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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圣心难测 三、皇权动摇

作品名称:寻找柳永遗留的宝藏(北宋篇) 第一部 临轩放黜      作者:自咏诗      发布时间:2025-08-27 12:51:52      字数:3147

  为了抵制画面的诱惑,她故意挑画中人物的毛病,画上的女人是不是有点胖啦,服装的黑色、红色是否用得太多啦,等等,她心里明白,胖是唐代仕女的通病,用色也符合那个时代的特征。不管她怎样褒贬,她的眼光和思绪还是牢牢地盯在画面上。
  她双手拤在腰上,示威似地向着画中的女人扭动着腰身,不无得意地想,比起当年那个让真宗皇帝丢魂失魄的杨柳细腰,现在嘛,还,不算太粗。就凭这个,就比画中的美女强多了。
  可是,可是我能跟她比么?
  蓦地,一股酸溜溜的怪味涌上喉头,刘太后赶紧坐下喝口茶压一压。一闭眼,脑中无端地浮现出,范仲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模样,甚至看见那双死盯着自己的冒火的双眼。
  她忽然觉得很累,也许是看画看得太久了,一阵眩晕袭来,只得卧倒到榻上。往时,思丝这丫头立刻就会过来,侍候得她舒舒服服的,再陪着自己扯上几句,有点烦恼也就过去了。
  这会儿呢,同样是有几双手在她的脸上、身上按摩着,就是驱不走她的倦怠、烦闷,她挥挥手,让她们都退了下去。
  烦恼轰不走,范仲淹又来了,在太后心里,范仲淹就是个恼人精。朝廷那么多大臣,对于太后和皇上同知国事,没一个公开表明过态度,没想到却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官把窗户纸捅破了。
  在刘太后心里,叫喊“还政”那就是大逆不道。是还政于皇上,还是继续维持现状,或者是自己登上皇位,过去这些年,三种选择都存在。如今,摆在她面前的仍是这三条道。
  只是,让范仲淹这一闹,已经堵死了一条道。维持现状已不太可能了,毕竟皇上已经成年了,再要说皇上未成年,实在说不过去了。现在只能是二选一,这回真到了最后抉择的时候了,也真是极艰难的抉择啊。
  要是早几年就有了这个念头,那就不用二选一了,趁着皇上还不算成年,直接取代他也未尝不可。只是到了现在,恐怕有点儿为时已晚,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像范仲淹这样的朝臣也多了起来,真是此伏彼起呀。
  尽管他们还都是中下层的官员,但他们年轻正直,富有朝气,又敢于说话,而且只要一说话,便先要树起赵氏正统和礼法的大旗,说出话来理直气壮。
  她又想起鲁宗道那句掷地有声的话,武则天是李唐的罪人。李唐的罪人?她激凌凌打了个寒噤,后人会不会说,刘娥是赵宋的罪人?
  幸好晏殊还算是自己的人,及时堵住了范仲淹的嘴,没有让这件事造成更大的影响。
  她让驸马都尉李遵勗去打探消息,太后问他:“外议如何?”李遵勗犹豫许久才说:“臣没听到太多消息,只是听到一些人说,皇上已经成年,太后最好是择机还政。”
  刘太后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非是吾舍不得放权,皇上还不成熟,内侍权重,恐怕不能辖制。”
  刚刚还让她动心的那份奏章还在手上,她握着那份奏章的手越攥越紧,全身不由得抖战起来。
  她想,上奏章的人还是忠于我的,他叫什么来着?一时间竟连名字都忘了,赶紧又翻到最后,才知叫方仲弓。当记起了这个名字时,心里也明白了,自己老了,没几年了,她长叹一声,双手刚要把奏章撕了,一个念头闪过,她便住了手。
  再看了一眼,将奏折放回到案上。
  同样的,皇上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矾楼之夜,那是他第一次微服出宫,而且是偷偷溜出去的。他的心里满是好奇、神秘和期待,至于期待什么,他也不清楚。
  当他还念念不忘地沉浸在对矾楼夜晚的美好回忆中时,范仲淹那慷慨激昂的语声,盖过了歌女们靓丽的歌喉。
  同样也是在那样一个黑漆漆的夜晚,赵祯皇帝现在的心情远没有前些天来得轻松。他的身边不时有令人不安的只言片语传入耳中,这让他很是惶恐和忧虑。什么事情能让这个风华正茂的一国之君忧心忡忡呢?
