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东南雄主”到“待宰羔羊”的倾覆之路

　　历史这玩意儿，就跟没剧本的剧本杀一样刺激，总有人琢磨：要是能给历史按下暂停键，会是啥场面？咱把时间倒回公元前484年，那会儿正是暮春，姑苏城里头到处都是血腥味。夕阳红得跟融化的金子似的，把高大的姑苏台照得阴森森的。屋檐下的铜铃铛被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听得人心里直发毛。再看伍子胥，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手里紧紧攥着夫差赏的鱼肠剑，剑鞘上的花纹把掌心硌得生疼，一头白发让太湖刮来的风搅得乱七八糟。
　　他一仰头，咕嘟咕嘟灌下最后一口毒酒。酒水顺着下巴往下流，在白衣服上洇出好大一片暗红。七十岁的老臣望着太湖发呆，水面上好像又映出当年带着三万吴军杀进楚国郢都的威风劲儿。那会儿他眼神多狠啊，现在全没了生气，嘴里还在嘟囔：“大王就是不听劝！吴国迟早得完蛋！等我死了，在我坟头栽棵梓树，等树长大了，正好砍了做成兵器打吴国；再把我眼珠子挖下来挂在阊门上，我倒要亲眼看看，勾践那小子怎么打进姑苏城！”
　　这话一出口，旁边站岗的侍卫吓得腿肚子直打摆子。老爷子突然仰头大笑，那笑声听着又憋屈又窝火。鱼肠剑白光一闪扎进心口的瞬间，伍子胥脑子突然闪过二十年前的画面——那会儿他在溧阳濑水河边逃命，有个浣纱姑娘为了帮他打掩护，抱着石臼就往河里跳。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能去赴这场迟到了半辈子的约了。​
　　谁能料到，这老哥临死前撂下的狠话，居然全成了预言！十年之后，越国的战船真就从他当时死死盯着的方向杀过来了，就连他坟头长出来的梓树，都被砍了当攻城锤，哐当一声把吴国城门给砸开了。
　　现在大伙聊起来还直拍大腿：要是这位头发花白的复仇大佬没被夫差赐死，吴国还会这么快完蛋吗？
　　
　　筚路奔吴：从楚宫囚臣到姑苏柱石​
　　
　　伍子胥这人生简直像开了热血爽文剧本！公元前522年，楚国郢都那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一场无妄之灾哐当砸下来，直接把伍子胥的生活搅得稀碎。他爹伍奢就是嘴太直，把楚平王惹毛了，莫名其妙就被扔进大牢，还扣上一堆莫须有的罪名。楚平王想斩草除根，拿伍奢当诱饵，派人传伍尚和伍子胥哥俩回郢都，打算一窝端了伍家。
　　伍尚心里门儿清，知道这是去送人头，但他铁了心：“忠孝不能两全，我要是贪生怕死，以后还咋见人？”咬咬牙就回去赴死了。伍子胥可不干这傻事，满脑子都是给父兄报仇，一跺脚扭头就踏上九死一生的逃亡路。
　　这逃亡路比动作片还刺激！最绝的还得是过昭关那段。昭关城门紧闭，城墙上贴满对伍子胥的通缉令，士兵们跟防贼似的四处搜查。伍子胥躲在东皋公家里，天天提心吊胆，压力大到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
　　你敢信吗？这满头白发反而成了救命稻草！后来东皋公找了个叫皇甫讷的，这人跟伍子胥长得有几分像，就让他假扮伍子胥去闯关。守卫一看“目标人物”出现，立马围上去抓人，伍子胥瞅准机会，混在人群里脚底抹油，这才捡回一条命。
