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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皇血

作品名称:漂灵启示录      作者:肖君子      发布时间:2025-02-01 12:47:50      字数:6051

  蒲瑾拉开黑腔,带着七八个昏迷的人走向黑暗,迎接徽州的狂风暴雨。
  夜柏嫣已经派人连夜赶过来解释了,但仅凭涅狄的留言判断不了什么,蒲瑾亲去琉璃岛确认的才是“实锤”。
  于是蒲瑾直接去到长宴城怀府,见怀化春,不隐瞒,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放过。
  怀化春沉默地在那抽烟,鼻子里喷出热气。
  “敌人的冥魂术者是一对双生子,”蒲瑾交代道,“雾影冥照术是他们从小一体修炼的,两人可以互相感应。所以除非怀姑娘杀了弟弟,她仍会被追踪。他们的爪牙遍天下,还能用驭虚术召集人手,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怀化春心说你还真直接啊!
  此时那些俘虏被怀府的管家房树生拖去审问,已经都挨过摄魂术了,招出来的和蒲瑾所说无二。但他们地位都不高,对背后高层的了解还不如琾彬洲深刻呢。
  怀化春问:“有多少人看见涅狄从宝清堂带走镜儿?”
  蒲瑾知道这不是一个问题,这是一个提醒。
  “不少。”
  怀化春又说:“涅狄掌握摄魂取念,提取他的记忆不容易吧?”
  蒲瑾说:“对方有董卿蓝,而且……镜夜琴被盗了。”
  怀化春狐疑地转过头:“还有好消息么?”
  蒲瑾无话可说。
  怀化春召出地狱蝶,把夜柏嫣之前传讯的内容放了出来——这通讯术是蒲瑾私人开发,送给怀府的见面礼。
  静灵界的灵术体系中专有通讯这一分支,但发展得并不太好,主要还依赖外道基站。脱离基站的官方联络术式,通用的就是天挺空罗系统,细分了很多位阶,受各州严格管制,习得此术的人都得登记造册。
  高阶天挺空罗可以在静灵界全国范围内使用,但不能脱离符印,还得配合搜神图,不带着就无法联络了。不愁资金的技术局一年也就能炼那么五百张,还是得省着来。而脱离符印,直接锁定目标灵压又有范围限制,最大不会超过三百里。
  所以,各州有个隐秘的共识,就是猫着开发自家通讯术。
  与其说这是能力,它更像是一种独立的灵术产品,使用者只是被赋予了使用权。因此能开发通讯术的都是外道领域的天才,可遇而不可求的。通讯手段又天然带有私密性,哪家人都没法联合开发,开发了又不敢扩大——因为违法。那么随着各家势力起落,通讯术的发展时常中断,受到了巨大的限制,没办法的只有古法飞鸽传书了。
  现在已知拥有私人通讯术的,桐月家的大道天河,霁慕家的风语镰,还有西方皇室的圣丝络术,质量参差,良莠不齐,性能最优越的可能还是地狱蝶。每只蝶都是与使用者魂魄相匹配的专用信使,几乎不产生灵子信息流,解读信息需要灵压认证,所以不存在被拦截的可能!甚至还能存储之前的信息,非常好用。
  “嫣将军第一时间去拜访阮圣了。”怀化春说,“阮圣同意出山,不过仅限于救治白皓修,别的不干。”
  蒲瑾觉得这暗示他该另找一个空间构术的传人了吧?
  怀化春叹道:“阮圣的话咱们不能不听啊。”
  蒲瑾只能表示赞同:“她是先知。”
  怀化春哂笑:“你还信这个?”
  蒲瑾察觉自己慌不择路,不……穷途末路!
