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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伤一

作品名称:暗伤      作者:今音      发布时间:2009-06-10 17:18:07      字数:5197

题记:一九七O年五月,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迎来了一批来自上海六九届号称初中毕业的知青,随着岁月的流失,这些人,或许早已被这个时代所遗忘,但在他们当中,更多的则是以一个普通平民的身份,和我们朝夕相处在一起,然而,记录和缅怀他们所走过的足迹,却有着它深刻的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那就是在任何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坚忍不拔和永往直前的精神,一直是立身之本的宗旨没有变,书中所描写王天龙等人,就是那个特殊年代的一个缩影。 
引子
这一年的夏天,王天龙被钱贵老婆接到家里去住的时候,钱贵老婆的那只乳头还有点发黑,哺乳期刚过,她低头微笑着帮着王天龙把一只纸板箱往屋子里抬,钱贵老婆有意把上衣的一只纽扣解开,让人感到的是晕乎乎的两只奶子也有点不听话,从一件花碎格子的衬衣里面露出来,发着颤的也好象也挺喜欢这个从远道而来的客人,虽说五月天的季节在东北还有些凉,虽说,已经敞开怀的奶子,还是在诱惑着刚刚步入青年的王天龙,还有那小伙子有着刚刚成熟的酮体,也令钱贵老婆的脸色一红。
王天龙的目光只是扫了一下帮着抬箱子的大嫂,你就喊我钱嫂好了,不是钱少的意思!我可盼望你们这些知青有许多天了,一会儿说春上三月到,一会儿又说四月天来,这不,到了五月天,苞米下种了,你们才来。在王天龙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下种两个字特别感兴趣,便故意问,大嫂,啥叫下种!呵呵!你这个蟒牛蛋子竟连什么叫下种都不懂,我告诉你啊,那就是点种!天龙话刚说完,才侧身去看她家掌柜钱贵,钱贵的脸色有点变,像是那种光打雷不下雨的那种,钱贵老婆说他敢发火就立马可以休了他,钱贵老婆低声说给王天龙听,是要让王天龙相信,在这个家里是她说了算而不是钱贵。钱贵老婆问王天龙信不信啊?你这个城市青年还挺狡猾的呢。
钱贵一边把西屋的门帘撩起来,一边说,瞅你这个死样,人家小年轻刚来,你就下种下种个没完没了!操你妈的,你这个骚娘们,看我今晚上不日了你才怪呢,抬啊!把箱子先抬到炕上去,钱贵说完上前帮了一把,然后三个人一起把炕琴再往边上挪一挪!这箱子,赶上你屁股沉了,钱贵老婆说,我那叫腚,我索性说出来,你小子心里就痛快了,是不是?瞧你个穷酸样!老娘还有腚沟呢,你摸不摸?
王天龙后来才知道炕琴原来也就是箱子,箱子摆在炕梢直接贴着墙,从门外往里看,箱子就像一架琴摆在那里。
晚上喝酒时,钱贵说至于啥叫琴,反正我没见过啥叫琴,反正这叫法从过去一直叫到现在,叫顺口了呗!钱贵喝着酒,心里还是有点不愉快。钱嫂说自己的男人顶他妈讨厌了,看人家知青来了嘛也不给个笑脸,人家不会喝酒你就不敬酒了?来,小王天龙,嫂子敬你一杯,说完,不管王天龙喝不喝,钱嫂仰起脖子就是一口,嘿!妈呀!真舒服!
王天龙不知所措的看着钱贵,只听得钱贵说老婆,你他妈的就知道自己舒服了,那小酒喝得,还挺甜,你也不看看人家王天龙,那个规矩劲,你恐怕一辈子都学不完,光知道喝酒了,喝够了就闹腾去吧,你这个老娘们!钱嫂说自己咋啦,怎么就惹你老爷子生气了呢,我不就是昨晚跟你说,让你在台上表态时,别把女知情往家领,我知道你不愿意,我知道你是咋想的?钱嫂把筷子往炕桌上一撂,这大夏天的,女人年纪青青的,从地里干完活回来,当着你老爷子的面这咋洗身子啊?我那身子你整天摸,整天看,人家那是黄花闺女,我知道你看了心里舒服,老娘就不让你领,要领就领男的,就像王天龙那样的,咱家一个也就够了,多了,我还不干了呢!
王天龙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碗里的饭,这啥饭啊!扒一口在嘴里,妈呀!这咸的,钱贵呵呵地望着王天龙笑,吩咐老婆去把灯芯拨亮点,问,是不是咸了?还是淡了?
王天龙没好意思说出口来,说,正好!钱贵说老婆你看你把人家知青吓得,连饭都不会吃了。王天龙心想,这他妈的叫吃啥饭,吃都吃不下去还吃,还得装着吃得下去的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下的是什么乡?南北之差,就好像在梦里一样。梦里也有一落千丈的时候。王天龙低着头,硬着头皮往嘴里扒饭。碗里是一些两米饭,就是把小楂子和大米和在一起煮,然后再把肉沫子往里一拌。大叔,有水喝吗?有,是井水,离马号近,就是有股子马尿味,不知道你喝得惯不,咱这里从来都不喝开水,都喝凉水,没病,你看你嫂子,壮的像头牛,她可是一头母牛,嘿嘿!
