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作品名称:无名者之血 作者:春和景明波澜不惊 发布时间:2025-06-06 15:31:51 字数:5963
在那被战火和硝烟笼罩的抗战岁月,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苦难与抗争,每一个平凡人都可能成为扭转乾坤的英雄。故事,就从安国县的伍仁桥镇说起。
伍仁桥镇,这个曾经宁静祥和的小镇,在日军的铁蹄践踏下,早已没了往日的生机。镇里驻扎着日军的一个小队,其中有个伍长,名叫山本一郎。此人不过二十多岁,身材矮小,一双罗圈腿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可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个子,手上却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听闻他因残害中国人“有功”,竟被特许每年能回日本探亲一次。
镇里有个三十多岁的理发匠,叫李明。他操着这门手艺已有十余年,为人朴实憨厚,平日里与邻里相处和睦。可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理发匠,内心却藏着一团炽热的火焰,对日军的暴行早已恨之入骨,日日夜夜都盼着能有机会投身八路军,为同胞报仇。
1943年8月的一个集日,集市上人头攒动,百姓们虽在日军的阴影下生活,却也想趁着这集日购置些生活必需品。山本一郎却在这集市上肆意妄为,他脚蹬日本木板鞋,下身穿着一条抢来的女人花裤子,像个疯子似的横冲直撞。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伸手去抢,嘴里还叫嚷着“新交新交”,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着这屈辱。
在集市上闹够了,山本一郎手里提着一只挣扎的大公鸡,嘴里啃着个油乎乎的猪蹄,醉醺醺地晃到了李明的摊位前,嚷嚷着要剃头。李明一看这家伙满嘴酒气,走路都不稳,心里暗自盘算起来。他强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陪着笑说:“太君,今儿集上人太多,这儿乱糟糟的,哪能好好给您剃头呢?要不您移步到大乡公所,那儿清静,我保准给您理个最精神的头。”山本一郎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含糊地应道:“哟西。”
到了乡公所,李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让山本一郎坐下。他一边熟练地摆弄着剃头工具,一边和山本一郎闲聊起来,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目的就是要麻痹这个鬼子的警惕性。山本一郎被李明的手艺和殷勤劲儿哄得十分开心,连连夸赞:“你的,手艺大大的好。”李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今天会更好。”就在这一瞬间,李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右手猛地一用力,锋利的剃头刀像一道寒光,划过山本一郎的脖子,那刀刃几乎将他的脖子割断了一半。山本一郎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一命呜呼。
这时,伪大乡宋乡长拎着水壶,正打算给“皇军”送水。他一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了:山本一郎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而李明正在迅速脱下身上沾血的衣服,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干净衣物。宋乡长也是个有良知的人,只是被生活所迫,暂时委身于伪职。他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低声说道:“你这一刀,可给咱中国人出了口恶气啊!你咋不早说一声,也好让我帮你准备准备,是信不过我吗?”李明连忙解释:“要是信不过您,我哪敢在这儿动手啊。”说着,他迅速挑起理发担子,又叮嘱道,“这鬼子的尸体和后续的事,就麻烦您处理了。”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朝着安国八路游击队的方向奔去。
宋乡长望着李明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找来一把菜刀,咬咬牙,“咔嚓”一声,将山本一郎的脑袋砍了下来,提着去给鬼子报丧了。他心里明白,这是一场危险的博弈,但为了给李明争取更多的时间,他只能冒险一试。
与此同时,在定县的东旺村,有个叫张大山的年轻农民。他二十多岁,平日里老实巴交,沉默寡言,村里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没什么大出息的人。“五一”大“扫荡”后,东旺村和相邻的李村店都被日军安上了据点。驻扎在这两个据点的日军同属一个小队,他们时常三三两两,甚至单人在两村之间随意走动。张大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燃起了一股不甘的怒火,他常常想,要是自己有一支枪,一定要找机会狠狠教训这些鬼子。
1943年7月初的一天上午,一位抗日干部匆匆跑到张大山家。张大山的父母都是朴实善良的百姓,他们忙不迭地烧水做饭,还小心地在门口放风瞭望。抗日干部吃饭后,因连日奔波十分疲倦,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他随身携带的一把手枪,就压在枕头底下。
午后,李村店据点的一个鬼子扛着挺轻机枪,大摇大摆地朝着东旺村炮楼走来,说是要去看望“老乡”。正在村边耕地的张大山一眼就瞅见了这个鬼子。他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这鬼子下午肯定还得回李村店据点。一想到这儿,张大山的心开始“咚咚”狂跳起来,他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悄悄溜回家里,从枕头底下抽出抗日干部的枪,掖在腰间,又拿起平时耪地的镐头,来到村南的红薯地。他面朝炮楼的方向,一边假装耪地,一边密切留意着鬼子的动向。
太阳渐渐西斜,那个鬼子果然扛着机枪,哼着不成调的日本小调,从东旺村炮楼里出来,往李村店据点走去。这家伙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只顾着自己悠闲地走着。张大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紧紧握着镐头和枪,手心里全是汗。当鬼子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能听到他的脚步声时,张大山猛地蹿了出去,一手拿着镐头,一手用枪对准鬼子,大喝一声:“别动!”
