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顶流”到“吉祥物”的命运转折

　　公元前770年深秋，崤函古道上枯叶被车轮碾得咔咔响。冷风夹着沙子往脸上猛灌，周平王姬宜臼缩在破马车里，冻得脸色发青。他盯着车窗外翻飞的黄土，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的破洞——这是三个月前镐京被犬戎打下来，自己逃命时扯开的。碎布条在风里飘啊飘，就跟现在周王室的面子似的，眼看就要彻底没了。
　　马车哐当哐当颠得厉害，车厢里的九鼎撞得叮当响。这些象征王权的宝贝，往日金贵得不得了，如今青铜兽头纹上还沾着暗红的血痂，看着怪渗人的。听着外头哒哒的马蹄声，还有士兵的嘀咕声，护送的诸侯军队盔甲上的铜片，在傍晚的天光里一闪一闪，就跟镐京宫里灭了的蜡烛似的。
　　姬宜臼把手缩进破皮袄里，想捂暖冻僵的手，可心窝子还是拔凉拔凉的。他心里明镜似的，等马车一过函谷关，老祖宗传下来的宗周天下，算是彻底玩儿完了。
　　马蹄子“哒哒”地踏碎晨雾，跟班勒住缰绳扭头喊：“陛下！前头就是洛邑城啦！”
　　姬宜臼攥着车把手的手指瞬间绷紧，龙袍里的后背全是冷汗。马车慢慢转过土坡，太阳刚冒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心里一沉——城墙塌了老大个口子，碎砖缝里野草长得老高；城头上的周国旗子歪歪扭扭，颜色都褪得发白了，被风刮得扑棱响。
　　“驾！”他狠抽一鞭子，枣红马嘶鸣着从白骨堆上踏过去。护城河早干了，河底全是锈箭头，马蹄踩在骨头和碎陶片上“咔嚓咔嚓”直响。城门大敞着，几个破衣烂衫的老百姓缩在半塌的城楼底下，瞅着天子车驾的眼神，跟死鱼眼似的。姬宜臼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镐京，那会儿城门上挂着九道铜环，自己马车一过，老百姓举着粮食喊万岁。
　　他低头一看手心，月牙状的血印还在，是昨晚做噩梦给抓的。犬戎攻破宗庙的惨样又在眼前晃悠：老爹的王冠滚在地上，带血的编钟叮当作响。这会儿风沙刮在脸上，烫得就像那场大火还没灭。
　　“传我的话，”他声音直打颤，却硬撑着说，“明早五点，办迁都大典。”马车轱辘碾过坑坑洼洼的路时，姬宜臼哪能想到，这场沾着焦土白骨的大搬家，往后会搅得天下大乱，把老周家祖祖辈辈的规矩全给搅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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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王遗祸：从戏侯烽火到东迁狼狈
　　以前啊，周朝还没迁都的时候，各路诸侯都得乖乖听周王室的，把周天子当老大供着。可自打周平王把都城迁走后，诸侯们就跟炸开锅似的，天天你打我、我打你，春秋战国那乱糟糟的时代就这么拉开帷幕了。就搬个家而已，咋前后差别这么大？为啥周王室从此就一蹶不振，再也当不了天下老大了呢？
　　其实真相是，周朝可不是迁都后才开始走下坡路的。早在迁都之前，周王室就已经弱得不行了，周平王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迁都。这一迁不要紧，后面一连串的大麻烦全冒出来了。
　　周幽王的爱情故事，简直就是西周版的“恋爱脑翻车现场”。这位老兄为了哄褒姒开心，愣是把烽火台当玩具，把诸侯当傻子耍，国家安危全抛脑后。更离谱的是，他为了褒姒，直接废了申国公主的王后之位，连带着太子姬宜臼也被踢出局。要知道申国可是周朝的铁杆盟友，申侯哪受得了这气？转头就联合西边的犬戎，打着“给外孙夺回太子位”的旗号，气势汹汹杀进镐京，烧杀抢掠那叫一个狠！
　　这下可好，犬戎杀红了眼，直接把周幽王给解决了，曾经繁华的镐京，瞬间变成一片废墟。姬宜臼（也就是后来的周平王）匆忙继位，但民间都传他杀了老爹，诸侯们也觉得他这王位来路不正。周平王刚坐上宝座没几天，虢公翰就扶持了周携王，俩“周天子”并立，这尴尬场面整整持续了20年！
