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重情义明夜追随 秦家阻击被灭门（4）

　　正待几人疑惑间，一队身穿厚重的铁甲兵士缓缓地从远处而来，由远及近，黑压压的犹如滚滚洪流。空气中弥散着肃杀的气息，一列列的兵士整齐划一朝着他们聚拢，抬眼望去，一眼望不到边。几人愣愣地看着即将临近的威武的铁甲兵士，震颤地喃喃道：“这是……柳城的军队，他们来这作甚？”
　　“不知道。看看再说。”
　　倏地，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那凛凛气势黑压压的重甲，犹如巨龙盘桓，这军威着实把几人深深地震撼，陡然间他们像似面对经过尸山血海走出来的恐怖巨龙，心中肃然。“好威武的军队。”
　　邱明夜在荒州曾听说过柳城柳家有一支无敌的军队，当时他还不信，说甚无敌，那是没碰上绝对的强者。目今看来这浩浩军威足以压垮意志不坚定的修士，说是无敌果真没说错。
　　从远处飞来一人，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得他们数丈。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收到探子密报急匆匆的带着军队而来的柳营晟，一来是施压，二来也是想展现柳家实力，表示柳家很看重此人。
　　柳家虽然在柳城属于绝对的霸主，可在某些人眼里，他柳家也不过是强了那么一点点，若是没有这支军队作为后盾，便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随意来一个破虚境强者都可来柳城逍遥肆意屠杀，而作为柳城的霸主却只能卑躬屈膝笑脸相迎。他今天便向荒州的人看看，他柳家老爷子虽走了，但他柳营晟依然能够站在荒州的金字塔上俯瞰众生。他大张旗鼓的带着军队来，也是存在着警告那些躲在暗处的卑劣之人，他柳家不是不站出来，而是没必要。这些年的沉寂，让某些人蠢蠢欲动，他要将这种苗头强压下去。
　　同时他蛮欣赏林小子，尤其是他的剑术，可以说在他认识的少年里，没有哪一人有他这般高超的剑术。故而他也想在这小子面前彰显一下柳家的实力。
　　正在柳营晟站在林小子几人不远处时，倏地几股强横气息从柳城内飞出，来势极快，眨眼间便到他身后，隐藏其身，神识忽明忽暗的扫过。柳营晟剑眉微蹙：“几个老阴比，回头得去他们几家走走。”虽有不岔，可当务之急是眼前这几人，也只好任之由之。
　　柳营晟随即哈哈一笑：“陈少侠，山不转水转，咱们又见面了。”
　　“柳城主这般大张旗鼓的，是为何而来？”林小子并没注意到远处的几股强横气息，他只是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但又不知这一丝不同寻常在何处。
　　柳营晟并未回答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玄甲军，骄傲地问：“陈少侠，你看我这玄甲军如何？”
　　“威风凛凛，气势磅礴。”
　　“若是让你来统领，你意如何？”
　　先前在柳城外他输了一着，可转而回想，此人潜力无穷，他柳家虽有玄甲军不惧破虚境大能，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一个家族的兴衰还是得看有无大能坐镇，而此子未来可期，若是现在投其所好，将之交好，也可庇佑柳家延续百年光阴。
　　“柳城主这是何意？”
　　林小子先是一惊，他不知这柳城主葫芦里卖的甚药，先前围追堵截难道只是为了招揽他，这绝无可能。
　　“如你所见。”
　　柳营晟一副胸有成竹。他觉得一军之将的诱惑定然能够使得这小子满心应允。
　　“恐要令柳城主失望了。小子并无打算再此多做停留，今在此不过是处理点私人恩怨，过了今日，小子与柳城主相见无期。”
　　对此诱惑林小子果断拒绝，他知道自己心中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这一刻他想的是为他大哥组建一支铁血队伍，而不是别人送来的将军。
　　然而，林小子内心的想法，其他人自然不知，面对此等诱惑，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谁心中没有一个将军梦。你不看，邱明夜一脸艳羡的看着，双眼冒着金光，恨不得林小子答应这等美差，这样他也可在军中担任一官半职，那时定然是威风凛凛。
　　柳营晟哈哈一笑，自是没将林小子拒绝当一回事，继而道：“陈少侠，话不可说的太满。老夫欣赏你之修为气度，在年轻一辈中，完全可以胜任我这玄甲军统领，若是有人不服，老夫也相信少侠能够摆平。”