  最让他担心的是,如今已是天圣七年年尾,也就是说自从登基以后已是第八个年头了,他羞臊地想:民间有没有儿子工作八年了,还要让妈陪着去上班的?自己在这个皇位上已经坐了八年了,反倒越来越不稳了,心里也越来越不踏实了。
  就拿“天圣”这个年号来说,这是登基第二年改的年号,那可真是礼官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点子,但却完全是为迎合太后心思而取的年号。千万别小看了一个年号,年号的制定和改元的时间是非常有讲究的,直接反映出统治者的所思所想。
  年号“天圣”两个字,拆开看就是“二圣人”或者“二人圣”,明显就是赞美、阿谀共同执政的刘太后的,皇上对此传闻早有耳闻。二圣人共同执政已经八年,仍未见刘太后有归政之意。所谓“天无二日”到了他这里就行不通了,两个太阳当空照,一照就是八年。
  就这,还要感谢忠诚、敢言的老臣王曾,幸亏当年王曾力争,才在真宗遗诏上保留了“权”字,遗诏“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后为皇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若是按照宰相丁谓的意思取消这个“权”字,到了现在还不知什么结果呢。
  这个“权”字虽然是暂时代理的意思,但由于皇上登基时只有十三岁,按照皇家惯例,他必须到成年以后方可独自垂询国政。因此这些年来,国家权力完全掌握在具有强烈权力欲望的刘太后手中。
  在皇帝与太后共同登殿听政的八年中,年纪不大的赵祯皇帝在朝堂之上只说过寥寥有数的几句话,其余时间只能是默默地坐着和听着,看刘太后大刀阔斧地处理军国大事。
  他二十周岁的生日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若在民间,这个年龄的孩子早已挑起家中大梁,为父母分忧了;或者参加贡举金榜题名成为国家栋梁。
  而在皇上看来,自己在众多朝臣眼里还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总是被朝臣看成是小孩子,始终像个儿皇帝,他不由得抬手摸摸脸,脸上像是在发烧。他有些愤愤地想,二十岁还不算成年?还要等到多大,三十?四十?他脑子里不时闪过大臣们异样的眼神,有的透出嘲讽,有的充满期冀,有的甚至是可怜。
  他羞臊地想,这也不能完全怪臣下,你能给大臣什么?曹利用的下场让他们的心凉透了。唉,自己确实是无能为力,坐在龙椅上只是个空架子而已。
  赵祯认为,不管是年龄,当皇上的年头,处理国政的能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现在都应该是皇上一人作主了,他盼望着母后早日主动归政。当初即位时太后同知军国事的理由,如今已经不存在了,早就该还政于皇上了。
  自从有了让太后归政的念头后,已经过去半年了,尽管脑子里的这个愿望越来越强烈,但却看不到太后想要归政的一丝蛛丝马迹,让他益发地惶恐不安。
  历朝的皇帝总是在延揽人才,以维护加强自己的统治。而在年轻的皇帝眼中,本朝朝廷内不是少了人才,恰恰是能人太多了。朝堂之上,皇上冷眼旁观着众位大臣的举止言辞,他发现这些宰辅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不是揣摩太后的心思,就是在看皇帝的脸色,他们之间互相攻扞争权,搅得朝内波诡云谲,但就是在这件大事上出奇地保持一致,沉默!
  所谓“宰辅”,是宋时人们对两府正副首脑的统称,宋初仍然延续前朝的三省六部制,但已有很大变化,将中书、门下两省并称,而尚书省通常不设主官,这样中书门下就成为了中央最高的行政机构,负责除军事以外的一切事务。中书门下与只管军事的枢密院并称两府,分掌行政和军事。
  朝廷所编历年宰辅年表,两府所有正副长官的姓名都名列其中,这些人通称为执政,只有中书门下的正长官被称为宰相。在个别时期,同时可以有两个宰相。
  现在已经到了天圣七年的年尾,这一年从头到尾国家都不是很安宁,朝廷和宫中也是不安稳,充满了争斗、贬官、匪盗、天灾、民叛、西北边关不宁,事事处处处都令人忧心忡忡。朝内名臣贤相死的死、贬的贬,剩下的一些官员又让人琢磨不透。
  皇上心里非常清楚,当下已经处于关键的时刻,一个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当有人挑明了要归政于皇上这个话题,就成为无法回避的现实,皇太后已面临交权或者彻底夺取皇权的两难抉择,何去何从,也许就在太后的一念之差。
  但是朝中大臣的态度还是暧昧的,除少数如范仲淹之流,慷慨激昂地要求太后归政外,多数还是持冷眼旁观的态度,不置可否不明确表态。这也不能完全怪大臣们,谁愿步范仲淹的后尘呢?
  最坚定敢言的支持者轻易就被撵出京城,自己还能指望谁?敢说话的官微言轻,赵祯手中无权,无人可用,他只占了一个正统的名义,根红苗正。赵祯想的是,只要维持江山还姓赵,那就非他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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