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柏山梦·第十回∶兴教寺里蒙大善，二龙洞里有因缘

　　且说花子江湖郎中浪到了西安韩森寨，完成了一节岐黄的义务，六十多日的光景逍遥没了，六朝古都，人工历史性的古迹，扔到了空白的渊薮里了无踪迹。活人的内容占据心宇空间。
　　段居士与花子虽然接触不长，凭着敏锐的眸子，将简单而幼稚花子解剖的透透彻彻；又介绍到雁塔附近的“东方红大药房”坐诊了几十日，觉得死死紧紧被时间奴役活似“木乃伊”一般，很是不受容的，便辞掉了。老板给报酬，花子道∶“不用，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老板心想这个青年够奇葩的，相互？能帮你啥忙？道∶“要不给你打扮打扮，弄个小妮过家家，在这里行一辈子医好吧？”花子哈哈大笑道∶“家？家是枷锁！不想叫我活了？若是感谢的话，领我到终南山转一玩，人生宇宙的什么精髓啥都有了。”
　　老板不再说啥了，掏出一千多元给了段居士说∶“大姐，不好意思了。我也忙，不能陪着这个老弟到山里玩，您就替我关照关照的好了。看看甲午台、观音洞、意思洞、人头山、雪华峰，还有我师爷虚云大和尚的十子茅棚，也不虚此行了。”
　　段居士道∶“说雪华峰作什么？那个无名氏比丘尼我们认识，年轻轻不近人情，孤零零住到那能有一两千米的绝顶上，光种土豆子过日月。有一回弄火柴，见了我，说自己曾在定里看见一个大凶，具体说个详细。我一听头发稍子炸了起来，劝她赶快离开那凶险之地，护法神敲警钟的。她却不听进去，硬说‘一切唯心造’。咱可不去那里。”说完便同了老公、女儿，还有几个信徒，陪着花子坐着公交735路出发了。
　　段居士的女儿说∶“妈，咱们是不是坐错了？逛山的乘去引镇大峪口的公交，这趟是去护国兴教寺方向的。”花子说∶“哎，咱不上寺院，除了老房子、和尚、尼姑、老塔、老佛之外啥也没有了。可别浪费脑细胞欺骗了眸子。”
　　段居士正言道∶“怪不得妙行说你又傻又空，别以为所有寺院都给你说的一样。知道玄奘法师不？”花子佯道∶“不就是吴老头编写的猴子、猪、青面怪保护的认假不认真，坏人当好人，好人当坏人唐三藏吗？懒怠瞅他！”
　　段居士道∶“那是吴承恩瞎胡编的。真正的唐三藏真的不是那样。据说出身可苦了，父亲被贼人杀害，母亲被霸占了。刚刚出生不久的他，母亲就装到木盆里顺江飘走了，被一个和尚救了，养在寺院了。天资颖悟，聪明好学，十来岁就读懂了好多佛经，十几岁受了具足戒。当发现唐代的佛教，都是小乘深感不足，就萌发了西域取经弘扬大乘佛法的念头。历经艰难险阻，终不退转，漫漫17年，取得大乘经典回唐，受到皇上捧敬。欲官，拒辞。翻译大乘与慈恩。后主持兴教寺，其圆寂之舍利塔也归宿了兴教寺。这样一个杰出佛教圣僧难道不应该朝拜吗？”
　　花子想，玄奘法师著作的《大唐西域记》都很清楚的，道∶“应该应该！朝拜朝拜就能通达三藏十二部了。”众居士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花子一圈，都觉和花子辨不出黑白道子。
　　八点左右到了兴教寺。周遭红院墙看着就有丈余高，庄严的山门独具特色，反正和别的寺院山门不一样。啥意思？花子不懂。只知道指着“興教寺”的字儿说∶“哎呀，这个康有为，当时真的肚子饿的不轻，写个字儿瘦的皮包骨头了。既不及风流才子苏东坡，也不如大奸臣蔡京的划拉。不过充满了无产阶级的革命气息，值得流传后世的。”大家依然看看他的嘴巴一言不发。没有卖门票的，大家顺利来到寺里。
