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追捕》第十一章“真相”（三）

　　“怎么样？”衡璐一上前就问。
　　“恐怕不行了。”范凤奇回答。
　　曾志隆看了一眼衡璐一、常钢和唐云塔，双眉紧锁，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嘴中不停地喷出白沫。
　　“这可怎么办啊？”衡璐一不知是对谁说还是自言自语。
　　苏省问范凤奇：“县里的急救车什么时间能到？”
　　“快了得2个多小时，慢了至少得3个来点儿。”范凤奇回答。
　　“他现在这样能挺多长时间？”苏省又问。
　　“停不了多长时间，十分八分，半小时都是他，说不准。”范凤奇回答。
　　“明秋，就让志隆跟你说说吧，不然线索就又断了。”苏省看着杜明秋说，“就留下医生和你与任美，我们都出去。”
　　“好吧。”杜明秋回答。
　　“常县、唐主席、衡局还有光伟、任美，我们都出去吧。”苏省对衡璐一他们说。
　　“好吧。”常钢、唐云塔、衡璐一不情愿地答应一声，跟着苏省走出医院，徐光伟紧跟着也走了出去。
　　　室内只留下杜明秋和范凤奇，还有躺在病床上的曾志隆。
　　“师傅……这……一切……都是……矫……矫九经……的主……主使，我……只能……听……他的……指使。”曾志隆不断地急促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侯……侯兵……是……我在……火车上……给……推下……去的，是……为了……灭口。祁禄……的死……是……矫九经……事先……安排……的，他命……陆珩……偷车……再到……郊外……和……钱阗……约好……是……故意……制造……的车祸。”
　　
　　杜明秋和甄馨任美听得心惊肉跳，大感出乎意料之外。甄馨任美手中的笔几乎都有要停了下来，长大了嘴巴和眼睛听着曾志隆说，心里不禁画了几个问号。
　　“原因……就……就是……祁禄……和……矫……九经，还有……我们……之间……走私……贩毒，祁禄……的……新南……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只……是个……幌子，干的……都……是走私……贩毒……的……买卖。因为……分赃……不……不均……产生……了……矛盾，矫……矫九……九经……就……命我……指使……陆……珩、侯……侯兵……他们……还有……钱阗……杀了……祁禄。侯兵……盗窃……新南……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也是……我……受……矫九经……的……指使，命…………侯……侯兵……干的。被……发……发现后，矫……九经……就命我……除掉……侯……侯兵……灭……灭口。”
　　杜明秋听得有些惊心动魄，虽然他对矫九经一直是持有怀疑，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你……牵扯……进来，也……也是……矫……矫九经……的……主意，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也……太……聪明……了，什么……事……都……瞒……不住……你。所以……就……把你……安排……在……专案……组，好……借机……把你……除掉……”
　　“我什么知道的太多了？”杜明秋忍不住问道。
　　“你……在……矫局……对门……办……办公……时，矫局……因为……几次……给……被……即将……起诉……判刑……的……重罪……犯……办……取保，重……罪……犯……的……家人……来给……矫……九经……送……大量……的……钱财，都被……你……给……撞见……见……了。”
　　
　　“我没看到过谁给矫局送钱啊？”杜明秋自语道。
　　“还有……你……经常……早来……晚走，遇到过……矫……和……几个……女人……在……办公室……里……出来……”
　　“我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些啊。”杜明秋又不觉说道。
　　“还有……衡……衡……”曾志隆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息。
　　“志隆，志隆！”杜明秋小声地叫曾志隆。
　　“指……指使……我……的人……是……矫……矫……矫，矫的……指……使人，还……还有……还……还有……常……唐……衡，他们……都……是……是……是……”曾志隆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说的什么，杜明秋和甄馨任美根本就听不清楚。只见曾志隆气若游丝，瞳孔在渐渐地扩散，脸色在渐渐地发黄。突然，曾志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嗓子里“吼吼”地吼了起来，浑身一阵抽动。口中白沫子不断吐出，瞪着大大的两眼向上翻，看不到黑眼仁。脖子向后背去，脸色由黄变白，而且越来越白。随着一阵剧烈的抽动，突然浑身一下子停止了抽动，吼叫声也一下子停了下来，随即便静了下来，渐渐地没有了一丝反应，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志隆，志隆！”杜明秋大声叫曾志隆的名字。
