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眼之谜

　　花果山上有多处福地，此处是她师傅的栖所紫云庐，房里点了熏香，有助昏迷者快速恢复神志。
　　彩棠缓缓撑起身子，似在用力回忆：“我记得我晕了过去，然后遇到水月神镜，水月神镜说我激活了天眼，还挑战了三个合称‘剑歌慕雪’的凡界之人。我该不会是做梦吧……”双腿一并合，抱住两膝，脸上露出含羞的微笑，“那个叫刘靖扬的男子可真好，定是与我亲热的对象了，不知山下能否寻到这般男子……”
　　随见一个形似道童般的男子闯入门来，长得年轻搞怪，他取笑道：“棠姐姐，你又犯花痴了，我要告诉师傅去。”彩棠冷眼一扫：“你敢？”黄蓝渐变的彩练一伸，当即穿堂而出，把那男子一把拉到床边，一脚就抵住了他。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彩棠青梅竹马的师弟，雷正玄将他收养后，便赐了个“道躺”的法名，意在让他躺平修道。因其专注幻形术，喜欢变成阿猫阿狗，所以经常在花果山却不见踪影，是一个极易被彩棠忽略的男人。他此刻与彩棠对视，不由呆住了神，当久了阿猫阿狗，哪里见过这般神仙美貌的女子，随即喉结一动，边求饶边逗她欢心：“棠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你这招的速度，比我脱裤子放屁都快！”彩棠觉得他恶心，便娇嗔一句：“讨厌，阿猫阿狗当久了之后，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道躺见她放松戒备，趁机一个变转，忽然伸手挠她脚心。怎知彩棠反应极快，迅即缩腿绕过彩练，在床上打起了旋子，玉足往地面轻轻一点，速又翻身腾跃，兔起鹘落，双腿叉开一字马，一脚压在道躺的左肩上，差点让他跪在床边。道躺大吃一惊，从未见过彩棠有如此身手，便问：“棠姐姐，你……怎会这些武功啊？”彩棠也觉得莫名其妙，心里一怔：“武功？难道是凡界之人的……看来我不是在做梦。”也不透露什么，便说那是自己多年来修炼而成，随即对他笑道：“谁让你躺平修道，落后一大截，我要告诉师傅去！”
　　道躺听闻，心里一怕，当即握住那一字马下的玉足，求她饶了自己：“棠姐姐，你对我最好了，一定不要告诉师傅，我请你吃蟠桃糕怎么样？”彩棠知道那是好东西，不禁馋了馋嘴：“请我吃五块？”道躺笑说：“十块都没问题！”彩棠伸出小指，欲要和他拉勾：“那就一言为定！”道躺拉勾一笑：“一言为定，我五块，你五块，加起来就是十块。”
　　彩棠见他耍滑头，心知他就这副德性，当即腿上加力，一字马下压，斥道：“啊哈，你找打！”道躺差点就被压得名副其实，此刻左肩吃痛，在床边连趴带跪，自己那“狗鼻子”却异常灵敏，侧头便能闻到她玉足的气味，配上房内点燃的熏香，当真妙不可言。他起先以袖抓握，所以不曾留意，原以为彩棠光着脚，这时才注意到原来她还穿了袜子，只是袜子的颜色早已化作肌肤一般，若非因厚度叠起褶皱，还真看不出来。
　　彩棠裤袜覆足，身形婀娜间，竟似有一缕幽微却馥郁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那香气淡雅而清甜，宛如春日里初绽的花蕊，于悄然间沁人心脾。即便有裤袜轻掩，那独特的芬芳却似能穿透其间，丝丝缕缕，萦绕不散。恰似深山幽谷中隐匿的兰麝之香，即便隔着重重云雾，依然能让人为之倾心，仿佛这香气已融入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血脉，成了她与生俱来的独特韵致，令人闻之忘俗，心醉神迷。
　　道躺的“狗鼻子”此刻正一耸一耸，好像来兴趣似的，只觉彩棠的玉足兰香沁脾，自己也闻得更加起兴。青梅竹马的感觉不知被什么打破了，他内心一荡，已然无法自拔。这时却注意到袜子的特别，伸手把摸几下，寻不到罗口，此袜和裤子纺如一体连在她腿上。
