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蛇鼠一窝

　　“如果我是来看病的呢？”大商人试探着问。
　　“留在一楼！”白净脸店员简捷地答。
　　“如果我是来算命的呢？”大商人客气地探询问。
　　“上去二楼！”白净脸店员简短地答。
　　大商人稍微思考了一下子，即领悟了过来，想必楼上内有乾坤。
　　“留下礼物，写上名字！”白净脸店员小声叮嘱道。
　　“好的，麻烦你们轻拿轻放！”大商人轻声提醒道。
　　大商人走后门时，往药店大厅内匆匆一瞥，发现有不少病人来这里看病，听见其中一个矮个子病人说，全镇只有这间药店才有特效药，又听见另一个瘦长脸病人低声抱怨，这间药店的特效药贵得离谱。
　　大商人大步地踏上豪华楼梯，来到二楼的拐弯处，却被一个方脸小伙子挡住了去路，小伙子手里面拿着一只玉算盘。
　　“这位先生，你是过来借钱？还是有求于财神爷？”方脸小伙子严肃地对大商人问。
　　“借钱呢？”大商人好奇地问。
　　“请上三楼！”方脸小伙子认真地答。
　　大商人冷冷一笑，不用小伙子开门见山，一下子明白过来，所谓的借钱就是借高利贷。
　　“我仔细地想了想，我是来求财神爷的！”大商人挠了挠后脑勺答道。
　　“你送礼物了没？”方脸小伙子谨慎地问。
　　“已送过了！”
　　方脸小伙子爽快地放行，大商人快步来到二楼大厅，大厅可装修得相当豪华，就象棋牌室那样子，有麻将桌、有茶几、有长沙发，而且已聚满了客人。
　　大商人很快发现，在场不少人的身份竟跟自己一样都是商人，大家寒暄了几句后，就痛快地大家，有人喝茶，有人打牌，房间里真是热闹得很。
　　时间来到下午十四点正，这个时候从内室走出一个装西装革履、头上抹着发油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摇了摇手中铃铛，铃铛发出悦耳的叮当声，众客人马上安静了下来。
　　中年男人喊了大商人名字，大商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竟是排在第一位的幸运儿，直到身边那个秃头老板，用手肘捅一捅大商人，大商人这才反应过来。
　　大商人送出的礼物价值不菲，一尊货真价实的唐三彩马塑，大商人之所以如此出手阔气，确有所求，他计划拆除自家篱笆，向邻家的土地扩张，毁坏了他人竹子，强占了周围耕地，目的建造一幢面积可观的苏式园林式别墅。
　　大商人进到内室里，周慧真已恭候多时，她们进行了一次非常愉快的谈话，并且顺利地达成了交易，大商人主动拿出一大笔钱，交给了周慧真，周慧真做出了相应的承诺。
　　果然在两个月后，大商人得偿所愿，成功拿到了审批公文，那些邻居竟没来找自己的麻烦，村长见了自己，还主动招手向自己打招呼。
　　大商人明白到一个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保安说得没错，周王周王，先姓周后姓王。
　　王栋梁身为镇长儿子，不学无术，吊儿郎当，骑着新的买自行车在操场上炫耀，有意从穿着裙子的女生身边经过，一边唱着一首快活的、下流的曲子，一边把车铃按得叮当作响。
　　王栋梁用一双淫荡的眼睛，不知羞耻地打量其中一个女生，那个女生身材丰满，拥有一个好看完美臀部，轻扭着屁股走在跑道上，看上去就象是一条漂亮的美人鱼。
　　王栋梁黑眼睛贪婪地从头到脚品味着那个女生，目光变得厚颜无耻，像盯着一丝不挂的女人那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强烈欲望，脑子产生了淫恶的念头。
　　王栋梁随即行动起来，飞快地转起了自行车的脚蹬，快速靠近那个女生身后，一把掀起女生裙子，女生裙子被掀起后，露出了一条肉色内裤，同时那美丽的三角地带暴露无遗。
　　王栋梁用赤裸裸目光，注视着女生的三角地带，觉得实在太迷人了，那大腿根处还有一块漂亮的胎痣，还有那已经勾勒出的骆驼趾，真是大饱眼福，瞬间膨胀欲望爬满全身，心神摇荡。
　　王栋梁常看黄色杂志，这一次却不同，见到了真实的画面，享受着体内危险和刺激性成分。
　　那个女生走着走着，突然间觉得下身发凉，赶往下身看，发现自己已经走光了，令她感到无比愤怒、可恨、可恶的是那个有着恶少之称王栋梁脸上挂满了淫荡的笑容。
　　那个女生当场吓得花容失色，很委屈地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博得周围女生的最深切同情和激起了女生们强烈愤怒之情。
　　王栋梁性骚扰女同学的消息，就像炸弹一样炸开，迅速传遍了整个学校，也传进校长覃雨木的耳朵里。
　　覃雨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拿一个高官子弟来开刀，无异于是虎口拔牙，再说镇长在镇上的黑暗势力空前强大，搞不好很容易惹祸上身。