  良久,他望着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忍耐的情绪仿佛潮水涨落,激出一片灰蒙蒙的雾,滚烫的翻腾着。
  “无论多少年,我适应不了高层那一套。”蒲瑾劝服自己,已经坦然,“怀将军,无面计划因我而起,惩罚也好报应也罢,都请冲着我来。”
  怀化春挥挥烟杆:“报应是轮着来的,轮到谁,跑不掉。”
  蒲瑾顿了顿,说:“可否听我一计?”
  怀化春无奈地吐出一个烟圈:“你只怕没什么好主意,就想快刀斩乱麻。”
  蒲瑾提醒道:“琉璃岛一场大战把一切都搬到台面上来,空间构术暴露了,总督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但他也必须知道继续被茉雁幽煌牵着鼻子走,会招致什么后果!”
  怀化春冷冷地问:“你的意思是,夜柏府有觉悟了,但镜儿也不能变成敌人的筹码?”
  蒲瑾默认!
  怀化春把烟杆收起来,往腰上一插:“总督要招呼,那西方皇帝也一样。多管齐下吧,咱们去会会那无所不知的彬少主。”
  蒲瑾不自觉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此时则热血汹涌。说:“他身陷安护府,有些麻烦。等两天,我把白皓修送给阮圣,和她商量一下救治方案。将军也好安排,找璇玑台要人。”
  怀化春心里升起几分敬重,一旦这么做了,便是告诉夜柏嫣,开弓没有回头箭,之后的狂风暴雨都要让夜柏府和蒲瑾独力抵抗,若不想功亏一篑,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能背叛徽州!
  明面上,徽州与夜柏府的联系需要彻底切断,必要时还得利用总督和夜柏府的矛盾,借他之手来干扰茉雁。涅狄带走怀芳镜的行为会被定性成诱拐,他去年一整年不在璇玑台也会成为最大的疑点!
  而敌人想要暴露的空间构术,以及夜柏府私下资助蒲瑾所进行的所有项目和调查行动,都会被怀化春亲手翻出来!
  ——都是夜柏嫣他们自己做的,与徽州无关。
  这样才能保住总督大选!
  “您并不欠我们什么。”蒲瑾把话先说白了来,眼神清澈透亮,“最底层的矛盾,还是袁门和夜柏府的对立,无辜牵扯到许多人。如今图穷匕见,茉雁幽煌肯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渗透轩辕塔、审判镇,把整个三司都握在手里,从而干扰总督大选,让罗战上位。”
  怀化春别无选择地望着蒲瑾。
  蒲瑾道:“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每个人都不会白白牺牲。”怀化春目光决绝,殷殷期许地道,“事已至此,蒲先生,配合我大干一场吧!”
  蒲瑾颔首:“是。”
  
  关渠,西境安护府。
  牢房的铁门外火光摇曳,鬼影幢幢。
  琾彬洲早醒了,醒来发现灵根结被锁,身上还有缚神锁五花大绑,两头结结实实地固定在墙上,动动脖子都嫌困难。
  但他安分地坐那儿,耐心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一个狱卒打扮的男子不动声色地靠近,先是不安地望了他几眼,见琾彬洲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才将袖中暗器射出,划破了九皇子的胳膊。
  琾彬洲“嘶”了一声。
  那人名叫阡陌,年纪小,对琾彬洲很是崇拜,眼见那伤口不浅,血流如注,心里非常紧张。又发现那血液红得妖冶刺目,仿佛有灵性的东西,竟沿着缚神锁的纹路蜿蜒地攀了上去。
  琾彬洲看上去什么也没做,但那黑暗中的血流发出刺目红光,在缚神锁上汇成繁复符阵,自下而上的红光印在他脸上,显得诡异森然。
  ——静血装!