　　周平王一看，老家是待不下去了——犬戎三天两头来闹事，关中还接连闹旱灾、地震，没办法，只能顶着“天下共主”的名号，连夜打包行李，把都城搬到洛邑。这迁都操作，简直就是周王室的“破产大甩卖”！镐京那块风水宝地白白送人，就像从大别墅搬进小出租屋，军队也跟着拉垮，彻底没了战斗力。从这以后，周王室威风不再，以前是说一不二的霸道总裁”，现在成了光杆司令。没了王室管着，诸侯们彻底放飞，想干啥就干啥，乱成一锅粥！
　　
　　骊山歌残：从君戏诸侯到国祚式微
　　咱们把历史镜头拉回到当年，犬戎的骑兵“哗啦啦”冲进镐京，把皇宫砸了个稀巴烂。硝烟还没散呢，宗庙里编钟碎裂的声音还在“嗡嗡”响。周平王看着眼前这烂摊子，没办法，只能咬牙决定迁都。这哪是简单换个地儿住啊？他带走的可不只是象征权力的九鼎，连周天子管得住诸侯的威风也全没了！原本周朝起家的岐山好地方，还有易守难攻的关中平原，全便宜敌人了。从这以后，周王室彻底没了翻身机会，只能一天不如一天。
　　迁都车队在崤函古道上“轱辘轱辘”地走，扬起的灰尘里，周天子的面子也跟着碎成渣。说是诸侯来护送，结果郑武公顺手吞并了东虢、郐国；秦襄公拿到岐山以西的“空头支票”，还当宝贝似的；晋文侯更绝，逮着机会就吞掉周边小国。好家伙，这哪是护驾？分明是提前分蛋糕！谁能想到，这场打着天子迁都旗号的操作，直接把旧规矩掀翻，让原本“天下归周”的铁律，变成了五百年春秋战国的大混战！
　　说起来，周朝刚建立的时候，周武王搞分封制，把亲戚和功臣都封成诸侯。这些诸侯国就像从周王室身上长出来的枝杈，定期给朝廷上贡、帮忙打仗，靠着礼乐管百姓，搭起了“天下归周”的架子。那会儿，镐京朝廷手里攥着“西六师”“成周八师”这些王牌部队，青铜器上刻的字都透着皇家霸气。诸侯见了周天子，得老老实实磕头行礼，周朝妥妥是天下的“话事人”。​
　　刚开始分封制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但时间一长，这制度的毛病就全暴露了！那会儿各诸侯国跟打了鸡血似的疯狂扩张，经济也是一路狂飙。齐国靠熬海盐、搞冶铁赚得盆满钵满，楚国到处吞并小部落，实力直接原地起飞。再看看周王室，一直龟缩在关中平原，地盘就那么巴掌大，想扩充军队都难，发展直接卡脖子。到了周夷王那会儿，诸侯们连装都懒得装了，根本不去朝见天子，以前亲如一家的关系，现在就跟朋友圈点赞之交差不多，周王室的威信彻底垮台。
　　平王东迁说白了就是一场狼狈的大逃亡！幽王为了逗褒姒笑，拿烽火当儿戏，结果犬戎杀进镐京，周王室被打得屁滚尿流。平王逃命时连祖宗牌位都顾不上，就带着几个亲兵，死死抱着象征王权的九鼎，连夜跑到洛邑。这新都城又破又小，方圆不过百里，还没隔壁正在崛起的郑国地盘大。
　　诸侯们表面上对周王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大王万安”，背地里全在搞小动作，争着当中原扛把子。郑庄公更是野心爆棚，完全不把王室当回事儿，在繻葛之战里，郑国士兵一箭射中周桓王肩膀，彻底撕破了诸侯敬畏王室的假面具。楚国更绝，直接自称“蛮夷”，大大方方称王，根本不把周礼那套规矩放在眼里。
　　曾经威风八面的周王室，现在惨兮兮的。据说洛邑城门都挂出了“广告”：“承接诸侯团建，合影留念，10纹银/次”，这混得也太惨了，想想都让人叹气。​
　　
　　更离谱的是，周王室为了保命，只能玩一出高风险的权力游戏。那会儿犬戎天天来骚扰，周平王没办法，大手一挥就把岐山西边一大片好地白送给秦国，还拍胸脯保证：“只要你们能把犬戎赶走，这块地以后就是你们的了！”可这些地本来都是周天子自己的“小金库”，现在倒好，直接画了张大饼。后来为了让晋国出兵帮忙，王室又把河东地区的管理权交出去，相当于默认晋国在黄河东边随便扩张。这一系列“甩卖式”操作，不仅没换来太平日子，反而让诸侯们一眼看穿了王室的虚弱。
　　慢慢地，周王室能管的地盘从方圆千里，缩得只剩下洛阳周边那巴掌大的地方，税收少得可怜，连招兵都困难。以前威风凛凛、号令天下的周天子，现在居然要靠诸侯接济才能撑场面，甚至连给去世的国君办丧事，都得找晋国、郑国借钱。从财大气粗的“大地主”，混成要看人脸色的“穷租户”，这场古代版的“破产式自救”，不仅掏空了王室家底，还彻底点燃了诸侯们争霸的野心。
　　
　　天命转移：从姬姓天下到群雄并起
