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至第十幕
作品名称:邻里的那些事儿 作者:陈俊义 发布时间:2025-06-16 08:08:09 字数:3240
第六幕、花盆奇缘
场景:老旧居民楼二楼阳台,午后阳光斜照,晾衣绳上飘着褪色的碎花被单。铁制晾衣架被风吹得叮当响,墙角月季枝桠上残留着几片残破的花瓣。
(镜头推进:王奶奶佝偻着背蹲在花盆前,布满皱纹的手轻抚被野猫抓烂的月季,花瓣散落一地。她指尖摩挲着断裂的花枝,喉结滚动,眼眶泛红,浑浊的泪水突然砸在陶土盆上。)
王奶奶:(哽咽)作孽哟,养了三年的月月红……(突然提高声音,颤抖着拍了拍花盆)哪个天杀的野猫!(咳嗽两声,扶着腰缓缓起身)
(画外音:竹编物件碰撞声由远及近,夹杂着钥匙串的轻响。陈叔戴着顶褪色的草帽,竹编猫窝上还沾着新鲜的竹叶碎屑,裤脚沾着泥点。)
陈叔:(轻咳一声,把猫窝放在地上)老王姐,我听楼下张嫂说你这儿遭了猫灾?(掏出烟袋锅子,往花坛沿上磕了磕)你瞧,这窝底垫的是我老伴织坏的毛线,猫爪子抓不烂。(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给,甜的,润润嗓子。
(大学生小林抱着颜料桶从楼梯跑上来,发梢沾着蓝色颜料,运动裤膝盖处磨出毛边,脖子上挂着串旧钥匙。)
小林:(气喘吁吁,把颜料桶往地上一放)奶奶!我带了丙烯颜料!(蹲下时露出背包侧袋里的《动物行为学》,书页边角卷起)您看,画个卡通猫吓唬它们。(突然压低声音)其实猫是领地意识强,咱们给它划个地盘,它就不来捣乱了。
(镜头切换:小林跪在地上,手腕翻飞画出戴草帽的卡通猫,尾巴卷着"喵星人巡逻队"字样。王奶奶用围裙角擦眼泪,陈叔悄悄把烟斗里的烟灰弹进花坛,又掏出把瓜子放在窗台上。)
王奶奶:(破涕为笑)你这娃娃,画得比年画还俊。(捡起地上的碎花瓣,放进空罐头盒)等攒够了,给你们煮花茶喝。
(转场:夜晚,月光洒在阳台。橘猫怯生生地探进猫窝,爪子下压着块小石头,石头上用粉笔画着笑脸和“喵—我帮您看花儿”。镜头特写王奶奶透过纱门张望的身影,她轻轻把半块馒头放在猫窝旁,嘴角微微上扬。)
(画外音:小林在日记里写道:“老人们守着花草,就像守着年轻时的梦。或许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这些梦多开几天。”)
第七幕、夜归人
场景:凌晨一点,居民楼楼道。声控灯滋滋闪烁,墙皮剥落的墙面上贴着“轻步慢行”的提示,角落堆着几个快递箱,其中一个贴着“易碎品”的纸箱被细心地用胶带加固。
(脚步声由远及近,程序员小郑抱着电脑包,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闷响。他突然顿住,低头看着脚下的防滑垫——深灰色的布料上,用白线绣着“小心地滑”,边缘还缝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小郑:(轻声,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又换了新的……(脱下皮鞋赤脚上楼,脚踝处贴着膏药,袜子上有个补丁)
(镜头特写:信箱缝隙里露出信封一角,小郑抽出信纸,纸边还带着奶茶渍。信纸背面用铅笔写着:热牛奶在锅里,凉了就微波炉转30秒。)
小郑:(念出声,声音发涩)孩子,累了就喝杯热牛奶,门没锁——老周夫妇。(手指摩挲着字迹,喉结滚动,突然轻笑一声)这字写得比我代码还工整。
(画面切到一楼便利店,卷闸门半开。老周叔往保温杯里倒热牛奶,老伴用旧毛线织着杯套,针脚歪歪扭扭,不时用牙咬断线头。)
老周婶:(将保温杯塞进塑料袋,又放了个茶叶蛋)小郑那孩子,黑眼圈重得跟熊猫似的。(突然提高声音,朝里屋喊)他王婶,借你家蜂蜜用用!就一勺!
王婶:(画外音)拿去吧!记得给娃多放两勺!
(转场:次日清晨,小郑捧着空保温杯下楼,便利店门口挂着新灯笼,玻璃上贴着“24小时暖心站”。他犹豫片刻,从包里掏出盒润喉糖放在柜台上,又在便利贴上画了个笑脸。)
(镜头慢放:老周夫妇打开润喉糖盒,便利贴上写着:“谢谢,你们也别太累。”老周婶用袖口擦了擦眼睛,老周叔把糖盒摆在收银台最显眼的位置。)
第八幕、旧物新生
场景:社区杂物堆积的拐角,阳光从铁皮屋顶缝隙漏下,纸箱堆得比人高,角落积着灰尘,墙根处长着几株野草。一张褪色的“社区公约”海报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张老师:(戴着老花镜整理旧书,书页间夹着泛黄的书签,指尖划过扉页上的签名)这本《城南旧事》谁要?(突然哽咽,摘下眼镜擦了擦)当年我女儿最爱看……(把书放在“免费领取”的纸箱里,又往箱底塞了包桂花糖)
李师傅:(叮叮当当敲着鞋钉,工具箱上贴着“免费修补”,旁边立着块木牌:旧布换鞋垫)补鞋不要钱,拿旧布料换!(举起双磨破的布鞋,鞋底用轮胎皮补过)这鞋底子还能再穿三年!(对路过的快递员喊)小伙子,你那包带子要断了,我给你缝两针!
