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从“武侯遗志”到“后主降表”的蜀汉末路
作品名称:历史没有如果 作者:江湖小白 发布时间:2025-06-27 12:00:47 字数:4627
景耀六年秋末,成都城里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御花园那棵老银杏树也凑热闹,叶子扑簌簌往下掉,铺得满地金黄。按说这景致搁平时能算一景儿,可这会儿谁还有心思赏景啊?大伙儿都愁得直搓手——前线吃紧,眼瞅着要出大事!。
刘禅瘫在龙椅上,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手里死死攥着邓艾送来的劝降信。羊皮纸上拿朱砂写的“开门纳降,保汝富贵”八个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说要保他荣华富贵,这话听着诱人,可谁知道是不是画大饼?
宫墙外乱成一锅粥,老百姓哭嚎声震天响,刀枪碰撞声噼里啪啦没完没了。谯周那老东西还在耳边絮叨,一口一个“天命归魏”,听得刘禅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能随手抄块抹布把他的嘴给塞上。
迷迷糊糊的,他想起二十年前的春天。那会儿在永安宫,丞相诸葛亮摇着扇子,眼睛亮得跟火把似的,说什么“汉贼不两立”。那时候大伙儿都憋着股劲儿要兴复汉室,觉着日子有奔头。哪承想,当年那团火早让日子给浇灭了,现在就剩下满心的憋屈和没盼头。
公元263年秋天,成都城头上飘起白旗的那一刻,蜀汉四十三年的历史直接画上了句号。后主刘禅带着大臣们坐着白车、牵着白马,捧着玉玺出城投降。那场面,不知道多少蜀汉的老臣偷偷抹眼泪,三国迷们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阴平奇袭:从剑阁固垒到成都危局
司马昭那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洛阳城里的宫灯都映出他眼里藏不住的野心。公元263年秋天,三路魏军带着西北的风沙就往蜀汉扑过来了:邓艾从狄道直插沓中,诸葛绪在祁山堵住姜维退路,钟会更是亲自带着十万大军直扑汉中。
钟会到了剑阁,看着悬崖上那面破破烂烂的“姜”字旗,才知道这仗不好打——姜维就靠着三万疲惫的蜀军,硬是把魏军死死卡在栈道上。箭飞的声音、刀砍的声音,混着蜀地的大雾,惊得满山的乌鸦乱飞,连嘉陵江的水看着都像被血染红了。
谁也没想到,邓艾在沓中的大营里摊开地图,突然一拍阴平古道上那个断崖,来了个“神操作”。这地方险得离谱,连李白写《蜀道难》都没提过,七百多里全是猴子都爬不上去的绝壁,就剩些烂木头和老藤在风里晃悠。
邓艾这帮魏军简直疯了!扛着泡透桐油的毛毡,裹着浇满烈酒的布条,跟不要命的野山羊似的往悬崖下跳。这边栈道上正打得不可开交,阴平山下突然传来震天的惨叫——全是魏军的声音!三百丈高的陡坡,人滚下去骨头撞在石头上,当场就碎成渣了。这地方连猎人路过都得绕着走,愣是被魏军拿命和血肉,生生踩出条直通成都的“死亡高速”!
江油关守将马邈掀开瞭望台的帘子,十二月的寒风夹着雪粒子,劈头盖脸砸过来,冻得他睫毛都结了冰。他扒着瞭望孔一瞧,我的个乖乖!山谷里乌云压得极低,黑压压的魏军举着盾牌往山道上涌,漫山遍野全是黑旗,旗子上的“邓”字看得人心里发毛,跟要跳下来砍人似的。
马邈吓得腿肚子直打颤,裤裆一热——得,尿裤子了!金线绣的靴子全湿透了,在地上洇出老大一片水痕。他赶紧让传令兵抱着降书连滚带爬冲出去,城头锣声一响城门大开,惊得一群寒鸦扑棱棱乱飞。这马邈,简直是“开门投降”的专业户啊!
消息传回成都,未央殿里炭火噼啪烧得正旺,可满朝大臣的脸比数九寒天的冰窟窿还冷。刘禅“噌”地从龙椅上蹦起来,腰间玉佩“咣当”一声磕在桌沿,竹简哗啦啦撒了一地。他扯着嗓子直嚷:“赶紧把诸葛瞻给我叫来!让他带着御林军,把邓艾那老匹夫碎尸万段!”
刘禅“噌”地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袖子把奏折扫得哗啦啦掉在地上。他眼睛熬得通红,眼前老是晃悠着先帝在白帝城拉着他手的样子。三天后,诸葛瞻穿着白毦兵的银盔甲,带着三万刚招来的新兵在南门外列阵,心里直发虚。副将黄崇骑着马冲过来,铁甲上的兽头吞口随着他喘气直晃悠:“将军!涪城已经丢了,咱们得找个险要地方守着,等姜维的救兵!”
