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材料进场

　　宋晓与赵大民对视了一眼，赵大民接着说道：“老板，我们也不跟你磨叽了，26就26，但是你得给我们负责送到村里。另外，搭建大棚用的配件也给我们配齐了，行就行，不行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老板想了想，最终点头答应：“行吧行吧，我看你们也是诚心要，就按你们说的办。不过，配件的价格另算，我会给你们一个最合适的价格。”
　　“这些都是现货吧？下午能送货吗？”宋晓问道。
　　“现货，现货。可以的，可以的，你付点定金给地址给我，今天下午就可以送到。”老板爽快地回答道。
　　“那好，我们去那边看一下大棚膜！”敲定钢管价格后，他们付了一部分定金给老板。赵大民指着对面一家卖大棚薄膜的店铺说道。
　　宋晓与赵大民并肩走向大棚膜展区。
　　货架上堆叠着不同厚度、颜色的塑料膜，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老板正踮着脚整理着高处的货垛，见两人走来，利落地翻身跳下来，满脸堆笑地说道：“二位，是想买棚膜吗？我这儿既有普通PE膜，也有进口PO膜，你们打算种啥作物？”
　　“我们主要种有机蔬菜，得选透光性能和保温性能都好的。”赵大民说着，他手指抚摸着一卷银灰色薄膜，“这膜摸着挺厚实。”
　　见他对这卷膜感兴趣，老板立即抄起剪刀裁剪下一小块样品，对着阳光举起：“你看这透光性，跟玻璃似的！这是新型PO膜，防流滴、抗老化，冬天棚里湿度大也不怕起雾。”
　　他又抓起另一卷黑膜，剪了一小块递到宋晓手上，说道：“要是种草莓、西瓜，配上这层遮阳网，三伏天能降温5度。”
　　宋晓摩挲着膜面，突然发现边角有细小纹路，眉头一皱：“这膜看着有瑕疵啊？不会是库存货吧？”
　　老板急得直摆手，大喊：“冤枉啊！这是生产时的压痕，不影响使用！你们要是嫌弃，不放心，我带你们到仓库看看新货！”
　　“仓库在哪？远吗？”宋晓问道。
　　“不远，就在后面！”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三人踩着满地塑料碎屑来到仓库，宋晓蹲下身用钥匙轻轻划过膜面，说：“这膜耐磨测试得过关！大民，我听说你家大棚去年被野猫抓破，损失不小啊！”
　　赵大民还没来得及回答，老板当场扯过膜布一角用力拉扯：“被野猫抓坏那是避免不了的。你看这膜的韧性，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破！要是自然破损，我们包退换！”
　　“那行吧！你给报个价！”宋晓对赵大民使了个眼色，赵大民立马心领神会，宋晓看中的是这款膜没错了。
　　谈到价格时，赵大民掏出手机计算器，说：“棚膜和遮阳网一起拿，按批发价再降5个点，行就签合同。”
　　老板挠着头，面露难色地说道：“老板，降5个点这价格我还得倒贴油钱呢！少不了这么多，最多再送你们一捆压膜线，进口尼龙材质的，抗风能力强。”
　　宋晓瞥见角落一卷淡蓝色膜，她指着这卷膜问老板：“这膜颜色少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板突然眼睛一亮，对宋晓一顿夸：“厉害，您真是行家啊！这是紫光膜，能促进作物光合作用，种出来的生菜又脆又甜，就是贵了些……”
　　还没等他说完，赵大民抢先说道：“给试点生菜大棚用上这种，其他用普通PO膜，你算算总价再抹个零。”
　　老板一听急得直摆手，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哟喂，这位老板呀，紫光膜成本价都比普通膜高两倍。你让我再抹个零，我得喝西北风了！”
　　接着，他拿起开单本，手指在总价一栏上戳得纸面沙沙作响：“你们看，连送的压膜线都算赔本买卖了！”
　　宋晓拿起自己的手机，调出科隆公司发来的设备参数，说道：“老板，我们这智能大棚用的是进口温控系统，湿度误差超过3%设备就会报警。要是膜的透光率不稳定，设备频繁启动，维修费都够买您十卷膜。”
　　她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赵大民，故意提高声调，继续说道：“要不，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用普通膜搭配补光灯？”
　　赵大民立刻心领神会，他转身作势就要走的样子，回应道：“你说的也是，咱们多买几台补光灯，效果应该差不多。”