王天龙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荒山野地的地方,这得熬到哪年才是个头,他灰心丧气的放下筷子,两手撑住炕面,把自己撑了起来,钱贵仰脸看他,问他是不是想上茅房啊?钱嫂说黑灯瞎火的,还是让你钱叔陪你去吧!钱贵用脚点地终于沓着两只鞋,同时也给王天龙让开一条路,说,你穿的是啥鞋啊?
王天龙穿的是一双黑布面的松紧鞋,鞋有白色的镶边,塑料底的,还挺像回事的,钱贵把鞋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递给王天龙,说,啥时候也给我买一双,行不?王天龙说怎么不行,行!那天,连里开完了动员大会,说是明天就要来一大帮城里来的知识青年,钱贵主动跑到台上去表态,说他家能安排四个,下面的人听了都哈哈笑起来,说钱贵还真有点意思,还总想把姑娘往家里头安排。指导员许清涛听着大伙闹哄哄的发言,说,笑什么?你们不知道连里现在房屋紧张吗?大伙说,都知道了。知道不就行了,老徐说往家安排四个,那是表态!你们有谁站到台上来表个态?
那天开完会回到家里,钱贵老婆不大喜欢连里按排那些姑娘到家来住,那算咋回事啊?老钱说妇道人家就是破事多,把姑娘安排到咱家来住,那不好吗?好个屁,你就喜欢看那些大姑娘的奶子,我不是说你了,我奶子不比那些人差,你不信哪?我可以掏出来给你看。老徐忙摆手道,你就省省吧,行不行?安排知青到咱家来住,那是政治任务,你懂个屁,仅知道关了灯做那种事!那种啥事啊?你有本事就到连里头找指导员说去,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女人那个吗?得得得,还越说越来劲了呢,就瞅你那个,那个,人家老早就把它写在书本上去了,叫什么来着。老徐老婆说,你知道个屁!还不赶快收拾屋子?还仙人洞呢,我看你呀,给你个猫狗洞,你也能钻。老钱说老婆小瞧人,我什么时候非钻一个仙人洞给你看看。你他妈敢?看我不阉了你那根蔫黄瓜。这知青啥时来呀?谁知道呢?反正快了吧!
刚才那景都是钱贵和老婆两个人遐想出来的。其实,人家知青还没到呢! 

下车了!快点,都带上自己的行李,快!已经被夕阳笼罩着的福利屯火车站,确切地讲这顶多只能算个小站,一个空旷的货场上顿时变得人山人海,无论是从悲壮还是浩荡的语言总结,都可以让人感到人们的心灵在发生震颤,这就是安老师在课堂上讲的沈阳军区的专列。
那趟列车还在不远的地方喘息着,滚滚的白烟一股一股的正随着风,逐渐向天上或者说是向更偏西的地方移动,从老远的地方看,全广场上全是一些穿着绿棉袄的年轻人,他们正在随着一声声的吆喝,开始由散乱而变得集中起来,一辆辆解放牌卡车,也好像全身喷慢了绿色,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浑身变的闪亮起来,车流来来回回的川流不息,顿时又给这座陌生的小县城,增添了几份神秘。去第十八团一百另八连的,向这里集中!这时候,有卡车已经装满了人,正呼啸着向四处散去,王天龙的懵症,也就在这个所谓的节骨眼上发生滞缓,他还来不及思考,就被一些同学你推我挤的朝前涌去,我的鞋!王天龙用生硬的普通话喊着,我的鞋,等等我!
