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初次规划

　　顾展鹏昨晚回家没有洗漱就直接上床睡觉了，早上醒来还是被乔伯谦的电话铃声叫醒的。
　　“援朝，不，展鹏，叫顺口了，一时改不过来，还得习惯一下！”电话里乔伯谦说话有点闷声闷气，“昨晚喝多了，忘了把银行卡给你了。”
　　“别给我了，你先拿着。我听声音全斌已经起床，在客厅看电视了，咱们约个地点再聊聊，我也回来一个多月了，该规划一下了！”顾展鹏说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久不喝酒，没想到这草原白酒酒劲这么大，他使劲回忆，就是想不起昨晚是咋回来的了，好像是在路边打车来着，后来就记不起了。
　　“援朝哥，你醒了？”听到屋里有声音，杨全斌敲了一下门就进来了。以前都在一个被窝挤过，他也没在乎什么。
　　“你看吧，我觉得你那里做饭也不太方便，要么你和全斌过来，我也是喝的五迷三道的，都不知道仲廉什么时候去上的班。我看他熬了一锅粥，我出去买几个麻饼等你们。”电话那头乔伯谦说道。
　　“好，你等我俩！”顾展鹏说着撂了电话开始穿衣服，“全斌，你昨天也喝多了？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咱俩是怎么回来的？”
　　“我们打车回来的，我从伯谦家出来风一吹就清醒点了，你倒是一吹风酒劲上来了。咱们等了一阵，打了一辆车回来的。”杨全斌说着把门大开，“屋里全是酒味，若是在家，我那个暴脾气老婆又开始骂人了。”
　　“你和你爸一样，怕老婆！”顾展鹏面带微笑说着出了屋，开始洗漱。
　　虽然顾展鹏和乔伯谦买的都是二手房，乔伯谦买的房子也比顾展鹏这处新得多，但是顾展鹏买的这处房子整体设计就合理多了。两个卧室，一个洗漱间，一个厨房，客厅餐厅连着，也显得很得体，就是他还没来得及购买厨具。乔伯谦的房子就像村里的房子差不多，没什么格局，就是五间房子，每间房都有一间后搭子，几乎都是储物间。东面三间房子是东西两间住人，中间一间算是客厅，中间隔扇隔开，北面就算是厨房。不过乔伯谦他们刚搬过去还没收拾，就在外屋暂且生了个火炉做饭。
　　“我老婆嘴太臭，张嘴就骂人，人心眼不错，对我妈和我爷爷都挺好，就是遇事就炸。她骂人的时候我妈我爷爷都躲得远远地，反正她骂几句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杨全斌笑着说道，“她要是真恼了，晚上被窝里闹一下，第二天又就乖了。”杨全斌在顾援朝面前也不在乎面子，说话也是口无遮拦。
　　“嗯，也是，孩子都有了，你也不能和她离婚不是，好好过日子吧，只要她对老人好就行！”顾援朝也洗漱完了。老房子里面都没有卫生间，居住的居民都在附近公厕方便，顾援朝一夜没放水，叮嘱杨全斌锁门，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乔伯谦出去买了几斤鸡蛋，一小袋麻饼，一箱牛奶。徐仲廉刚回来，还喝不惯奶茶，所以每天早上熬点粥，这以后还是要熬点奶茶喝。他煮了几个鸡蛋，把麻饼放在炉子的烤箱上，等着顾展鹏和杨全斌。
　　也没多久，顾展鹏和杨全斌就过来了，当着杨全斌的面，乔伯谦也没说银行卡的事。
　　“原本想着熬点奶茶，又想着昨晚喝了酒，还是喝点粥吧，中午我给你们做莜面吃。”乔伯谦盛了三碗粥，又把鸡蛋麻饼都端上来，没有咸菜，只有王致和的腐乳。
　　“别做我那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这几天收粮食的挺多，我看价格好点赶紧把粮食卖了，家里也没处放，不卖就养耗子（当地人管老鼠叫做耗子）了。”杨全斌急忙说道。
　　“随你，忙活一年就为了这几天收获了，你自己安排！”乔伯谦说着给他拿过两颗鸡蛋，“多吃点，吃饱了好上路。”
　　“滚吧！”杨全斌说着，还是笑嘻嘻地剥着鸡蛋。十年没见了，还是不生，说话都也不见外。
　　昨晚尽喝酒了，如今肚子都觉得空空的，昨晚的蒸饺还剩不少，他们都没吃多少。现在喝粥，觉得分外的香。
　　“说啥现在日子都过好了，过去一个馒头一块酱豆腐，那就是最好的午餐，现在麻饼鸡蛋随便吃。”杨全斌感慨地说道，“现在村里也好了，很多人家也有了冰柜，里面也有肉，虽然不是顿顿吃肉，但是想解馋也是现成的，包子饺子终于成了家常便饭。”
　　“那你就得好好干，争取实现顿顿有肉吃！”顾展鹏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鸡蛋，两个麻饼，肚里才算不空了。他又倒了一碗水，坐下来说道。
　　“嗯，胡伯伯上台了，据说很快就不收农业税，而且还要给农民钱了。”杨全斌兴奋地说道。
　　“国家政策好，咱也不能总指望别人，自己干好了才行。”乔伯谦看他们都不吃了，把吃的收拾下去，自己倒了一碗水，也给顾展鹏、杨全斌每人倒了一碗水。