　　“承蒙柳城主抬爱，只是小子却有事不便在此停留。”
　　柳营晟脸色一变，一而再，再而三的抹他脸面，心中大为不快。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为功名利禄，至始至终坚持自己的信念，大为赞叹。
　　此时玄甲军内传来窃窃之语，声音不大，可在他们眼中，那声音如在耳边。
　　“这家伙有甚本事，一次次拒绝城主，难道他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么？”
　　“就是，这小子太不识抬举了。”
　　“咱们城主光明磊落，爱戴我们，这小子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像这种狂妄的人就应该碾碎，留在这里作甚。”
　　“他娘的，太狂妄了，他以为他是谁，白剑帝么？”
　　“对，这种狂傲的人，咱们玄甲军不要。”
　　“有点实力就傲得没边，不要落单，要不然，爷爷教你怎么做人。”
　　“就是就是。”
　　众兵士心中涌出无名怒火，那小子既然敢藐视他们，须得给点颜色瞧瞧，要不然他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说话间，玄甲军中一股无形的威势向林小子几人压来。
　　“军势！”
　　脑海中突然传来白衣女子惊讶的声音。怎不另她惊讶，军势是要经过无数次生死战才会形成的。玄甲军有这阵势，显然是经过无数次战斗，渐而形成的一股势，这不由得不让她多看几眼。
　　“军势是什么？”感受着这股庞然的势，像是面对一位绝顶强者，林小子运转功法，强压住想要弯下的的腰。
　　“军势，是一支军队在战场上所形成的势，这种势是需要经过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进而形成的默契的势。军队一旦有军势，在战场上所向无敌。”
　　“你别以为军队只要经历过战场的洗礼就会形成军势，这也是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
　　林小子更加敬重这支军队，此刻他有种想要立马答应柳城主的邀请，去参与一下这支军队的威势。随即脑海中又传来白衣女子的声音，“强大的军势可战飞升境。”林小子惊讶得张大嘴。
　　“别不相信，当年……算了，你以后会明白。”白衣女子轻叹一声，随后不再说话。
　　又是当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每次听她说起好似有无边恐惧，犹如一座巨峰压抑着。他很想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每个人都讳莫如深，那位楚大师也是，神仙姐姐也是。
　　林小子愣神间，从队伍中打马上前两位统领，全副铠甲，就连头部也被铠甲遮瞒，只留两只眼睛在外。两人一身煞气，好似刚从地狱回来的恶魔。其中穿着银白色铠甲的人，冷哼一声，道：“小子，你是甚道理，咱城主看得起你才三番两次邀请，不要不识抬举。他娘希匹的。”狠啐一口，吐出一口唾沫。
　　“施统领休要胡说，老夫真诚相邀，陈少侠拒绝也是情有可原的。”此时的柳营晟又是一副高高在上宽容的姿态，能邀来即为得之我幸，不来即为失之我命。
　　“喏。”
　　施远山抱拳，悻悻然退下。他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嘴上碎碎念：“什么玩意！”看这小子精瘦精瘦的，嗯，俊俏倒是俊俏，可这俊俏在军中可不是甚好事。另一穿着黑色铠甲的头领道：“施大哥，何须跟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人置气。”
　　“陈少侠，老夫很欣赏你的。何不再思量思量？”林小子的拒绝，柳营晟是很失落的，毕竟这等妖孽，不能为自己所用，实属可惜。看这小子沉着冷静，有上位者的素养，这般人才若是放任其离去，是荒州之痛。为何不愿呢？难道是诚意不够？任何人面对铁甲军无不羡慕，为何他不为所动。
　　“柳城主，您给的承诺太诱人，让人难以拒绝。可小子要去寻访我几位兄弟，多年不见他们，心中不免多了挂念。还望海涵。”思念兄弟是真，他想赶紧回去换回那把剑，那把只属于他们林家的剑也是真。
　　这小子怎的油盐不进，难道真的要扼杀天才么。每个人都有私心，柳营晟也不例外，他想要的无非是家族辉煌的延续，这等妖孽，若是能为柳家效力，将来柳家的实力将是另一番局面。更何况他身上那禁术。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灭掉。
