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工作、 第三十章 创业

　　第二十九章、工作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接下来的三两天里，还没有接着尚老师的信。我虽然有些着急，但觉得尚老师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一定会在有消息时通知我。
　　其实，我也知道，尚老师是正式教师，又开着培训班，收入是稳定的，在我们县城来说，也算是中等偏上水平，他一个人，又没什么负担，这样维持下去就很好。还想再做些别的什么活动，几乎完全是为了我这个学生。我完全明白这些，虽然心里有些急躁，但总体心态还算坦然。
　　只是我不知道到底尚老师会给我找个什么样的工作，不知我做得了还是做不了。我心里暗下决心，有了新工作，一定好好做，一定不能再辜负老师的一片心意。
　　听老师的意思，可能新工作还是会和绘画有一定关系，那敢情好。扪心自问，我其实是放不下这个爱好的，绘画与我而言，应该算是嗜好了，已经深入到我的肉体、精神与灵魂之中。硬生生分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尚老师分析的对，还得找和这有关的工作，一个人做自己有兴趣的工作，是最惬意的事情。
　　在这两天时间里，白天要到地里干活，虽然父母一般情况下，不让我下地，说好好养养精神，到时候听从尚老师一声召唤，去新的天地打拼。总之，也对未来我要面临的新生活充满了憧憬与希望。
　　但与我而言，不可能没事天天在家呆着，那不成了旧社会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了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就是社会寄生虫了。我是不会这样做的。往往，他们前脚到了地里，我后脚就跟着过去了。父母也没办法，就一块儿干活呗。地里的活儿，可以说永远弄不清，但加上一个大小伙子来帮忙，那效率就快多了！我干活的阵仗，不是吹，那是又快又好，可能得益于常年画画的习惯，培养了做事情的耐心、恒心和毅力。
　　这样，虽然汗流浃背，但看到自己的劳作能为父母减轻负担，减轻劳累，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满身的疲惫也一扫而光了。
　　就这样，晚上吃完饭后，还是很精神，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把手叉起枕在脑袋下，开始想起心事：一会儿想到不知尚老师什么时候有信，一会儿又想到自己为什么就这样喜欢画画，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进而会想到自己既然喜欢绘画，那么到底想在绘画这条路子上走多远，或者说想要成就些什么。这点我倒是想了一些，以自己目前的水平，还不足以撑起一片天，还要在以后的工作或生活中，一有机会或者是自己创造机会，还是要多向名家请教，多出去写生，从社会上汲取营养，从实践中增长才干。最好还是正式能拜一名家为师，这样就可以系统、正统学习，不至于走弯路。甚至剑走偏锋，误入歧途。
　　举个自己切身的体会，我除了喜欢美术，还喜欢音乐，上高中时，有时也尝试作词、作曲，当然是简谱那种，五线谱是掌握不了。但写出来的东西，那不叫作品，是不伦不类的，估计按我的曲用乐器弹一弹，会发出很奇怪的声音，这是其一。
　　有时也拿同学们吉他比划比划，由于我多少会些简谱，所以，只要有曲谱，还是能弹出个调。但我知道，那是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干弹，因为我不会和弦，更不会高深一些的技巧。没有老师指点，自己感悟，能弄成我这样就还算不简单了。
　　所以，通过这些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我感觉有些事情，可能勤奋些，就能知晓，有些却是不会无师自通的，除非你是个天才！想要在这个行当有所建树，还是需高人指点。再者，立志绘画，不能这样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也就是说，在学好、打好基本功基础的前提下，要钻研一个大众化的门类。
　　就我的感知和观察，作为一个中国人，又从事绘画，最后的落脚点还得是在国画上，在这门中国传统技艺中。前边也提过徐悲鸿、齐白石、李苦禅等大师，徐悲鸿、李苦禅都是正儿八经学过西洋画的，但为什么最后都转到国画上了呢，这就是艺术的地域性原理。
　　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到哪就得吆喝哪，中国画是独立于世界美术之林的一朵奇葩，是一门具有特度体系，民族特色的专业绘事。
　　它用毛笔、墨，和中国画颜料，在特制的宣纸或绢上作画。在题材上有人物画、山水画、花鸟(卉)画、动物画等之分。在技法上又可引为工笔画和写意画两种，各有蹊径，互有特色。在人物画方面，从晚周至汉魏、六朝逐渐成熟。山水、花鸟等至隋唐之际，始独立形成画料。到五代、两宋、流派变多，为高度发展阶段。元化水墨画盛行。明、清和近代，大体录袭前规。
　　在各个时期中，都出现了不少革新造性的画家。几千年的中华文化，给国画提供了丰富的营养和血液，使中国画不断发展，以个性化画家为代表，呈现出了各具特色的风格和流派，使中国画异彩纷呈，表现出强大的生命力和创造力。
　　尚老师从师范学院美术系毕业，这些画种都有接触，但术业有专攻，除了速写、素描、水粉等基本画法外，还是主攻了油画，对国画理论性较多，但实践性较少。我已经脱离开美术艺考这个层面的东西了，再想专攻国画，或者说自我的落脚点如果定在国画上，还得另辟蹊径。
　　当然，眼前的事情不是学哪个画种，跟谁学，而是生存问题，要养活自己，养活家人，所以这个情愫就先放一放。相信，只要还从事和绘画有关的行当，或者说就是绘画，就一定会有机会。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机会总是青睐于那些垂青于它的人。艺学精了，还怕没有饭碗吗！我在此刻也是暗下决心，以后，如果我还能从事绘画的行当，一旦有机会，一定要争取拜名家为师，才能少走弯路，学得精髓。这也是自己暗暗下的一个誓吧。
