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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国丧

作品名称:漂灵启示录      作者:肖君子      发布时间:2025-06-27 08:54:42      字数:5951

  房间点着味道很重的鲛脂香,是为太后续命用的,常人不能吸入,所以门窗都紧紧关着。宫女们守在卧房外,定时才进来伺候。
  这就没人发现。
  血天蚕的翅膀几乎是透明的,反光时才能看出轮廓。它这次的任务太简单了,目标就在枕头旁边。于是扑棱翅膀,毫不费力地飞到太后嘴上,停留一小会儿,又消失不见。
  太后睁开了眼睛。
  ——吵。
  她双眼无神,惶恐地坐起来,下床后两脚如踩在云雾上,软软地走出几步。看到四周紧闭的墙不断压迫过来,烛火把她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好似千万只阴森可怕的幽灵。
  满耳都是尖叫声。是皇宫里来的,还是这些幽灵?
  淑妃,淑妃在那里……她来了!是上吊死的,脖子上一圈勒痕,脸色乌青,舌头掉在外面,口齿不清地说:“我的孩子,你还我孩子……”
  太后吓得踉跄,僵硬地转头,又看到定国公和武安侯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俨然是已经死了,却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这里是哪里?是辽城吗?
  那座城被蒂依然和琾彬洲的战斗活生生地压扁!遍地死尸和灰烟,但每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都睁着眼,像她投来怨毒又怜悯的眼神。
  ——不要啊,不要这样看着我!
  太后怕极了,这时发现有什么人在前面,有个人影站着!穿过烟幕走过来。她满含希冀地冲过去,发现是阿垚。他若即若离地停在远处,伤心流泪,说:“娘娘,他恨你。”
  “……”
  世界下起了暴雨,镜花水月把太后带回十多年前,六岁的琾彬洲被失孤童子的魂魇镇,跑到淑妃的宫门口哭着找妈妈。
  他恨你啊!
  太后泪流满面。
  她回头走向梳妆台,找到一把修眉的小刀,又回床上,平平稳稳地躺下了,盖好被子,这才用它割断咽喉。
  鲜血喷了一下,然后静静地流淌。太后用最后的力气,把小刀轻拿轻放,不发出一点声响。
  
  “吾等以圣咒灵术转换、废神论为基本国策,以助静灵界消灭圣杯为最终目标,拥立太子琾云舒登基,今日焚香祭祖,歃血为盟!”
  ……
  兴国党第一次懿云阁机会的场景犹在眼前。
  ……
  “我们不会将千年纪元视为终点。”
  阿垚面对那三十七名志同道合的先驱者,说得很明白:“真正改变圣炎,开创新朝,这一场政变延续的时间会很长,可能以数十年、上百年计。要等到圣杯献祭的疼痛消失,这一代人的记忆慢慢淡化……
  “会淡化的,会好起来的。之后人们再也不用受末世威胁了,虚兽和死魂生命会全部消失,无面者和雪妖变成活化石,我们这才叫可以昂首挺胸地迈向新时代。”
  ……
  对不起,诸位。
  阿垚三岁的女儿在母亲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小手伸出去,稚嫩的脸憋得通红。但阿垚很平静,即便被官兵围着,也一直用温柔的笑容安抚妻儿,跟她们告别,坚定地离开家。
  那个未来,我看不见了。
  ……
  为了配合井下行动,策划这场行动当然是冒了巨大的风险的,就连苏成都觉得他欠了阿垚一回。能逃出去的幸运儿毕竟是少数,其他受牵连的人都相当于被牺牲掉了。
  他们会把朝廷打成一盘散沙,“国破家亡”、“四分五裂”,琾彬洲当年说的,就要被阿垚亲手变成现实。但唯独“被静灵界吞并”这一点,不会发生!
  苏成给了阿垚保证,再加一句承诺——
  “保太子。”
  圣杯可以除掉,但宗庙还是琾氏的!那些心中有愧,无法自洽的人们,也就再无顾虑了。舍弃一切逃出去的都是火种,都是跨过了灵能转化的关卡,把圣咒和灵术的理念融会贯通之人!
  阿垚把未来,托付到他们的手中。
  
  “都滚出去。”琾彬洲进来,把闲杂人等清空。
  阿垚已经在这里跪了三个时辰,天都要亮了。他没有戴枷,也没穿朝服,好像从家里闲适地来,能跟琾彬洲无所不谈一般。
  而在这之前,温宁宫哭声震天!
  以庆贵妃为首,满宫妃嫔跪在太后的佛堂里,声泪俱下,痛不欲生,仿佛要把这些年的恐慌都爆发出来,哭出一股国破家亡的气势。
  “奴婢不知!奴婢该死!”
