【天涯长篇小说】阴谋（55—56）

　　（55）

　　三个人在刘水成家的客厅里正聊得兴起，特别是刘水成，他口吐白沫，指手划脚，很是精神。他今天的心情的确很复杂，真的是无法形容，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慌与不安，刘水成只有提起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为的就是自欺欺人，不让刘援朝看自己的笑话。
　　二蛋始终都是沉默寡言，很少开腔，毕竟是少不更事，很难有刘水成这种水平，他心情沉重，郁郁寡欢，外人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像二蛋这般喜怒常现于色的年轻人，遇到了这等大事，的确是很难沉得住气，这是人之常情。
　　刘援朝之所以谈笑自如，心平气和，他是有保障的，心中有数自是安逸了许多。虽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要是跟人一般相比，刘援朝还是得天独厚，比别人强多了。刘援朝不能说没一丁点的担心，他本来就心眼多，疑神疑鬼，遇到这种事情，他岂能不胡思乱想？
　　谁的胆量大？这个提问问得好，要说胆量最大的，还数没脑子的人，那就是傻子。要不为啥说“傻胆大”？实际上就是这样，越聪明胆子越小，懂得越多的人，胆子越小，这可是亘古不变的规律。作为一个心思缜密，处事小心翼翼之人，要让他真的胆大起来，真的好难好难。
　　交谈之中，不知不觉时间过得真快，刘水成的老婆买菜回来了，为了节省，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吧，她只买了几个凉菜回来。她之所以没有买热菜，可能是家里有材料吧，自己整起来毕竟成本低点，好歹能节省俩钱。可是，刘水成不会这般承认的，他自有他的道理，而且说出来还绝对有说服力。这就是刘水成的能耐，能把死的说活了，不信，你听听他怎么说的。
　　刘水成的老婆找来四个盘子，她从饭店买来现成的凉菜，都是用塑料袋子盛着的。她连塑料袋一同放在盘子里，直接就端上了桌，只是把塑料袋子解开后，把盘子周遭都包裹着了，既省时又方便。
　　“你们先喝着，俺下厨房，一会就好了，饭店里还没开火呢，再说咱家里不是有嘛，俺也懒得在那里等了。俺担心大家等急了，就匆匆忙忙赶了回来，顺便在蔬菜超市买了生肉，还有配菜，一会就好，一会就好。”刘水成的老婆边收拾边解说，生怕别人说她小气鬼。
　　其实就是这样，常言说，字是白狗越描越丑。刘水成的老婆不说此话倒罢了，她如是一说，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刘援朝是个贼精贼精之人，他微笑着，频频点头。其实不然，刘援朝看得透彻，他完全理解刘水成老婆的真实用心。
　　 “叫俺说啊，弟妹，你也别忙活了，现在的人又不缺吃，有这几个下酒菜就不错了，你还忙个啥？不如，你也入席，一起吃点吧。”刘援朝热情地邀请着刘水成的老婆。
　　 二蛋在帮过忙之后，他掏出卫生纸，擦拭着手上的油渍，听到刘援朝都开口相让了，觉得自己连个话都没有，岂不显得有点木讷？有点不懂礼数？
　　 “婶子，你也坐吧，别忙活了，现在的人吃不了多少东西的，就别费事了。可不像以前，没吃的少喝的，要是以前的状况，就咱们这几个人，再有这么多也不够啊，现在不会了。省省事吧，咱就吃吧，婶子，别忙了。”二蛋很是诚挚，说话不紧不慢。
　　 “不坐不坐，你们先喝着吧，俺快得很，一会就好，一会就好。”刘水成的老婆忙赔着笑脸，说完话转身就要走。刘水成看着自己的老婆这么忙绿，勤快，娴熟，不得不夸了几句，以资鼓励嘛。
　　 “二蛋呀，恁婶子是有名的迫击炮，只知道干，不知道吃，她可能干呢。”刘水成匆忙之中说出了自己老婆的绰号，他老婆的绰号可是由来已久，大王庄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
　　 刘水成的老婆被丈夫这么一夸，心下大喜，但是，刘水成不该在这种场合直呼她的绰号，这迫击炮的绰号太不顺耳，听起来咋这么别扭。她有点不高兴，自己绰号的由来早就是老黄历了，如今旧事重提，怎不让她觉得尴尬难堪？
　　 “你个鳖孙呢，哪壶不开你不提哪壶，别喝多了，还占不住你的嘴，穷话不少。”刘水成被妻子抢白了一通，他的脸一红一赤的，显得很不好意思。他为了掩饰尴尬的窘态，连忙招呼他们二人赶快动筷子。刘水成本想回敬几句，但是，他觉得万一这女人不懂“马别腿”，也就是不识相的话，给自己来个“干净郎利脆”，那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哈哈，你个鳖孙呢，去忙你的吧。来来，开始喝吧，别耽误时间了。”刘水成带头端起了酒杯，他热情地邀请着他们二人。
