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中秋回老家

　　国庆节这天一早，乔伯谦就和徐仲廉去了早市。放假了，人们都得以休息，早市上人很多。
　　徐仲廉还是第一次来早市，看到很多卖花的，花开的很是鲜艳。他想买几盆被乔伯谦制止了：“说不准哪天就搬家了，来回倒腾这些怪麻烦的，等咱们搬了家你想养花咱再买。”
　　“可是那时候已经深冬了，还会有卖花的吗？”徐仲廉不解地问哥哥，还是在卖花的摊位不愿走开，他觉得家里有几盆花，就更多几分生气。
　　“这点花算什么，市里开了好多家花店和鱼店，那里的花才真的多呢。这些花大多是他们要处理的花，才拿到早市上，很多好花都在店里呢，到时候咱们在家养点花养点鱼。”乔伯谦说着就把徐仲廉拉走了。
　　弟兄俩逛了一圈，也没啥可买的，有些菜现在杨全斌的菜园子里都种着，他们买回去还不如菜园里的菜新鲜。就算是在早市上逛了一圈，一无所获，他们又去水产店买了一些海鲜，去批发部装了两箱酒，还有一些点心，路过早点铺买了一些早点，然后回去了。
　　“哥哥，中秋咱们在村里过，你不给家里老人买点过节礼品？”回来的路上，徐仲廉问乔伯谦。
　　“我昨天给了李禄五百块钱，我就不过去了，让他帮着买点吧，我也不知道老人们喜欢吃什么，也不想问。”乔伯谦笑了笑说道。
　　回到家，顾展鹏他们都在等他哥俩了，知道他们肯定会买早点回来，所以顾展鹏没让林若兰给他们准备早点。
　　“妈妈，你和我们回老家吗？”早餐桌上，巴特尔问林若兰。
　　老家？那是她的老家吗？不是，她有老家，在柳条沟大队，可是那个最爱她的人却不在了。哎，自从奶奶走后，她还没回去去奶奶的坟上看过，这些年日子过的不顺心，她也不知道是能和奶奶说些什么。今年过年还是去奶奶坟上看看，毕竟这么多年，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奶奶。
　　“妈妈就不回去了，你过年不和妈妈在一起，中秋节也不和妈妈在一起，你就不怕妈妈孤单吗？”
　　“我们每天在一起，就是节假日才能和顾叔叔他们去村里玩玩，我想去和铭铭玩。”巴特尔没有抬头低声说道，“我也想让妈妈和我一起去。”
　　“妈妈还是和姥爷舅舅在家一起过节吧。你就是找借口不想陪妈妈，你都三年级了，难道还没有同学和你玩？”小白眼狼，林若兰假装生气地对巴特尔说道。
　　“我想吃杨奶奶做的猪血肠！”巴特尔不敢抬头，又低声说道。
　　“你前年没去村里，你乔叔叔他们不也把猪血肠给你拿来了？你就是不想陪妈妈！”林若兰心里清楚，巴特尔越来越离不开顾展鹏了，她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事，一切随缘吧。她心里这样想着，脸上还是佯装生气的样子。
　　“我想去看看杨奶奶和太爷爷，太姥爷和太姥姥都不在了，太爷爷也老了，我去看看他他肯定会高兴的。”巴特尔诺诺地说道。
　　“妈妈没怪你，妈妈还给他们准备了吃的。”看着儿子都快要哭了，林若兰“噗嗤”一下笑了，然后拿过一个旧书包，里面塞得满满的，“上次铭铭来，看他喜欢吃牛肉丸子，妈妈又给他做了一些，你给铭铭带上。这里还有几块奶豆腐，你给舅爷和杨叔叔他们，还有一些牛肉干，你也给他们带上，妈妈就不和你们去了。”
　　“好耶！”巴特尔看着妈妈都给他准备了回老家的礼物，心情一下子就多云转晴了，高兴地跳了起来，他生怕妈妈不让他去村里。
　　“妈妈给你书包里也放了两包牛肉干，你们晚上回去和叔叔们吃，可别和铭铭抢。”林若兰说着把巴特尔上学用的书包给巴特尔背上。
　　“顾叔叔，咱们可以走了吗？”巴特尔背着书包，又拿着一个书包，放着食物的旧书包还挺重的，巴特尔拿着还有点吃力。顾展鹏顺手把那个旧书包提在自己的手里。
　　“伯谦，我昨天还买了一些羊心肝肺、肥肠和羊肚，上次去斌子家，淑兰说杨爷爷也吃不了肉了，就喜欢吃一些杂碎。我昨天和梁晓君上街就买了一些，冻在冰柜里，你们也带上吧。这些心肝肺不能煮熟了再冷冻，尤其是羊肝，煮熟了再冻就酥得没法吃了。你告诉淑兰，就生的冻在冰柜里，吃多少化多少。”林若兰对乔伯谦说道。
　　“还是你们女人心细，我们就没想到什么奶豆腐、牛肉干和心肝肺这些东西，总觉得他们都杀大猪了，家里什么都有了。”乔伯谦笑着说道。
　　顾展鹏牵着巴特尔走了出去，把装着食物的书包放在车上，然后又和巴特尔上了车。
　　乔伯谦从冰柜里把林若兰买的东西也放在后备箱里，然后坐在副驾驶。这次他们就去四个人，徐仲廉开自己的车过去。
　　一辆车载着四个人出了院子，上了大路，向张伙房村驶去。
　　到了张伙房村，已经是中午了。这次他们直接来到了杨全斌的家里。杨全斌家的院子里很多人，大猪已经杀了，院子里放了一个大笸箩，里面放着一块块肥膘很厚的带骨猪肉。
　　“杀猪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看到他们的车子进来，杨全斌手里还拿着一把杀猪刀，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你这是啥意思？杀了猪还要对我们动刀？”顾展鹏他们下了车，看着杨全斌带着大围裙，手里拿着杀猪刀，笑着问道。