　　逃出昭关后，伍子胥撒开腿玩命跑，一直跑到江边。眼瞅着江水哗哗流，后面追兵的马蹄声都快到耳边了，急得他额头直冒冷汗。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冒出来个渔夫划着小船，二话不说就把他往对岸送。伍子胥感动得不行，当场掏出随身那把老值钱的宝剑，非要送给渔夫。
　　结果渔夫大手一挥：“楚国悬赏五万石粮食，抓住你能封大官，可比你这宝剑金贵多了！我要是图钱，早就把你交出去了！”说完撑着船就走，留下一段“富贵不换义气”的江湖传说。
　　到了吴国，伍子胥直接开启人生高光时刻。先是给公子光出损招，安排专诸搞了场“鱼腹藏剑”的刺杀大戏，把阖闾推上王位；接着火眼金睛挖到“兵圣”孙武，俩人联手打造出春秋时期的陆地最强战队；还亲自当起包工头，设计建造了铜墙铁壁般的姑苏城，后来勾践带兵来攻城，围着城墙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敢动手。
　　就这么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原本在东南地区没啥存在感的吴国，直接逆袭成春秋霸主。伍子胥带着吴军把老仇家楚国打得抱头鼠窜；这还不解气，又派人刨开楚平王的坟，对着尸体狠狠抽了三百鞭子，总算是把当年的血海深仇给报了。要是搁现在，这复仇大瓜绝对能在热搜榜霸屏好几天！
　　
　　姑苏风云：从同心霸业到君臣陌路
　　
　　没想到夫差一上位，剧情直接来了个大反转！勾践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都快认怂喊爸爸了。伍子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扯着嗓子喊“趁他病要他命”，劝夫差赶紧灭了越国。结果夫差倒好，霸道总裁上身，看勾践那可怜样儿心软得一塌糊涂，说啥都要留他一条命；再加上宠臣伯嚭天天在耳边吹枕边风，伍子胥这个老臣在夫差眼里就越来越不顺眼了。
　　伍子胥和夫差这对君臣，放现在妥妥就是职场PUA现场！伍子胥可是吴王阖闾钦点的托孤大臣，公司里实打实的元老级人物。论业务能力，那绝对是天花板级别，对吴国更是忠心耿耿。可惜他这人太直性子，一逮着夫差就开启唠叨模式，说起来没完没了。
　　夫差刚攒够劲儿打算北上揍齐国，伍子胥当场就在朝堂上泼冷水：“大王！勾践在会稽山天天睡柴草、尝苦胆，明摆着在憋坏水呢！”后来夫差要跟晋国在黄池争老大，战船都备齐了，伍子胥抱着地图冲进王宫，扯开嗓子喊，“越国水军全在钱塘江边上集结了！这会儿北上，姑苏城指定得被端老窝！”换谁听着这种逮着机会就唱反调的话，能不烦吗？
　　伍子胥这人太轴了，一门心思守着阖闾那时候定下的“联齐制越”老策略，压根没摸清夫差的心思。夫差刚上位，就想打场漂亮仗立威。之前夫椒之战没抓住勾践，他心里一直窝火；再说了，齐桓公、晋文公这些前辈称霸的风光事儿，夫差早就眼馋得不行，一门心思想当号令诸侯的“中原大哥大”，好堵住那些说他“靠老爸上位”的闲嘴。
　　那会儿夫差跟打了鸡血似的，天天泡在邗沟盯着造船。一口气征了十万年轻人，没日没夜挖运河。连姑苏台都翻修得比他爹在的时候还气派。齐国使者带着厚礼来求和，夫差摸着镶玉的青铜剑，眼睛冒火，满脑子都是称霸东方的念头。
　　可伍子胥偏要对着干，在朝堂上好几次摊开越国地图，哆嗦着手指着会稽山说：“大王可长点心吧！勾践天天睡柴草尝苦胆，玩命练兵，这才是咱们的死对头！”​
　　要说离谱还得是黄池会盟前那出。伍子胥也不管鲁、卫两国使者就在旁边，当场拉住夫差袖子开劝：“齐国那片盐碱地，打下十座城都比不上越国一亩田！”这话一出口，夫差在诸侯面前脸都丢尽了，君臣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了。夫差心里直嘀咕，这老头思想早跟不上趟了，说的话就跟越国送来的老古董竹简似的，全是些过时的小心思。他俩的矛盾就像钱塘江的怒潮碰上太湖的静水，都是江南的水，凑一起准得翻江倒海。
