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猴 第二章、重返人间

　　本集故事梗概：
　　做猴王也不轻松，要和“情敌”殊死搏斗，就为了能当上这个猴王，很多男猴时时刻刻都准备和我决斗。我有人的大脑，可以用智慧战胜他们，难道我一生就这样下去吗？一天天在这里浪费这生命的有限时光？发现自己竟然还会写字！而且还是原来的笔体，觉得自己应该是人，于是，萌生了要回到人间的念头，想起了红颜知己小艾。我要去找她，做她的宠物。
　1、殊死搏斗
　　闲下来时，我的心里会有无尽的忧愁，想起父母，想起姐姐，想起亲朋，也想起小艾。我不能再回到他们中间了，我外表是一只猴。
　　这天，我忽然想研究一下我们是什么种类的猴子。听动物园的人们给游客介绍时说，我们是短尾猴，又叫红面猴，是一种很聪明的猕猴属的猴类，体型比猕猴大。
　　猴群里的事也真不少，以前在我眼里无忧无虑的猴子，原来是是非非还这么多。有一个长得很像某个电视剧里的什么格格的，看上去偏老一些的女猴，总是活动在群体的边缘，离我总是远远的，她似乎不想或不敢和王后争宠，但又分明在想异性。她总不时地向对面山上张望，听小张（那天接我来的那个小伙）说，格格是上一个猴王的王后，因为我当了大王以后，现在的王后把她打败了，不允许她接近我，有些和王后关系密切的女猴接近我，王后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一次，我发现“格格”竟然和一只对面山上的公猴，在两山交界的地方私通。我觉得她也不是很可爱，就没在意。心想，当没看见得了。没想到这姑息养奸竟然使对面的公猴们得寸进尺，有个虎头虎脑的大公猴不但和“格格”私通，后来，竟然不甘心只拥有“格格”一个了，眼睛盯上我周围的“妃子”和“王后”。有个长得很象某个影星的小女猴，我叫她菲儿，她多看了虎头几眼，虎头就色胆包天地越过边界。
　　虎头来到离我不远的地方，对我挑衅，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当虎头离我更近时，我发现他比我更强壮。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战胜他。他并不犹豫，凶猛地向我扑来。我也腾空而起，我俩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一起，这是比拼实力。在动物世界里，一般是不允许用计谋的，或许根本不会使用计谋。因为只有最强壮的雄性才能拥有繁殖后代的权利。在这个实力比拼中，我稍落下风。但还要比耐力呀，我一次又一次地发起进攻，再看虎头，却越战越勇，他似乎被我身后“美女”们的惊叫声激发了斗志，疯狂地进攻。我知道自己要败了，但一想到那几只可爱的还在吃奶的小猴孩子，我若失败了，他们就会被咬死。我忽然又平添了几分力气，但虎头被欲望驱使得象个恶魔，我已经力不从心了，被逼到一棵树下。这时我忽然意识到我不能败呀，我有智慧呀。
　　当虎头再一次猛扑上来时，我用了一个太极的功夫，顺手牵羊，借着他的劲儿，把他狠狠地向树干上摔去。虎头重重地摔在树干上，腰似乎摔坏了。两条腿像面条一样没了活动能力，他惊恐地看着我，用两条前肢爬着，拖着两条后腿向对面的山上爬去。我浑身是伤，哪都疼。王后过来查看我的伤势，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她轻轻地叫着，我听不懂，但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安慰我。
　　我一连几天都在养伤，这猴子的身体真是太强壮了，不到五天，我就恢复如初了。在众星捧月的王国里，我过了一个多星期。我忽然觉得，如果灵与肉来相比，应该是以灵为主吧？这么说，我应该是人呀！于是，我试探着写字，找了个树枝，在地上偷偷地写，字写得还不错，竟然还是原先的笔体。王后崇拜地看着我写字，她当然不认识。我写了一首李白的《行路难》：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闲来无事坐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以前的事，我都记得，记事起到现在，样样事都历历在目。能写字，还是原来的笔体，使我更加坚信自己是个人。我又试探着讲话，发现嗓音很难听，说出来的话听着很恐怖，连自己听了都感觉不像人类。
　　自从发现会写字，我开始变得愈发忧伤起来，于是，天天想着过去是马义的时候。
　　我又想起了小艾，决定去找她，哪怕做她的宠物，就为了和她朝夕相处。
　　2、红颜知己
