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善有善报恒吉祥

　　涛涛见妈妈从街里买回来一大包补养品和一件鲜艳的衣服，不用说都是对表爷的孝敬了。原地不动开心地笑了。
　　玲玲心说孩子挺认理儿的，定在挨打处，还在忏悔自己的无知呢。说∶“孩子，知错必改就好，去帮你爸爸管猪去。妈妈给你老表爷换上红衣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好不好？”
　　孩子一见自己的主义实现了，就一连叠的“好”着，拿着从爷爷的嘴掏出的苹果，津津有味地啃着，一路小跑上养猪场去了。
　　圆圆见孩子天真可爱的样子，说∶“太阳高着的，就放学了，又星期六了？”
　　“可不。妈妈怕爸爸累着了，叫我大孝来关心关心。”涛涛说着，把剩余的苹果猝不及防塞到圆圆的嘴里，笑得嘎嘎地说，“这是表爷口里的苹果，有味得很。”
　　圆圆一听儿子没老没少的皮，这还了得？拿个棍子吓唬着孩子，骂∶“日你娘，恐龙蛋里出来几天，就要给爸爸当爷爷？揍你！”
　　涛涛笑道∶“儿子不会说‘有天没日’的混账话。我大孝心，好不容易削个果子，填到表爷的嘴里。妈妈怕爷爷噎着了，掏了出来。我就拿着吃来了，好心好意给爸爸品尝。说爷爷口里的苹果，难道不对吗？还胡诌八咧‘恐龙蛋’的？你是从侏罗纪跑来的恐龙？”
　　圆圆听着啼笑皆非。丢了棍子，抱着儿子旋了一圈儿，放了，道∶“这里没你的事儿，回家写字去。”
　　没等走，“高家大酒店”老板，骑着“雅马哈”呜呜响着，一声喇叭，跑到了猪场大院停着了。
　　圆圆赶忙迎过去，心忖“肯定讨父亲祸祸那桌酒席钱的”，道∶“大老板来的好啊，我正要把您破费的赔偿去的。您来了省我一趟腿。”说着，口袋里掏出一百元给同学。
　　小高火了，瞪着眼，道∶“胡乱说的啥？君子一言，那事儿早就没了，提球啥咧？我特意来叫你看看，有人是咋欺骗你的，知道不？”
　　圆圆顿觉奇怪∶“没风没火的，哪里的话？”涛涛也不走了，张着嘴笑得很特色。
　　小高道∶“小屁孩，你笑个啥？”
　　涛涛小说∶“一个大老板，瞪着眼睛撒谎撂屁，还行不行？”
　　圆圆噋道∶“快回家，别再没大没小的！”
　　话刚落音了，“咚咚咚”地几辆三轮车，没同场主吱一声，就到了院当中。车里装几个大铁笼，笼里是不同品种的种猪。
　　这几个开车的圆圆都不生。黑胖的是戈仙庄老冒；瘦高的是七里营的大曹；精明伶俐样子的是广宗的小喷子。几个人曾经和圆圆都是同学，都深知圆圆诚实厚道，骗着好骗。
　　熄了火，不经意里，见“高家酒店”的老板也在厂里，心里都犯了嘀咕。可就否定与“秘密”的事儿无关，因太“绝密”了。
　　圆圆来到跟前，礼貌十足道∶“给我无偿送‘宝贝’来了？好辛苦的。快、快、快，快屋里喝茶！”
　　高老板一边似笑非笑，看缺德的演戏。
　　事儿是前天，也是这个时间。有三个人来酒店里要了好酒好菜。老板见神秘兮兮的样子，像是有见不得人的事儿，所以挑个客人少的时间来，上到二楼的雅间里做扣儿的。就给店员施了眼色。
　　上完美酒佳肴，店员猫到隔壁窃秘密。
　　几个伙子吃喝一阵后，有个尖腔说∶“娘的，这个刘圆圆，球胎不咋的，财神爷昏迷个脑子，一个劲儿光顾他。咱们得想个法儿，叫他出一出血才好。”另个粗嗓子乐道∶“这好弄，我有门。”还有个其声柔和地道∶“有门就快弄，急着用钱的。”
　　粗嗓子道∶“邯郸我亲老表，是个研究养殖的专家，用特种交配繁殖法，弄出好多稀奇古怪的猪子。什么红毛猪、绿毛猪、青毛猪、藏香猪、杜洛克猪、还有外国猪，都是冒牌货。咱赊几十头，给那小子吹吹，卖个大价钱，不就发财了。”
