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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伤(十一)

作品名称:暗伤      作者:今音      发布时间:2009-07-02 18:31:17      字数:5396

这时候,许松涛严肃地走上前,都啥时候了还不抓紧干活?过两天雨季来了还怎么修晒场?关于小媳妇和大姑娘的事情,等下了班再扯,许松涛脸上一半严肃一半带笑,房三,听说你媳妇的个子,就到你肚脐眼那里,这可真的还是假的呀?
丘副连长在一旁乐了,转眼跟几个老娘们说,这指导员今天怪了,怎么也开起玩笑来了,他可从来不开玩笑!你们啥时候见过指导员开过玩笑?说说?这帮老娘们又哇地一声都笑开了,其中一个说,我只要一看到开大会,指导员那个提裤子的动作我就要乐,不知为啥,真逗!
正说时,许松涛把哨吹响了,喊,休息!下面让小郝领着大伙唱一首歌!莫大兵朝着楚二歪歪脑门,给我说中了吧!连休息都不得消停的,唱啥歌?兵团战士胸有朝阳!房三说,学会了还要比赛呢,什么一、二、三排来一个三部轮唱。楚二一声叹气,学那个有啥用?房三一激动,放了一个响屁,这休息的人群顿时就炸营了,老娘们都喊,啥屁还不能走远点放,还非得在兵团战士跟前放。
郝民强连挥了几个动作,都没人起声,于是,许指导员又拿起胸前的小哨这么嘟嘟地连叫三下,不知道啥时候送饭的老郭头外号叫郭圈子的来了,连老奎头也跟来,这两个老家伙一起从马车上跃下来,喊,开饭喽!
许松涛朝郭圈子怒目瞪眼,这在学唱歌呢,你捣乱个啥?郭圈子说,这,这不到晌午了嘛,人不吃饭唱不动,等吃完了再唱还不成吗?不唱,咱也是兵团战士!嘿嘿!郭圈子边说边往后稍。丘副连长上来打圆场,说,饭车到了就吃饭,指导员,吃饭吧!
郭圈子对老奎头说,你先帮我照应点,我去解个手就来,老奎头大声喊,你小子,撒尿跑远点!没听说营里的团委干事让给逮起来了吗?强奸妇女!郭圈子神情紧张地马上转身,平整一下衣物,说,那个活可不是咱干的,这干了的话就得去蹲大牢!
郭圈子返回后,几个老娘们围着郭圈子问他小便完洗手了没有,一会儿摸鸡巴,一会儿又给我们拿馒头,呕不呕不心啊?郭圈子大声嚷,你没看我用甸子里的水洗干净了吗,那水比你那水干净多了。几个老娘们说,老郭啊老郭,你瞅瞅你儿子媳妇都在边上,你还说得出那种话来?爹!郭圈子的儿子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涨红着脸,跟她们闹啥啊?你可别忘了,咱这是兵团!我们都是战士,哪能天天鸡巴撩吊的?说着,吐伸一下舌头,小声对边上人说,我这是在说给指导员听呢,妈呀,他听见了?这可上台批斗的话我就要赶稀了。
郭圈子叫儿子闭上臭嘴,去,滚一边呆着!啥事还用得着你来教训老子?其实,连里虽然有时候也把郭圈子作为专政的对象,那待遇和龙大一样,可是在对待他儿子身上,却是网开一面,破列让他儿子上了机务排学开拖拉机,他来是用机车给搅拌机当动力来了。假如这么好的一份工作,如果是因为自己一句玩笑的话丢掉了,那他爹的面子还往哪儿搁?所以,小子希望老子说话注意点影响,小子知道老子平时爱开玩笑,不就是开玩笑才把自己开到批斗会上去的吗。
这会儿,郝民强问郭圈子,在满洲国,也有这白面馒头吃吗?老郭头一楞,连连摇着头说,那我,我不知道!这事你还是去问别人吧。龙大站起来,我替老郭头说,老郭头连忙上前捂住龙大的嘴,你就吃你的饭得了!看把你撑的!连话都撑不下了?莫大兵蹲在地上吃馒头,一咬一大口,边咬边把郝民强上下打量个够,看不出,这他妈的从上海来的,咋还会有这种人呢?说起话来人不人鬼不鬼的,什么他妈的操性!他甚至连自己的大哥也一起骂。那都是些骚包!
