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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海人尘(29(2)、30)

作品名称:泥海人尘      作者:作家木公      发布时间:2012-12-18 13:30:28      字数:5052

29、再次交锋(2)


  “呵呵,不好说是吗?怕说出送人,或者用作别的地方,我会追问送给谁,干什么了,对吗?”
  “……”
  魏明看着施小宝的脸色黄了变黑了,黑了变绿了,明白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此时他胸有成竹了,最起码他掌握了一点,这些钱都是用于拉关系,或者送给私人,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很可能是一些头头面面握有重权的人,否则他不可能这么紧张和为难。
  一时间屋子里很静,静的可以听见彼此之间的呼吸声。细心的人可以听得出,魏明的呼吸很平稳,而施小宝出气很不均匀,甚至还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此时,如果用文学语言来形容,那就仿佛是决战双方意志上的较量和比拼,以及耐力和智慧的抗衡。不同的是占完全主动的魏明并不是稳操胜券,需要进一步通过施小宝的阵脚和方寸混乱之际,逼他就范和交代,很多事情如果施小宝不说,那就有可能成为永远无法证实的事实。而处在被动挨打地步的施小宝,尽管内心里不会甘愿被动挨打和俯首就擒,但却绞尽脑汁思索不出一个很好的办法来解脱和抵赖。
  俩人彼此就这样僵持着、抗衡着。谁也不想先露出自己采取应对的方式和意图,都希望从对方的眼神或者动作上窥视可能利用的机会。当然,此时此刻,更坦然的是魏明,毕竟他处在一种追问和审视的位置。而施小宝则如坐针毡般不知该如何回答和面对。尽管他表面上极力想掩饰内心的慌乱,也绞尽脑汁在思索着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搪塞,但却很惘然和不知所措。这毕竟是不能说清,也无法说清的问题啊!
  魏明看他脸上不停冒汗,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睃视他,明白他在想辙对付。他正色地说:“你不说清楚也行,但我希望你想想后果,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便是你想为别人顶雷,也未必能顶得住,真要都扣到你头上,那可是一千多万元啊,你施小宝有几个脑袋?”
  “……”魏明这么一说,施小宝的头都大了。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啊!一千多万元真要都扣到他头上,那他这颗脑袋恐怕砍个十回八回都不够啊!不过,他手上有账心里有底,给谁给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真要到了追究的时候,他才不会傻到替别人顶雷的程度。他暗自得意当初多了个心眼,留了这么一个后手,否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眼下他还没有到拿出来的时候,即便是魏明这样穷追猛打地问,他也不能轻易说出去。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既不能说也无法回避和糊弄,那唯一的选择只能横下一条心做穷兽困斗了。他看着魏明硬着头皮说:“我不说自然有我不说的道理,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我施小宝没装自己口袋半个子儿。”
  “那你不说清楚到哪里去了,只能扣到你的头上,真要是叫起真来,不管你有多硬的关系,怕是只能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魏书记你也不要这样说,我施小宝不是好人不假,乱花公家的钱也是事实,可我半个子儿没拿更是事实。”
  “你说破天没拿,谁会相信呢?那是一千多万啊,不是一元两元。”
  “我再说一遍,我施小宝该拿的拿,不该拿的我决不多拿,这是我做人的底线。至于……!”
  “至于什么?”
  “至于那些钱,用在什么地方什么用途,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如果你逼着让我说,那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也不可能出卖朋友。”
  “呵呵,你可以不出卖朋友,但是人家是不是也不会出卖你呢?”