　　尖腔道∶“圆圆就恁好骗吗？”
　　柔和声道∶“同学里我最了解他，缺心眼，说啥都信，好骗。咱几家都有三轮，离邯郸不到一百地，连夜就返回了。明日下午给刘圆圆演戏看好了……”
　　伙计把情报给老板说了个仔细。老板心里骂这几个货，为了钱丧尽天良的坑人！次日下午就提前到养猪厂见了同学圆圆，好存着气。看坏蛋们的戏，演咋个样子？
　　老冒道∶“渴啥呀。我们弟兄都晓得您是善良的猪老板，养猪搞得不错。为了给您增加更大的经济收入，也没商量，就到邯郸亲亲的特种养殖场里，弄了几十头新品种敬来，进行改良，前途一定辉煌的。”
　　圆圆道∶“是无偿贡献吧？”
　　老冒眨着眼，轱辘着同伙地道∶“也行。做功德嘛。”
　　大曹道∶“净放屁！说得多轻巧。咱便宜一半不行吗？”
　　圆圆道∶“也可以！”
　　“原价100元每斤。”小喷子道，“50元每斤给你。优惠多多，只当交个朋友好了。”又指着一字儿排着的三轮，牛逼得吹的火车哞哞叫，“头一车是藏香猪、杜洛克猪。你看它们不声不响，都心里盘算着，要铆着劲儿，来繁殖优良的‘钱垛子’的；第二车，都是驯服的天然野猪。因这没人性家伙，好出风头，挣名誉，太讨人烦了。事先扎了镇静针，也深思熟虑着，给你的养殖事业名扬四海的；第三车，都是崇洋媚外弄来的日本猪、美国猪、菲律宾猪、以色列猪。都是好战分子，不安分守己，一身精彩的瘦肉。人吃了，浑身都是同大自然搏斗的力气。你看它们精神的了不得，也都决心给您的大事业创造巨富呢。”
　　圆圆被诳的信服过了头，连连道∶“好好好，太感谢老同学了。卸车，结账！”
　　同学高松明拦道∶“别慌！我去请专家来鉴定品种的真假再说。叫公安局也来，你们若是借着欺骗好人，谋取别人钱财，必然受到惩罚的！”几个家伙一听毛了。
　　小高就反锁了大门，骑着摩托飞快去了。
　　几个坏渣慌了，知道专家和公安来的后果。也不顾骗子身份了，给圆圆鸡啄食样的磕头。坦白了欺骗的根稍，求放过一码，彻底改正。
　　涛涛最恨骗子。掂着锹，挖了猪屎，猝不及防，糊着几个缺德的嘴巴，笑着翻墙跑了。
　　臭得骗子嗷嗷乱吐。圆圆慈悲开了。
　　打开大门，放了几个骗子。畜生们狼狈不堪、突突着三轮，苍黄逃跑了。
　　这就是好心的感召，小高出手相救，免除了被意外的欺骗。
　　专家、公安局来到厂里。见状，都连气带笑地点着圆圆的头说∶“你这人啥也不是，早晚还吃大亏！”就问骗子来历。
　　圆圆道∶“都是老同学开玩笑的，没啥事儿的。”一场险些儿受骗闹剧没有了。
　　圆圆对人坚守善良，对养猪坚守科学。科学技术发展养猪，长势挺快，一月一个样。
　　刘老大乐的合不着嘴，携着表哥的胳膊，来到了养猪场里。
　　表弟看猪真卖力气的长，夸赞道∶“老实厚道的猪啊，真是信用第一。不白吃白喝白享受，知恩图报。给出滚瓜流油，膘满肥胖表示。端的天下第一好猪啊！”还时不时地往猪食槽里浇点儿烧酒，表示深深地感谢。
　　表哥听之见稀奇古怪的话儿，心里着实不悦，觉着表弟有讽于己。嘴里有表皮子好听的话儿，其实对自己还是有“成见”的，耿耿于怀，小肚鸡肠就不会改！
　　就也话里带话，道∶“人要是精了，养猪也成精了。聪明能耐的猪，知道讲信用，厚厚道道做贡献。表弟教猪有方，把猪调教的比我强多了。表哥我真不如猪啊！”
　　表弟见表哥话里的弦外之音，对自己赞猪多心了。忙解释道∶“哥哥，别误会。弟弟说笑话的，鼓励猪心情好，长得快。猪再好也是人的一刀菜。今年猪价一定看好，发财了，就给哥哥买一副天然水晶眼镜，再整一款全自动双狮子夜光表，好好地阔绰阔绰。”