　　彩棠登如触电一般，身子也酥软了，从未有过如此体验，心下暗念：“莫非这就是男人的感觉……”明明很想一脚踹开他，却又欲罢不能，只能缓缓抑制住那该死的念头。
　　此刻已烙印在彼此心上，道躺把着她的玉足，竟还闻上瘾了。但为了化解尴尬，便只好转痴而笑：“棠姐姐，你这是什么袜子，怎就跟没穿裤子似的？不过……还挺好看的！”
　　彩棠立即把腿抽回，两玉足轻轻一伸，踏回到床下那双翘头短靴里，杏色和肤色便又回归一体，非常相衬。她瞥了道躺一眼，又羞又涩：“你这小坏蛋，我哪里没穿裤子，只是……你干嘛注意这个？还有……你……​你怎么一进来就知道我在犯花痴？”
　　道躺没个正形，有意调戏几句：“平时呢，我可没闲着，嘿嘿！我变成阿猫阿狗，​偷窥到你不少秘密……”
　　彩棠一听，瞬间羞红了脸，气得直跺脚，还想出手教训他。道躺不敢再惹她生气，只好躲开，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棠姐姐，师傅让你去青霞秘境找他。”彩棠收住了势，扭头道：“哼，本仙子姑且就饶你一回！”
　　
　　二人离开紫云庐，去往青霞秘境，果见一个身着玄紫色道袍的宗师在此相候。彩棠恭敬叫了声：“师傅！”
　　只见眼前之人身材高大挺拔，身姿矫健，犹如苍松般傲立。面容冷峻，线条硬朗，剑眉斜飞入鬓，双眸狭长而锐利，仿若蕴含无尽雷霆之力，眼神流转间，似有电光闪烁，令人不敢直视。一头白发如雪，随意束起，几缕碎发随风飘动，增添几分不羁。
　　那身装束更是气派，道袍上以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雷龙图案，龙身蜿蜒，仿佛随时会破壁而出，游走于天地之间。领口与袖口处，镶着银丝滚边，精致而华丽。腰间束一条黑色丝带，丝带中央镶嵌着一枚闪耀雷光的紫色宝石，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足蹬一双黑色云纹布靴，行走间步伐沉稳有力，仿佛能踏破虚空。
　　雷正玄乃神界赫赫有名的雷系法术大宗师，原本隐居于雷泽深处的紫霄宫，不问三界俗事，一心钻研雷法奥秘。因其在雷法上的极高造诣，被尊称为“雷泽仙尊”。彩棠机缘巧合之下拜入其门下，成为他的亲传弟子。不过一直以来，彩棠都未曾在他身上学过任何攻击性的法术，据说也是因为天眼的缘故。
　　雷正玄这时转过身，脸上满怀欣慰，像是这一刻期待了许久，言语间都是对爱徒的关切：“棠棠，你来了。”他一脸威严神相，说话却轻松自在，有如顽童。
　　彩棠应声道：“师傅，我正要找您。”
　　雷正玄一掐指，便已知晓，说道：“如今时机已然成熟，我便告诉你这天眼的来历。”这时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目光望向天际，似穿越时空，陷入久远回忆，缓缓说道，“彼时，鸿蒙初辟，乾坤始奠，天地间灵气四溢，万物方萌。在那无尽虚空之中，有一道鸿蒙雷光，自混沌深处轰然炸响，此雷光历经亿万年之孕化，吸纳天地菁华、日月灵气，终凝化出这神秘之‘天眼’。天眼初现世时，光芒万丈，照耀诸天万界，其能洞察阴阳，勘破虚实，一切虚妄在其之下皆无所遁形。持有天眼者，可通天地之秘，晓鬼神之机，掌控世间至强之力。只不过……”
　　彩棠见师傅神色忧虑，好奇问道：“只不过什么？”
　　雷正玄语重心长：“里面蕴藏了两股极端之力和平衡之气，即能相互牵制，又能相互激发。但其所散发出的灵力会招引邪道妖人，​他们会费尽心机夺取天眼之力。为师担心你有危险，所以在你年幼之时，我就将其封印。”
　　彩棠心中久藏疑惑，如今终于得解，随即点头道：“原来如此……”
　　雷正玄又将上古之秘告知与她：“另外，天眼还同时对应两件上古神器，分别是天目剑和阴阳鼎。天目剑乃极致之剑，蕴藏轩辕之力，强调极限爆发、瞬间御力制敌，主要用以修习武技。阴阳鼎则乃均衡之器，蕴藏炎黄之气，强调中庸平衡、持久续命养元，主要用以修习法术。但这两件神器的下落，为师便不得而知了，也许他日你有机缘能够探寻到。神器一旦进入范围，天眼便会与之产生感应。”