楚二凑到莫大兵跟前,有点像拉帮套的架式。反正这大会战吃的是连里的口粮,这白面馒头都管够,就使劲糟吧,吃不下也得吃。大伙想想也对,这呼啦一大家伙,顿时就把饭车上的馒头拿没了,只一根烟的功夫这就全完了?这用食碱发酵出来的馒头咬在嘴里就是带着一股麦香味,此时这股香在荒野上四处横溢,白面馒头的瓦白,那也是关里人少见的,好吃不说还耐嚼。王天龙一连吃了五个,只才觉得肚子有点撑,就连忙站起来,原先是蹲着吃的,肚子容易被窝着,现在站了起来,仿佛又觉得这肚子,又有点空落落了。
房三悄悄走近王天龙,带糖了没有?没带呀?要不说你们上海糖好吃呢,比天津北京的糖好吃,别忘了,下次可一定带来,我那没过门的媳妇,她也想尝尝,嘿!咱就是庄户人!啥世面也没见过,还有啊,我告诉你,我把以前吃的糖纸都留下来了,留个纪念,你说呢?王?房三只称呼王天龙一个字,以表示亲切,房三知道自己欠下的是王天龙进那次学习班的债,如今怎么个还法,房三压根就想不出什么道道出来,也就只好和王天龙套近乎了,这一套两套的,说不定就能在哪一天把王天龙心里的事全给掏出来了。
苏扣宝大大咧咧的扬着个光头也凑到跟前,他从兜里摸出一块糖来,这么朝房三晃了三下,然后递给房三,接着又给了楚二和莫大兵一块,苏扣宝呵呵地用东北话说,咱也凑过来逗几个磕子,那话就是说笑的意思。苏扣宝问大伙,啥叫哈(蟹)呀?房三说,哈?王天龙说这哈字是上海话,说普通话的意思就是蟹!几个人面红耳赤地争论了老半天之后,这才给王天龙弄了个明白,苏扣宝看着王天龙,这眼神挺不舒服。大苏啊,你个秃老亮原来说的是这个呀,咱没见过,光听说有那玩艺儿,莫大兵晃着脑袋说,没见过。
莫大兵把糖含在嘴里,房三把糖纸要了过去,这么认真地叠着揣进口袋里,然后朝王天龙斜瞄一眼,意思说,你看人家大苏,就有眼力见,而你呢?啥也不行。房三说,我看哪,有的人还是想进学习班里面去呆两天,不呆难受?莫大兵说他别没事找事,那龙大,不是犯在四大金刚手里,不是让其中一个狠狠揍了一个耳光吗?
房三说,杂种操的,揍我一个试试,我不操了她十八代祖宗才怪呢!龙大或许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动静,也跑过来,说,今天刮的东南风,你们说话小点声,那四大金刚都窝在那里写批判稿呢。莫大兵赶紧揉揉龙大的脸蛋,假惺惺地问,还疼不?龙大把他的那双粗手朝边上一拨,别乱摸,我又不是娘们,老摸要犯错误的!
房三把一粒糖吞进了肚子里,可惜地叫嚷,全给你们给整的,我还没含够呢,就,就一下咋吞下去了,都是你们笑的呗!我一笑,就吞下去了。楚二说,活他妈该!我看你以后还嘴谗不,一会儿问北京女知青要这个要那个,人家就怎么就不把那奶罩给你啊,还美得你,你以为你是班长就什么都能要?你不就是从山外整来一个想吃咱兵团白面的小女人嘛!龙大心血来潮地又整上一句,实在不行,咱哥们给你拉帮套去?