  阡陌感受到莫大的震撼和压力,那代表着皇子争夺圣杯的资格啊!也是琾彬洲对他的无上信任。除非在最亲近的人面前,皇子们绝不敢将这张底牌暴露的。
  霎时间,血光弥散,琾彬洲胸口鼓起猛吸一口气,覆在缚神锁上的血痕就像毛细血管放大拉开,随着他劲力一提,那血网骤然勒紧,钢刀般嵌入锁链,将其碾为碎片,啪得一声炸开,飞散出去。
  阡陌忍兴奋极了,三下五除二破开牢门。然而这番动静太大,守在地牢入口的人还是被惊动了。
  就这么一点点时间,阡陌献宝似的把银岭孤雀的两枚圆筒奉上,摩拳擦掌地说:“殿下,李大爷他们就位了!”
  琾彬洲应了声“嗯”,接过银岭孤雀收在腰间,摸到自己后颈,轻轻一按,就这么把锁灵针拔了出来!然后转转脖子,活动全身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他缓缓起身,仿佛尘封的巨人抖落一身灰尘,一呼一吸都撼动世界。
  这时守卫们冲了进来,琾彬洲看也不看他们,双眼微阖,谪仙灵络顿时如千万只触手散开,虚空中碰到狱卒们的脑袋,碰一个倒一个!
  他们是听见一阵尖锐的耳鸣,失去平衡直接栽倒。那是种神经错乱到极点的感觉,好像脑子被什么东西搅成了浆糊。隔得最远的那人幸免,屁滚尿流地跑掉,大喊:“警报!”
  ……
  “嗯?”飒铃豁得起身,只听刺耳的警笛声响彻耳际,大叫一声,“是缚神锁!”
  翁尧一愣,看着飒铃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然后慢好几拍才明白缚神锁是捆谁的——
  怎么,琾彬洲逃了?
  翁尧犯难,心中暗暗叫苦。这事态发展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那天飒铃把琾彬洲押回来,整个人就不大对,和乌昆几个老臣关在议事厅好几个时辰,一些人进进出出的,光把翁尧排除在外。他便只能跟南疆那边和稀泥。
  三天了,翁尧完全不敢碰琾彬洲的面,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找上来,也许是琾宸海的冤魂,迟到了六年……
  外面开始乱了,翁尧把侍从官和安护府七大魂师都叫来,然后分出三名去辅助飒铃,剩下四个全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充当护卫,这才敢下楼去。
  夜里灼热的空气扑来,众人均是一震,独属于圣魂师的宿命之气弥漫上空,融在风力,警笛声如有实质地将关渠的混乱翻搅。
  琾彬洲未见其人,存在感却已经满灌天地了。魂师和圣祷武士们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皇血的支配力,心悸不已,竖起的汗毛似乎都倒向了地牢那边。
  然而飒铃不是魂师,骨子里没那个“臣服”的意识,安护府过半的精锐力量又已经被乌昆军取代,所以还算冷静。她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往地牢那边冲,身先士卒,踩着屋顶一路飞跃:“集结感知者!把可疑的人都找出来。圣祷武士全部开启盾茧,不要跟他硬碰!”
  众将领命。
  这时翁尧一个晃神,头顶从天而降五朵红云,滚滚热流相连仿佛五指大山,倾轧而下。
  他瞬间激发防御盾茧,往旁边一冲闪过。
  呼——
  背后的指挥塔楼被高温火云点燃了,魂师们被瞬间冲得分散,便在此时,十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蹿出,借着火势的混乱杀了官兵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四名魂师被阻住,齐刷刷射出箭矢连成阵势,撕裂罡风和大火。
  翁尧跑到十几丈开外停下来,方寸大乱,视线被火光干扰,左顾右盼。然而那邪火就像被他目光点燃的似的,无声无息地降临,跟随移动,茫然间四面八方都成火海,将他圈禁!
  在这期间,翁尧看到一道很熟悉的影子,一眨眼在那闲庭信步,再一眨眼,又于火光中消失了。那影子的“静”和战场的“动”形成鲜明对比,又极端违和,让人一时间如坠幻境,丧失了时间和空间感。
  “是你……”翁尧喃喃,便只见一道火焰构成的人影跨了出来,手持钢刀,面孔由火光剥开,好似燃烧的冥河彼岸庄严的使者,又似故人!