　　几座大殿虽然有些唐韵，可近代复制的气息非常突出。东面的藏经阁，高一头耸一膀，雕梁画栋，飞檐斗角，在古柏深深里回味和编织着佛家历史文化的意义，不用说里头的藏经就有几火车了，怪不得外国的大人物也来拜读中国的佛教。
　　西院有好几座舍利塔，这造型可能是历史的原创，唐风一丝不苟。塔有三座，中间的唐三藏的，两边分别是圆测、窥基的。拜了玄奘，也都顶礼了。
　　此时，老方丈常明踱来，见了段居士，带着几个善信，慈祥满面道∶“菩萨善根深厚，不断给名山大寺功德布施，信心虔诚。”
　　其实，作功德布施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雄厚的经济实力，二是具备深厚的善根信仰。
　　段居士几个儿女都是干大企业的，又有坚强的信仰，故此给寺院的捐赠特别概慷，并给灾区也是无偿的援助。
　　段居士道∶“点滴义务，不足挂齿。”又道，“您老人家不是在中国佛教协会日理万机的，几时自北京回来的？”
　　不错，这人就是常明法师，身材魁梧，银盆大脸，五官端正，没有胡须。有的师父说他就是比着佛菩萨的圣像生成的。
　　1918年4月生于陝西省咸阳市，名叫季省悟。幼年家贫。11岁曾在大泉村私塾启蒙。也是善根深厚，时遇终南山南五台紫竹林拂尘老和尚至村化缘，得知长老的医术于书法精湛，仰慕不已。请求老人，要削发出家。父母也信佛法，得此欣然应允。于1937年4月于老僧座下剃度出家了，隐居终南，深究佛经，并对医术和功课念诵尤为旨趣，师父甚为器重。
　　解放后，告别终南，到北京广济寺亲近虚云老和尚，后入中国佛学院深造，备受正果法师器重，并于净慧法师等高僧大德切磋佛法。毕业后，遵照党和政府的安排，由周总理批准，入驻长安护国兴教寺主持道场。1984年11月，膺升陝西省落实党的宗教政策西安护国兴教寺第一位升座方丈，并任中国佛教协会的重要职务。
　　法师说∶“忙是忙了些。因近来佛教开放，中国的古代历史在国际影响巨大，不少国家的领导和僧众纷纷前来拜霭玄奘，领略大唐的佛教文化，就刚回来安排事宜。若都没吃饭切到五观堂用斋好了。”段居士说：“都来提前用过了。”说着一一往功德箱里装了布施。
　　花子掏着衣袋，啥也没有，眼巴眼望瞧大家真的很幸福。玉香道∶“眼馋个啥，你出了500元的功德！”花子得此心里大乐，想着给人除苦真的乐在其中了。都在老方丈的热情里来到了客堂。
　　老方丈似乎发现了花子的存在，问∶“老居士这个青年哪里的？第一次来咱寺院，觉得有些怪道道的意思。”
　　这是因为花子见到老方丈，自己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以为是开悟的高僧，自己不光彩的一定被看出来。看出来了终南山就休想染指了，能不害怕吗？不等段玉香回答，花子自告奋勇的说∶“我是河南桐柏山的佛经大盗贼，还是江湖郎中，特地来西安给善人们打灾的……”没等花子说完，满屋人都大笑了起来。
　　常明和尚笑的更是得意，一声“阿弥陀佛”，道∶“嗯，还行，怪实在，勇于承认错误。这就好。你就不得走了，到老佛爷面前磕七七四十九天的头，忏悔干净罪孽，剃度出家算了。”玉香乐不可支，点着花子的头道∶“舌头就不会灵活拐弯儿，好好的事儿也捋摸不明白了。就不会说给大家打掉了病灾？偷佛经，不是一本不少给老和尚完璧归赵了吗？何以无休无止提旧账？”
　　常明听了说∶“唬我一吓。这就好，还是个大夫呢，根基不浅的。”
　　花子道∶“哎，很是惭愧的。我只能给别人治病，治不了自己的病。”