　　彩棠朱唇轻启，喃喃自语道：“未曾想，我这天眼竟蕴含如此磅礴之力，实乃天助我也！”​随后深吸一口气，似要将满心复杂情绪尽皆压下，眼神逐渐变得坚毅如铁，恰似寒夜中永不熄灭之烛火。只见她双手紧握，指节泛白，轻声却又坚定自语道，“既得此能，必不负上天眷顾，定当善用此力，护佑苍生，方不辱使命。”言罢，昂首挺胸，身姿挺直，仿若已然做好面对一切挑战之准备。前方诸般艰难险阻，皆可凭此天眼迎刃而解。
　　雷正玄语罢，微微叹息，目光殷切看向彩棠，道：“彩棠，这天眼虽具无上威能，却亦是祸端之源。你日后若闻此事，切不可贪图其力，以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彩棠听闻，心中震撼，忙恭敬答道：“徒儿谨记师傅教诲，定不涉足这等是非之中。”
　　雷正玄转而笑道：“为师今日就传你狂雷秘法，此术乃是为师在成为‘雷泽仙尊’前的基础，你可要好好练！”
　　袍袖一挥，周身顿时涌起丝丝缕缕的电光，如银蛇游转。随后双掌缓缓抬起，掌心相对，两掌之间雷光闪烁，银蛇般的电串似在跳跃嬉戏。
　　道躺在一边看着，嘴上喃喃自语，似乎开始责怪自己：“哇！这么厉害的法术，我以前怎么就没见师傅施展过？不然我怎可能躺平修道！”
　　雷正玄双手如行云流水般变幻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乌云如墨，似蕴含着无尽的威压。待彩棠凝神观状，雷正玄一声低喝：“看仔细了！”只见他双掌猛地向前推出，一道水缸粗细的雷霆，仿若蛟龙出海，携着毁天灭地之威，从乌云中咆哮而下。雷霆所经之处，空间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这道雷霆直直轰向远处的一座巨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巨石瞬间化作齑粉，碎石如流星般四处飞溅，周围的地面也被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坑中电光闪烁，久久未息。
　　彩棠见状，不禁目瞪口呆，心中对这狂雷秘法的威力惊叹不已。但她旋即回过神来，全神贯注地盯着雷正玄的一举一动，将每一个结印的手势、每一句咒诀都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雷正玄又道：“此秘法不仅在于威力，更讲究操控之精妙，既可从天而降，又能以掌直射。”说罢，他再次施展法术，双手如蝴蝶穿花般舞动，一道道纤细却蕴含着强大力量的雷电从他指尖射出，电串迅速连锁折转，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电网，而后电网缓缓向前推进，所到之处，草木皆被电得焦黑，却又精准地避开了一旁的溪流。
　　彩棠看得入神，心中若有所悟，不由自主地跟着雷正玄的动作比划起来。雷正玄见她如此认真，面露欣慰之色，道：“彩棠，你来试试。”
　　彩棠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学着雷正玄的样子，抬起双掌。起初动作还有些生疏，但随着心意的专注，掌心已渐有雷光闪现。她依言结印，口中念出咒语，虽然声音略显稚嫩，却坚定有力。
　　此时拿捏恰当，彩棠双掌向前一推，一道手臂粗细的雷霆呼啸而出，直直冲向远处的一块石头。“轰”的一声，那石头被炸得四分五裂。
　　雷正玄见状，点头赞道：“不错，彩棠，你悟性极佳，短短时间便能领悟一二，假以时日，必能将这狂雷秘法融会贯通。”