　　再说说伯嚭这人，简直绝了！表面上跟伍子胥称兄道弟，转头就跑去夫差那儿疯狂打小报告。夫差也是个没主见的，听了几句挑唆，直接把伍子胥熬夜做的防越方案全给否了。职场里最怕的就是这种背后使坏的人，再碰上个拎不清的领导，这不翻车才怪！
　　结果到了公元前484年，夫差直接赐剑让伍子胥自杀。那剑光一闪，吴国的好日子也跟着到头了。
　　
　　姑苏残梦：从春秋争霸到山河破碎
　　
　　伍子胥就算能多活几年，吴国该凉还是得凉！夫差那波操作简直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您想啊，吴国被楚国、越国、齐国围在中间，典型的“四战之地”，本来老老实实玩“远交近攻”还能苟一苟，结果夫差非得学齐国搞霸权，这不就是小县城硬刚省会，纯纯找揍！
　　吴国当年能崛起，全靠赶上好时候了——楚国自己乱成一团，越国也还没发育起来。阖闾在位时，伍子胥带着吴军突袭楚国，说白了就是趁楚国腐败透顶、兵力分散，打了个出其不意。结果夫差一上台，直接把吴国带沟里了！先是在艾陵之战暴揍十万齐军；这还不够，黄池会盟的时候居然跟晋国抢盟主宝座，这不纯纯四处拉仇恨嘛！这么瞎折腾下来，吴国可不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孤家寡人？
　　再瞅瞅吴国周围这些邻居，楚国自打昭王复国后就疯狂练兵，越国勾践更是憋着一股狠劲儿，“卧薪尝胆”熬了整整二十年。齐国虽说吃了败仗，但家底厚实，一直暗中盯着，就等捡漏。伍子胥活着的时候，天天在夫差耳边念叨，说越国才是头号心腹大患，得先把它灭了。可夫差压根不听劝，最后还把这位大忠臣赐死了。后来夫差一心北上争霸，精锐部队全带走了，老家姑苏城空虚得跟筛子似的，勾践逮着机会，带着三千士兵直接抄了吴国老窝！说白了，就算伍子胥还活着，摊上夫差这么个不按套路出牌、又不懂战略重要性的“猪队友”，怕是也救不了这烂摊子！
　　再说说经济这块，夫差为了充面子、耍威风，干了不少劳民伤财的大工程。公元前486年，他大手一挥，抓了十万老百姓去挖邗沟。这人工运河后来确实成了大运河的重要部分，但当时纯粹就是为了北上打仗运物资。劳工们被监工拿着皮鞭抽着，没日没夜地干活；大量年轻壮劳力都被抽走，地里庄稼没人管，全荒废了。老百姓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怨气冲天！
　　运河还没挖完呢，姑苏城里又开始大张旗鼓盖馆娃宫了。这宫殿名字还是照着大美人西施取的，盖的时候用的全是越国送来的宝贝，什么珍稀木头、稀奇古怪的石头，回廊上镶满珠玉，楼阁到处贴着金箔。就说里头那条“响屧廊”，整整修了三年！工匠们先在地下埋了好几千口大缸，再在上面铺镂空木板，西施在上面一走，叮叮当当跟带了铃铛似的。
　　夫差这人可真是把“穷兵黩武”玩到极致了，一边大搞面子工程，一边不停地对外打仗。他在位二十三年，光北伐齐国、晋国就打了六次，艾陵、黄池这些地方都成了人间炼狱。每次打仗，说征兵就征兵，一下子拉走几万人，战车、粮草、箭矢跟流水似的，可劲儿地花国库的钱。最夸张的是公元前482年的黄池会盟，就为了争个“霸主”名号，夫差愣是把攒了三年的军需物资全拉上，大老远跑到中原去充场面。