　　“全斌，伯谦说的正是我今天想和你说的，我带你过来就是想咱们三人规划一下。”顾展鹏喝了一口水说道，“我舅舅张有为现在和你比和我熟悉，我昨晚也说了，这次回去给他留了十万，昨晚又给你十万，我觉得你回去和我舅舅商量一下，毕竟他那里有我姥爷的关系，做什么方便一下。我建议你们开一个菜园子，然后买点牛养着。你和我舅舅照顾菜园，让你爷爷和我姥爷去放牛，我看两位老人身体还行，六十来岁也不算老，干点活也顶健身。其他的我暂时也帮不了你什么。”
　　“嗯，两位哥哥，谢谢你们！”杨全斌眼睛有些湿润，“援朝哥，那十万算我借你的，等我发了加倍还你！”
　　“好，我等着！”顾援朝也没客气，他是真的希望杨全斌能有发展。乔伯谦也是笑着没说话，他知道顾援朝这十万块钱也是来之不易，能轻易给了杨全斌，说明他还是在乎他们的情谊的。
　　“两位哥哥，我也吃好了，这就去车站坐车回家了，你们不忙的时候千万回去看看我。我估计暂时来不了市里了，我回去就找舅舅商量，冬天牛价便宜，十头大乳牛带十个小牛犊估计也就十万块，我们去牧区看看。至于菜园，还得找大队，看看村子南头那片湿地能不能承包下来，毕竟那里都分给各家各户了，花点钱挨家问吧。”杨全斌说着站了起来，有些不舍地看着顾援朝和乔伯谦。他知道，已经是道不同了，却还能共谋，他很是感激；他更知道，即使现在去贷款，还得搭多少人情才能贷出十万元，还得操心赔了赚了，援朝能什么都没要求给他十万，这是什么样的感情！
　　“快走吧，别那么含情脉脉的，我们不是你老婆！”顾展鹏拍了拍杨全斌的肩膀，“对了，你老婆爱骂人，可不能骂我姥爷！”
　　“不会的，我老婆就是窝里横，其实人很好，骂人是小时候的习惯，她不骂外人！”杨全斌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还有，我说的暂时帮不了你了，但不是以后。我和伯谦在市里干好了，你估计以后也会来市里，毕竟市里的教育比村里的好多了，你和我舅舅先干几年，别总挂着那十万块钱，赔了我也不管你要，赚了你都给我我也不嫌多。好好干，给我和伯谦养一头猪，我们也不喜欢吃城里的猪肉，明年冬季我回去杀猪。不让你白养活，我们给钱。”顾援朝说着就往外推杨全斌。
　　“这好说，我家老母猪过几天下崽子，我多留两个养着；还有我家有一头隔年猪，四百多斤，等我安顿了这些事就杀了，到时候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回去，想拿多少拿多少，给钱就没意思了。”三个人来到院子里，杨全斌往外走着说道。
　　“别夸海口，小心你老婆揍你！”乔伯谦拍了拍杨全斌说道。
　　“没有的事，她要炸毛，一夜就捋顺了！”杨全斌说着和他们挥了挥手出了院子。
　　“这小子，还是那么灰！”顾展鹏看着渐渐身影消失的杨全斌，转身说了一句，和乔伯谦进了屋里。
　　“这张卡你收回去吧，我不用钱！”进了屋，两个人坐下，乔伯谦把昨晚顾援朝给他的卡还给顾援朝。
　　“伯谦，卡你先拿上，我想和你说道说道！”顾援朝又到了一碗水，昨晚喝酒没喝水，今天是大量缺水。他趁热喝了一口，“说实话，我原本也没想着把这钱给你，就是怕全斌不收我的钱，所以才给了你们俩一人准备了一张卡。我离开这些年，全斌和我姥爷家走的挺近，相互照顾得挺好，他家在村里挺孤，有我老爷和舅舅照顾着也不受欺负，不过我姥爷家里有点事全斌也是全力帮忙，所以我想着能帮就帮他一把。
　　“伯谦，是这样的，我昨晚说的十五万美金是我打工积攒下的，其实我还有二十万美金，是我投在股市里的钱，我一直没动。这次回来我都取出来换成了人民币，给了我舅舅十万，给了全斌十万，买了几处院子，我现在手里应该还有二百多万吧。
　　“我刚回来是想着在咱这里开一个会计师事务所，回来一看，不是那样。整个北疆市发展才刚刚启动，平房还没有拆迁，开会计师事务所业务就不会太多。其实，我回来市里已经得到消息，有人联系我，让我去经济办上班，公务员。可我想想，咱家后山没云，也指望不上下雨，一辈子当一个小职员我也不愿意。我这几天走访了几个在政府上班的同学，得到一些信息，我想咱们自己干房地产，加入拆迁与新建这块市场。
　　“在国外，我也了解一些房地产泡沫，不过北疆市暂时还不会有，咱们可以赚点钱，等市场成型了，我还想开会计师事务所。房地产我想以你为法人，咱俩协商得来，这中间你找个培训机构学一下会计，等两年后也让仲廉把注册会计师考下来，咱们有用。”
　　“我这几年尽干苦力了，哪懂得什么市场！”乔伯谦苦笑了一下。
　　“那不一样，以前你是为了生存，你要吃喝，仲廉要上学，你哪有时间与精力关心社会与政治经济！以后不一样了，咱们是为了生活，为了更好的生活，苦日子咱们过得太久了，该翻翻身了！至于仲廉，我看他是不准备成家了，你又放不下他，那就弟兄俩过日子，解决了温饱，就考虑生活质量问题了。”顾展鹏很是自信，这么多年艰苦奔波就为了能过上好日子，不仅仅是他自己过上好日子，他想让他的亲人朋友都过上好日子。
　　“行，那咱们就放手干，大不了再回农村去！”听着顾展鹏描述的致富路，乔伯谦仿佛也看到了幸福的前景。
　　就这样，三个人的初期规划在一个上午形成了，虽然是顾援朝一个人在主导，但是乔伯谦和杨全斌都觉得合情合理，只等下一步的实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