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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汤师傅赴宴

作品名称:逐梦      作者:春雨阳光      发布时间:2013-03-02 11:38:44      字数:4187

  汤师傅来了,他没有张扬,一个人找了桌子坐下,一边等待,一边四处张望。汤师娘没有来,他女儿胖妹也没有来。“汤师傅,汤师娘和胖妹呢?”幺师走到汤师傅身边,发着散烟问道,“不是说好全家都来的吗?”“胖妹不好,不能来。”“那好,我叮嘱他们留着,你走的时候记得把他们两娘母的菜给带回去。”“幺师,不用,我已经给他们弄好了。现在吃的,都差不多,弄去弄来就是这几样,没法弄出新花样来。”幺师一听,心里不是很痛快,汤师傅是说羊厨子手艺差还是说他幺师伙食差?不过,幺师忍着,来者是客,他是主人家,这点涵养都没有,他的“幺师”名号就不值钱了。虽然和汤师傅没有多话可说,今天幺师比较满意的是,汤师傅没有沉着脸,没有捣乱,也算是给他幺师面子了。这样一想,幺师的心情瞬间愉快起来,他笑着说:“那好,汤师傅请自便,马上就开饭。”
  “哟,西瓜,你也来了!”幺师笑着握着一个人的手,这个人的脸就像椭圆的西瓜,身材不高,但是胖,那挺着的肚皮就像一个滚圆的大西瓜。他就是到石头弯承包土地种西瓜的老板,是外县人,石头弯的人都叫他西瓜,至于真实的名字却很少有人知道。为了融洽关系,只要这一带有人办事情,他都会送上一个红包。
  西瓜一手捏着幺师的手,一手捏着幺师点燃的烟,他吐了一口烟雾说:“幺师,今天人齐,你帮我问一下,有没有要出租房子的,顺路就行,价钱好说。”“我们这房子就有一家房子是空着的。走,我给你介绍一下。”幺师把西瓜引荐给了汤师傅,汤师傅接了西瓜的烟,倾着身子在西瓜的打火机上点燃。幺师说:“这是我们这里大名鼎鼎的汤师傅。汤师傅,西瓜想租几间房子,你这房子空着,不如租给他,既做了人情,又有了收入。”说完,幺师看着汤师傅,眨了一下眼睛,悄悄地笑了一下。
  听幺师一说,汤师傅脸上的笑容僵成了尴尬,犹豫了好一会他才说:“不行,这房子不是我的。是姐他们的,他们不在家,钥匙也没有给我。”“那你给我联系一下,房租好说。”西瓜不知道情况,以为汤师傅是在抬价找借口,就顺着汤师傅的话提着要求。汤师傅看了一眼幺师,样子好像是要幺师帮忙阻止西瓜租那房子,他不知道正是幺师在装怪。幺师只管低头吸烟,当着没看见。汤师傅红着脸说:“西瓜老板,真的不好意思。我姐两口子离了婚的,这房子没法处理,更不会出租。”听到这个说法,幺师感到惊讶,他知道羊财两口子离婚,但是从来就没有听汤师傅说过,汤师傅任何时候都是“我姐”“我哥”,而且说的不是“姐夫”,那说起来的亲热炫耀,好像羊财两口子很恩爱,对他汤师傅非常好。幺师明白,汤师傅那样说,是给乡邻们一个感觉,姐没有离婚,羊财还是他姐夫,还是他的靠山,有事他汤师傅还能帮上忙。
  西瓜好像明白了,人家把家丑都端出来了,肯定就是不租房,他笑着说:“没事,帮我问一下,有人要出租房子的就告诉我一声。”说完,西瓜和汤师傅互留了电话。租房的事情结束了,汤师傅的脸渐渐恢复了平静,说话也没有了刚才的为难。
  “幺师!”看着幺师起身要走,汤师傅喊住了他。幺师停了下来,汤师傅的嘴动了几下,要说的话没有说出来。“什么事?汤师傅说就是了,你我两弟兄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这……这……奚兰好了吗?她能下楼了吗?”汤师傅“这”了两声才把要说的话挤出来。幺师摇了摇头,说:“没有!今天就没看见她下楼!”幺师说完忙他的去了。
  雾散得差不多了,院坝房顶上只有淡淡的雾气,太阳变得淡黄淡黄的,黄中有点红,就像一个白色、红色、黄色的涂料揉成的一个灯笼。开饭了,幺师忙着到每一桌表达谢;上完了所有的菜,羊厨子他们才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桑大娘找来一个盘子,端了几样菜和两碗饭,站起身笑着说:“你们吃,我回家和奚兰一起吃。”