　　前方士兵累得够呛，后方老百姓可遭了殃。税越来越重，种地要交税，按户口也要交钱，就连上山打猎、下河捕鱼都得掏钱。好多人家实在没办法，只能卖儿卖女凑税钱。吴国这经济被折腾得一塌糊涂，就算伍子胥还活着，看着这烂摊子，估计也得直叹气，根本救不过来。
　　
　　那会儿的国际形势，简直乱成一锅粥！自从周平王把都城搬到东边，曾经能镇住各路诸侯的周礼，早就成了个空架子。诸侯之间签的盟约，就跟闹着玩似的，原本讲究等级的礼乐制度也全乱套了。比如说晋楚两国刚签完“弭兵之盟”，盟约墨迹还没干呢，吴国这边伍子胥、孙武就带着三万人，坐着船顺着淮水往西杀，直接把楚国都城郢都给端了！要知道在春秋那会儿，打仗都是提前约好时间地点，双方摆开阵势敲着鼓正面刚，吴国这么搞，直接把老规矩全打破了，诸侯争霸那点面子也都给撕破了。
　　吴国能在东南称霸，靠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战术。但其他国家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家独大？肯定得想办法啊！就拿越国的勾践来说，表面上对吴国俯首称臣，天天卧薪尝胆，实际上背地里一刻没闲着。他不仅训练出一支专打夜战的敢死队，还照着吴国的水战套路，组建了自己的水军。齐国也没落下，军事改革的时候，搞出了轻甲快攻部队。
　　公元前482年黄池会盟，吴王夫差带着精锐去北方抢霸主地位，越国瞅准这个机会，反手就偷袭了吴国老巢姑苏城。这招玩得太眼熟了，不就是吴国当年崛起时那套打法嘛！吴国就像第一个学会冲浪的人，风光了一阵。但等这波浪过去，其他国家早就把它的招数学了个遍，一个个都能在浪里玩得飞起。这么一来，吴国原本的军事优势，很快就没了。
　　伍子胥那真是军事和治国的狠角色！又是给姑苏城修三层瓮城加固防御，又是在太湖操练新式水军。但这些操作，说白了就跟拿胶布贴破窗户似的，只能暂时挡挡风，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就算他能耍外交手段让齐国和晋国互相掐架，还能搞改革给国库赚点小钱，可吴国地盘小、战略纵深短的老毛病始终没法根治。等到战国时期，法家那套变法和耕战体系火遍全国，吴国光靠偷袭和军事霸权撑起来的家业，就像拿纸板搭的高楼，风一吹就散架了。
　　虽然历史没办法倒带重放，但伍子胥的经历，妥妥就是本现实版教科书，藏着从古到今的治国门道和人性真相。当年他急得一夜白头才逃出昭关，转头就帮吴王阖闾搞出大动静——往西把老冤家楚国打得屁滚尿流，往北又震慑住齐国、晋国这些大国。结果到了吴王夫差这儿，剧情直接大反转！
　　伍子胥苦口婆心劝夫差：“必须趁越国没缓过劲儿，赶紧灭了它，不然准成大麻烦！”可夫差被勾践装出来的可怜样哄得晕头转向，根本听不进去。伍子胥说要抓紧练兵，夫差倒好，一门心思修姑苏台，就为了显摆自己多威风。这事儿明摆着告诉咱们：再牛的谋士，要是摊上个眼高手低的领导，那也是有劲没处使。伍子胥掏心掏肺提建议，碰上夫差的狂妄自大，俩人能处得好才怪！
　　从国家发展角度看，吴国的命运就是“盛极必衰”这句话的真实写照。夫差心大得离谱，居然把勾践放回越国，这不就跟把老虎放生山林一个道理嘛！而且为了搞面子工程，夫差还逼着老百姓拼命干活，赋税重得压死人。曾经称霸江东的吴国，就这么一步步走上了绝路。夫差亡国的教训太深刻了，简直是给后人敲响警钟：过度自信就是给自己挖坑，越觉得自己了不起，摔得就越狠。老话说的“不作死就不会死”，真不是迷信，说的就是那些明知有危险还不当回事、瞎折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