　　表哥闻此，心弦松了，报以微笑，道∶“表弟，哥真想不到，养猪你还有套妙招儿。给猪说说好听话，原来是刺激猪快速生长的一种诀窍儿。这样好的诀窍儿值得推广，说不定弟弟还能获发明科技奖呢。”
　　老刘笑了起来，说∶“和表哥在一起，我就高兴，一高兴就爱说笑话。等有了说笑话比赛大会，可能得个金奖。”老刘和表哥心里亮堂的似太阳，亲如骨肉。
　　老刘打开钱盒子，拿出一千多元，让儿子购买了大号饲料粉碎机。
　　别看老刘上岁数了，干起活来不服老的。粉碎秸秆，拌饲料，拉猪粪，热火朝天。忙是忙，心里充满了快乐。
　　看看堆积如山的猪粪，圆圆建议送给附近的人们，随便拉走上地做肥料好了。
　　老刘听着极为反感，道∶“就你这孩子打小二球的不行，大劳力的还是个二球货子。免费的‘午餐’，人们好占便宜。若是挣着打烂了头，你还得拿钱上医院给人家治伤的。这叫‘割驴球敬菩萨，两头不得一头’。知道不傻屌？”
　　表哥听着真不好听，道∶“说个话，细着点儿行不行？粗而八骚的多难听。”
　　圆圆心里想着父亲自私。不听吧，怕老人生气，气个啥好歹划不来；听着吧不是个劲儿，只好瞅瞅伯伯。
　　伯伯道∶“娃，听你爹的吧。他有他的道理。”
　　圆圆道∶“好吧。一车两元钱算了。”
　　老刘眼一瞪道∶“说啥呢？有机肥，比化肥好。一架子车十元；一牛车二十元。听老子的，就这么定了。”圆圆没法，只好点头。
　　老刘头立马精神更足。到打印部，印了好些广告∶“城里北关刘圆圆养猪场有机农家肥。庄稼高级补养品，增产丰收。二十元一车，随便装。”
　　这一招真灵，四乡的人们不拉架子车，套着大牛车，都来抢着拉。臭气熏天的猪粪，一时里成了供不应求的“香饽饽”。
　　圆圆、玲玲夸父亲∶“岁数老了，脑子年轻，一秒钟能转几十圈。门道多，发财致富有绝招。”伯伯也随声附和着。
　　老刘就爱有人夸他好，兴奋异常，成日家哼曲子，一心扑在猪身上。要是一天不闻猪粪就烦闷，如同病了似的没精神，从不离开猪场半步。看着长白猪的壮实劲儿，激动的又生出了奇思妙想。
　　独自主张去“武家那”找朋友。觅了几个药农，开着邻居的机动三轮车，到邢西山里挖野生黄芪、党参、丹参、虎杖。回来粉碎粉碎加到饲料里给猪“改善生活”。并张扬着，北关刘圆圆养猪场，开始饲养“药材猪”了。
　　药材猪具备防病治病的奇妙作用，“益气强心、改善血液循环、健脑益智，有良好的促进功效。保健养生、延年益寿……”
　　这一忽悠不得了啦，吸引不少的人到猪场参观。见了实际与广告的丝毫不错，事先定购“药材猪”的顾客日益剧增。还给不少的顾户吹着“药材猪是新科研，新事物。全国独一无二的‘活宝贝’。很快就申报‘联合国人类保健光荣榜’夺魁了。好些客户急着下订单，我就是不给。首先惠及咱们‘近水楼台先得月’父老乡亲们。机不可失，失了再来！就是说‘药材猪’的养殖，万古千秋的！”这家伙，吹得比着天来了。
　　老刘暗自骄傲着，自己年纪越老，脑细胞就越年轻，肯定是闻猪粪闻出来的智慧。可见这“药材猪”的屎，真有“健脑益智”的功效了。
　　河南洛阳肉联厂的朋友也得知了此事，便主动要电话联系了老刘。先上来埋怨老刘不够朋友，忘了“有福同享”的道理。说得老刘连连道歉。
　　朋友道∶“我看到明洲有关‘药材猪’的介绍，很是震惊，原来是你的独家首创。就紧急给您电话，愿出高价，现款拉货。有多少‘药材猪’全包了。”
　　老刘一高兴，也不怕落骂名了，就辞掉了先头的客户。
　　不知他是喜极伤心，还是劳极伤肺，还是过分的闻猪粪中了猪粪的病毒？忽然咳嗽的没治，病的毫无气力。