　　老和尚道∶“不怕。阿弥陀佛，无尚医王。好好念佛，百病不侵。”说着沉思一会子，又道，“有个好事儿，也是青年机缘成熟了。甲午台底下的山谷里，有个二龙洞的地方，湖南的师徒三人住那里几年了。(真名)老和尚叫宏让，弟子本觉、本念，都是比丘尼。地也不少，年年丰收好多土豆子。有了收入，老和尚发心修建人头山的七佛道场，需要有力量的发心青年。七佛道场，就是远古的迦叶佛、拘留孙佛、尸弃佛、毗婆尸佛、俱那含佛、毗舍浮佛、释迦牟尼佛。七佛代表着三世诸佛，为了成全所有世界的众生离苦得乐，从而展现的修行法门。这七尊佛久远贤劫，在那里创建道塲，共同弘扬离苦得乐的根本修行大法。所以中国终南的人头山是世界佛教的发源地，因为第一尊佛就是中国人。西方的僧人得此，纷纷来到终南山的七佛道场，研究大法。佛法流传到到古印度恒河流域，巴基斯坦、尼泊尔、斯里兰卡、不丹、还有钖金、老挝、柬埔寨、泰国、越南等国。若干年后中国的佛法由于政治问题，道教的崛起，导致佛法发生了变化。到了唐代出现了唐僧取经的历史故事儿。所以恢复七佛道场，对于我国的原始佛教有着时代的启发意义。若我年纪许可就迫不及待勇跃参加的。要晓得没有多生多世的大善根，是难求难遇的修建七佛道场。有多少罪孽都将被修建七佛道场的功德彻底消灭，得到新生。”
　　这话好似天大得充气筒，把花子充的要飞了起来，举起拳头誓言铿锵∶“我个讨饭花子坚决修建七佛道场，坚决变成七佛！‘离婆离婆地，求诃求诃地，妥拉尼地，尼诃拉地，毗离尼地，真陵乾地娑婆诃’。灭罪灭罪！”满屋人一听无不大惊失色。
　　老和尚道∶“你，你……这是到底咋回事儿？”花子说∶“师父，我不会说瞎话，以前我做过梦，梦见我和姐姐跑到了夏桀和商汤鸣条掐架，路过了七佛道场，有个金光灿烂的佛，笑哈哈的教了这个真言咒语，说是‘七佛灭罪真言’。就记到了现在，逢春乃发生了。”
　　段玉香以及诸善信听着以为花子是个大神经，难以置信的。
　　常明慈祥的笑着说∶“善哉善哉！‘销吾亿劫巅倒想，不历僧劫获法身’。战战兢兢如法办道的好了。”又说，“花子头次来，大家好好领他转转，再见宏让大师的好了，啥都是缘分啊。”
　　看看日头依然东南似乎没动，不到十点。告辞了护国兴教寺，一路大峪口去了。
　　上了好几里，有个石头洞叫“意思洞”。里头住个和尚，甘肃人，法号上觉下嶺，个子中等，头发胡子从不修剪，样子60多了，其实才30多岁；僧衣补丁摞着补丁，刻苦修行，在石洞十几个年头了，种的土豆玉米吃不完。段玉香早就认识这个老修行了，没少送供养，觉嶺师父一点儿也不收，都指给山下的困难人了。
　　师父不在洞里，坡上劳作的。不便停留，就往莲花峰上的甲五台去了。
　　莲花峰名不虚传，侧面瞅着酷似九掰莲花组成山峰，仿佛永恒的清香沁人心脾。形势太高，仰的脖子痛方见顶上的房角。
　　从“意思洞”往左走一公里的慢坡，羊肠小道连着陡峭的台藓遍布石阶路，里面是陡峭的石壁，外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陡涧，边沿立着一米半高的石柱穿着铁环链接绳索，以便保护朝佛的生命安全。也不知多少年代了铁索也不生锈，更不腐蚀，依然透露着远古时代的光泽。花子心里暗暗觉奇。这不可能的奇迹出现，独有佛菩萨的感应方说得通，不然就是无法解释的迷了。
　　花子是个有心人，从第一个台阶数，到了第二百数的时候，那好似垂直攀登的劲头，已经消耗了人们许多力气，气喘吁吁，汗出的不少，只有歇息歇息，方有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磅礴气势。