　　 “水成叔，俺婶子咋叫迫击炮呢？”二蛋看见刘水成的老婆这么敏感，知道一定是这绰号大有来头，他这才趁着刘水成老婆不在的时候，怀着无比好奇的心情问起了刘水成。
　　 刘水成刚被妻子抢白了一通，心中正没有地方撒恶气呢，这时候二蛋刚好不捡时间，不看火候，这不是自找苦吃的嘛。刘水成一听二蛋这么问了起来，就搬着一副面孔，严厉地训斥着二蛋。
　　 “恁娘个头，话不少，打听那么多干啥？来吧，喝酒，喝酒。”刘水成一本正经，满脸严肃。
　　 “二蛋呀，你找骂也看看时候，恁叔正没窟窿下蛆呢，这不是自找苦吃吗？来吧，喝酒。”刘援朝也帮着刘水成数落着二蛋。二蛋不好意思了，他脸上尴尬，手足无措。
　　 三个人开始喝起酒来，刘援朝还是老一套，他端起酒杯，先倒了一点酒，算是敬天敬地敬神仙。刘援朝小声嘟囔着，别人不知道，刘水成心里清楚，他就信这一套，刘援朝最信鬼神了。
　　 “是不是天地全神都有了，哈哈，老哥呀，你也太虔诚了吧？”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啊，不可亵渎，不可亵渎。”刘援朝不允许别人对他赤诚之心产生质疑，他对神仙的忠诚是日月可鉴，天地为证的。
　　三个人半斤酒没喝完，刘水成的老婆就上齐了三个热菜，一个土豆肉片，一个蕃茄炒鸡蛋，另一个是她最拿手的麻辣豆腐。要说刘水成有福气还真没假说，他老婆真的是心灵手巧，干啥像啥，要说她的厨艺并不比一般的厨师差，这就是刘水成最值得骄傲的。他的老婆虽说人才一般，但确实是个实干家，搁哪哪行，谁不是背后直夸刘水成找了个好婆娘。
　　“弟妹，你就别忙活了，搞这么丰盛干啥，吃不完不都浪费了？别做了，歇歇吧。”刘援朝作为大伯哥，他只能规规矩矩，说话得一本正经，不敢瞎说胡说的。
　　“援朝哥，恁就喝吧，一会，我给你们做个鸡蛋羹，我让你们大家尝尝，七个菜多不吉利，八八发发，还是搞八个吧，算上鸡蛋羹，正好八个，咱不是图个吉利嘛。恁就喝酒吧，别管俺，俺不累的，一样的事儿，不算啥。”
　　 刘水成老婆的腰间围着水裙，她端上菜，归拢好，放整齐之后，就拿水裙擦拭着手，看看大家都用赞许感激的眼光瞅着自己，她觉得很幸福，很充实，脸上露出了欣慰满足的笑意。
　　刘水成的老婆心满意足，当她转身要出去的当口，刘水成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刘水成摁了接听键，他时不时地点着头，时不时地打着哼哈。他因为没有摁免提键，大家谁也听不清是哪个打来的电话，更不知道他们说话的内容。刘水成的老婆不走了，就站在一旁，她很关心的样子，目的还不是想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都说了些什么？
　　“哦，哦，嗯，嗯。好的，知道了，知道了，那好吧，你过来吧，正喝着酒呢，你一定得过来，等着你的啊，别耽误事儿，快点过来吧。”刘水成俨然就是个高级领导，说话不紧不慢，语速平稳，声音低沉。
　　“谁呀，干啥呢？有啥事呀？”刘水成的老婆异常关注，她忍不住连连催问起来。
　　刘水成很有风度地一甩手，把手机盖儿给关上了，动作相当优雅，真的是酷毙了，帅呆了。他微微点着头，回答了妻子的发问，“能有谁呀，还不是老赵，他一会就过来了。”刘水成平静如水，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感受。

　　（56）
　　
　　 “嗬，都喝着呢。”正在大家喝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刘水成家的工头老赵进了门。他是个高嗓门，一进门就大声招呼着，很是随和自然。
　　 刘水成他们三个一见老赵进来了，都不再说话，而是一齐把目光投向了老赵，只见老赵满脸红光，笑容可掬地给大家点头示意着，态度谦恭，既热情又客气。
　　 “咋搞的老赵，磨磨唧唧的，现在才到？你要是再晚点的话，我们就该结束了。”刘水成老脸一板，假装生气地教训着他。
　　 老赵是个能大能小的人，他见主家有点不高兴，知道是自己做错了，没有及时赶到，扫了他们的兴。不管刘水成是不是诚心诚意，他既然这般说了，自己就不能没所表示。
　　 “对不起，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赵连连道歉，给在座的陪着不是，他满脸堆笑，点头哈腰，活像抗日战争时期的汉奸。
　　 “老赵兄弟，还忙着呢，来晚了没啥，是不是看不起俺们几个呀？”刘援朝接上话就将了老赵一军，他这话可够分量的，老赵哪里担当得起？