  桑大娘刚一转身,她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妇女打趣羊厨子的声音:“你们当厨子的就是福气好,奚兰跟着汤师傅,汤师娘对她好;现在跟着你了,你看桑大娘也对她好。羊厨子,艳福不浅。”“吃饭!别胡说八道的!”那个女人是玩笑,羊厨子却不当玩笑,他一听这话,火气突然冒出,说出的话就有点凶。那女人窘得脸通红,羊厨子也不看他,只管吃饭。同桌的人看到这气氛,也不敢再开玩笑了。这个女人忘了,汤师傅在场,她的话不但带不来欢乐,只会让汤师傅信以为真,可能给羊厨子和奚兰带来更大的麻烦。羊厨子看到桑大娘对奚兰好,他心里高兴,可他也怕桑大娘疑心。玩笑话有时就是一颗炸弹。
  也怪这女人太不会看“火色”了,她是自己触霉头,哪壶不开提哪壶。羊厨子本来和奚兰有那么几回,要说心里一点没有奚兰那是假话,他心里有奚兰,可是又不能像汤师傅那样厚着脸皮喊出来,他只能藏在心里,不允许人提及。桑大娘对家的好,对他羊厨子的好,让他不敢有非分之想,他不能让桑大娘知道那几回的事情,他不能伤了桑大娘,不能坏了家庭。羊厨子一直就忌讳这个话题,就像一个偷了人家东西却忌讳别人喊他小偷一样。如果,羊厨子和奚兰完全没有那种事,这女人说了肯定没事,有了这种事,就有了忌讳,这女人就犯了羊厨子的忌。现在奚兰已经被汤师傅害成这样,不得已住到他家,他就怕桑大娘抓到他的把柄,或者起了疑心,把奚兰赶走,那奚兰受到的折磨只会更大,汤师傅的报复心和比辣椒水还毒的手段羊厨子已经领教了。所以,他非常忌讳有人开他和奚兰的玩笑。如果在以前,他一点不生气,因为他没有顾忌,可是现在不同了,他要保护奚兰,不让桑大娘伤心。谣言被三个人传说就会成真话,又特别是身边人的玩笑最容易被人当真,羊厨子就怕这些玩笑被桑大娘当成真话。汤师傅的妒火已经像火焰山一样烧着,如果桑大娘的妒火再烧起来,羊厨子还怎么活?
  心里装着这么多烦恼的羊厨子,怎么不火?好在那女人知趣,也好在今天羊厨子的发火,这以后,再也没人开他和奚兰的玩笑了,这让羊厨子心里好受了很多。
  桑大娘端着饭走上楼,奚兰在屋子里踱着步,转着圈。“起床了,能走动了?咋不下楼吃饭?楼下热闹嘛。”桑大娘问了一大串话,奚兰不知道该回答哪一句,她只有捡最近的说:“不下楼,不想见到那人。”“嗯,也行,那就在屋里吃,姐陪你。”奚兰接过盘子,桑大娘端过一根独凳,奚兰把盘子放在凳子上。两个女人端起饭碗,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说话非常投机。桑大娘挑着好吃的菜,不断地夹到奚兰碗里,奚兰喊着“够了”,声音里是甜蜜和喜悦。
  “姐,我们能一直这么好吗?”奚兰吃着饭,看着桑大娘,突然问了一句。桑大娘愣了一下,马上笑着说:“能呀!怎么不能?”“你就不怕别人说我和大哥有那种关系?”奚兰说出了心里的担忧。她渴望能遇到羊厨子这样的男人,但是她知道,这辈子不可能了。她很想走出去,可是她不能走,她知道她的走会给羊厨子带来更多的麻烦或者灾难,汤师傅一定会说是羊厨子他们唆使她出走。她只有留下来,留下来又不能回家去住,那会受到汤魔鬼更大的折磨。汤魔鬼本来就恨羊厨子,她又住到羊厨子家,这仇只有越大不会减轻的。现在和以后,就只有住到羊厨子家,这一住不是一天两天,要住多少年,能住多少年,奚兰没法主宰,要看桑大娘的态度。如果有人挑拨离间,在桑大娘耳边灌话,她奚兰就没法住,她很想知道桑大娘的真实想法。奚兰问着话,她的眼睛一直在桑大娘脸上转,她要从这张脸上得到保证。
