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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凤舞九天 三、御膳难咽

作品名称:寻找柳永遗留的宝藏(北宋篇) 第一部 临轩放黜      作者:自咏诗      发布时间:2025-07-03 19:43:56      字数:4389

  罢黜曹利用的事争议较大,暂时搁置一旁。
  接着是教坊使李照奏禀:“臣查,冬至大祭时,郊、庙二乐舞紊乱,失去秩序,主要是律准老旧、无法定音造成的,愿下交有关部门考订商议。”
  皇帝赵祯刚要张口采纳李照的建议,太后却抢先发话了,她这两天听罗崇勋带回来的乐曲正在兴头上,那样通俗的词语,优美的曲调,正是她最喜爱、最熟悉的,便随口说了句:“朝廷礼乐能不能加点元素,轻松一点儿,也显得亲民呀?”
  话刚出口,她后悔了,这哪是权倾天下的太后应该说的话,无异于自己把出身微贱的话头递了过去。
  果然,王曾抓到了话把儿。“万万不可!”他跨前一步,出班禀道:“上古乐曲用于祭祀天地、宗庙、社稷、山川、鬼神,庄严肃穆,听这样的乐曲能使人感到和谐悦耳,心地纯真,荡涤杂念;若拿今日市井音乐来说,只会娱人耳目,摧毁人的精神意志。所以古之以来,凡人君流连娱乐,荒废政事者,都是由耽于娱乐引起的。孔子删诗,意在正音。”
  关于古今乐曲区别的见解,他说得很有道理。他说现在的音乐只会娱人耳目而荡人心志,所以从来人君流连荒亡者,莫不由此。他说得倒是满痛快,慷慨激昂,只是全不考虑听者的感受。
  刘太后脸上红红白白,好在坐在帘后,没人看得到。王曾说话刚有个停顿,她连忙解释说:“吾对宴乐之事只是一时之兴,随口一说而已。”心里却发着恨,看来是成心对着干呐,等着你的,早晚收拾你。
  这事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参知政事夏竦也赶着凑热闹。夏竦的文章好、口才好、机变权谋,没人敢轻视他的意见。
  他说朝廷的榷盐制度出了问题,已经影响到社会的稳定,老百姓怨声载道,全都反映官盐质量低劣,不堪食用,百姓家中炒出的菜是苦的,许多人的脚都浮肿了。
  夏竦说,这可是当务之急的大事,不能轻忽懈怠,各大盐场一定要整顿,由朝廷派出能员干吏加强管理,只是这事需要朝廷拨款,才能从根上切实提高盐的质量。
  队列中的三司使李谘赶紧出班奏道:“夏参政说得倒是轻巧,国库一时半会儿可拿不出这么多钱。”
  开封知府程琳也强烈反对,他说我经常去开封各大酒店检查,没听到什么反应,饭菜味道都很合口。没他说得那么严重,食客的口碑都很好。
  没等夏竦开口,便遭到李谘的反唇相讥,李谘说:“那是你天天泡在矾楼那样的酒楼饭店,开封城里没有几个人能像你那样天天泡馆子的。你要真为的是体察民情,你也去街边那些小食店里换换口味,哼,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得程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暗暗后悔自己多嘴。
  夏竦更不客气,指着程琳鼻子说道:“就冲你刚才这话,御史台就应该参你一本,喂,你们那些台谏官员们一个个的都是摆设吗?”