  “别人出卖我没让我抓住,让我抓住了,他也别想跑脱干系,我那里有帐,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也许我以后会告诉你,但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请你原谅我不说,最起码暂时我不可能说。”
  他这么一说,魏明倒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的脑子飞速转着,思考如何继续谈下去。这毕竟不是小事,而且势必牵扯到很多人,有些人很可能会因为这个彻底曝光,甚至断送前程,如果此时操之过急逼迫过甚,不但不利于搞清楚问题,也会适得其反的打草惊蛇。
  他意识到自己有点浮躁和急迫了。毕竟现在还不是揭开黑幕的时候,隐藏在这件事后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尚没有理清不说,他所面对的也不是一个很容易就范的对手。要让他即刻心甘情愿或者竹筒倒豆子的都说出来,那也许太天真了。
  他难免为自己在没有最后思考成熟就贸然的问这件事而懊恼。兵书上不是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吗?什么事情办起来都应该有个时机问题,如果很好地掌握天时、地利、人和,那就没什么不可能解决的问题了。既然他今天流露出手里有送出去的钱帐,那一旦时机成熟了,了解整个资金的流向也就不成问题了。
  他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借以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绪,思考着如何尽快结束和他的谈话。不管如何,他今天的收获还是有的,最起码知晓了资金的大致去向,至于流向哪个具体的人,总有一天能搞清楚的,对此他充满信心。坚信施小宝也不是冥顽不化到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那些有可能事发后落井下石的人,更何况他所要保护的人也并非都是铁板一块,只要能够撬开一条缝隙,土崩瓦解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里,他很大度地笑了笑说:“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要再逼着你,那就有点不近情理了。今天我可以不再追问里面有什么猫腻,但我要给你说一句话,此事非同小可,你应该能掂量出它的份量,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再来找我。”他把烟头用力地摁灭在烟缸里,站起身拿着包说:“好了,我走了。”说完朝门口走去。
  走出了大楼,来到车子边上,他转过身对跟上来的施小宝,又一次叮嘱要注意安全。并沉下脸说:“今天我问你的事,你最好不要搞鬼想办法去遮掩什么,我魏明今天能问你,那就是我手里有足够的证据,决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简单的问问而已,你好自为之吧!”
  30、加紧跑官
  回到乡里魏明看李天成匆匆忙忙要出去,随口问他到哪里去?李天成有点尴尬地犹豫着说:不……不到哪里。他不说魏明也不再问了,他很有意味地看看李天成,想起刚才施小宝曾提醒他注意李天成的话,没说什么上了楼。
  李天成看着魏明的背影,冷笑着上车后暗想:别张狂,你也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奔头了,老子非要取代你。
  这段时间李天成朝许书记那跑得很勤,几乎是两三天一次,每次去都不空手。他信奉的是只要你敢拿我就敢送,前后不过几天,已经送出去近十万元的东西和钱了。从第一次颤颤巍巍不好意思,到最后看许书记并不拒绝而变得堂而皇之了。
  在他看来,许书记也是人,也食人间烟火。把宝压在许书记身上的目的很明确,无非是希望许书记助他一臂之力,登上党委书记的宝座。从年龄来讲,这也是他唯一可能得到的最高职务了。至于能做多长时间他并不奢望,只要在退休前能实现这个理想,对他来说别无所求了。
  他原先也对有没有能力取而代之魏明没把握,可自从魏明处理施小宝的事件中他看到了希望,最起码许书记对魏明一意孤行地坚持要处理施小宝后多次表现出的不满给了他信心和力量。所以,当施小宝引见他去许书记家后,他就撇开施小宝独往独行了。
  为了能实现自己的目的,他必须加紧努力。在这点上他很信奉老人家的一句话,那就是: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今天他就怀揣着一万元,理由嘛,他早就想好了。
  魏明处理施小宝后,本以为施小宝肯定会和他一条心,没想到施小宝似乎对魏明并不是恨之入骨。有时候骂两句是有的,但更多的是说魏明是条好汉,比他李天成要好很多倍。
  有一次俩人一起喝酒时,施小宝竟然说县里所有的干部,包括那些县领导,他最佩服的就是魏明,魏明是真正的共产党员等等。虽然那可能是酒喝多了的胡言乱语,但他却由此看出施小宝内心里很欣赏和佩服魏明。如果他不能把魏明搞走,施小宝绝不会死心塌地的听话,他要是不听话,自己在施小宝手里的短处,随便找几件出来,也足以置他于死地了。他必须加跑和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车子很快来到了县城,他让司机把车停在许书记家不远的地方等着,现在这种形势下,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他的目的。
  许书记的爱人开门后,见来者是他,热情地招呼他进了屋,李天成知道她的热情来自于这些天每次来都带东西的缘故。此时,看到她的两只眼盯着他身前身后,并流露出一些失望甚至嗔怪,心里顿时涌上了很不舒服的感觉。
  坐在沙发上他想,过去人家说的绝对没错,男人是靠征服世界后征服女人,而女人是征服了男人后征服世界。多次的接触,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出许书记的老婆把钱看得很重。所以,他这次就是瞄准她母亲生日的信息施展攻势的。
  喝了几口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装钱的信封递过去说:“吴老师,听说令堂大人马上过生日了,没什么准备的,这点小意思请笑纳。
  吴老师并没伸手接信封,淡然地说:“我老妈的生日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李天成明白她不拿并不等于不接受,他很乖巧的把信封放在茶几上,然后扯起了别的事。他虽然不想和这样贪财的女人说话,但又必须没话找话。这样无非是等她的那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这样,他就可以隐讳地表明自己的想法。其实,在这之前,吴老师已经给他透露了许书记对魏明很不满的意思,而且还说她已经在许书记的面前推荐了他的话等等。可他还是希望这个不会只是吴老师的一面之词,如果这些话能从许书记的口中说出来,那就有把握多了,只有许书记说才有可能成为现实。虽然许书记不止一次暗示过,可暗示总是暗示,他需要的是付诸行动,而不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暗示。
  果然,吴老师憋不住了,说:“老李啊,你也别着急,你的事许书记心里有数,他前天还说一定要在年前把你的事解决了,只是需要找机会。”
  “是吗?那太好了,你看,我也一把子年龄了,如果能动到那个位子上,我绝不会忘记你和许书记的恩情。”李天成说完后,又把茶几上的信封朝前推了推,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的是在暗示,如果事情办成了,这个都不成问题。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吴老师接了听完后说:“许家乡的李乡长来看你。”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吴老师把电话递给李天成,说:“老许让你听。”
  电话里许书记说:“今晚我有应酬,你找我还是那个事吗?”