　　彩棠喜笑颜开：“多谢师傅教诲，徒儿定当勤奋练习，不负师傅所望。”言罢，又专注地回忆起方才施展法术的每一个细节。
　　雷正玄提醒道：“悟性再高，也该基础打好，才有望领悟更高阶的法术。须知修炼为长远之事，非一日之功，你须勤加苦修，切勿好高骛远。”
　　
　　道躺好生羡慕彩棠习得狂雷秘法，便如阿猫阿狗般趴在雷正玄跟前，渴求他能教自己一招半式：“师傅，那我呢？那我呢？”
　　雷正玄抚了抚他：“你就接着躺平吧！”脸上笑得甚是开心。道躺继续乞求：“师傅，我感觉幻形术已经练到极致了，所以想学新的法术。”雷正玄笑道：“哈哈哈，练到极致？那你可敢去翠萝峰闯一闯那通天玲珑塔？等会我可是要让彩棠过去闯一闯的，如若闯关不过，我还会责罚！”道躺变脸极快，面带身子一转：“那我还是继续躺平好了，躺得平才能站得直……”装傻充愣像猫狗般溜开一旁。
　　彩棠脖子微微一歪：“通天玲珑塔？”
　　雷正玄说道：“到了那里你自会知晓，为师有件东西落在了塔顶，你去把东西取回来。”
　　彩棠即按师傅的话，动身前往翠萝峰，一路凌云高飞，片刻即至。虽于此峰脚下，满山青翠的气味却早已扑鼻而至，但见此峰山势巍峨，似一条巨龙盘踞大地，昂首欲飞。峰峦间翠色如浪，萝蔓植物肆意攀爬，从山脚蜿蜒至山巅，状是碧波叠障，宛如大地为其披上了一件锦绣翠衣。
　　在山脚抬眼而去，即可看见一座极其巨大的通天玲珑塔屹立巅峰，此塔宏伟壮观，直插云霄，似与天界相连。塔身由无数晶莹剔透的玉石砌成，在阳光映照下，散发出五彩光芒，如梦如幻。每一层塔檐皆悬挂着小巧玲珑的风铃，微风拂过，风铃摇曳，发出清脆悦耳之响，宛如仙乐飘飘。
　　彩棠身置其中，不禁感慨：“这翠萝峰当真灵秀非凡，可一点也不比花果山差！”沿着小径拾级而上，行至山腰，忽闻一阵窸窣之声从旁侧密林中传来。未几，一群形貌各异的小妖蜂拥而出。这些小妖，有的尖耳猴腮，手持短刀；有的身躯肥硕，挥舞着狼牙棒，个个面目狰狞，目露凶光，将彩棠团团围住。
　　彩棠神色一变，慌道：“别别别，求你们饶了我吧！”
　　小妖紧盯着彩棠的美腿，色眯眯道：“小妮子这身打扮还挺别致，好不容易来了个秀色可餐的，怎会轻易饶你？你身上的灵气定然不少，不然怎么可能毫发无损闯进这翠萝峰，待我们吸食了去，便可提升修为。”要是把它此刻流出的口水储蓄起来，这些水恐怕比它的修为还深。
　　彩棠恳求它们放了自己，说道：“是啊，你们修行不易，我不想你们这么快就灰飞烟灭。”
　　小妖闻听此言，当即愣住：“什么？有没有搞错？是你不想自己灰飞烟灭吧！”
　　彩棠这时拔腿就跑，看似慌张却一脸欢愉，还一边叫着：“啊哈哈，快逃呀，有几只可爱的小妖追着我跑。”
　　小妖们一听，当即乱了神：“老大，我们这么可怕，这小妮子居然说我们是可爱的小妖，这不是嘲讽我们修为不够吗？”
　　小妖头领道：“岂有此理！就连当年大闹天宫的孙大圣打我一棒，都要跪下来求我别死，难不成你这小妮子比他还厉害？”于是发动陷阱阻她去路，用狼牙棒加以伺候。
　　彩棠微微叹气：“难办咯……”虽秀眉微蹙，却毫无惧色。只见她莲步轻移，身姿如电，双手迅速施法，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一声，“大地惊雷！”顷刻间，掌心雷光闪耀，一道粗壮的金色雷霆如蛟龙出海，咆哮着冲向小妖群。雷霆所至之处，电光四溢，小妖们被这强大的雷力击中，发出阵阵惨叫，瞬间化作齑粉，消散于无形。她一时控制不好狂雷秘法的威力，惊了声，“啊……可爱的小妖，怎就这样没了？”
　　哪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多小妖从四面八方涌来，似无穷无尽。彩棠神色凝重，毫不退缩，娇喝一声：“紫电雷霆！”刹那间，天空中雷光闪烁，数十道雷霆如银蛇乱舞，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雷光之网，向着小妖们铺天盖地罩去。小妖们被雷光网困住，在其中挣扎哀号，不多时便纷纷灰飞烟灭。