　　往上斜视阳光耀目，丛峰裹翠，万里终南年轻而美貌。不知道多少千亿岁数仿佛是瞬间横空出世天然公园，大自然的旅游圣地似的。俯瞰那茫茫云雾，从涧谷沟壑开锅一样的蒸腾翻滚，到了半空就不停劲儿的落，反复不已。有时阳光就给镶上了金色的光环，显得神奇而美妙。
　　大风呼呼的响起来，佛菩萨揩去了人们的汗水，当拽铁索摩的手掌起茧子。蹬完了第二个好几百的石阶，终于踩着了甲午台的头顶。
　　一座大殿，破落的不可入目，几块铁瓦歪歪斜斜躺在风雨沧桑的骨骼上，时刻就有坠落的可能。大殿周围也有脱落的铁瓦，一块铁瓦一尺长，半尺宽，也不生锈，呈现青色之光，拿拿挺沉，有十几斤重。
　　大殿里有个簸箩大的遗址，有红石头圈着，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故事似的。大殿左面有五间平房，都是石头垒就的。墙壁的缝隙里有凤尾草、荷叶草；石壁有石耳，青苔述说着时间打磨的岁月是何等古老。右边有个也不会生锈的铁架，当中挂着一口大铜钟，样子很久就没发声过。
　　甲午台上面估约莫能有百十亩地大，有地，有水井。日天高有水，都说终南山是神圣的山，名不虚传。
　　这里住了三个僧人，地里土豆，园子里菜蔬都茂盛。居士们都奉献了供养，师父们无不满众生愿，增福增慧。
　　师父们在念佛里煮了咸土豆，烧了开水，招得大家。并讲了这个地方的来历，跟现在手机里编的根本不沾边的。不知到底谁搞错了？无法考究。
　　有个师父说∶“甲午台是悟化祖师的道场，他是唐代以前的一个国师，也弄不清是中国的外国的。夜梦终南山甲午台是众山龙首，必设法镇着，不然整个终南山就腾空飞到其他地球去了。给皇帝一说，深信不疑，就特别锻造了含锌、铬镍的成份铁瓦，经久不锈，光泽如初了。在修建大殿时，悟化祖师大显神通，为了节约土地，就和了簸箩大一摊泥。工匠无不担心不够用。祖师道∶‘只管大手大脚的用吧，盖起大点也没问题。’结果大殿竣工了泥浆还没用了，赞为神奇。皇上得知，随用锻造铁瓦的通红炉砖，把泥浆之处圈了起来，纪念永久不思议的神奇了。”
　　闻此，尽皆叹服佛法的不可思议。用了午斋，告辞了甲午台往南而去。
　　师父阻止道∶“还是旧道下山的好。切莫南了。那仙人跳，万分危险！一失足成千古恨，这里不是危言耸听！当心变成了现实。”
　　段玉香道∶“师父的担心不无道理。可虔诚的信心，是无坚不摧，无险不排的。就是有些意外也没事儿的，阿弥陀佛手持莲台随时就接引我们，怕个啥子！”
　　玉香本来给人们吃定心丸子，结果适得其反，对于往生极乐世界大多持着消极的态度，一下子都按着旧路下山而去了。
　　玉香见老公也离去了，喊∶“老头子，他们怕，你怕啥？”
　　老公道∶“废话，我受罪还没受过瘾呢！极乐世界再好，也不是活着的事儿。”说着都下山了。只有花子没走。
　　玉香道∶“你不怕？”花子道∶“我怕啥？活着一个人，死了一个人，一跟头摔倒极乐世界比活着的好！”玉香笑道∶“真乃志同道合！要早个20年见，我一定给你两口子！”花子“喷喷”两声道∶“晦气晦气！关键里说着业障话儿，不想去极乐世界了！”
　　段玉香方知一高兴就失言了，说∶“对不起呀花子。我失言了。”花子说∶“没啥，失言不失信就好。”二人轻轻松松往仙人跳去了。忽然老伴，两个女儿都转了回来。
　　大女儿说∶“妈。我爸我们想了。咱们念佛的啥都不必怕，有佛菩萨管着的，一切随缘的就好了。”
　　其实，这个地方仙人跳又叫龙脊、龙背着的，恰如其分。溜窄溜窄的起伏不平的小石头路，真的于龙的脊背极似。两面就如刀削的石壁光滑的了不得，往下都说万丈深渊，其实何止万丈，好几个万丈也不依。
　　师父们拿来了拄棍，花子说啥也不让。他说的有道理∶“如果拄棍，滑到斜坡，身子一歪就无法挽救了。不用棍子，小心翼翼的提着心，也许安全大点儿的。”就都学起了四条腿的动物，战战兢兢半个小时爬行一尺。