  他忙说:“不是,不是,我是来孝敬您的岳母大人生日的。”
  许书记听了后沉思了一会儿问:“最近乡里怎么样?”
  李天成觉得这是个机会,马上说:“乡里形势很不好,魏明一直盯着小宝不放,天天在那里找他的麻烦,乡里也是独断专行的很霸道。”
  许书记说:“魏明揪着小宝究竟想干什么呢?我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轧钢厂一年产值上亿,真要搞垮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呢?”然后似乎不耐烦的说了声:“好了,我知道了。”就放了电话。
  李天成拿着电话反复咀嚼着许书记最后的话,心里翻腾了起来。
  此时,吴老师说:“时间不早了,你在这吃饭吧!”
  李天成虽然周身沸腾着,但还是听出这是在下逐客令,连忙站起身说:“我回去吃,回去吃!”说着就朝门外走。
  “吃完饭再走吧!”吴老师嘴上挽留着,人却已经把门打开了。
  出门后李天成心说:什么留我吃饭,还不如说赶我走好。我算是看透你们这些当官的老婆了,东西要钱也要,却一点人情味也没有。若不是为了那个党委书记的宝座,老子才不会低三下四求你呢!什么事都是坏在这些女人的手里。这方面的事情我见得多了,过去洁身自好一辈子的老革命,不都是被别人从夫人那里打开了缺口吗?不过,他又感到很庆幸,如果这个女人也和老革命一样刀枪不入,那他李天成不就没了活动的可能吗?
  到车上他给施小宝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听说还在轧钢车间里忙乎,还说魏明叮嘱一定要注意生产安全,他不敢掉以轻心守在生产线上后,他冷笑着说:拿着鸡毛当令箭,魏明放个屁你也当圣旨啊!你小子就不能长点记性,人家整天拿你当猴耍,你还伸长舌头舔他的屁股等着吃屎啊?别到时候让人家整得你尿不出来。
  正要关手机时,听到施小宝说:只要魏明在乡里一天,我施小宝就要做一天好人,你也别喷那些狗屁话挤兑我,你以为你的日子就一定会好过吗?告诉你,魏老大今天已经查我截留利润的问题了,你吃我那么多的黑钱可全是从那里出来的,真要搞起来,你小子吃枪子砍脑袋当皮球踢也说不准哟!我尿得出来尿不出来不用你操心,狗东西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就关了手机。
  施小宝的话如同炸雷般在李天成的耳边轰响,震得他眼前一黑,手也痉挛地抖了起来,举在耳边的手机好半天都忘记拿下来,周身上下全被一股涌上来的寒气浸淫着。他不能不佩服魏明的本事,把施小宝整得那么惨,还能屁颠屁颠的为他卖命不说,又掐住了他截留利润的命脉。真要是被他掌握吃黑钱的事,那就不单单是做不做党委书记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保住性命的问题了。这种情况下,他绝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心慈手软的放弃努力。古人说:无毒不丈夫,一定要在短期内搞掉魏明取而代之,而且要越快越好,不让他有机会查截留利润的事。
  李天成点上一根烟猛地抽了几口,思索着如何尽快搞掉魏明,可冥思苦想一番,却不知该如何下手。看来只能把宝继续压在许书记的身上,明天再送钱去搞定他。可他却对是否能搞定许书记没底气,不由得哀叹到:许志清啊许志清,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能帮我啊!
  好一会儿,才有点绝望地闭上眼,对司机说:“找个地方喝酒。”这个时候他很想用酒精给自己壮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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