  宫女的一只胳膊被琾彬洲提着,下肢都感觉不到了,跪得东倒西歪,哭求道:“天亮前奴婢才喂太后喝了水,当时都好好的!太后什么也没有说……”
  琾彬洲直接捏碎了她的手腕,凭威压轰开了卧室一面墙,爆得鲜血满泼,附近的人不知多少被波及至死。
  佛堂里的妃嫔们身体全软了,庆贵妃更得两眼发黑,脑子里什么都不剩,只想到这次的岔子出在自己身上,难逃干系!
  只有竹鸳,还敢站在太后的寝宫外,看着琾彬洲跪在血泊里,撕开自己的衣服,手指抠入左胸,把怀芳镜的半截簪子挖了出来!
  “陛下……”竹鸳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像个惊慌的母亲,努力掰开琾彬洲的手指,抓过截簪子远远地丢出,叮叮当当的。
  同时在佛堂里,众目睽睽,庆贵妃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弓身冲向供桌,一头撞死了。
  ……
  “你以为我真的没办法吗?”
  琾彬洲像是从地狱回来的,甩给阿垚一份名单,掉在地上。
  阿垚没有去捡,眼神有点怯,但清澈得像十几岁的少年,黑白分明。琾彬洲恨不得现在把这个人的心剜出来,看究竟烂成了什么样!
  “竟敢对太后出手……”琾彬洲终于没忍住,一拳砸了出去。
  阿垚应手即倒,腹脏移位一般剧痛,直不起身。
  琾彬洲满眼喷火地问:“为什么?”
  阿垚惨然一笑,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抬头说:“皇上,请将罪臣,凌迟处死吧。”
  琾彬洲又打了他一拳,怒到极处,打得阿垚差点晕死过去。
  琾彬洲指着地上那名单,狰狞万状地说:“这上面的一人,一个个,全抓回来……我要让你看着他们死!”
  阿垚问:“杀他们有什么用?”
  琾彬洲嘶吼:“你个胆大包天的东西,乱臣贼子!我们做了二十年兄弟,到头来你要逼死我,为什么?!”
  阿垚已经无话可说。
  琾彬洲往后退,泪流满面地问:“你不动太后,我都可以留你一命……可你居然想要置我于死地?你觉得圣炎马上要亡了吗?他们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你要建灵能署,我阻止你了吗?军改、政改,我没有做吗?”
  阿垚颤抖着扯起嘴唇,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
  琾彬洲问:“你笑什么?”
  阿垚痛苦地说:“可是你不想做啊……”
  琾彬洲一怔。
  “你不想做的事,”阿垚的心好疼,喘着气问,“又怎么做得透呢?”
  琾彬洲的眼神在否定,在他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牢笼中永远地徘徊着!
  “你也不想打!”阿垚满心嘲讽,同样忍无可忍地说,“为什么要折磨太后?因为你也没有办法,你就可以这么做吗?”
  琾彬洲的脑袋痛得要炸掉了,视界也不清晰,被挤得很狭窄。
  阿垚再度抬起头,挤出一个歉疚的笑:“我今天真的不想说这些……皇上,不管怎样,是我对不起你。”
  琾彬洲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
  阿垚保持那个表情,鼻孔下流出两道血线。
  琾彬洲一愣,紧跟着看见他呕出一大口发黑的血,眼眶和耳洞都冒出血来,蜷缩着倒了下去。
  “……”
  不知什么力量控制琾彬洲走上前,捏着急救的圣祷之光往阿垚胸口按去。然而阿垚立刻急切地挣扎!把他的手推开,以不容置疑的力道压住,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左胸,随时准备震碎心脏!
  琾彬洲变得呆呆的,忘记了呼吸,没有去看阿垚濒死的眼神。
  “九郎……”他的气管已经封闭了,是提前服了剧毒,身体抽搐着,无比艰难地说,“我知道,你得圣杯,比别人更好……所以你会,坚持下去……我们的,新朝,因你而起……后世会,尊你为……太祖……皇帝!”
  琾彬洲头顶是天空塌陷、崩碎的声音。它随着阿垚的生命流逝了,但一切明明就就在自己手边,一个简单圣祷的距离而已。
  初升的朝阳攀过太清宫的飞檐吊脚,在霜冻的季节射出万丈华光。
  ……
  轩辕塔也迎来了一个大晴天。
  怀化春很少有这样放空脑袋看风景的时候了,不得不承认这里的视野真好。
  回道士们围着一排的伤兵,全都是重度烧伤,昏迷不醒的。但他们很激动,把琾明溪也“用”上,静血装特权下的圣祷甚至能让人不留疤呢。
  白皓修面部的皮肤一点点地生长出来,圣火和阳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劫后余生,显得神圣而庄严。
  乌唳揉了揉眼睛,有点想哭,但还是没有泪。琾明溪同样的恍惚不已,这时他和乌唳得很近,但两个本该互相排斥的人却都没在意了。
  怀化春背对着他们,感慨道:“我很庆幸,当年救活了他。”
  琾明溪思绪万千。
  地狱蝶飞了出来,带回怀芳镜平安获救的消息。怀化春又把白皓修解开骑士誓言缚的事通告给西边的盟友们。
  七千里外,木云盆地北段出口的雅山城,乌昆大军整装待发,首领连涛等不及要给朝廷军迎头痛击了!