那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机枪差点掉在地上。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儿遭遇反抗。短暂的惊愕之后,鬼子扔下枪,转身就想往李村店跑。张大山哪能让他得逞,他几步追上去,用尽全身力气,一镐头狠狠砸在鬼子的后脑勺上。鬼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张大山又补了几下,直到确认鬼子彻底没气了,才满心欢喜地扛起机枪,跑回了家。
此时,张大山家里乱成了一团。那位抗日干部和张大山的父母正满头大汗地四处找枪。就在这时,张大山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把机枪往炕上一架,又把手枪扔在炕上,气喘吁吁地说:“还给你的枪,你们看看这两条腿的家伙是什么玩意儿!”张大山的父母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儿子,一时愣住了,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那位抗日干部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张大山竖起了大拇指。
后来,村里的人知道了这件事,都感叹道:“这年头,连过去胆小怕事的人,都被鬼子逼成了英雄好汉。”
在冀中那最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像李明、张大山这样普普通通的手艺人、庄稼人,他们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却凭借着一腔热血和对侵略者的深仇大恨,自发地拿起武器,杀鬼子、缴鬼子的枪。他们用自己的方式,以死抗争,捍卫着民族的尊严。
那时候,在冀中的百姓们中间,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五一扫荡闹翻了天,敌人到处把岗楼安;奸淫抢杀抓青年,杀人消息天天传;白天无人街上走,晚上谁敢把灯点;这样的苦日子哪天完?白天盼,黑夜盼;盼着八路下高山,拨开云雾见青天。”百姓们虽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他们心中始终怀着希望,知道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坚持下去,胜利总会到来。
李明加入游击队后,在一次夜袭日军粮库的行动中负了伤,被转移到离琉璃河镇二十里的隐松村养伤。村子四周环山,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外界,是绝佳的隐蔽之所。
这天清晨,琉璃河机动警备队的院子里,日军伍长龟田正对着两个被反绑的少年暴跳如雷。两个少年都不过十三四岁,左边那个圆眼睛滴溜溜转,外号“小灵猴”;右边瘦高个总爱眯着眼,大伙儿叫他“鬼见愁”。他们歪戴着破草帽,怀里还别着木枪,身上沾着地窖里的泥土,模样透着股野劲儿。
“密探!大大的密探!”龟田用军刀挑起“小灵猴”的下巴,“说!八路军藏在哪里?”
“太君,俺们就是村里掏鸟蛋的娃,啥八路不八路的,听不懂。”“小灵猴”咧着嘴,露出缺了颗牙的笑容。“鬼见愁”则在一旁缩着脖子直打哆嗦:“俺们……俺们害怕,才躲地窖的。”
日军前一天收到情报,称离河南村十公里处有八路军宿营,结果扑了个空。如今逮到这两个“可疑分子”,龟田认定他们就是通风报信的密探。两个少年被押进警备队临时牢房,这间屋子墙厚窗小,铁栅栏焊得死死的,地面铺着一张草席,连个能当工具的石子都没有。
牢房外,流动哨每隔十分钟就来回巡逻。每次送饭,哨兵都死死盯着他们喝完粥、交回碗筷。“小灵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鬼见愁”急得直拍他后背:“太君,他发烧了!求您给点水吧!”