  他的话一下子伤了队列中的台谏首脑,只是都知道夏竦不好惹,没敢当面与他较真儿。
  刘太后心里这个气呀,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再不整治整治你们,那还得了。只是今天这身体不得劲儿,肚腹胀痛,一阵阵肠肚不安。气不顺心不静,她很想早点散朝,却一件事连着一件事的议个没完没了,连提出散朝的空当都找不到。
  她甚至想先退到后面行个方便再回来,但是皇上正襟危坐、一言不发,木雕泥塑般呆坐在那里,连一眼都不往这边看。若是他有个表示,就能示意他先主持一会儿,没个由头,话都难以启齿。
  退朝回到她居住的会庆殿,厌烦地脱下她的凤袍,侍女接过来刚要把它挂上,她又一把夺了回来,看了一眼,又厌恶地扔了回去。
  这件精雕细琢的衮服,当初是那么地爱不释手,穿在身上舍不得脱下,现在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刘太后忙了一上午,吩咐传膳,勉强吃了几口,尽管菜品每天都在变化,最近一直提不起胃口,太后厌烦地停下筷子。
  贴身宦官江德明小心翼翼地问:“还是不太合口吧?这几天连着督促他们去釆购好的食材了,奴才再去催催他们。”
  “算了,别逼他们了。”
  就在抬头叹息的一瞬间,一眼瞥见内侍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大臣的身影,刘太后手里的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慌忙起身转入帘后。
  内侍还没通禀完,三位大臣已经跟了进来,正是夏竦、李谘和程琳。朝堂上话没说完就散了,脾气火爆的夏竦不依不饶,硬拉着李谘、程琳来见太后,非要把事情说清楚。
  看着帘内刘太后的身影,夏竦不管不顾地奏稟,语气中充满了埋怨。说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好盐,什么鱼呀肉的,吃到嘴里苦不唧潦,多好的东西也糟蹋了。太后您可要关心关心天下百姓,劣质盐这可不是小事,老百姓吃劣盐吃得腿脚浮肿,严重的下不了地,怨声载道、哭爹骂娘的。
  刘太后生气地一摔筷子,隔着帘子扔了出去,吩咐内侍,“去,吾不吃了。你去拿几双筷子,让他们把桌上的菜都吃了,要是不够,他们点什么,御膳房就做什么。”
  夏竦三人有些尴尬,搅得太后连饭都没吃成,是有点冒失了,他们互相对望一眼,一起告退。
  太后可不答应了,“既然来了,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再找后账。你刚才说外面民间对劣盐叫苦连天,这事可信吗?”
  夏竦也来了脾气,行,反正来也来了,话就当面说透,“臣刚才所言句句是真的,现在只有御膳及宫中的盐是好的,民间吃的都是土盐。”
  刘太后轻蔑地一笑,“好吧,吾就信你这话,请吧,今天本宫赐宴,请你们几位大臣尝尝,也让你们换换口味。”
  连夏竦都不好意思了,这不成了街巷里的二癞子了嘛,闯进人家里,硬缠着他人请客,便连连推托。
  刘太后不急不恼,还真像个热情的主人,劝道:“行啦,没那么多礼节,来早了不如来巧了,该吃吃该喝喝,不吃可不行,等你们吃完,我再说我的意见。”
  三位大臣无奈,只得站在桌边端详,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程琳耐不住了,既然太后发话,那就吃呗,尝尝御膳房的手艺,正好见识见识太后的膳食,以后还可以在同僚面前吹嘘吹嘘。
  菜品无非也就是些鱼肉蔬果,没有什么奇珍异味,于是他抄起筷子,从那道摆放精美的鱼盘里夹起一箸,另一只手托着,将鱼肉放进嘴里。
  夏竦、李谘看着他两眼眯眯着,嘴微咧着,慢慢咀嚼,似乎很是享受。于是也各选了一道菜,学着程琳的样儿,大口品尝。
  刘太后从帘后观看三位大臣攒眉皱眼的吃相,不由得咯咯笑出声来,帘外的几位吃惊地抬起头,鼓鼓囊囊的嘴也停止了咀嚼。
  太后亲切地问道:“好吃吧?多吃点,不够再让御膳房做。把这桌子菜先吃光了,别浪费。”压抑了一上午的心情终于多云转晴了。
  等到几位大臣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她这才问:“你们说说,什么味道?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妙不可言?程琳,”她可开心极了,点名了,“程琳,你是美食家,你先说说。”
  三位大臣苦着脸说:“看着好看,苦的,难吃死了,跟我家那饭味儿差不多。”
  刘太后脸一沉,语气变得威严了,“哼,你们才知道,你们以为我和皇上成天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御膳所用盐也多是土盐,简直没法吃,有一阵子了。亏得夏竦发现了这个弊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要不然上上下下还都蒙在鼓里,说什么吾和皇上不知民间疾苦。我还不如你们呐,我向皇上抱怨,皇上还劝我再忍忍,唯恐有人要担责任。哼,你们呢,倒能发发牢骚,骂骂这个骂骂那个的。我和皇上若是随便说句话,那就可能有人要丢官,有人要坐牢。”
  几个人冒了汗了,“是是,臣知罪!没想到劣质盐影响到宫廷的膳食质量如此严重,臣等失职。”
  刘太后说:“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措施能提高官盐质量?”