  飒铃在公岭外的山区狂奔,飓风把她的长发拉得笔直。言之遥等乌昆高手护卫着,背后有尤冲带着人穷追不舍。
  “在这里布阵把他们干掉!”飒铃坚决地说,“废了他们的追踪令,否则下一个城区就要被拦截了!”
  言之遥等人觉得难,再回头,突然听见一连串远远的爆破之声。
  飒铃一愕,停了下来,看那边山坳下圣光乱炸,又猛地隆起一座璀璨的冰簇。言之遥认出那个灵压,笑道:“是苏成!”
  飒铃惊讶地问:“他不是还负责疏散其他人吗?”
  言之遥信心倍增地说:“说明该走的都成功脱险了吧?机不可失,我们去助他们?”
  飒铃拔出灵器:“走!”
  一行人悍勇无比地奔赴战场而去。起先是尤冲和王彦冰围剿他们,现在却反被他们包围了。
  
  苍郜国都。
  程凌手持诏书,在丞相和大学士所率十九名大臣的认证下登上了国主宝座。老国主得知长子遇刺,惊觉程凌骗了他,也再无复起的机会了。
  一群人在忙碌,准备之后正式的登基仪式。这时怀芳镜的马车开到了紫霄宫附近。程凌百忙之中奔出来,一路跑到她跟前:“姑娘,担心了我一整夜。没伤着你吧?”
  怀芳镜摇摇头,不知怎么说,有点意犹未尽的味道……
  好不容易有机会大闹一场,可她好像什么也没干成?
  但这么想,那个“高大上”的声音又会说:
  并不是啊。
  “现在姑娘是正式的静灵界使臣了。”程凌笑容满面,也知道什么话能让她开心。
  怀芳镜果然笑了起来。
  程凌接着又说:“等这边杂事了了,苍郜愿助乌昆一臂之力!”
  怀芳镜欠身行礼:“谢君上。”
  程凌回礼,暖风一吹,通体舒畅。
  他们趁这点空闲时间,在紫霄宫外散步闲聊。
  怀芳镜在回来的路上,总算是了解到整个计划了,也告诉程凌,说琾明溪投了怀府,皇后和兴国党出逃,白皓修破骑士誓言缚,血天蚕诱杀太后,环环相扣,步步杀机!
  程凌听得骨头一阵酥麻!心想太后自戕这是多大的丑闻?叹为观止地说:“这下东出几乎不可能了啊!”
  怀芳镜不想那么乐观:“暂时的吧?朝中内乱,加上西境造反、太后驾崩,国丧至少百日?”
  程凌笑道:“希望比那长。”
  怀芳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程凌奇了:“姑娘不高兴吗?”
  怀芳镜说:“没有啊。”
  程凌直言问:“我以为你恨皇上呢。”
  怀芳镜顿了会儿,坦白说:“原来也恨,但现在总觉得不知具体要恨什么,毕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程凌也变得若有所思。
  怀芳镜抿着嘴唇,觉得好不甘心哦,受了伤,难道不应该手刃仇人才算对得起自己吗?可当她脱离了人质困境,又听说琾彬洲挨了这样一套组合拳,一直压在身上的那种沉重、痛苦的感觉,好像渐渐地离开了。
  “对了,你何时联系上皇后的?”程凌换了个话题。
  怀芳镜回想起来:“是她先找的我,最开始说的是,感谢我送去乌昆的海明珠,他们开发远程通讯术正缺这一味材料,给我回礼。”说着把手腕抬起来,居然戴有一串鲜红的相思子。
  程凌一脸肉麻:“咦!”