　　来时家中凤先生一再强调，此等天才不可得罪，要不然会有灭族之祸。他才不信这等邪说，若是一巴掌拍死，哪里还有甚灭族之祸。可他似乎忘记了，那日他与林小子战斗却是被人家一招禁术吓跑。
　　禁术，那是大家族大宗派才有的不传之秘，若是能够将其引入家族，那这禁术何愁自己不会。自从那日柳营晟见识过禁术的强大，他那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邀请是假，图谋禁术才是真。
　　“陈少侠，你这般拒绝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柳营晟脸色一沉，这人怎的不识抬举，就连他身后的玄甲军个个脸露怒容。只要柳城主一声令下，他们便将眼前狂傲之人撕裂粉碎。
　　“柳城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小子之见，柳城主是想灭杀我才是真的吧。”带着军队来示威？显然不是。林小子早就看出柳营晟的企图，劝投诚是真，杀他也是真。
　　柳营晟哈哈一笑，掩饰道：“老夫是惜才之人。现今荒州妖兽肆掠，亟需少侠这般修为且天资聪慧之人前来助拳。更何况，少侠一身本领，不在此建功立业，埋没了可不好，留下有用之躯，护卫一方安宁，这不是好事一件么。”柳营晟见权力不能诱惑林小子，改而在民族大义上压垮他，只要是热血男人那个不想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
　　建功立业？林小子可没这想法，至于护卫一方安宁，他可没想过。于是抱拳道：“柳城主侠义之举，小子佩服。但小子我修为浅薄，微末之力便不敢在您手底下献丑了。”
　　林小子先赞美柳城主大义之举，又贬低自己修为，是真的不适合。言外之意是不信的，这等枭雄又岂会在乎他这等小辈，虽说爱惜人才，那也得同等修为。如他这般修士虽说有点实力，可在他们眼里，依然如蝼蚁。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柳营晟没继续挽留，脸色一沉语气生硬道：“陈少侠当真不考虑考虑？”原本掩饰好的杀意，再一次蠢蠢欲动。然后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瞬间而来的杀意，使得几人毛骨悚然如坠冰窟，浑身冰凉，比之刚才的军势不遑多让。
　　林小子脑海突然一阵刺痛，犹如锥子在肉中穿刺般，赶忙运转真元护体，再集中魂力护住灵台，这才清明。上前一步道：“柳城主的侠义之举，小子回去之后，定当广为宣扬，以教能人志士尚怀家国情怀之人，前来鼎力助拳，柳城主您以为如何？”
　　虽然被他这般强势以势压人不喜，但也真心尊重如柳营晟这般人物，一心守土保民不让妖兽侵犯分毫寸土。荒州有他这等英豪在，实属天下苍生之福。故而，在受到以势压人时，他还是心平气和的，希望他能够放任自己离去。
　　可这话柳营晟听着咋就刺耳，他怔怔地看着他林小子，不像说谎恭维，难道是……刹那的念头流转，而后转为平静。如他这般实力之人，怎么会因为小辈的一句言语而恍了神。可转念又想起他年少时的事，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意气风发。只要振臂一呼，几大州的英雄豪杰还不为了家园不被践踏从而纷纷响应共御兽潮。不曾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坚持到最后的依然只有他柳家一家在荒州苦苦支撑，那些豪门大族世家宗派虽口头承诺，然而派来的人也就真元境、凝气境，虽说是来了人，不过是他们豪门大族世家宗派派来历练的小辈而已。若不是他家世代在柳城居住，又如何愿意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
　　那时他愤愤地跑去问他父亲，为何不邀请中州之人前来一同抵御妖兽？中州之人，离此地十万八千里，他们偏居一隅，享受着我们用生命换来的安稳。他父亲走到窗前，望着远在天边的千障山说：“中州有中州的难处，妖兽虽然肆掠，但还是有原则，如今妖帝坐镇荒州，应该也是中州有意为之。”他父亲深邃的目光中透漏出的信息总是片面的零零碎碎的，那时他不懂。后来，他父亲在一次兽潮大暴动中战死，他则顺利的接替柳家家主才知晓，这荒州不过是人类与妖兽的一个练兵场，而他们甚为可笑，却是把妖兽赶出荒州当做自己一生的追求。