诸葛瞻盯着北边翻滚的乌云直发愣,武侯祠里念书的声音还在耳边打转。想当年他爸诸葛亮,七擒孟获、六出祁山,那叫一个威风!可眼下倒好,邓艾带着陇西骑兵顶着风雪杀过来,蜀军新做的藤牌,让马蹄子一踩就跟饼干似的碎成渣。诸葛尚挺着长枪在敌群里横冲直撞,枪缨上的血都冻成硬邦邦的冰碴子了。诸葛瞻的银甲早被血染红,七星剑砍出了豁口,他看着魏军的旗子越升越高,忽然想起父亲临死前写信说“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这会儿他才明白,有些事儿一旦做了就没回头路。绵竹城头上的“汉”字大旗“哗啦”一声倒下,雪片子扑簌簌往下落,转眼就把地上的血全盖住了。得,这下彻底凉了!
朝堂崩析:从君臣离心到众叛亲离
成都皇宫德阳殿里闷得人喘不过气。夕阳红得瘆人,透过花窗洒进来,把盘龙金柱子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大臣们心里也跟着直打鼓。
“陛下!”他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台阶前,声音都哆嗦了,“南中那边出事了!孟获手下把咱们的粮道全给断了!运粮队都一个月没音信了!”他喘着粗气接着喊,“说好来帮忙的东吴,在永安城挂起‘保境安民’的旗子,就这么看着邓艾带魏军偷过阴平!诸葛瞻父子死守绵竹关,结果......都没了!现在钟会领着二十万魏军,已经过了涪城,江油关的马邈,连打都没打就献城投降了......”
谯周一把扯开上衣,胸口歪歪扭扭用血写着“天命归晋”,脖子上的青筋鼓得老高:“陛下!昨儿晚上我瞅见天象不对,又是火星守心宿,又是金星大白天乱窜,这摆明了要改朝换代啊!再死扛着不投降,成都城里的老百姓可都得跟着遭殃!”
“少拿这些鬼话吓唬人!”刘谌气得眼睛通红,一把扯开官袍,里头的锁子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我爷爷编草鞋起家,在乱世里摸爬滚打才挣下蜀汉的家业。诸葛丞相六次出兵北伐,哪次不是豁出命去干?陛下要是现在开城投降,以后到了地下,怎么见我爷爷?”
他抄起鎏金铜灯就狠狠砸地上,“哐当”一声摔得稀碎,火星子噼里啪啦乱溅,洒在地上的烛油红得瘆人。黄皓躲在屏风后头,手指一个劲儿摩挲着袖子里魏军虎符的拓本。屋里吵得乱成一锅粥,他瞅准机会,把藏着城防图的密信,往旁边宫女袖子里一塞。那宫女穿着红裙子刚跑出月亮门,远处就传来闷闷的战鼓声——得,姜维带着救兵还是没赶上!
可刘禅哪见过这阵仗?一屁股瘫在龙椅上,手心的汗把龙袍都洇出大片水痕。外头北风跟发了般地灌,廊下铜铃叮铃哐啷乱响,吵得他脑仁直突突。他悄悄伸手往袖子里摸,攥住诸葛亮当年那道密奏——“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这字儿都快被他摸烂了。
“疲弊”这俩字,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这十来年仗就没停过,汉中的地都撂荒了,南中那边敲铜鼓祈雨,鼓都敲破了也没盼来个好收成。前两天去粮仓瞅了一眼,嚯!表面堆着粮食,底下全是稻草撑场面,一股子霉味混着老鼠屎,熏得人直捂鼻子。城里百姓饿得面黄肌瘦,大街上都在传,有人拿亲生孩子换口饭吃呢!