　　花子说：“都别转脸，盯着前面的路。”这一说倒叫玉香老公心里突突了起来，不由的轱辘着眼珠子斜视了一瞬。只听“妈呀”一声，身子立马西边侧歪。花子冷汗自头呜的冒了出来。一只手扳着龙脊的飞脊，另只手紧紧拽着玉香老公的胳臂，女儿也伸过一只手，化解了危险。
　　前面的路更加吓人了。大女儿拉着父亲转回寺院里，定定心神就原路下山了。只有三人提着一万分的心，抖抖索索爬过不足一尺宽的仙人跳，好不容易踏上了龙头，让心脏安稳一会子，慢慢下到了观音洞。
　　这处是个天然石洞，门有五尺高，往里头只有窄窄的道子，顺着里面能容一个人，前面就是个主要的精华——滴水洞——太夸张了，每小时以八九滴的速度，往下面的小碗石头窑里敲打着，满满一天这水只够一个人喝一顿。
　　里头有个老人据说也是甘肃的，也不见有啥吃食，凭着每日的一顿的水，滋养的满面红光。他盘着双腿披着破被子，成天成夜坐禅，似乎随便出入两极的世界了。不便打扰，就悄悄离开了。往下不远就是目的的——二龙洞——湖南僧众修行的道场。
　　这个石头洞能有十几间房子大。洞口装修的很是劲儿。门，门框，还有窗户。一旁是个厨房，石头垒就，房上是木板搭成的，上面苫着沥青毯，压着木棍。老和尚正在挖地，两个女徒弟也在忙着。
　　段居士认识老和尚，道∶“师父悠着些，岁数不饶人的。”
　　宏让见是老护法来了，喊∶“本觉、本念，回来给菩萨啊弄好的吃。”
　　段居士指着高处道∶“吃过了，别费亊了。”
　　宏让道∶“上头？咸土豆，白开水足了。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天花金汤——吃过吗？”
　　花子心里觉奇，不知何物。段居士道∶“头一回听说，不清楚啥物件？”说着大家来到了石洞里，冬暖夏凉得天独厚。本觉道∶“天花金是干燥棣树连阴雨里生出的灰白色的扇形菌子，如法调制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具有抗癌防癌的功能。”一面说一面厨房里忙去了。
　　段居士道∶“师父，常明大师叫给您送来这个青年您看看如何？”
　　宏让师父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轻轻叹息一声摇摇头，略顿一顿又点点头道∶“既来之则安之。年轻人有的是力气。眼看初秋到了，人头山道场的修建就动工了。好好尽心尽力，功德无量，消灭无始以来罪孽，脱离轮回之苦的好了。”花子说：“谢谢老和尚慈悲！”就跑到佛前磕了几个头。
　　厨房里飘出浓香的气味。汤煮好了，美味佳肴，都很有食欲。吃罢，段居士和女儿拜拜佛，告别了二龙洞，回西安去了。
　　花子自此有了安身立命之处。老和尚以及徒弟都很慈悲，花子觉着缘分甚深，也是纳于言敏于行，牛儿似的闷头干。师徒们对花子的任劳任怨非常满意。
　　一天，宏让问：“花子皈依佛门了吗？”花子多个心眼，道∶“够条件了再说吧。”
　　为了考验花子，就叫担着土豆到虚云和尚曾住过十子茅棚给广海老和尚送供养，说∶“那里路陡难走，大约有十多里地。其间往往有厉害黑熊、狼、豹子出没，你还怕不？”
　　花子听出了玄机，道∶“只要帮助和尚修行的，就是钻到黑熊、狼、豹子的肚里就等于往生极乐世界了，求之不得！”说的师徒三人都高兴了。宏让道∶“花子恁会说话，是哪里的？”花子笑笑担着百十斤土豆子按着说的路径，上十子茅棚去了。后当若何？且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