　　“不用叫了，他已经没气了。”范凤奇对杜明秋说。
　　杜明秋再看曾志隆，只见他脸色煞白，没有了一丝血色。
　　“还能不能抢救？”杜明秋不甘心地问。
　　“不可能了。”范凤奇回答。
　　
　　杜明秋无奈地合上曾志隆的双眼，但手一松开，曾志隆的两只眼睛就又睁开。甄馨任美看着瞪着两眼的曾志隆，有些害怕，躲在杜明秋的身后。
　　听到杜明秋大声叫曾志隆的名字，苏省他们在门外一惊，知道曾志隆已经不行了，便急忙走进室内。
　　“怎么样？”衡璐一开口就问。
　　“他死了。”不等杜明秋回答，范凤奇就告诉大家。
　　“他都说了些什么？”衡璐一急切地问杜明秋。
　　
　　“谋杀祁禄，将侯兵推下火车灭口，都是矫九经指使曾志隆干的。”杜明秋简明扼要地回答。
　　“他还说了些什么？”衡璐一又问。
　　“看样子曾志隆还有要说的，但没说出来就咽气了。”杜明秋回答。
　　常钢、唐云塔、衡璐一都深深地长长舒了口气，但人们都只顾曾志隆，谁都没在意。
　　“是不是得向市局冯局长汇报？”苏省问衡璐一。
　　“我这就汇报。”衡璐一回答一声，掏出手机拨通冯君武，“冯局长吗？我是衡璐一……是……一切都是矫九经所为……是……曾志隆临死前交待的……是……我们一定全力追捕矫九经……对……还有和矫九经一起走私贩毒的侯军等人……是……是是是……”
　　衡璐一合上手机对苏省说：“冯局已经派梁少飞带队往新安来了。”
　　“我们是不是调集人手，围堵矫九经他们？”苏省又说。
　　“荣义，你立即调集局里的人手来新安。”衡璐一命令柯荣义说。
　　“是。”柯荣义立即拨通刑警大队的电话进行部署。
　　“新城是不也得部署一些人力？”苏省问衡璐一。
　　“是，一忙就忘记了家里的部署了。”衡璐一说，又掏出手机进行拨打。
　　
　　正说着，史春雨、于东仁、薛江、丁俊伟、李兆恒等人相继赶到，见曾志隆已经咽气，史春雨、于东仁和薛江的心里，都感到在一阵阵的收缩。虽然心中恨曾志隆迫害杜明秋，但无论怎么看待曾志隆，但毕竟是在一起干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心里总是感到阵阵酸楚，眼眶不觉红了起来。
　　史春雨小声问杜明秋，杜明秋把曾志隆所说小声告诉了史春雨。史春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怔在当场，看着死去的曾志隆，心里画了许多问号。
　　“这都是为了什么啊？”甄馨任美不觉小声说。
　　“利益。”杜明秋说。
　　随即，几个人不再说话，静静地听着衡璐一的部署。
　　这时，杜明秋的手机响了，杜明秋接起：“少飞……嗯……好。”
　　合上手机，杜明秋对衡璐一说：“少飞副支队长带着防暴支队到新安乡派出所了。”
　　“我们立即到新安派出所。”衡璐一对大伙说。
　　“是不是得留下人来处理曾志隆的善后？”苏省问衡璐一。
　　衡璐一一拍脑门说：“一着急就把正事儿给忘了。”转脸对柯荣义说，“荣义，你带人把曾志隆拉回新城。好好处理善后。”
　　“是。”柯荣义答应一声，对几名刑警说，“你们几个留下，跟我把曾志隆拉回到新城殡仪馆。”
　　“火化前得做尸检，看看曾志隆到底是不是死于毒品。”杜明秋说。
　　“对，你们别忘了，给曾志隆做尸检，然后通知家属在送往殡仪馆火化。”衡璐一嘱咐柯荣义说。
　　“是。”柯荣义回答。
　　“其余人立即到新安派出所。”衡璐一对大伙说。
　　人们纷纷走出医院，上车直奔新安派出所驶去。
　　到了新安派出所门前，只见梁少飞站在门口等待人们的到来。杜明秋将常钢、唐云塔、衡璐一等人给梁少飞一一介绍后，大伙进了新安派出所内。
　　“大家都坐下，咱们开个会研究研究怎么抓捕矫九经一事。”衡璐一对大伙说。
　　　常钢、唐云塔、衡璐一、苏省、梁少飞、曲严明等人纷纷落座，其他人因为凳子椅子不够，只有站在一边听着。梁少飞见杜明秋站着，起身让杜明秋坐下。杜明秋推辞，梁少飞把杜明秋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站在一旁。苏省见状忙起身给梁少飞让座，梁少飞没有坐，苏省也只好站在一旁，陪着梁少飞。
　　
　　“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把矫九经抓住。”衡璐一说，“下面请常县、唐主席作指示。”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唐云塔、曲严明也跟着鼓掌，下面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办法也稀稀拉拉地跟着鼓掌。