最要命的就是益州那帮地头蛇,一个个鬼心眼比蜂窝煤还多。谯周写劝降书的时候摇头晃脑掉书袋,跟当年法正忽悠刘璋请刘备入川那套路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刘谌盯着宫墙外扑棱棱飞过的寒鸦,心里像明镜一样——这些本地豪族,怕是早就盼着换个新主子骑脖子上了。
绝地困兽:从困守孤城到回天乏术
刘禅就算硬着头皮死扛,又能撑多久?祁山刮来的大风卷着沙子,劈头盖脸往成都城楼上砸。邓艾那两万骑兵跟饿狼似的,踩着涪城百姓的血就杀到了城下。这帮人从阴平小道裹着毛毡往下滚,盔甲上还挂着摩天岭的冰碴子,腰上拴着的蜀兵脑袋,在黄昏里白得吓人。
城墙外头,魏军把九架投石机摆成大雁阵,一声令下,裹着桐油的大石头就跟雨点似的砸过来。第一块石头就把东南角的箭楼砸了个稀巴烂,乱飞的木头片子当场削死三个蜀军;第二块砸中瓮城大门,火星子噼里啪啦直冒,诸葛亮当年亲手盯着打造的青铜门环,“啪”地就断了。石头砸城墙的声音,听着就像蜀军的心跳越来越弱。大伙儿瞅着魏军阵前飘着的“邓”字大旗,突然想起半年前涪城守将马邈,说投降就投降,一下子把蜀汉防线捅出个大窟窿。
再看姜维这边,被钟会十万大军死死堵在剑阁关,栈道全被烧了,浓烟冒得遮天蔽日,插上翅膀也飞不回来。
镇守剑阁的姜维虽然带着蜀汉最能打的部队,但钟会的大军死死咬住他,想回援成都难如登天。为啥?因为魏军早就把涪城的路给断了,邓艾的手下还在沿途各个关卡设下埋伏。就算姜维拼了命冲破这些封锁,成功回到成都,双方实力差距也太大了。邓艾带来的三万精兵,再加上钟会的十万大军,把蜀汉围得水泄不通。可蜀汉能调动的兵力满打满算才五万多人,而且大多都是打过不少仗,已经累得不行的老兵了。
后勤补给这块,蜀汉更是被卡得死死的。魏军能从关中、陇右这些地方,跟流水一样运送粮草,而且拿下汉中后,还能直接用当地粮仓维持作战。再看蜀汉这边,诸葛亮六出祁山、姜维九伐中原,早就把家底掏空了。益州平原屯田收的那点粮食,根本撑不起长期打仗。老百姓既要交重税,又得服徭役,男人被拉去前线拼命,女人也得帮忙运物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时间一长,人心肯定就散了。更要命的是,蜀汉朝廷里吵成一团,到底是战是降根本谈不拢。黄皓这些奸臣还在背后搞小动作,把军心搅得乱七八糟。就算刘禅铁了心要守,底下人也没法拧成一股绳,亡国的结局恐怕很难改变。
说白了,决定成败的还是人心。刘备拿下益州后,荆州来的那帮人就一直骑在本地士族头上。法正、诸葛亮这些外来官员牢牢占着核心位置,益州本地的豪门大族,像李严,虽然顶着骠骑将军的大帽子,实际上却一直被边缘化。后来他不过因为运粮出了点差错,直接就被一撸到底。两边的矛盾积累了几十年,早就各怀心思,没法拧成一股绳了。
曹魏那边的情况可以说是相当稳了。司马昭掌权后,经过司马懿、司马师两代人的经营,曹氏宗亲的势力早就被打压得没脾气,朝堂上到处都是司马家的人。司马昭一门心思想着取代曹魏自己当皇帝,特别需要一场灭国大战来镇住所有人。早在景元三年(262年),他就定下了“先拿下蜀汉,过三年再灭东吴”的计划。不仅派出邓艾、钟会、诸葛绪三路大军,足足有18万人,还在关中囤了大量粮草,造战船,从河东、陇西拉了好多老百姓来保障后勤。
可蜀汉呢?简直就是个“残血脆皮”,太弱了!自从诸葛亮在五丈原去世,姜维九次北伐,把国力都快耗光了。费祎被刺杀后,就没人能拦住北伐的势头了。永安都督阎宇撤回成都支援,这下东吴想帮忙都没辙。南中地区因为总被征调物资,三天两头闹叛乱。益州士族谯周还在那公开鼓吹投降,老百姓都饿得面黄肌瘦。等邓艾偷渡阴平,突然杀到成都城下时,城里就剩下一万多老弱病残,外援指望不上,城墙也守不住,就这么一座孤城,拿什么和曹魏硬刚?除非历史突然“开外挂”,曹魏内部像后来“八王之乱”那样乱成一锅粥,要不然蜀汉灭亡那是迟早的事儿。
都说历史没有“如果”,但咱不妨大胆想象一下:就算刘禅铁了心死守成都,真能扭转局面吗?说白了,蜀汉就靠着益州那不到一百万人口撑着,不管是粮食储备还是钱财家底,跟坐拥九州的曹魏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再看战略布局,关羽大意失荆州后,诸葛亮“跨有荆益”的蓝图彻底泡汤,后来北伐更是越打越艰难——粮草供应跟不上,补给线又长到离谱,国力只会越耗越弱。
刘禅眼泪啪嗒啪嗒砸在盘龙扣上,心里直犯嘀咕——可不是嘛,“兴复汉室”的口号喊了二十年,现在听着跟笑话似的。眼瞅着魏军旗子乌泱泱漫过来,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蜀国这点家底儿,算是彻底败光咯!刘禅盯着越烧越旺的火光,突然明白了丞相临终信里那句“臣本布衣,不求闻达于诸侯”。敢情有些事儿,就算豁出命去干,也抵不过老天爷定下的命数。
风把破破烂烂的军旗吹得哗啦哗啦响,好像在为蜀汉唱着挽歌。刘禅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投降吧!至少能保住城里老百姓的性命。至于自己的荣华富贵?那就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