莫大兵抿一下嘴,让龙大说话小点声,你就不怕四大金刚将来再整你黑材料?说你欺男霸女!房三急眼了,说龙大讲这种话还叫揍吗?你知道你是啥揍出来的?你不明白吧,我可告诉你,就是那玩意弄出来的,你不懂就学着点,咋啦?老子已经把她睡了,你睡过女人吗?小样!我看你连女人的毛都没碰过,还跑到这儿来敢跟我较劲,你能啊?你能耐的话,就再让那什么金刚,去刮几个耳刮子去?
王天龙见龙大老大不服气了,龙大硬是憋了半天,就是没找到一句恰当的词去堵房三的嘴。房三乐了,怎么啦?兄弟?我看你龙大也是头一次在我面前哑口无言对吧?其实,我是个粗人,谁不知道你龙大是个聪明人呢,大伙说,是不是啊?
莫大兵说房三,你就别起哄了,你瞅那指导员的眼光,老往咱这里瞅,散!散!再不散去,又得挨整了,散!王天龙见苏扣宝还在缠着莫大兵问啥叫拉帮套啊?莫大兵指指房三,问你们房大班长去,他拉过,他知道的详细。房三气呼呼地要抡起拳头打莫大兵,莫大兵说,我这个国民党兵就该你打啊?想当年,我被四野俘虏,人家也没打过我,现在该轮到你打了?
房三说自己是贫农,咋地?打你也该!于是,莫大兵把脑袋凑到房三的跟前,你打,你打,你有能耐的话就让那四大金刚一块来打我。说到四大金刚,龙大也来劲了,也把头伸到房三的跟前,说,来,狗日的,一块打!这热闹的架子一旦端了起来,就不大容易放下来,又见苏扣宝也把那泛着青光的脑袋顶到房三跟前,打呀!打呀!房三唤苏扣宝这大脑袋,跟在一块起什么哄?楚二起着哄,说房三你今天不把那三个窟窿给我削平了你就不是大老爷们!看你媳妇今晚怎么让你上炕。
王天龙只听那边喊起来,你们那里在干啥呢!我看哪,还是干活不累,那就干活!嘟!一声哨响,全体起立!大伙纷纷都站起来,七嘴八舌地骂,是哪个王八羔子在穷折腾啊?给休息不好好休息,现在咋样?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害得大家都休息不成!那尖声尖气的语音,房三根本没把它放在眼里,房三喊,曲勤,你他妈的喊啥?不休息咋啦?不休息就是连续作战!指导员说了,要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
曲勤说,你还连续作战呢,作战个屎吧!听说连女人的那地方都没整进去。谁说的?反正是你们家里人说的,说你那玩艺儿,尽在炕席上打蹰溜滑,还说什么,准保养儿子!那样的话,还能养儿子?你看咱家,有哥兄弟四个,你家有几个?我气死你,房三!
房三气着笑着,哭丧着脸,喊,你好!你好你整天扮个老娘们,是不是也是想女人想疯啦?我就是想疯了,你又能咋地?你总不能把你那,让给我吧?你臭美吧!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一个给我看看?曲勤说,你等着吧!我要找的话,哼,绝对不会把那东西镦在她的肚脐眼上。你臭美吧。好,我等着!
看人家老曲家里,有哥们四个,光从名字就从这勤俭持家这四个字一溜烟按顺序排下来,和老肖家起的那些荣华富贵也正好形成对照。刚才和房三逗磕的是老曲家的老大,老二在机务开小型车,在北方,拖拉机是带连轨式的,而小型车是拖拉机的外壳用的却是汽车的四个轮子,前面两个小轮子,后边两个大轮子,开起来也有突突突的声音,房三每听到这声音,就会想起机炮连似乎打枪的动静。
这时候,从西道上走来一个全身是军装打扮的小伙子,丘副连长说房三,你看,那从远道上走来的是谁?准保是拿枪来突突你的人。丘副连长知道那个人是老董家的三小子,那机炮连算个啥鸟地方啊,也在搞什么精兵简政,把那小子给简回来了。我复员啦!