　　 “哟，刘大哥，是俺的不是，是俺的不是。要说忙呢，恁兄弟也不是太忙，即便是恁兄弟再忙，只要知道你在这里呢，俺说啥都不敢有所怠慢的，可惜，俺主家没给俺说清不是？要是俺早知道恁老兄在，俺咋敢不抓紧时间赶过来呢？”老赵也算是老江湖了，他的嘴皮子功夫不在他们两个之下。只是老赵出门在外，不敢太张扬，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在老赵的一亩三分地，他才不会这么委屈自己呢。像刘水成刘援朝之流，老赵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只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得过且过罢了，太认真了就没法做生意了。
　　 “来来，坐坐，大家都等不及了，可得罚你三杯啊。”刘援朝本想先给老赵来个下马威，想不到老赵这厮竟如此巧舌如簧，刘援朝一看占不到什么便宜，就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老赵安然落座，心里想，既然迟到了，要是不认罚的话可能躲不过去了。但是，甘愿受罚总不能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办吧，要是那样的话，三杯酒下肚，岂不是一下子就被撂翻了不是？罚可以，看看是不是能意思意思，有那一道儿就成，做做样子，走走过程，可不敢实打实真的喝啊。
　　 “刘哥啊，就让老赵喝一杯吧，咱们原来说的罚三杯，那是啥酒杯？如今都不用那玩意了，都用这么大的杯子，哪还敢罚他三杯呢。”刘水成替老赵讲起情来，他边说边端着酒杯让刘援朝看着，毕竟时过境迁，现如今再说什么罚他三杯酒，已不太现实。
　　 刘援朝见刘水成为老赵求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是刘水成不讲情，自己也不会真的罚老赵三杯酒。现如今用的都是塑料杯，可不比以前，那时候用的是小酒杯，瓷器的，现在被淘汰了，要真是老赵三杯酒下肚，不闹出人命才怪呢，可不敢，可不敢，只不过是老土语了，说习惯了，哪敢让老赵连喝三杯酒？想不到，一拃没有四指近，刘水成竟慌忙替自己的工头讲情求饶起来，哈哈，真的想不到，刘水成这么会落人情，高，真高！
　　 “就按刘哥说的吧，俺也不太会喝酒，就意思意思吧，俺来晚了，自认倒霉，俺甘愿自罚一杯，也撵撵你们。”老赵趁火打铁，赶忙顺着刘水成的意思往下走。他很感激地望了刘水成一眼，意思很清楚，大恩不言谢，自己心领了。
　　 “那好吧，现在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吧，可不敢灌人了，喝酒出事的还少吗？”二蛋是直性子，有啥说啥，其实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在刘援朝看来，他简直就是个生瓜蛋子，没一点眼色，狗屁不通，要不咋叫“二蛋”这名呢，刘援朝想，最好别叫“二蛋”了，干脆叫“傻蛋”吧。
　　 “这小兄弟说得好，个人凭本事，能者多劳，喝酒就是为了痛快，要是非得比个高低，大小，就没意思了。好吧，这杯是我的了。我不会大口喝酒，大家放心，俺绝对不会耍滑。”老赵把一满杯酒端到自己面前，顿了一顿，意思是号好了，这就是属于自己的酒了，一定解决掉的。
　　 二蛋虽说不太会说话，但是讲的都是实话。既然讲了实话，那就有人喜欢听，有人不喜欢听，刘援朝听着不顺耳，可老赵却听着很入耳，所以，他很感激地望着二蛋，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表示过了谢意。二蛋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有人承认自己，说明自己讲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嘛。
　　 “老赵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看着水成兄弟的面子，本来罚你三杯的，现在罚你一杯，你就这么把酒往自己面前一挪，这就了事啦？你得喝起来，你看看，你看看，俺仨都喝快两瓶了。”刘援朝不愿意，他拿出刚刚喝空了的瓶子让老赵看呢。
　　 刘水成要说也算是坚持正义，不管老赵跟自己的关系有多铁，三个人喝了快两瓶酒，老赵确实该主动点了，不能虚晃一枪，就此而过。他一看老赵没有一口气要解决的意思，就板着脸，对老赵下了命令。刘水成可不管自己有没有这个权力，他该说的就一定会说出来，绝不会憋在心中的。
　　 “老赵兄弟啊，不是恁哥偏袒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喝起来，今天这酒，就没法继续往下进行，喝吧，又不是敌敌畏，装啥呢，又没外人。”