　　为此荒州的修士曾怨恨过中州世家门阀高门大族，荒州究竟做了什么，使得他们要拿荒州这一州之地来大练兵。故而每有中州的修士来荒州历练，荒州的修士都不怎么待见，久而久之，中州的修士来之更少，以致这许些年来，中州没来几人，倒是其他州的人往来多些。目今遇着这等天才，留之不得，放之可惜。
　　“话虽漂亮，实际如何，未必可知？”
　　柳营晟知晓，天骄很自傲，就像中州那几个，他们比之眼前少年不知要傲上几多，可他们身后有势力，他不敢招惹。
　　这些日子，柳城戒严，无非是想找出他们，如今他刚一出现，柳城主便出现，在明显不过。思来想去，林小子想不出他是什么时候得罪了柳城主，以至于这般引诱，林小子问道。
　　“那依柳城主之意，该当如何？”
　　柳营晟笑笑：“老夫有一女，年芳二八，正好与少侠年纪相仿。老夫将之许配与你，少侠觉得如何？”若能用姻缘套住，也未尝不可，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哪个少年不怀春，哪个少年不爱美女，更何况他女儿容貌不差，年纪尚小，但那模样将来绝对是美人，配他绰绰有余。
　　“多谢柳城主抬爱，看得起小子，只是在下有婚约在身，实难从命。”林小子去意已决，自然不受他这份诱惑。
　　然而当柳营晟说出许配他女儿那会，楚素妍的脸色变了变，她偷偷看向林小子，见他双眼清明，古井不波，不会为了一个美女而委屈自己，心下暖和了些。当听到林小子说他有婚约在身时，脸色变得难看，眼中失落。她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剑，好似有甚东西要从她心间流走，让她抓不住。
　　“他有婚约了么，为什么他已经有婚约了？”
　　“当真不考虑么？小女虽然尚小，可也是荒州出了名的美女。”
　　“柳城主说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子柳城主无福消受抬爱。”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柳营晟恼羞成怒，拂袖离去。施远山统领看出城主意图，大手一挥，众兵甲士踩着厚重的步伐，向着几人合围。既然说不拢，那就用强，若胆敢反抗，就地格杀。在他眼里，这人不留也得留，反抗杀了就是，死了天才就不是天才了。当然不能为我所用的天才，那就毁去。
　　“他娘希匹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小子按住剑柄，望着离去的柳营晟冷道：“柳城主这是何意？”
　　然而柳营晟并未回他，眼见缓缓移动的兵士逐渐向几人围拢。邱明夜拖着伤躯近前，站在林小子身后，楚素妍在林小子身侧，三人严阵以待。看着远去的柳营晟，林小子依旧平静，有恃无恐，他是有他的底气，再不济空冥剑内的神仙姐姐定会出来施救。
　　施远山道：“杀！”
　　众甲士得令，吼出“嘿哈”长枪短矛齐上阵。林小子、楚素妍、邱明夜三人见得众兵士杀来，纷纷拔剑相迎，大战一触即发。
　　隐藏在暗处几位柳城大佬看着下方即将要围战的人，一脸愁容。他们并不是担心柳城主将那几人斩杀，而是担心几人身后的势力。宇文成不满地道：“这柳疯子，是还嫌咱们柳城没被全天下之人记恨不成。”如今的荒州，外强中干，他们这些老家伙一旦离去，荒州的未来在何方？宇文成唏嘘。
　　费心悸冷笑：“别人不知那疯子，咱们难道不知。”
　　另一人不解的问：“他这性子，是怎么管理柳城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隐世家族黎家的一位族老，他此次来此，是为了族中那位小公主。传闻九尾狐在千障山出没，他也想进去探个究竟，不曾想，到了荒州，几经耽搁。又听说，有人带出九尾狐，便滞留了下来，想私下交易。
　　费心悸阴恻恻一笑：“黎老，这柳疯子实力强横，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没得反抗。”言下之意，也是想拉黎家下水，可黎洪城府之深，岂会受他挑拨。
　　黎洪轻笑，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合围上去的兵士。他看得出着支军队的素养以及战斗力，放眼中州，那也算得上一股极为强横的军队。不过也只是强横而已。中州的底蕴，不是一两支有着军势的军队可以撼动的。
　　柳营晟隐匿虚空，双手背靠，披散的发丝无风自动，俯瞰着众兵士围困几人。林小子抬头仰望看了一眼，却不想长矛刺将过来，他纵身一跃，跃过刺来的长矛，再一个旋转，便把刺来的长矛踢向一边。兵甲士骇然，再次突刺长矛，林小子弯腰背剑，运力一击，再次震退。林小子游走在兵士之间，剑未出鞘，每一个长矛刺来，他都极力避让，左冲右突，原本不想伤及性命，但兵士人多势众，不杀几人，很难脱身。