　　两人一前一后，刚刚迈出店门半步，就听见老板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道：“哎哎，两位老板请留步！最多再降3个点，不能再少了！”
　　宋晓与赵大民悄悄地对视了一眼，表示价格还有得谈。宋晓在转身时嘴角飞快地往上扬了扬，又迅速恢复了严肃，她说：“降5个点，再送十包防虫网。我们村里还有几个合作点，要是合作得好，以后的订单都找你。望山乡有好几个村，都是急待开发的大市场。”
　　老板听闻这两位是大客户，顿时咽了咽口水，抓起计算器一顿猛按：“成，就当交个朋友！但是，你们得先付30%定金，下周我亲自押车送货！”
　　“定金没问题，先付50%都可以。但是，你要保证质量，不要以次充好，我们要签合同。还有，货期要提前，今天下午必须送到！”宋晓说道。
　　“好，没问题！”老板边说边从柜台底下摸出两瓶矿泉水，“来来，二位老板先喝口水，咱们这就签合同。签完合同，我这就带你们去看防虫网！”老板说完就去准备合同了。
　　忙了一上午正好渴了，赵大民也不客气，从老板手里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他用袖口抹了把嘴，悄悄对宋晓说道：“宋晓，还是你有办法。这老板刚才还铁板一块，这转眼就松口了。”
　　宋晓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做生意都讲究个长远利益，这老板精着呢。等咱们试点成功，到时候这些供应商个个都会抢着要跟咱们合作的。”
　　“那是！”赵大民一边回答，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这笑声混杂着建材市场里的喧闹声，在堆成小山似的建材间回荡。
　　从建材市场出来，两人又急急忙忙地踏上了去望山村的路。搭大棚的材料下午就会送到，赵大民昨天晚上联系的施工队今天下午也准备进场。虽然时间上有点赶，但总算是让整个项目的进程往前推进了。
　　“宋晓，咱们现在干嘛？”赵大民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宋晓踩了一脚油门，说道：“还能干嘛，先回望山村找郭大宝。让他安排几个手脚麻利的劳动力在村口等着，等材料一到就卸货！”
　　两人到达村部时，郭大宝正蹲在门口嗦粉，见宋晓与赵大民从车上下来，他赶紧用袖口抹了一把嘴站起身来：“哎呀，你们回来啦！吃饭没？没吃的话在这里随便吃点？”
　　“没吃，刚好赶上饭点了，给我们俩每人下一碗粉吧！”正好到了饭点，宋晓也不讲客套。
　　郭大宝走进屋里，他把碗往桌子上一放，扯着嗓子喊道：“刘娭毑，给宋老板和赵老板每人下一大碗粉，每人打两个鸡蛋，多放点码子啊！”
　　“晓得咯！我才退完火，哦里又来哒人咯？一天到晚厨房里搞得不歇气，烦死个人！”刘娭毑虽然有点不太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郭支书，材料下午就到，施工队两点准时进场开工！”赵大民抬起衣袖抹了把汗，“时间有点紧张，就是得麻烦嗯拉嘎组织乡亲们多搭把手哦！”
　　郭大宝爽快地答道：“个有么里问题！我现在就客敲锣摇人来，你们只管把好技术关！”说罢，他抄起墙角那面经常用来摇人的铜锣就往外跑，“哐哐”的锣鼓声顿时响彻了整个村子。
　　“两位老板，粉下好哒放哒桌上，你们自己慢慢呷！”说话间，刘娭毑端两碗热气腾腾的粉放到了桌子上。
　　“走，去吃饭吧！吃完好干活！”宋晓一边说着，一边领着赵大民进了里屋。
　　吃饱喝足，宋晓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眉头紧皱，说道：“大民，你给建材店老板打个电话，催催他们快点把材料送过来。这都快两点了，我去试点田看看。”
　　“要得！”越大民刚拨通建材店老板的电话，就听见对方在电话里喊：“赵老板，我们已经出发了！只是这路上堵车呀，估计要晚一点才能到！”
　　赵大民急得直跺脚：“哎哟，这哪行咯！快到两点了，我们施工队都等着开工哒！你想哈办法，走小路绕过来咯！”
　　宋晓走到试点农田时，几个老农正蹲在田地头抽烟。一位爹爹吐了口烟圈，眯着眼睛问：“晓妹子，这大棚搭起来，真的比老法子要强？”
　　“爹爹，那肯定要强得多塞！”宋晓蹲下身子，从田地里头抓起一把土，“这大棚盖上膜能促进光合作用，再配上高科技的智能灌溉系统，种出来的菜是又快又好！到时候，这里全部都种上大棚菜，你们就坐在屋里等着数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