　　
　　天空忽然传来一声镇岳之清响：“大胆！你擅闯翠萝峰，还杀我弟子，该当何罪？”
　　即见一个仙人御风而来，彩棠和他对了一掌，各自飘然落地。那仙人一挥袖，转过身来，似乎已经探到了她的师承，便问：“姑娘，你可是‘雷泽仙尊’雷正玄门下？”
　　彩棠点头：“正是！前辈认识家师？”
　　仙人捋捋长须，说道：“老仙我乃‘灵霄散人’，和雷正玄曾立下一赌约。我与他各自培养出色的弟子，都把各自的本事倾囊相授，最后约定比试，瞧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赢的一方便可取走通天玲珑塔里面的宝物。但想不到，今日他的徒弟竟来杀害我的爱徒！”
　　彩棠老实交代：“师傅待我很好，我极少跟他见面，倾囊相授倒不至于。雷法我也是刚学不久，一天不到，而且还是最基础的法术。”
　　灵霄散人气的不轻，心想以她入门水平，竟能挑战自己数十年的心血，这么一批品阶上等的小妖乃自己精挑细选，转眼间就被她化为齑粉，这不是雷正玄存心让自己难堪吗？随即摆出尊者姿态：“才刚学不久？看来他是相当有信心了！你这女娃，仗着雷正玄所授法术，竟敢在我翠萝峰撒野，今日定要你付出代价！”他苦心孤诣，耗费无数心血与岁月，将这些山间精怪驯化培育，赋予它们修行之法，盼其能有所造化，如今却一朝覆灭，怎不令他痛心疾首。恼怒之情，如汹涌潮水般涌上心头，灵霄散人面色涨红，须发皆张，恨不得即刻便向彩棠兴师问罪。
　　彩棠抬头道：“我早就求饶了嘛，是它们追着我不放的……”
　　灵霄散人心中五味杂陈，深知雷正玄对雷法的钻研已达化境，其亲传弟子想必身负重任，前来试炼定有缘由。念及与雷正玄往昔的情谊，灵霄散人心中的恼怒渐渐消散，转而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此时望着彩棠，眼神复杂，既有对小妖消逝的惋惜，又有对老友教导有方的钦佩。他暗自思忖，此乃修仙途中的机缘与变数，万物皆有定数，这些小妖或许本就有此一劫。再者，老友雷正玄如此安排，想必是对这爱徒寄予厚望，自己又何必执着于这些小妖的生死。
　　他释然许多，对彩棠上下打量起来，随即心生一念：“小女娃天赋上佳，资质甚好，我何不将她从雷正玄门下抢走，好让她重新拜我为师呢……我若有本事收她为徒，她也甘愿拜我为师的话，那这赌约我便算不得输了，妙哉妙哉！”
　　彩棠见他神色缓转，便轻轻问了声：“前辈，你肯原谅我了？”
　　灵霄散人却不急暴露收徒的意向，只轻描淡写往那通天玲珑塔一指，告诉她道：“这塔上有不少宝贝，我需以仙药助弟子还阳重生，你若能闯过这通天玲珑塔，帮我拿到‘无极回阳丹’，我们之间的误会就一笔勾销。”
　　彩棠为了弥补过失，自然爽快答应：“师傅让我来此，本就是要进去闯塔的，帮前辈拿颗仙丹，不过举手之劳，放心交给彩棠便好。”
　　灵霄散人见她这般好糊弄，便有意说道：“我劝你还是别进去了，你的法术在里面十有八九会失效。”
　　彩棠不解，随问：“为什么？”
　　灵霄散人说道：“因为塔内聚集了许多妖灵，这些妖灵是塔中的五行之气所生，具备相应的五行属性。女娃子你乃木之属相，遇到土系的妖灵好办，但若遇到金系的妖灵，你便没法应付它们了，此乃相克之道。再说相生之道，由于木能生火，你若以法术攻击火系的妖灵，法术反而会助长它们恢复。水能生木，同理水系的妖灵攻击你，亦可助增你自身的恢复。遇到同样是木系的，就看谁的修为更高了，修为高的自然是压过修为低的，更是综合战力的较量。”
　　彩棠听后豁然开朗，顿时心里有数：“这么说我可以利用水系妖灵，轻松干掉土系妖灵，遇到金系和火系的妖灵，躲远点就行了。​多谢前辈提醒，我自有办法应付，遇到木系的我照打不误！”随后大步一迈，穿越前方的光柱，传送来到了通天玲珑塔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