　　他本不愿杀人，他们是人族的勇士，是站在最危险的地方守护一方净土的勇士，可他们却为了某些人的私欲，愤然刺向自己的同胞。林小子拔剑，使出落雪剑法。
　　这边林小子拔剑，邱明夜也是强撑有伤之身，他本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早已是强弩之末，勉强支棱几招后，不消片刻便被众甲士长矛按地，动弹不得。
　　“陈兄，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说甚胡话，陈某人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可……”
　　邱明夜望向林小子那边，见他游刃有余，吸引大部分兵士。知道他若是想走，这些人是留不住他的。更何况，就算不敌，那位穿黑衣的女子定然会全力施救。这般想法，动作慢了半拍，手上的重剑被一枪挑落。同时又有几人涌上来，将其死死按住。邱明夜挣扎，几人拳打脚踢，原本没好利索的旧伤，被一顿毒打昏厥了过去。
　　楚素妍身姿矫健，一手剑诀时快时慢，打得众兵士不敢近前。她的剑，轻盈飘逸，每一剑都是夺命符，催命剑。瞬间死她剑下的兵甲士有数十人之多。柳营晟眼中一寒，冷哼一声，一股无形音波直冲两人神魂识海，使得两人一滞，被长矛刺中。
　　“这柳疯子爱兵如子，果不其然。”黎洪点点头，赞许道。
　　早在多年前黎洪便听说过柳疯子的传言，传言此人心狠手辣，却爱兵如子，奸诈狡猾，却处事果决，从他见兵士死伤过多出手，可见一斑。
　　“这柳疯子对他亲手创建的玄甲军自然是珍惜的。”
　　说到玄甲军，费心悸眼中既有羡慕，又有妒忌。他是亲眼所见柳疯子的玄甲军从无到有的，他当时也悄悄组建一支，可惜资源跟不上，最后不了了之。
　　“这玄甲军是他亲手创建的？”
　　“黎老，是的。当时多少豪门世家都嘲笑他，挥霍无度，可十年前与妖兽那一战，若无玄甲军，这柳城早就成为历史。”
　　费心悸这话顿时引起黎洪的兴致，追问道：“能说说么？”
　　十年前那一次兽潮，他们黎家也派人前来助阵，只是没有进入核心层，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听说在岌岌可危时，突然反转，兽潮退却，若无其他外援高手加入，决计是不可能的。
　　“就是这玄甲军，当时柳疯子带着十万玄甲军从两翼包抄，分段阻隔，彻底的断了凶兽的疯狂进攻……
　　当时，我就在城墙上，看着乌泱泱的玄甲军冲入兽群，悍不畏死。见他们分割包围，长矛突刺，凶兽被他们撕裂得粉碎。”
　　那一段尘封的往事，被费心悸缓缓道来，黎洪仿佛看见尸山血海，遍地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的惨状。
　　“玄甲军首战，战力是无可挑剔的。更难得的他们个个修为都在真我境，也不知柳疯子是怎么培养的。”
　　培养这么一支军队所要消耗的资源是难以估量的，费心悸明白，他们这几人都很明白，可柳疯子是怎么培养的，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柳疯子拉出这么一支军队来，着实震撼了他们一把。
　　突然黎洪轻咦一声，几人再次看向战场中央。只见一长矛直刺穿灰衣的小子，然而那小子却不退反进，一剑斩断长矛，继而挥出几剑，逼退涌上来的兵士。
　　“那小子不错，临危不乱。”
　　黎洪赞许的看着林小子的厮杀。心想，这小子实力不错，跟隐世家族的小辈有得一拼，但是跟那两位一比，又略显不足。
　　“是不错。这种战力能够媲美修行界十大天骄了。”
　　修行界十大天骄，那是近些年来对修行界所有天骄的一种赞美，能够挤身十大天骄，其恐怖实力毋庸置疑的。
　　黎洪呵呵一笑，他看不起修行界排名的十大天骄，毕竟这十大天骄并没有隐世家族的青年一辈，在他们眼里，修行界的十大天骄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关起门来自个甄选的。
　　“那小女娃也不错。”
　　“咦——”
　　“怎么了？”
　　黎洪迷着眼，他看出那小女娃所使的剑术，那是楚大师的成名剑技。当年楚大师凭借这套剑技，强压住他们那一辈同辈之人，故而他看出所以然，又不敢确定。毕竟那小女娃骨龄太小，根本不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
　　“没事。”黎洪没说出自己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