  ——淮王三大血盟卫之一,鬼步炎使,别月歌。
  翁尧两股战战地往后退。
  “舅爷,别来无恙?”别月歌的恨意狷狂而起。
  
  地牢的甬道门口,琾彬洲拉弓,巨灵之杵“轰”得一声把炮灰们的尸体炸了出去,抛上天,地牢入口被破开一个大洞。
  他带着阡陌蹿出,御风升空,两手握于灵弓两头,发力一折,将银岭孤雀居中折断,断口处喷出白焰,化为两柄光剑!
  圣祷武士们在飒铃的指挥下刚好集结,拉开阵势——这个时候靠乌昆的战士不太顶用。琾彬洲双剑架于头顶,往下劈砍,圣光洪流奔涌而出,拉出两道交错的白色光墙,浩浩荡荡地向前碾去。
  “好快!”飒铃大叫一声,眼前被耀成一片惨白,仓皇间只得调集灵力潮汐护体,仍是被一股巨力拍飞,摔在地上。她身边的人更是在这过程中浑身起火,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飒铃传音术一放,喝道:“盾反!盾反!”
  琾彬洲呼吸吐纳之间,每一寸骨骼噼啪作响,澎湃的灵子奔流顺着又一击圣域礼赞汹涌而出,恍若天罚。
  幸存的圣祷武士们同时撑起了防御盾牌,数百人的灵压爆发,变成一个庞大的整体,所有的盾牌竟连成一片,一束粗大的光柱冲天,似要将黑夜捅穿。两股光流对撞,流火和冲击波轰然辐散,关渠顿成火海!
  飒铃听着那一片片的城毁楼塌之声,简直肉痛!额角青筋暴跳,指挥将士们再度结阵,一边抬头,望那高高在上的人影。
  不过其实,琾彬洲没怎么打过架,这份力量来自于血脉天赋,而天赋高的皇子容易变成众矢之的。所以为了隐藏这份力量,他找地方练习都得小心翼翼,更不轻易与人动手。藏得习惯了,被逼到需要暴露底牌的地步,现在的琾彬洲心里冷冰冰的,慌乱中夹杂着愤怒,对今后的未知无比恐惧。
  圣祷武士和乌昆战士陆续出动,飞蝗般升空,竟只为了一个敌人。琾彬洲等于一己之力扛走了整个安护府的军备!同他们周旋游斗。圣火沿着斛云山脉蔓延开,几番能量的冲撞使得山体摇摇欲坠,巨石崩落,伴着熊熊燃烧的白色火焰化为泥石流冲下山坡。
  飒铃冲锋陷阵杀了两个来回,放弃了。她小辫子全烧起来,甩出满头的火星子。觉得再这么耗下去无济于事,而自己屡屡落入下风,技不如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总看不清琾彬洲的具体意图!
  此时飒铃心中隐然忧虑,发现琾彬洲一直在牵引火力啊,是为了谁?
  她脑海中电光闪过,只见指挥楼那边火光熊熊,当机立断!一边下令一边朝禁制枢纽快速移动:“所有人,倾尽全力缠住他!我去启动封禁!”
  琾彬洲开始感到吃力了,阡陌也挂了彩。这时他们终于看见明黄色的信号自指挥楼火光的方向升起,炸开一朵璀璨的菊花。
  琾彬洲松了口气说:“翁尧到手了。咱们走!”
  阡陌跟随他顶着狂风冲了出去,背离别月歌他们的方向,直扑向南。
  就在这时,大地震动,半球状的巨大结界从顶上正中开始固化,沿着球面落下沉重的银色条带,像桩子一样咚咚咚地扎进地里。
  “这是……”阡陌目瞪口呆地叫道,“灌银封禁?”