(王姐的缝纫机突突作响,碎布头在她手里变成杯垫,针脚间缝着“共享”字样。她抬头看了眼正在帮忙搬箱子的小林,从兜里掏出个苹果塞给他。)
王姐:(笑着)小林,歇会儿,吃个苹果。(指着角落)那儿有旧校服,你拿去画画,省得糟蹋新衣裳。
(镜头扫过人群:穿校服的姑娘抱着旧书交换盆栽,戴鸭舌帽的快递员正帮老人搬木箱,箱子里露出半截旧毛衣。特写:破花盆里长出嫩绿的绿萝,旧毛衣织成的坐垫摆在长凳上,坐垫边缘绣着“邻里共享”。)
小女孩:(举着胶水,踮脚往墙上贴“旧物银行”海报,胶带撕拉声惊动了角落的流浪猫)妈妈说,旧东西会变成新朋友!(突然蹲下,把面包屑放在猫爪边)你别怕,我们不抢你的地盘。
(镜头拉远:夕阳将人群的影子拉长,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里,飘来谁家煮红薯的甜香。陈叔默默把新做的猫抓板放在墙角,转身离开时哼起老调子,路过的张老师往他兜里塞了颗水果糖。)
(字幕:物尽其用的不只是物件,还有人心。)
第九幕、雪天记事
场景:暴雪夜,陈奶奶家客厅。电视播着天气预报,窗外积雪已没过窗台,暖气管道发出哐当声。茶几上摆着降压药盒和半杯凉透的茶水,墙上挂着泛黄的全家福。
陈奶奶:(攥着空药盒,手指发抖,望向窗外)这可咋整……(突然剧烈咳嗽,扶着沙发缓了缓)
(镜头切换:物业办公室,电话听筒在桌上嗡嗡作响。楼道里脚步声杂乱,二楼小王背着医药箱,正用晾衣杆敲打结满冰柱的窗户,围巾上落满雪花。)
小王:(大喊,声音被风雪吞没)六楼的快递小哥!接着!(将裹着暖宝宝的药盒抛向空中,手套被风吹跑一只)
(特写:药盒在空中划出弧线,快递员戴着防滑链冲上楼,睫毛挂着冰碴,羽绒服上结着冰壳,怀里还揣着个保温袋。)
快递员:(哈着白气,跺了跺脚)奶奶!药到了!(从怀里掏出袋糖炒栗子,栗子还冒着热气)顺路买的,热乎!(瞥见桌上的降压药)您这药得按时吃,我明早再来看您!
(画面切到厨房,陈奶奶煮着姜茶,玻璃上的雾气模糊了窗外雪景。镜头扫过桌上的照片——年轻时的陈奶奶抱着小孙女,背景是同样的阳台。她用勺子搅了搅姜汤,突然往保温壶里多倒了些。)
(画外音:小王在业主群里发消息:“谁家老人需要帮忙?我带了防滑铲。”接龙名单不断刷新,最后一条是快递员的回复:“我出车,免费接送。”配图是他的面包车,车窗上贴着“爱心接送”。)
第十幕、共享厨房
场景:张婶家厨房,墙面贴着泛黄的菜单,灶台上摆着十二个调料罐,角落堆着半袋面粉,墙上挂着串干辣椒。案板上摆着揉好的面团,旁边放着个装满酸菜的玻璃罐。
张婶:(系着碎花围裙,面团在手里翻飞,额角沁着汗珠)小周!别点外卖了,过来包饺子!(突然提高声音,朝客厅喊)小陈,帮我切个葱花!记得把葱须留着,能种!
(镜头扫过厨房:加班的姑娘正往锅里下面条,黑眼圈浓重,手机屏幕还亮着工作群;失恋的小伙笨拙地擀着饼干皮,烤箱里飘出焦糊味,他手忙脚乱地拿隔热手套,打翻了盐罐。)
姑娘:(夹起面条,吸溜一声)婶,这猪油渣真香!(偷偷往张婶碗里夹肉,肉汁滴在围裙上)
小伙:(举着烤焦的饼干,耳朵通红)能……能换碗红烧肉吗?(低头嘟囔)我下次一定烤好。
张婶:(笑着用筷子敲了敲他手背)笨手笨脚的,来,婶教你。(手把手教他揉面,面团上沾着两人的指纹)
(画面慢镜头:碰杯声里,张婶往每个人碗里夹肉,窗外华灯初上,油烟与欢笑声从窗口飘向夜空。镜头特写墙上的合照——去年中秋,全楼居民挤在这间厨房里包月饼,照片边缘贴着小纸条:“家,就是一起吃很多顿饭。”)
(尾声:晨光中,陈叔给每个窗台的猫窝添了猫粮;小林在墙上画了新的卡通猫,爪子里抱着饺子;小郑悄悄把咖啡机搬到了楼道共享角,旁边放着张便签:“咖啡管够,记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