龟田捏着鼻子靠近铁栏,见“小灵猴”额头滚烫,生怕人死了没法交差,不耐烦地摆摆手:“给!喝了赶紧闭嘴!”此后两天,两个少年频繁要水,喝下去却很少要求上厕所。哨兵嘀咕着“病秧子真麻烦”。
第四天清晨,当哨兵打开牢门,只看到空荡荡的草席和一个碗口大的洞口。洞口延伸向墙外,边缘还沾着湿润的泥土。龟田趴在洞口闻了闻,脸色瞬间铁青——那股刺鼻的尿骚味混着泥土气息,揭开了逃跑的秘密。
“八嘎!用水尿泡软泥土!”龟田踹翻了旁边的水桶,“全体出动!一定要抓住这两个小老鼠!”
此时的“小灵猴”和“鬼见愁”早已混在赶集的人群里。他们把破草帽压得低低的,趁着日军搜查村外时,顺着山道摸回了隐松村。当他们推开李明养伤的土屋门时,正撞见李明倚着墙练习刺刀。
“李大哥!”“小灵猴”兴奋地掏出藏在怀里的情报,“这是据点里的布防图!我们还听到鬼子说后天要运一批弹药去县城!”
李明看着两个少年脏兮兮的脸,和眼中闪烁的光,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总有人像野草般顽强生长,用最不起眼的方式,向侵略者发起抗争。窗外,山风掠过青纱帐,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这群不屈的灵魂奏响战歌。
1945年8月12日,胶东半岛的天空压着铅灰色的云层。李明所在的游击队,此时正在牟平县西部的青龙山一带活动。经过两年多的战火淬炼,李明早已从那个挥着剃头刀的青年,成长为能带领小队作战的骨干。
日军独立步兵警备第六十五大队大队长柴山茂,此刻正蜷缩在一架双座战术侦察机的后座上。作为驻扎烟台的日军指挥官,他不得不冒险乘坐这架脆弱的飞机,前往威海参加紧急军事会议。地面交通已被抗日武装切断。飞行员富岛聪将飞机压到不足500米的高度,贴着蜿蜒的公路飞行,引擎的轰鸣声惊起成片麦浪。
“咔嗒!”突然一声闷响,机身剧烈震颤。富岛的脸色瞬间惨白——仪表盘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发动机喷出的黑烟很快模糊了挡风玻璃。他拼命摆弄操纵杆,试图排除故障,却听见汽缸发出濒死般的嘶吼。这架原本用于侦察和空投的飞机,此刻成了悬在两人头顶的死神镰刀。
河滩的卵石在螺旋桨的轰鸣中跳动,富岛几乎是将飞机“砸”向地面,折断的左翼擦着柴山茂的头皮飞过。等柴山茂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富岛拖着在滚烫的河滩上爬行。两人望着冒起浓烟的飞机残骸,不约而同摸向腰间的手枪——他们清楚,在抗日根据地迫降意味着什么。
富岛突然在变形的机身上发现那颗致命的步枪子弹。60度仰角的弹道,不偏不倚钻进发动机气缸。他猛地抬头望向远处山峦,那里或许藏着某个“手痒痒”的八路军神枪手,此刻正握着缴获的三八式步枪,甚至不知道自己创造了怎样的奇迹。
李明接到情报时,正带着游击队员在河滩下游设伏。当望见两个狼狈逃窜的身影时,他举起望远镜:穿军官服的矮胖子和戴飞行帽的驾驶员,正在丢弃文件和武器。“别开枪!抓活的!”李明一声令下,二十余名队员如离弦之箭冲进浅滩。
柴山茂的皮靴陷进泥沼,他回头望着踏浪而来的游击队员,白色水花在他们脚下绽放,恍若死神的镰刀。当冰冷的刺刀抵住后颈时,他解下腰间的武士刀,重重砸在河滩的卵石上。这个曾在烟台耀武扬威的日军大队长,此刻连投降的姿势都带着狼狈。
“带回去!”李明擦了擦脸上的泥水,望着远处燃烧的飞机残骸。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仿佛预示着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即将迎来终章。而那颗改变命运的步枪子弹,此刻正静静躺在焦黑的机翼残骸中,见证着一个普通战士与侵略者的奇妙交锋。
押解柴山茂的队伍趁着夜色行进,山间的虫鸣与战士们轻微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李明特意安排了几名经验丰富的队员交替警戒,他深知,在日军据点密布的区域,每一步都充满危险。柴山茂耷拉着脑袋,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四周,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堂堂一个大队长,竟会栽在一群“土八路”手里。
队伍抵达崂山八路军根据地时,天已蒙蒙亮。日本反战同盟胶东支部长渡部三郎早已等候多时,他用日语向柴山茂打了个招呼,柴山茂却别过脸去,满脸的不屑与抗拒。