　　白天咳，黑夜咳。头上冒汗，四肢发烧，大口大口吐痰，痰里夹杂着血丝儿。
　　圆圆吓得不行，担心父亲可别要得着不得了的“肺结核”病了。急忙到附近卫生所里请医生前来诊治。
　　医生看了患者的表情，心里有数。拿听诊器听了心脏，温度计量量体温，超过了38度。说∶“这样肺病叫大病。小医生治不了，快去大医院，别耽误了事儿。”说罢离了。
　　圆圆背着父亲，玲玲紧跟后面，去了大医院。
　　经过十几天的治疗，度过了危险期。再透视检查，不愿出现的，残酷无情地出现了。报告单，骇然心目的结果∶“左侧肺纹理粗糙，有不规则的阴影。间肺气肿，肺大叶肺炎型肺结核。”
　　老天！一个肺结核就要命了，还夹杂着这么多的故事儿。麻烦大了，这可咋整啊？
　　老刘很快消瘦了。体质虚弱，想闻猪粪也不能了。表伯只好代替表弟的职务。
　　俩口儿轮流医院里照顾父亲。
　　猪场的的事情紧吧紧了，圆圆愁的眉宇里一个大疙瘩。想着不中了，给同学高松明说说，少当几天老板，帮助管管养猪场。因同学有经验，知道饲料的配比。
　　一说还可以。小高就叫自己的父亲到酒店帮几天忙，义无反顾去了猪场给潭善人现身说法，传授饲料科学配方。直到老刘病情缓解的出院了，小高方到酒店恢复了老板的位置。
　　小高的父母得知老刘有病，本不去看，因圆圆的面子就备了重礼看望一回。羞的老刘面红耳赤。
　　随着猪场的活路日益繁忙，夹着照管父亲，显得捉襟见肘。俩口儿也怕伯伯身体累着了，就一商量，生出了招工的办法来了。
　　可奇怪的人，招工也是奇怪的。展出的招工启事，能笑掉人的大牙。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凡是五官端正，体格全换的一概不收。要招的是∶五官不全、不受人待见、生活艰难、只要有力气的青年小伙，三至五人，月薪三十元。”
　　这广告虽然没脚，很快跑遍了方圆百十里地，议论纷纷。
　　明州的今非昔比。不得不说，改革开放形势里的明州，和全国各地一样，发生了很的大的变化。人们感谢党的政策英明，奋发图强，建设美好新城市。不忘昨天，珍惜今天。
　　昨天的明州，街道窄窄，坑坑洼洼，平房同了茅草房，丑化着县城好似破落的村镇，其貌不扬。病恹恹的弯杨树衬托着衰落气息，毫无风景。
　　大风刮起来了，土尘飞扬，混沌一片，人影模糊。飞着的鸟雀迷茫着眼睛，看不见障碍物，活活撞死了。掉到土尘里被掩埋的没踪迹了。
　　黑云遮天的夏日，雷鸣电闪，雨骤风狂。水浪波涛，将街道里擎着雨伞的行人冲倒，呼救着挣扎；树被刮断，滴溜溜地旋掉，顺水漂走到人工河里不知归宿。
　　房子冒着尘烟呼呼隆隆摊倒在汪洋里，陈列到糊涂的世界中。更玄乎的是，有几个人，被水猴子撵上，抩进水里吃掉了……面对大自然的凶恶肆虐，人们无可奈何，任老天的摆布。
　　被封闭在狭窄空隙里的社员群众，没有钱弄化肥。地里的棉花使着最大力气，耸出尺半高，产量上不上，成了有名的贫困县。
　　乱七八糟的岁月里，都缩手缩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被定个“头上角，身上长刺”的“小爬虫”、“变色龙”、“挖社会主义的墙根角”、“资本主义复辟的反革命分子”。抓起来就是“斗死不留！”
　　走路就不敢抬头，似乎是都是精神抑郁的“病患”，破灭了改变命运的梦想，自甘贫穷落后的现状，穷死没事儿……
　　今日的明州，沐浴着改革开放阳光雨露，放飞了自由的翅膀，“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生意商贸，如同雨后春笋；高楼大厦，林立栉比；经济繁荣，人民富强。