　　“看我，拿着刀迎接你们！”杨全斌自己也笑了，他把杀猪刀也放在笸箩里，让乔伯谦他们进屋。
　　乔伯谦打开后备箱，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下来。杨全斌急忙进屋洗了手，出来和乔伯谦他们一起拿东西。
　　“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冰柜都放不下了。”淑兰也出来了，看着他们又带来一大堆吃的，不由地说道。
　　“姥爷家还有一台冰柜，回头全斌可以把肉放到那个冰柜里，我走的时候把家门钥匙给你留下。或者你若有地方放的话，可以把那个冰柜拿过来用。舅舅家基本不开伙食，也用不到。”顾展鹏说道。
　　“就是，我家里还有一台冰箱，里面都没放什么东西。冰柜我更用不到。”张利民走过来说道。
　　“半年不见，舅舅怎么老了许多？头上都长出白头发了。”乔伯谦过来握张利民的手，被张利民躲开了，手上都是猪油。
　　“这手脏的，都是油。”张利民笑着说道，“我随你姥爷，早就有白头发了。我爹年轻的时候就是少白头。我还好，这些天忙的没顾上理发，头发长了，显得白头发就多了。”
　　顾展鹏站在旁边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没了姥爷姥姥还大病了一场，舅舅不说，该是有多么思念自己的父母呢。这么多年，他一直没离开过父母，一下子两位老人都走了，舅舅该是有多难过呀！顾展鹏看着舅舅眼睛有些湿润，他想过去抱抱舅舅，还是忍住了，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哭。
　　给杨全斌家放了一些海鲜，还有一部分还在车上。“舅舅，一会走的时候你把这些海鲜带上，还有巴特尔带着的一些奶豆腐和牛肉干，你都拿上。”顾展鹏说着班后备箱盖上了。
　　“嗯！”张利民内心有些苦涩，杨全斌回来和他说了，援朝给他留了一套楼房，每次回来都给他带一些吃的喝的，他又何德何能，让一个外甥对他如此的好。
　　“咱们进屋，进西屋，爷爷和我妈他们在东屋吃饭，咱们还是互不影响。”杨全斌招呼大家进屋吃饭。
　　“你们先去吃，我们趁这油手就把猪肉剔一下骨，一会儿好往冰柜放。”张利民让他们先进屋，自己又和那两个刀匠（村里管屠夫称作刀匠）去剔骨去了。
　　顾展鹏他们去了东屋和爷爷打了招呼，又和杨全斌的母亲打了招呼，来到东屋。
　　杀猪菜做好了，猪血肠也都煮好了。炕上没几个人，巴特尔和铭铭还在院子里玩，被李淑兰喊到屋里上炕吃饭。
　　都到家了，大家又喝了一些酒。乔伯谦掌控者，徐仲廉就喝了两杯，顾展鹏和张利民也没多喝，乔伯谦怕他爷儿俩喝多了又伤心。他和杨全斌也是陪着张利民喝了三杯，四个人喝了两瓶白酒还没喝完，乔伯谦就把酒瓶放下去了。“咱们多吃点肉，肚里有点油，酒的作用就小点。”乔伯谦一直给他们往碗里夹菜。
　　“我吃了很多血肠，还吃了好几块肥肉！”巴特尔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我也是！”杨铭也不甘落后，也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今天以后再就不给你吃血肠了，回家的时候给你们带上可以不？”杨全斌问巴特尔。
　　“嗯！”巴特尔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他说着看了看顾展鹏。
　　“吃饱就去玩吧，晚上回去做作业。”顾展鹏轻轻拍着巴特尔的后背说道。
　　“嗯！”巴特尔答应着，和杨铭两个孩子，沿着窗台，从顾展鹏的身后绕过乔伯谦，到了炕延边然后坐下来又下了地。李淑兰早就给他们把鞋拿好了，他们穿上鞋就跑了出去。
　　“孩子们都在东屋，你们一会儿吃了饭都睡一觉，等吃了晚饭再去姥爷家看看。我们今天烧了三个屋子，都这在这里吧，行李也够。”李淑兰站在地上和他们说道。
　　“没事，想回去也行，一早我就过去生了火炉，还烧了炕。”张利民说道。
　　“这吃了饭都两三点了，晚饭吃不吃都行！”乔伯谦说道。
　　“晚饭必须吃，我娘一会儿就炼油，晚上用油渣包莜面饺子，舅舅你可要过来，不过来斌子还得去叫你。”李淑兰知道一会儿不论顾展鹏他们去哪里，杨全斌肯定会一起去，就怕张利民和他们分开回自己家，她一再强调让他过来。
　　“好，我一会儿出去理理发，晚上肯定过来。”张利民说道。这半年多来，他尽在杨全斌家吃饭了，有时候忙的顾不上回家吃饭，李淑兰也会把饭给他送到菜地，开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反正自己老婆经常不在家，他家里鸡下的鸡蛋，院子里种的韭菜菠菜等大都拿过来了。他知道杨全斌家里莜面白面都有，有时候回镇里就买一袋大米拿过来，俨然成了一家人。
　　大家吃好喝好也两点多了，都下了地，帮着杨全斌把一部分肉放到冰柜里，有些放不下都装在车后备箱里，他们有开着车来到顾展鹏姥爷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