王天龙身背两只蓝颜色的旅行袋,走起路来前仰后趴,这一切,引起了前来接队的副连长肖伯宁的注意。小伙子,来,我来帮你扛袋子。王天龙朝那个人看上去,神情有点木纳,走在他边上的可以说是一个高个子的四方脸,一副眼镜显得有点派头。肖副连长先把王天龙的两只旅行袋扛上肩,然后又放上车,接着拍一拍身上的浮灰,喊,下面开始点名!苏扣宝、周根宝、钱文、周林霜、王天龙、郝民强!被喊到名的,出列,整队上车!只见这些人稀里哗啦地都上了车。
夕阳的艳红,把丘陵似的路道深深地像是被镶入土地里一样,只见远处的山脉在蠕动,载人的卡车在颤动,大伙都把身子紧靠在车厢板的两侧,瞪大眼睛望着随行的肖副连长。肖伯宁站了起来,说,下面发饼干,每人一包。
王天龙把饼干拿在手里,从纸袋里往外一拔,掂了掂份量,呵,一斤饼干数了又数还是八块,硬的跟砖头似的,大伙笑的不伦不类,这时候,浮在天西边的暗红色的云也变得更加发紫发黑,天渐渐暗了下来。
夜幕降临了,五月的北大荒,晚上还是冷嗖嗖,幸亏这些人都穿了绿色的棉袄,这些从上海临出发的十天前发的,从棉袄到棉裤,一律都是绿颜色,这好像也体现了到兵团去的正规,然而,王天龙的那些分配去江西或者是安徽去的同学,就没有这一份待遇,可是,王天龙所去的路比谁都远,这个事实,并没有引起王天龙他们的深层思考。
王天龙心想,完了,全完了,来到了这么老远的一个地方,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王天龙心中没数,少小离家,这还是头一次走这么老远的路,听说兵团有工资拿,有工资拿还不好吗,跑远点,只要给发工资,不就给家里减轻负担了吗?车在摇晃着,据说是在山不象山的丘陵上行驶,谁也不吱声,而是没话说。
王天龙不止一次这样想过,可现在,满眼的荒凉,还有满眼的风寒,犹如一点一滴的冰霜,朝着王天龙的心里钻。王天龙开始后悔,而这种后悔,他是无法向家里解释的,因为是自己要求来的,而不是别人强迫。话虽然是这么说,王天龙想到这里,打断一下思绪,他把眼睛望出去,在黑夜中,远处有点点星火般的灯光在闪烁着,那种凄凉的风也开始呼啸起来。人生就如此又翻开了一页。
在王天龙的眼睛里,肖副连长所说的第十八团团部,那是一个非常干净的地方,那街道上也有绒火般的灯光,能看得出主干道的洁净,可以和上海某一个地方相似。卡车只是在这里作短暂的停留,肖副连长喊,有谁想上厕所的,赶紧的,下车,这不是咱连队,连队还有百十来里地,说完,肖副连长把身上的羊皮大衣脱下来,笑呵呵的问,你们谁冷就穿它。
话音刚落,周根宝赶紧把皮袄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连声都不吭,肖副连长觉得他蛮有意思,便挤坐到他跟前,随手掏出一包烟来,抽烟不?周根宝叼上烟,朝凑过来的打火机这么用手罩着风,吸地一口,说声,谢谢!多大啦?十七。初中毕业?就算是吧。什么就算是吧?六九届初中生,你知道吗?就是什么也没学过的初中毕业生!
我们是小学生,小学生,嘿嘿,苏扣宝在一旁把话接了过去,在上海,王天龙对苏扣宝并不熟悉,倒是下乡的时候,苏扣宝的父亲靠着自己在派出所管户籍的权力,得知王天龙也和儿子一块去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苏扣宝的父亲这才有意识地到过王天龙的家,平时,这两家离的老远。
现在,王天龙无心搭话,就是有话他也不会搭,不搭话就听着吧,否则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寂寞到多久。临行前,母亲曾关照王天龙,如今出了门啊,人要学会说话,人要是不会说话,就很容易闹出许多误会,听明白没有?王天龙当时说自己听明白了,其实他不明白,这说说话搭搭话,这难道就吃亏了?不啊!可王天龙还是没有随缘,王天龙在想什么,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想啥都是白搭!
卡车又到了一个灯火略微亮点的小镇,肖副连长说,这里是营部。大街上,两趟房子夹出一条道来,这就是营部?茅草从房顶上被吹起,在空中飘落了一下,然后落到地上,再然后就被风刮到道两旁的沟里,沟不深,半尺来的宽半尺来的深,车又停了一会,只听开车的驾驶员对肖副连长说,今晚营部食堂在演节目。肖副连长说,以后看节目的机会有的是,咱赶路要紧,大伙都精神点,打起精神来!那是谁呀?不要睡着了!别感冒了,快了,还有三十里地,那才是我们的一百另八连。
第一百另八连位于富锦县的西南边,它的南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湿地,那荒无人烟的原始,在这里,尤其是到了夏天时分,看得是更加真切,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第十八团,它的建制是在第三师,师部机关的所在地,早已被王天龙他们所乘坐的解放牌汽车掠过,又何况是在夜间,就连肖副连长也说不清第三师的师部方位。
至于第十八团,它的原名,是中苏友谊农场,其中,有苏扣宝的一个姓在里面,那么第九营,假如要细细分解的话,那就说来话长了,说白了,生产建设兵团组建的时候,也把一些自然屯组建了里面,所以,第九营相当于地方上的一个乡,然而到了第一百另八连,那就更玄乎了,也就是一个屯按照一个生产队说法,那连长顶多算公社的生产队长,现在倒好,摇身一变,变的可是又有连长和指导员,而且还有副连长和副指导员,这么一折腾,这屯子里的人也有了雀跃的欢呼,唤连长比叫队长神气,更何况,连里还有排长和班长之类的人物,眼下,知青一批又一批的到来,这些干部的手下也越来越多,兵强马壮少不了这些知青在里面充数。但是,自然屯还是没有变,那些人也没有变,这变来变去的,就是人变的比以前多了,说话的声音也变的杂起来,南腔北调的在一百另八连,应有尽有。都到了!下车吧,大伙,先到食堂里去吃饭,然后,等着拉行李的车,到了之后,大伙再把自己的东西搬到指定的屋子里去。
月亮出来了,这少有的清澈,给大地涂上了一层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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