  琾彬洲想到飒铃,心里骂了句:婊子!
  灌银封禁是朝廷每个军事阵地都设有的最强结界术,可将安护府大营化为堡垒,抵御千军万马的冲锋,所以一旦闭合就是瓮中捉鳖了。眼下琾彬洲有两条路,要么提速甩了阡陌和别月歌他们,在封禁合拢之前逃出去,要么爆发全力,破了封禁!
  ——唉!
  琾彬洲低头扫了一眼,没见着飒铃,还真是赌他首尾不能相顾吗?
  阡陌果然慌乱,下意识地朝别月歌他们那边望。
  琾彬洲说:“留神!跟紧我。”
  阡陌惊问:“殿下是要……”
  琾彬洲昂然道:“盾茧开到最大,今天让你小子开开眼!”
  他身上白焰沸腾,流星般炫然划过天际。
  飒铃启动封禁后飞上瞭望塔,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团白色光焰与尚未固化的结界相撞,激发出成片放射状的水银锁条,狷狂乱舞。霎时间白光大盛,罡风铺面,什么也看不清了。
  飒铃抬起手臂挡风,黑发凌乱,明灭的光线刺目,照得她的脸一片耀白。她看到远处浩浩荡荡漫天洒下的光雨,落地成火,灼烧着躲闪不及的将士们。连成银色城墙的锁网被琾彬洲的灵压强行顶住,疯狂地挣扎着!破风声摩擦声如怪物在咆哮。
  这就是皇血!
  琾彬洲跟锁网角力,荡出的一道道冲击波掀飞了周遭的建筑,有的人被绞得血肉模糊,鲜血泼天,灌银封禁持续被蛮力撕扯。
  琾彬洲心下叫苦,感觉自己也在被巨人揉捏踩踏,浑身骨骼发出痛苦的呻yin。眼见那些具象化的水银锁链像毒蛇似的钻来,他还得强压本能,不去开静血装,压力倍增。
  ——但不出全力会死的吧?
  这个过程不能拖,琾彬洲只有一弹指的时间去犹豫、纠结,最后妥协。他几乎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合掌一拍,滚滚白烟汹涌而出,灵压暴涨!
  轰隆——
  铺天盖地的火焰中似乎腾起了巨人的虚影。
  ——始祖显像。
  冲天光柱撕破黑云,来自命运的召唤形成脉冲,辐散开来!随着一阵悠扬高亢的唱诵声,那光芒所过之处风起云涌,关渠的魂师竟感到自身力量不由自主地脱出,朝那光芒之处汇聚!
  ——圣唱所指,魂师所向。
  那是圣魂师所独有的,吸纳信仰之力的最强攻防手段,而能直接召唤始祖之灵的圣魂师必开静血装!飒铃只感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地抽搐着,其他魂师和圣祷武士就更别提。这一次始祖显像过后,关渠的结界上出现摇曳如同海潮的空间波纹,水银条带缝合的进度直接停滞!
  像在和神明竞速。
  飒铃心里还记得该叫剩下的将士们冲上去阻止琾彬洲,但嘴已经没法下令。只见天空颤抖起来,某一个瞬间,琾彬洲的灵压突破某个临界点之后,隆隆飓风横扫关渠。
  封禁破了!
  瞭望塔被风压撕毁,飒铃再次失去着力点,飘摇下坠。她的目光跨越滚滚而下的水银碎片,看到琾彬洲一闪而逝的身影,出现在那结界的豁口处。
  ——跑了。
  关渠一片狼藉。
  不知过了多久,飒铃觉得安护府大营变得异常安静。将士们怔怔地望着被钻破的水银条带,它们无法合拢,就会自动衰退,下一次启动至少是三天后。
  飒铃心想如果照翁尧和舒颜焕说的,“武力值不算突出”的皇血能被乌昆控制,那琾彬洲这样的,是不是诸皇子最强?
  她是不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当未来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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