  “妹子,别这样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我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别人要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们管得了自己管不了别人的嘴。”桑大娘说着看着奚兰,笑了一下又说,“吃完了就睡吧。别胡思乱想。”桑大娘下楼去了。“麻烦大家哈,我把猪喂了就来!”桑大娘对帮厨的人说,她看见刚才开玩笑的女人低着头不敢看她,她走到那女人的身边说:“妹子,做啥呢?别这样,都知道是开玩笑,没有玩笑这日子咋过?你又不是不知道羊厨子这个人。奚兰住到我家了,他肯定怕我吃醋,对这种玩笑就很神经。你别跟他计较。麻烦你们了,你们先收拾一下。”听了桑大娘的话,那女人抬起头笑了一下说:“大姐,没事。就怪我自己不会说话,没想到那么远,你们原谅我就行。我捡碗去了。”
  听了女人的玩笑话,听了奚兰的话,桑大娘心里不是没有动,自己男人身边来了个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女人,男人对这女人又不错,桑大娘不可能不担心。她在心里不断地说服自己,劝说别人容易,要说服自己却有点难。桑大娘不小气,但是也不是大度到让自己的男人陪其他女人睡觉而不生气的地步。事情没有出现,她就得装着不担忧;为了稳住帮乡厨的人,她就得说出体面的话。养着的奚兰是羊还是狼,她现在不敢说,她只知道奚兰现在可怜,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收留她,保护她。善良的人就是这样,总是从善良的角度去考虑事情,做事情,从来不考虑做的事情对自己有没有伤害。
  桑大娘去喂猪了,羊厨子在滚烫的锅里涮着碗。洗碗这类事情本来是帮厨女人们做的,可是羊厨子还是在做,他和以前帮汤师傅一样,能做的就尽量做,他没有把自己当老板一样闲着。“厨子,出事了!”桑大娘黑褐色的脸充满着惊慌。“啥事?你慢慢说,别吓唬人!”羊厨子听到桑大娘的“出事了”,首先想到的是羊羚伟,羊羚伟出远门,他怕羊羚伟出车祸,或者找不到羊财老婆出事,但是,他又不敢拿这层意思问桑大娘,他怕问到自己担忧的事情。
  桑大娘看着羊厨子,她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起来。羊厨子停住了手里的活,一把抓住桑大娘的肩膀,大声问道:“出啥事了?你说呀!”“我家……我家……”“我家什么,你别哭,你慢慢说呀!”帮厨的人都围了上来,满脸惊恐地看着桑大娘。“我家的老母猪和十几根小猪都死了!”“什么?你说什么?”羊厨子的头晕了起来,他晃动着,围着的女人赶紧扶住了他。虽然没有听到羊羚伟的坏消息,这个消息也像一个重锤敲在羊厨子脑袋上,让他头晕目眩起来。十几根小猪,每根都六七十斤了,就要卖了;四头母猪,跟着就要下崽了呀!这是羊厨子两口子的希望!这希望瞬间就没有了!羊厨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桑大娘的样子又告诉他就是真的。
  “怎么会死呢?早晨我去看都还好好的。”羊厨子喃喃着。“遍地都是白泡子,像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刚才还惊恐地流泪的桑大娘,看着羊厨子这样,她倒镇定了许多。“早晨没有喂猪呀!”羊厨子说。“你自己去看看吧。”桑大娘说。羊厨子挣脱扶着他的女人,踉踉跄跄地向猪圈跑去。羊家房子是老房子,每家每户的猪圈都在老房子外面,或者在老房子侧房的后面,这些都是后来修建的。
  羊厨子跑到猪圈边,小猪圈里的猪杂乱地躺着,嘴边的毛上还留着白色的泡子。他又奔向四间母猪圈,每头母猪都睡在圈里,那肚子一动不动,就像一块石头放在那里。猪的样子告诉羊厨子,它们已经死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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