　　说白了，就算周平王硬赖在镐京不走，春秋战国那乱糟糟的局面也迟早得爆发。为啥这么笃定？因为西周那会儿早就摇摇欲坠了！政治上，分封制彻底玩砸了——诸侯势力越来越大，周王室说话却越来越不管用，特别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那出闹剧之后，连自家地盘上的军队都快指挥不动了；经济上更惨，井田制直接垮台，大家都跑去开垦私田，王室穷得连吃饭钱都凑不出来；社会也跟着大变样，以前不受重视的士人个个跃跃欲试，贵族和平民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再加上犬戎三天两头来骚扰，天灾又闹得老百姓活不下去，这么多烂摊子堆一块儿，周平王就算死守镐京，也不过是被困在危城里等死，西周灭亡早就注定了。​
　　亲戚关系不管用了：西周刚开国那阵儿，周公整出套礼法制度，想着靠血缘把天子和诸侯捆一块儿，心说都是亲戚，肯定能抱团取暖。结果没过几代，亲戚关系越来越淡，情分也跟着没了。《左传》里就写着，到了春秋，鲁国和周天子都快出五服了，本该有的朝贡礼节，全成了走过场。那会儿周天子想管诸侯，只能念叨“都是一家人，得尊老爱幼”这些大道理，可诸侯们眼里只有地盘和利益，谁还听这一套？​
　　制度设计太拉胯：分封制说白了，就是周王把地盘和百姓分给诸侯，让他们帮忙守江山。但这制度有个大毛病，就是没人盯着诸侯。诸侯在自己地盘上，想招兵就招兵，想收钱就收钱，官员任免全自己说了算，跟“土皇帝”没啥区别。等诸侯国越做越大，周王说话就不好使了。最典型的就是齐桓公，打着“保护周天子”的旗号到处搞事情，嘴上喊着“听老大的”，实际上就是想当霸主，把分封制的漏洞全给暴露出来了。​
　　王室拳头不硬了：周幽王为了哄褒姒开心，拿烽火当玩具，结果犬戎真打过来的时候，诸侯都以为他又在闹着玩，没人来救。镐京被攻破，周王室的精锐部队全打光了。后来周平王没办法，只能往东迁都，还得求秦襄公这些诸侯派兵护送，甚至把岐山以西的地盘送给秦国当谢礼。这么一折腾，王室有多弱全摆在明面上了，诸侯们一看：原来周天子也没多厉害啊！从那以后，王室再也组织不起像样的军队，只能眼睁睁看着诸侯打来打去，干着急没办法。​
　　就算平王咬牙不迁都，他儿子、孙子早晚也得搬。为啥？公元前771年犬戎攻破镐京，周王室那点家底全被掀了老底。关中平原根本待不下去，犬戎骑兵三天两头来抢东西，还连着闹地震、旱灾、饥荒。《诗经・小雅》写得特夸张，说闪电噼里啪啦，河水咕嘟冒泡，山都快震塌了，这环境谁受得了？
　　那会儿周王室惨成啥样？军队仓库里没几件能用的兵器，连站岗的人都凑不齐；粮仓里的粮食，说白了就是诸侯们走个过场送来的残羹剩饭。再看东边那些诸侯国，晋文侯在汾河谷地疯狂抢地盘，郑武公把郐国、东虢国直接吞并，齐、鲁、燕、楚这些大国天天练兵，就跟一群饿狼似的，盯着周王室这块肥肉。
　　要说平王东迁是“乱世的开端”，倒不如说是周王室当众揭短！这三百里大搬家，直接把丰镐地区八百里好地白送给秦国，周天子的威严也跟着碎了一地。从这以后，诸侯们哪还把周天子当回事？嘴上喊着“尊王攘夷”，实际上都在闷头抢地盘。这下可好，天下彻底乱套，正式进入“礼乐崩坏，诸侯互殴”的春秋时代。曾经牛气哄哄的周王室，只能窝在洛邑城里，眼巴巴看着齐桓公、晋文公这些大佬称霸，自己成了权力游戏里的小透明。
　　历史有时候就像开盲盒，手一抖拆开个大的，直接改变剧情走向。公元前770年，周平王想着迁都洛邑是“救命大招”。毕竟他爹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把周朝玩崩了，平王就想赶紧逃离犬戎骚扰的关中，到洛邑重新发展。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一搬直接触发“地狱副本”！镐京还在冒烟呢，诸侯们已经抄起家伙抢地盘了，局势彻底失控！
　　这五百年简直乱成一锅粥！周王室从大佬跌成小透明，没想到反倒让思想和军事彻底开挂。以前周天子说啥是啥的规矩全废了，黄河流域直接变成大型辩论现场。儒家、墨家、道家、法家天天在各国国君面前battle①，都想当思想界顶流。
　　诸侯们更绝，齐桓公举着“保护周天子，赶走外族人”的大旗刷热度，晋文公在城濮之战杀得昏天黑地，你方唱完我登场，天天上演争霸连续剧。说白了，周王朝就像一台用了上千年的老电脑，王室变弱是迟早要蓝屏的节奏，平王东迁就像按下了重启键——谁能想到，这一重启，直接让华夏文明开启了疯狂更新2.0版本！​
　　
　　
　　注释：①battle，意思是战争——编者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