　　 老赵一看刘水成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生气了，为了这事要是真的闹得不愉快，岂不是太过不值？再说了，刘水成为自己挡了驾，委实功不可没，喝就喝吧。演戏莫过如此，一定得把握好，不能过了火候，他心中坦然，说实话，自己的半斤八两自己能不知道？
　　 老赵看似很勉强的样子，他端着酒杯，慢慢品尝着，刚下肚一口酒，就呲牙咧嘴的一副难受相。其实，这就是老赵的看家本领，先在大家面前示弱，让大家放松警惕，韬光养晦之术嘛。他担心的是，自己是外地的，万一锋芒太露，必定招致别人的妒忌，抑或怀恨在心，他们一定会把矛头指向自己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老赵很注重自己的言行，常言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老赵万般无奈，眼瞅着大家紧盯着自己，要是再耍滑，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很明智，知道该如何处理。老赵逐步进入角色，慢慢适应了酒的味道，他中间只夹了两次菜，就把一整杯酒给报销了。老赵动作看似艰难，表情看似勉强，其实这都是一种迷惑人的假象。
　　 “好，好，快点吃菜，快点吃菜。”刘水成一看老赵终于解决了他面前的那杯酒，就连连叫好，总算是给了自己面子，没让自己在他们俩面前出丑，刘水成很满意，所以，他关心地劝着老赵赶快吃菜，沾沾嘴，一片关怀之情呼之欲出。
　　 二蛋是个打下手的材料，在座的就他年轻，他不做这事谁来做这事？所以，他看到老赵清空了杯子，就连忙拿酒瓶为老赵斟酒，这才书归正传，话归正题了。
　　他们现在是四个人了，刘水成出去又拿了一瓶酒进来，他知道两瓶酒是打发不住这四个人的，为了不至于该倒酒时出现没酒的现象，他主动做好了善后工作。
　　正在这个时候，刘水成的老婆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大碗鸡蛋羹进来了。二蛋和老赵还算是有眼色，他俩赶忙收拾酒桌上的盘子，让刘水成的老婆好把鸡蛋羹放在桌子中间。刘水成想下手帮忙的时候，大家已经做完了，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主家，这般没眼色，岂不是丢人了。
　　“来来，尝尝，尝尝，这可是俺掌柜的压轴戏，祖传秘方，概不外授啊。”刘水成自顾卖能，竟忘了还没有上勺子呢。他正想带头品尝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勺子，搞得他灰头土脸的，很是尴尬。
　　“慌个啥，连勺子都不知道拿，咋喝汤呀？俺给你们拿勺子去。”刘水成的老婆抢白了刘水成一通，转身去厨房拿勺子了。刘水成脸上有点挂不住，的确是自己疏忽大意，玩漏了。
　　刘援朝心里想笑，却不好意思在脸上带出来，刘水成呀刘水成，你这是戴顶没底的草帽-----漏球呢。刘援朝在心里挖苦着刘水成，他幸灾乐祸地暗暗自喜起来。
　　刘水成的老婆把勺子分给大家，她边分勺子边对大家说:“大家将就吃吧，有啥不对味的，请多包涵。”她的态度很诚恳，没有虚伪做作的成分。
　　“嗯，不错不错，好吃，嫂子好厨艺啊，俺哥真有福气。”老赵真会拍马屁，他尝了尝鸡蛋羹，烧得他直砸吧嘴，味道真的不赖，他连连称赞着。
　　“好吃就行，你们喝酒吧，俺出去了。”刘水成的老婆觉得自己已经万事大吉，就要出去。老赵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这绝好的机会，他看了刘水成一眼，征得他的许可，就对她说道。
　　“嫂子啊，俺有个事要跟你说，听俺哥说，咱家还有空房子呢，我那里有个做饭的想租咱家的房呢，你看看？”老赵欲言又止，他等着刘水成老婆的答复。
　　刘水成的老婆哪里想得到这是他们的诡计，就是在座的也是不知所踪，只知是租房的事情，谁能料事如神，看透别人的五脏六腑？所以，她不加思索就满口答应了老赵。
　　“有哇，那好啊，这楼上还有间空房，啥时候来住都是现成的。这算啥事，只要你跟恁哥说一声就行啦，俺还当是啥大事呢，嘁，不算啥，不算啥。”刘水成的老婆可没那么多歪心眼，租房给钱，给钱住房，这算啥事，不值当一提。
　　她满口答应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刘水成与老赵相视一笑，并不多言，他们自是心有灵犀，配合默契，可谓天衣无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人仍被蒙在鼓里，岂能识破这其中的玄机？
　　客厅里烟雾腾腾，酒气熏天，他们开怀畅饮，谈天论地，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