  怀芳镜也笑:“一来二去的。”
  程凌愿意听她敞开心扉,顺着接了下去:“我听说自大婚以来,除了宴会和必要场合,或者有正事相谈,皇后只见过皇上两次呢。”
  怀芳镜怅然道:“是啊,飒铃说她还是怀念以前那个风流惬意,花言巧语的皇帝,给所有人都编织美好的幻觉,可最终,该破灭的还是都破灭了。像是命中注定。”
  程凌说:“看来皇上是个很有魅力的小伙子,只可惜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
  怀芳镜歪了歪头,没有否认。她把手背在身后,踩着自己的影子,恬静地,一步步往前走。其实在今天以前,她一直在回想关于琾彬洲的一切,印象最深的是从徽州到晁都那短短五天的旅途,现在却快速地模糊掉了。
  他们说了什么,全记不起来,只觉得琾彬洲好像也没那么轻佻,反而每句话都说得非常小心。她记得平原、落日,马在河边吃草,琾彬洲邀她席地而坐,一起品茶,快速暗下来的天色将他们定格成暗沉的剪影,静谧而舒展,是令人轻松的回忆。
  “飒铃在信中给我一个判词,”怀芳镜回忆说,“梅花傲雪的‘傲’。”
  程凌眼睛一亮。
  怀芳镜又说:“不过其实我喜欢桃花,徽州府上种了满园……看来我也不能免俗。”
  程凌笑着说:“哪个少女不怀春?”
  “十七岁那年,我读到一个女诗人在河边葬花,”怀芳镜接着说:“满腹诗书但寄人篱下,疾病缠身。”
  程凌说:“诶我也读到过。”
  怀芳镜笑了一下:“是吗?她好像从未要求过那个间歇性发癫的爱人改变自己,更别提为她做些什么了。”
  程凌接道:“于是就把花给埋了,诗也烧了,然后凄凉地死在爱人娶妻的夜里……有必要吗?”
  怀芳镜眼神一滞,水光荡漾而起。
  傲到了极致的刚硬,也丢掉了“活着”这一根本,可那弱女子有什么办法呢?
  一生无暇的爱情,谁不想要?每个人都是听着那样的故事长大的,自然向往结婚生子,举案齐眉。因为那是“归宿”、是“正确”,是“完美”这一词汇的最好注解。
  于是少女怀芳镜抱着书哭得稀里哗啦,好像那个女诗人的疾病可以和自己的诅咒相等同。但现在她怀疑自己就是因为那个诅咒才对男女之事看得敏感,认为自己得不到“归宿”所以天生“残缺”。
  然而折家没了,她发现自己在无病呻吟?
  “这世道对女子真是不公。”程凌似乎多愁善感了起来,“你看皇后本来也是快意恩仇,驰骋疆场的烈女子,嫁了人,当了娘,差点就为琾氏宗庙献祭自己了。”
  怀芳镜转过头,很有感触地望着他。
  “我当真是这么想的。”程凌一脸真诚,“女儿家名节之重,像大山一样压着,让姑娘们从小就被训练忍气吞声,本末倒置。”
  “男人也一样。”怀芳镜笑出几分狡黠的味道,“这世界骗你们,叫你们要顶天立地,实际上顶天立地的不是男人,是‘人’,而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你们也倒霉,不过方式不同,甚至还有点可恶。”
  程凌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
  追踪令被飒铃的冰浪一口吞掉,苏成反手打了尤冲一掌,正中前胸,冰棱疯涨!瞬间将他扑了出去。
  王彦冰眼看飒铃要跑,不顾伤势掷出长枪,如游隼扑击,转瞬便至。飒铃的身法不够灵敏,竟躲不开了。这时她胸前的玉坠弧光一闪,有什么东西膨胀开来,比圣骑士位阶更高!将一切都贬为邪祟,“砰”得一声震开了那柄长枪。
  王彦冰惊骇难当,但见飒铃身上附着一层淡蓝色的弧光,观之柔软,触之坚硬!原来她那枚玉坠是一件被动触发的护身法器——
  是大婚时琾彬洲送给她的。
  飒铃心痛如绞,大口呼吸,转身再跑!王彦冰还要再追,苏成和言之遥左右夹攻从背后扑来,将他狠狠地拽下高空。
  灵子碰撞的声音在飒铃背后的山谷中空响,她乘风远去,朝着草原、乌昆、战场和自由的方向,一次也没有回头。
  王都被远远地抛开了。
  ……
  皇宫红墙绿瓦,天色惨淡,温宁宫传出浩大雄浑的钟声,仿佛在对世界预警。
  咚——
  涅狄在府上,吓了一跳,走出门,震惊地盯着那个方向。
  咚——
  薛蓉也来到院子里,丫鬟和小厮放下手中的活路张望着,怀孕四个月的叶音怯生生地透过窗户探头,不敢出来。
  咚——
  钟声一直在响,皇宫那边的天有夕阳涂抹暮色,一群黑鸟振翅高飞。
  薛蓉的脸色越发惨白:“多少声?”
  涅狄数到二十七声,停了!怔怔地说:“三声钟鸣一组,是太后?”
  薛蓉瞪眼,一只手捂住嘴,紧接着是一片连绵的礼炮声。她赶紧拉着涅狄跪下去,院子里所有人全都不敢站立,朝皇宫的方向拜了三拜。
  九六年冬月初三,太后驾崩!
  国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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