　　覃雨木脸上却显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自己已对王栋梁进行过多次批评教育，奈何根本就不管用，相反王栋梁竟变本加厉。
　　覃雨木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主动开导那个女生，劝女生把受辱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还答应给女生一些物质上的好处。
　　那个女生没有点头同意，把校长的一番话，告诉自己父母，女生父母坚决不同意，还跑到学校里大吵大闹，非得揍那个好色之徒一顿不可。
　　覃雨木见对方来势汹汹，马上打电话通知王镇长，说了那个女生父母的坏话，把她们说成是在光天化日下抢劫的强盗，竟然索要一笔数目很大的精神赔偿费。
　　王镇长气得七窍生烟，连连顿脚板，冲着话筒发出狠话，非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王镇长在放下话筒后，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间想到一个人，连忙拿起话筒，给镇上派出所所长挂个电话。
　　那个女生的父母被覃雨木请到办公室里，覃雨木殷勤拿出茶和饼干，假惺惺地招待她们，有意稳住她们，撒谎说已经派人去叫王栋梁过来。
　　那个女生的父母没能等来王栋梁，却等来了几个派出所民警，那几个民警以寻衅滋事的罪名将她们强行带走，最后事情不了了之。
　　王栋梁依旧放荡不羁，玩世不恭，全校女生吓得不敢穿裙子，天天穿长裤，还把裤头勒紧紧的，见王栋梁如见西门庆，纷纷四处躲避。
　　袁国强身上有一股正气，这分明是狐假虎威，大家都怕王栋梁的父亲，如果王栋梁的父亲不是镇长，早就被愤怒的群众群殴致死。
　　袁国强主动上门，恳求覃雨木出面，替那个女生申冤，还大家一个公道。
　　覃雨木一口拒绝，还反过来破口大骂，骂袁国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警告袁国强不要去找王栋梁的麻烦，免得到时候惹火上身。
　　袁国强跟覃雨木闹矛盾，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有时候闹得特别的僵，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王栋梁在袁国强的眼里，分明就是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人见人厌，袁国强公然不顾众老师的反对，把班上唯一名额的奖学金给了王栋梁，如此做法难以服众。
　　袁国强心目中一直有理想的人选，那人就是林海天，林海天不但勤奋好学、成绩优秀，而且乐于助人、生性仁厚，如同闪闪发光的金子，反观王栋梁，王栋梁娇生惯养、性格乖张、专横跋扈，不但学习成绩差，人品也差，声名狼藉，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有着天渊之别。
　　袁国强知道这是一笔肮脏的交易，覃雨木事先在私底下跟王国锋通了气，他们串通一气，覃雨木有意伪造工程项目，夸大工程造价，王国锋在不经审查的情况下，下令财政进行拨款，从中中饱私囊。
　　袁国强下定决心，打算去县里检察院揭发他们的肮脏交易，却被妻子死死地抱住。妻子用离婚来威胁袁国强，劝袁国强不要干傻事，因为有车前之鉴。
　　大前年，有个不知死活的农民，不听家人劝告，去县里检察院告发税务局局长贪污，大家都知道那局长是王镇长的一个要好亲戚。
　　结果检察院还没有正式受理申诉，那个农民迅速遭到报复，被诬告成地主的后代，不但被抄了家，还挨了众人的批斗，更惨被一伙来路不明的歹徒打断了一条腿。
　　那个农民忍受不了如此的屈辱，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杀，留下可怜孤儿寡妇，坏人们依旧逍遥法外。
　　袁国强一边看着弱小无助的儿女们和眼里噙着泪水的妻子，一边愤恨地自捶着胸口，不得不打消掉揭发的念头。
　　新学期即至，袁国强决定去碰下运气，去校长办公室一趟，希望覃雨木回心转意，改变游戏规则，把奖学金颁发给林海天，因为林海天乃是众望所归的三好学生。
　　袁国强刚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意外地听见从里面传来电话的响铃声，接着有人迅疾地抓起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