“柴山先生,我们无意伤害你,只希望你能明白这场战争的本质。”渡部三郎温和地说道,但柴山茂依旧保持沉默。
当晚,李明主动请缨参与对柴山茂的审讯。审讯室里,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粗糙的土墙上。柴山茂紧绷着身子坐在木凳上,这是八路军优待俘虏的体现,但他却并不领情。
“柴山,你觉得你们还能坚持多久?”李明率先打破沉默。
柴山茂冷笑一声:“大日本皇军……”
“别再提什么鬼子皇军了!”李明猛地拍了下桌子,油灯都跟着晃了晃,“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烧杀抢掠,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圣战’?”
柴山茂眼神闪烁,片刻后说道:“战争本就如此。”
“不,正义才能书写历史!”李明站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你以为你们能靠武力征服中国?你错了!从你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失败。你看看外面,每一个中国人都在反抗,从像我这样的理发匠,到那些拿着木枪的孩子,我们绝不会屈服!”
柴山茂的表情渐渐松动,李明继续说道:“你知道吗?那颗打穿你飞机的子弹,就是我们一个普通战士开的。他没有先进的武器,没有专业的训练,但他有勇气,有保卫家园的决心。你们的飞机再厉害,也抵不过千千万万中国人的怒火!”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明和渡部三郎轮番与柴山茂审问,带他看根据地百姓的生活,让他了解八路军的宗旨。渐渐地,柴山茂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他开始讲述日军内部的情况,甚至主动提供一些情报。
然而,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日军得知柴山茂被俘的消息后,派出一支精锐小队,企图潜入根据地将他救走。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李明正在值夜,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他心头一紧,立刻敲响了警钟。根据地的战士们迅速集结,李明带领着一队人马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奔去。
雨幕中,子弹穿梭,火光闪烁。李明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灵活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同时指挥队员们反击。他发现,这次日军来势汹汹,装备精良,显然是有备而来。
“保护好柴山茂!不能让他被救走!”李明大声喊道。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手臂飞过,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但他顾不上伤痛,继续投入战斗。
双方激战正酣,李明突然发现有几个黑影朝着关押柴山茂的方向摸去。他二话不说,带着几名队员冲了过去。在一道闪电的照耀下,他看清了敌人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哪里跑!”李明大喝一声,手中的枪连连射击,打倒了几个敌人。剩下的敌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李明紧追不舍,在一个拐角处,他与一名日军军官狭路相逢。
那军官身材高大,手持军刀,气势汹汹地朝李明砍来。李明侧身躲过,顺势一拳打在对方腹部,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将其绊倒在地。不等军官起身,李明便一枪击穿了他的脑袋。
经过这场激烈的战斗,日本人柴山茂亲眼目睹了八路军战士们为了保护他浴血奋战,深受触动。他终于决定加入反战同盟合作,为早日结束日军侵华战争贡献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