　　“别别别，你们是办案的专业队伍，事情就由衡局安排吧。”常钢急忙推辞说。
　　“是呀，我们虽然也当过几年警察，但现在已经多年不干了，还是请衡局安排吧。”唐云塔符合说。
　　“还是请两位领导先做指示，我们工作好有个方向。”衡璐一一再要求说。
　　
　　“那好吧，我就说两句。”常钢不再推辞，看了看大伙说，“这起案件一开始，我们就定错了侦破方向。这与我们做领导的有着一定的关系，我向大家检讨。”
　　“不不不，是我的错，不能怨领导。”衡璐一急忙接过话茬儿说。
　　
　　“我们要负当初的决策责任，侦破、办案的主要责任由你们来负。”常钢对衡璐一说，转脸又对大家说，“当初把案件定为事故，就是犯了方向上的错误。我总是在想，我们祁禄同志的意外，不应该是有人故意所为，没有意识到矫九经会与祁禄同志有利益冲突。也没想到祁禄与矫九经会走私贩毒。我作为主管政法系统的主管县长，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了。总认为祁禄同志作为我县知名的民营企业家，又是县政协委员，不会做非法生意，所以就犯了官僚主义的错误。我本人和唐主席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以致使出现这么大的错误。现在我们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要全力追捕矫九经，把他绳之以法。但，我要说的是，矫九经身上有枪，而且还把曾志隆的手枪和子弹都带走，这就需要我们再追捕矫九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不能再让我们的民警受到伤害了。必要时可以开枪，击毙矫九经。”
　　
　　常钢说的情真意切，说的声音有些发颤，说的额头见汗。大家谁也没有插话，只是紧蹙眉头，静静地听着常钢的讲话。
　　“我就讲这些，主要强调的是，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常钢说，“我就说这么多，下面有请唐主席说说吧。”
　　常钢说完，长长地出了口气，坐在那里，掏出中华牌香烟点燃，吸了两口，就按灭在烟灰缸里。刚刚按灭，就又点燃一支，吸了两口，再次按灭在烟灰缸里。手有些颤抖，面部表情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常县已经把话说的很全面了，我就不多说了。”唐云塔声音有些颤抖，结果常钢的话题说，“那么，我就提三点意见。一是作为我们公安机关对此事要高度重视，要认真落实常县刚才提出的意见和建议，要把常县的指示精神落实贯彻到我们公安机关工作的实处；二是我们的全体民警一定要全力以赴，一定要抓获轿九经，消除案件在我县的一切影响，或者说是在全市、全省的影响；三是就像常县说的那样，我们民警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不能再出现民警受到伤害的事件了，所以说，我们大家一定要保持警惕，不要被轿九经所乘。必要时就开枪将其击毙，绝不姑息迁就……”
　　
　　唐云塔讲的鼻子尖直冒汗，杜明秋听在耳朵里十分厌倦，脑子里不觉回想起曾志隆临死前对他说的“真相”。
　　真的就只有轿九经一人为曾志隆的背后主使者吗？曾志隆最后没把话说完就咽气了，那么他还想把什么事情告诉自己呢？难道轿九经的背后就没有主使者了吗？还是轿九经的背后真的还有主使者呢？
　　正在杜明秋走神儿时，梁少飞附在他的耳边说：“大哥回来了，明天到新城。”
　　杜明秋差点叫了出来，激动地看着梁少飞喜形于色底笑了。心里在想，梁少龙知道的可多，有些不明白不知道的事，问问老队长就什么都清楚了。
　　
　　见杜明秋脸色变得开朗了，梁少飞也会心的笑了。
　　　听着唐云塔的讲话，人们反感的都想出去，但没有办法，只好拧着鼻子坚持。但唐云塔补充的三条越来越多，车轱辘话来回翻滚，弄的得大伙站立不安。
　　此时的杜明秋思绪又飞出了会议室，脑海里不断闪现从发案到现在的一幕一幕。一连串的问号画在脑子里，不住地问自己，轿九经主使曾志隆作案的真相和背后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轿九经要害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呢？妻子和儿子现在到底在哪儿？常钢、唐云塔、衡璐一的表现为什么这样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