  夏竦禀道:“若要提高盐的质量,必须从源头抓起,加强煮制过程中的监督。当然这样一来,必然要增加损耗,影响朝廷和地方的财政收入。”
  见李谘面有难色,夏竦又说:“解州盐场盐质最好,可以修正盐法,准予商人在京城缴纳银两,去解州领盐贩之,以满足京师所需,一举两得。”
  刘太后对三司使说道:“准奏,夏爱卿果是有备而来。这事要抓紧去办,朝廷即使损失数千万也可以,减少了民怨,也值了。”
  见三位官员连连点头,刘太后严肃地说道:“既然今天你们来了,吾就跟你们说清楚,今后各大盐场一定要选拔能员干吏去治理,一要能办事,二要清廉。吾在宫中尚且如此,下面的百姓还怎么活?”
  刚才拿大臣们开涮了一把,也让他们知道了连皇上和太后都有苦衷,别以为我们在宫内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她疲倦地躺下,抬手抹抹脸,感觉到脸上的皮肤很松弛,也不光滑了。哎,不由得叹了口气,野心倒是噌噌地往上长,身体却不争气地缩缩了。
  一个清纯的妙龄少女,托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面巾来到跟前,将面巾轻轻敷在太后脸上,灵巧的手指不停地按摩着头颈肩胛。
  松弛的皮肤立刻紧绷,一股药材的馨香沁入鼻孔,刘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全身放松。这个少女的按摩手法是思丝教的,只有刘太后感觉得到其中的差别,比起思丝,还是差了点儿呀。
  朦胧中她在想,今年多大了?六十整?嗯,也许过了,她始终也不确定自己的年龄。
  她对自己的身世来历自己都不信,那是她和刘美一起策划编织的。说她生于山西,长在巴蜀,祖父刘延庆在后晋时任右骁卫大将军,她的父亲刘通在宋初时任虎捷都指挥使,领嘉州刺史,因此举家迁到成都的华阳县。出生不久,父母双亡,她由母亲庞氏的娘家养大。
  随着自己地位的提升巩固,肯定会青史留名,那就要使家世、履历经得住后人质疑,要是能攀上哪个名门望族,在他的族谱上添上她这一支,那就名正言顺、真实可信,不会再遭人鄙视了。
  她想得很美,却碰了一鼻子灰。她在成为太后后,曾经找名流攀亲戚,原想着对方见到太后主动往上贴,那还不喜出望外,没想到人家还不给面,就是不承认刘姓有她这么一支。臊得她无话可说,很久以后想到这个都不开心。
  那是在一次朝会散后,她将龙图阁直学士兼权知开封府刘烨留下单独问话,她字斟句酌地套着近乎,说道:“吾知道卿家世家望族,已历十几世,想看看你家族谱,窃以为和吾同宗啊。”
  刘烨连想都不想,说话直来直去,回道:“不敢高攀,臣记得清楚,族谱中没有太原刘氏一支。”
  刘太后不死心,委婉地提醒他,“你也许记不太清楚了,不用忙着回话,你回去再查一查。真要是同宗,我和你可就更亲近了一步,要更多地倚仗你了。”
  一连问了几次,刘烨心知躲不过,硬扛不是办法,逢迎巴结这种事做不来。这一天又被留下问话,刘太后刚要张口,刘烨突然中了风眩,眼歪嘴斜,口舌不清,口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流。
  太后无奈,只得让他走了,刘烨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几次险些跌倒,被赶上来的宦官扶住。
  不久后刘烨被发往洛阳任职。
  咳,管他呢,俗话说男过虚、女过实,老娘就是要风风光光,今年再好好过个六十寿诞!
  想到过生日,情绪好多了,天圣五年元旦,小皇帝率领百官来到会庆殿贺寿,还有契丹使臣参加仪式,小皇帝穿的是兖袍,没有戴皇冠,行跪拜之礼,那场面真是隆重,历历在目。这次再办,我要到举办朝会的天安殿去办。
  想到这个,她叹息一声,此子至仁至孝,是史上难得一见的好皇上。就因为他仁孝,下不了绝情啊。
  睡也睡不着,嘴里苦得很,她无奈地爬起身来,端起刚㲺好的新茶。
  “好香!”她不由得赞了一声,到底是经营茶叶生意的,有眼力。她想到的是刘美的女婿马季良,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弄进三馆,他又说靠着恩荫不光彩,提出要参加下届贡举,混个进士出身。
  她想,你这不是胡闹嘛,你这样的要能金榜题名,除非几千个考生一个不刷。可是碍不过已死去的哥哥情面,她也挺喜欢这个外甥女婿。
  哎,想想办法吧,借这个机会也考验考验那些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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