那人来到晒场边冲大伙一笑,房三说,哟!你个傻大兵回来了,啊!好!然后上前拍拍董军的肩,还这么捏捏,董军说你小子还想跟我来这一套,说着上前就要去和房三撕拨,被丘副连长止住了,丘副连长喊,指导员,你说的那个人来了!许松涛笑着说,来了好啊,这建晒场,又多了一个棒劳力!丘副连长说,这不说好了吗?让他上机务!王天龙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这么掠上心头,在这连里,也能够感觉得到人多示众的魅力,这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啊!假如说是十八班武艺,个个都使起来的话,他王天龙不一定使得过他们,王天龙并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水泥晒场建成了,听说盖西北边的马号,也要在挂镰之后动工,至于那活咋分配,连里还没有作最后决定,但有人说了,还得把王天龙所在的三排给拉上去,乐得钱贵一个劲地显臭美,看我这个国家干部,尽他妈领着战士们打大仗、打硬仗!
同样是在晚上,睡吧,王天龙又一次想提醒自己,在寄人篱下的时候,或许只有以干活认真和卖力,这才会真正的能在连里站住脚。在农业连队,假如干活偷懒耍滑的话,那将一事无成!更何况,王天龙时刻都在揣摩的那个肖副连长,究竟是什么,能够促使他在这个连队有威信,在这号称二百来号知青当中也就站住了脚跟。究竟是什么东西,使他有那样的能耐呢?王天龙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


看你割的里倒外斜的,割的是啥东西啊?都来看!他王天龙割地还割出花花来了。大伙都不好意思地返回来,房三那是指桑骂槐,其实他不是在说王天龙,他特气龙大,龙大脸红着,他知道自己和那些人都他妈耍小心眼,割这趴窝麦子,只拿那么细的一绺,就这么斜斜歪歪地冲到头里去了?而王天龙他不打算偷懒耍滑,他也就是这点实在,大家伙心里都明白。这叫啥事?房三立马就去把自己的姐夫找来,说,哪有这欺负人的?都把人家当啥耍了?这不是熊到家了吗?哪有这么割地的?这么多的趴窝麦子,让王一个人在后边“打狼”,这还像啥话?“打狼”就是断后的意思。
钱排长却乐呵呵地从心里喜欢这个小伙子,说,那些偷奸耍滑的,咱不去学,咱要学,就要学那光明磊落!那些王八犊子,把那么多的趴窝麦子扔给你,害不害臊啊!都给我回来!他妈的开现场会,哪有这欺负人的!回来,都给我回来!这活干得,全他妈瞎眼啦?怎么都不说话了?龙大!你先说,你他妈还乐呢,龙大说自己不争那个表现,所以就把表现的机会让给别人。你还好意思说呢,人家是知青,你是啥?你他妈的也算一个坐地炮了,还和新来的玩虚的?杂种操的,咱俩比试比试?然后也跟他在一起割麦子。房三说他要给王天龙创造一些条件,让他不受那个窝囊罪,当个副班长就该着割这么多地啊!
在屯子东头,除了黑油油的土地便是荒无人烟,走出十好几里去,这才隐隐约约看见火烧屯的房脊,矮小的比德胜屯还要穷酸。看二人转就得要从那里绕道,然后直奔大义新,大义新是一个比较像模像样的屯落,听说商店、邮电所和小饭馆都连成一线,那里的女人也比其他地方长的水灵,可惜哟,有一年,大义新着了一场大火,楞是把邮局什么全烧光了,还听说,那场大火就是在三十里地开外的地方也能瞅得见。像坐在地头的这种闲时唠磕,王天龙也正在逐渐适应。
姓王的班长,抽一支烟呗!抽烟没啥,就当熏蚊子,你瞅瞅,你不抽烟,那蚊子都往你身上飞,还咬你,一咬就是一个大疙瘩,来,抽一棵吧,姑娘和小媳妇说着就会把旱烟递过来,这躲也不是,闪更不行!你今天要是不抽,那就是瞧不起俺们,俺们不就是上海没去过吗?就值得你那样小瞧人?小样!抽棵旱烟熏蚊子还值得你东躲西藏的?女人的嘴一般都蛮厉害。王天龙在坐着工夫就有人催他接烟,他抽了一口,然后又吐出去,果然熏跑了几个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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