　　小艾，姓艾名红梅，因为有个姐姐叫艾腊梅，所以，梅不是她的名字，红才是她的名字。同事朋友都叫她小艾，天津话艾叫成（耐），同学们叫她小红，红红等昵称。小艾很可爱，那种天生的女孩子气质，从小就是男孩子们心中的偶像。我和小艾是同学，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在一个班，我俩是老师和同学们公认的金童玉女。
　　后来，小艾上了高中，又上了大学，可我却因为报考了有名的高中，差了一分，交不起昂贵的择校费，而弃学上班了。在工厂里干了几年，熬成了组长，后来工厂亏损，面临倒闭。
　　前一段时间，遇到小艾，她大学毕业了，找不到好工作，她想自己创业。我们说得很投机，她很想和我共同创业，她说最信任我，说我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没想到，造化弄人啊，我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怎么去见她呢？
　　我转念一想，也许这样正好能和她在一起呢？我可以做她的宠物，或许这样更随便，而且不会引起别人注意。没有再想太多，我决定去找她。
　　关猴子的地方，怎么能关住有人类大脑的我呢？我轻而易举地逃了出来。天还没亮，我跳上一辆去我们镇方向的货车，天快亮时，来到了我们镇的加油站附近。我趁汽车等红灯时，跳了下去，我知道，离加油站最近的那排住宅楼就是小艾的家。听她说过，她在5门502室。清晨，人们还没起，我来到楼下，一见每家都安装了护栏，我刚跑到护栏下就听见狗叫，原来是一条小巴狗。我没理它，迅速地爬到护栏上，经过几次倒换护栏，一直爬到顶层。到了上面一看，是个有阁楼的五层楼，阁楼外面的露台都是相通的，只是有铁栏杆隔离开。我辨认着哪个是5门502室，我觉得应该是这个，于是就蹲在外面等小艾发现我。我在露台上等了好长时间，里面也没动静，于是，我睡着了。刚睡着，被一声大叫惊醒了，睁眼一看，原来是小艾，她两眼红肿，像是哭的。她见到我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慢慢地靠近我，问我：“猴子，你从哪来的？”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总喜欢和小狗小猫说话。
　　我本想给她写字，告诉她我是马义，可是一想，还是别说了，人家女孩子本来胆子就小，别再吓坏她，后悔都晚了。于是我装成一只很温顺的猴子，向她讨好。她见我表示友好，觉得我可能是饿了，于是就给我找吃的东西。她找来两颗油条，我吃了。她又给我水喝，我听话地喝了几口。她在露台上锻炼身体，我在旁边观看。她问我：“我漂亮吗？”
　　我点头。
　　“我身材苗条吗？”
　　我又点头。
　　她说：“你就会点头吧？”
　　“我再问你，我丑吗？”
　　我摇了摇头。
　　她又换了几种方式，我当然回答得都准确无误，这回轮到她惊奇了。她对我说：“你怎么和马义一样会拍马屁呀？”
　　一提马义，她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见她哭了，我的心也很酸楚，也流了几滴眼泪。她见我这样善解人意，很喜欢我。她忽然自言自语的说：“我是不是神经了，怎么看这猴子的眼神像马义呢？”
　　听到她自言自语，我的心一颤，差点哭出声来。她稳了稳情绪，用手摸着我的头说：“猴子，我管你叫马义好吗？”
　　我的心又是一惊，随即点了点头。
　　从此，她天天训练我，我有时得成心装糊涂，怕太聪明了使她疑心。每当我出了差错，她都轻柔地打我一下，于是我更频繁地出差错，惹她打我，因为她打的手打在我身上，感觉很舒服。
　　这天，她又问我：“马义，过来。”
　　于是，我来到她身边，跳上塑料凳子，看着她。
　　她问我：“你说，我是创业好，还是上班好？”
　　我没法回答，她见我不表态，以为我不懂，于是就像幼儿园阿姨一样给我解释，然后又问：“同意我上班吗？”
　　我摇头。
　　“同意我创业吗？”
　　我点头。
　　她兴奋地抱起我转了一圈儿。然后对我说：“你先自己玩儿吧，我写创业计划。”
　　我点头。
　　她拿出一个没用的本子和笔，给我玩儿。我不想叫她惊慌，装作不理会，在那打盹儿。
　　小艾的母亲去了姐姐家，帮着姐姐看孩子，父亲去了哥哥家，帮着接送孙上学。老两口为了儿女真是不辞辛苦。家里只留下满心嫉妒哥哥姐姐的小艾。自从我来了，小艾也不再去姐姐家了，白天出门研究项目，晚上和我玩耍。
　　这天，小艾没有把日记本放起来就走了，我实在忍不住就看了她的日记。这一看，我吃惊不小，她的日记里，几乎哪一页都有马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