　　县政府，五星红旗高高飘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电视塔，飞放着五洲四海团结和谐的革命风云；客运站楼顶的钟声洪亮，激励着人民奔向祖国复兴的伟大步伐。
　　宽畅平坦的街道，行行路灯点亮着夜空，辉煌灿烂，灿烂着时代的春天。
　　京广、邢临公路十字交叉，沟通幸福的桥梁。
　　港商投资，宏伟壮观的药材加工厂拔地而起，光彩着明州的容颜；棉海无边，白雪滚滚，纺纱厂里机器轰鸣，银丝飞舞。传统手工制作，带着地域特色艺术纺织品，扎了翅膀飞向五洲四海。
　　春风和煦的美好时光里，明州万紫千红的气象，日新月异的变化着。独独历史传统，充满了宗教节日——庙会——永远不变。
　　到了这天，赶会的，人山人海，买卖兴隆。
　　香蜡纸表、锣鼓家俬、各样神佛、抽签打卦，一个摊位挨着一个摊位，吆喝连天。
　　那边还有各种谷物、农用家具、机动三轮、电视、冰箱等，都来乘着祖宗留给的机会，享受着党的政策优惠，自由交易，发财致富。
　　还有耍狮子、舞龙灯、踩高跷、跳大绳、唱佛偈、颂黄经。笙箫阵阵，锣鼓喧天。
　　更有家畜市场，骡马牛驴、猪羊鸡鸭，弓脖昂头，拼搏“才艺”的比赛；餐饮的∶凉粉、油条、老豆腐、拐沫子，吆喝的几欲“天塌地陷”。
　　圆圆接父亲出了医院，蹬着三轮车在熙熙攘攘人流里串着走。一边走一边喊∶“哎哎哎，借光借光，让个路……”
　　突然，一辆摩托车横堵面前。任着怎么喊，那人听而不闻。喊了好几遍，那人才说∶“就是不借光，不让路！”
　　圆圆想∶“咋还有这号不论理的人啊？欠揍！”伸手就是一拳。
　　那人头一低，正好打到头盔上。头盔立时凹陷了。
　　圆圆还不解气，暴跳如雷，道∶“你不是中国人咋了，如此不通情达理？再不离路，摩托给你打碎！”
　　那人取了头盔，大笑不止，道∶“平时像个大姑娘，遇着事儿活似黑老大，凶势得很。”“哎呀哎呀，真不好意思。原来是雷叔叔。我以为谁又欺负我的。”圆圆抱歉道，“您的头盔我给您换个新的。真不知道是您啊，冒犯了，海涵海涵。”
　　“圆圆，快拿一百元给你叔叔压惊。”老刘躺倒车里忍不着说，“老弟，今个咋没上班啊？专门挤圆圆的，肯定有事的。”
　　老雷最清楚不过这个刘魁梧年轻时的“丰功伟绩”，烟花柳巷无所不钻，是个非常合格的超级的流氓。也曾被自己遇到两回，这家伙还贿赂着封口费。最后，老雷却是贪赃不枉法，非但不封口，还掂着广播筒子宣传，差点儿把他采购员搂掉。
　　老刘晓得姓雷的和县委树大根深，就花了大钱送了厚礼。苦苦哀求到心魂里，才保着了职业。从那时起，老刘是检点了好久。
　　今个儿遇到了老雷，不由得脸儿发烧了，硬着头皮说∶“快给你叔叔压惊啊圆圆。”
　　儿子知晓雷叔叔的品德，只是笑。
　　老雷瞧着善良的孩子，啥事儿都得一笔勾销。道∶“刘哥，你叫我吃一大惊，一千块也压不着惊。单一来给你说，我到医院检查肺部传染病的时候，想不到第一名就是你刘魁梧。快把我吓死了，肺部的这病就是肺结核……”
　　父子一听这病，早就有数了，真的怕啥真是啥。
　　老雷又道∶“这病是呼吸科的虚劳症。现在没有事，政府统一解决。”父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坦和多了。欲知后来，下瞧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