　　接着往下说，往下分析，假如你那时也拜得名师，也学有所成了，你希望达到一个什么目标。也就是说，你希望通过绘画，得到什么？
　　我想到这里，自己突然在黑暗中暗自笑了。你看，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怎么享受劳动成果了！但转念一想，世间的事不都是这样吗。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得到。
　　人类的社会活动其实都是带有目的性的，都是期望通过努力奋斗，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达到什么样的程度。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不就是为了拯救劳苦大众，实现共产主义的美好目标吗。所以，我这样想也不为过。
　　在这种阿Q式的自我解嘲之后，我想到，到时候，我技艺有成，成为远近闻名的国画大家，甚至独创一派，在源远流长的中国画流派中占有一席之地。大家纷纷慕名而来，索要作品，我用如缘大笔一一倾情创作，大家很满意我的作品，纷纷留下价钱不菲的润格。
　　我在这种财富积累中，获得认同感、获得存在感、获得价值，一雪早年落榜之耻，一些著名地方，纷纷请我题词作画，我的画甚至挂在了人民大会堂！我在全国各地举办画展，甚至在世界各地巡展，取得巨大社会效应，名扬海内外！我的家庭自不必说了，立马改善了贫困状态，成为方圆几百里的富有人家。奶奶、父母、兄弟姐妹都因我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我这样美美地想着，不知不觉进入梦乡，在梦中继续我的黄粱美梦。
　　就这样，一边劳作、休息，一边等消息。终于，在第三天头上，临近中午，我和父母从地里干活回来，正要打些水，洗把脸。这时，门外传来了汽车刹车声，我一惊，尚老师来啦！你看，尚老师汽车的声音在特定的环境下，我已能迅速分辨出来啦！我把毛巾往脸盆中一扔，来不及穿上衣服，就向门外跑去。
　　迫不及待的拉开大门，正是日思夜想敬爱的尚老师，我急忙奔过去，一把拉住老师的手，兴奋地说道“尚老师，可把你盼来啦！”尚老师看看我急猴的样子，笑着说道：“你看，这都不是以前那个矜持的小艺啦，几天不见就变成这样了，连衣服也不穿就窜出来啦！”
　　我不好意思地用湿手挠挠脑袋：“刚从地里回来，正要洗把脸，就听到汽车声了，我知道这是您过来啦！”
　　尚老师看着我，怜爱地说：“那这几天可辛苦了，好，赶紧回去穿件衣服，我今天请你到城里吃大餐！”
　　“真的？！”说到吃大餐，我兴奋地搓着手，两眼放光地说道。
　　“尚老师什么时候骗过人，可不真的！”尚老师继续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这可是不错的一件事，给我找工作，还要请我吃饭，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我心里嘀咕着，赶紧转身向院内跑去。
　　我抓起脸盘旁边的上衣，三下两下穿在身上。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向妈妈正忙活做饭的屋跑过去。在告知家人后，我来到了院门外。得着消息的爸爸急忙跟过来，招呼尚老师在家吃饭，他说出去买点好菜。
　　尚老师说不用了，我和黄艺去县城吃个饭，顺便把那天说的工作的事情和小艺好好沟通一下。随后，他邀请父亲也一起去，爸爸当然明白尚老师是要和我单独沟通的意思，急忙说：“不用、不用，我们的饭马上就要熟了，你们去吧。”
　　和父亲道别后，我上了尚老师开的车，还是那辆车，我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感觉前边视野好开阔。坐汽车就是舒服，没有声音，既平稳又跑的快！什么时候，咱也开上一辆。想到这，我又努努嘴笑了，这是高档消费品，连尚老师都是开的别人的，我哪买的起，哪有机会开呀！
　　汽车是真好，不一会儿工夫，我们就到县城了，尚老师找了一家档次比较高的饭店，我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说档次高不是瞎说的，进门都有人主动开门，有人撩帘子，好有上帝的感觉，感觉来这里消费就是一种享受。
　　饭食陆续在上桌，我有些着急的说：“老师，给我找的什么工作？”尚老师一笑：“别急嘛！要的菜很快就都上齐了，咱们边吃边聊。”
　　果然是星级饭店，一切都讲究效率，上菜也这么快！上好菜后，一旁的服务员还站在旁边，一来给客人倒酒，二来随时听候客人吩咐。因尚老师开着车，所以没有喝酒。尚老师也礼貌的对旁边的服务员说，我们不喝酒，也不用伺候，你有什么事就忙去吧。
　　服务员很聪明，看我们这是要“密谈”了，急忙说“好的，您们慢用，随时吩咐”，然后，用手轻轻带好门，退出了房间。
　　我们边吃边聊起来，尚老师说，小艺，这次的事情，我们不仅仅停留在找工作上，咱往前进一步！我仔细想了想，又考察了一遍市场，想着一起进军一个新领域，并且这行当和艺术和绘画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关系，咱们的美术技艺正好派上用场！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利用好政策，趁着好时机，开公司，做生意！自己做老板！
　　我一听，这可太出乎意料了，自己开公司，自己做老板，这可以大事情，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再说，自己做生意，一没经验，二没资金，谈何容易，我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尚老师明显感知到我的诧异，笑了笑，和我娓娓而谈。
　　我放下筷子，都顾不得吃饭了，专心听尚老师跟我细说起来。
　　
　　第三十章、创业
　　
　　在饭店听了尚云峰老师的一席话，我不禁感慨万千。
　　有知识、有文化、有技能、有敏锐的目光，有前瞻的头脑，人就会有魄力，就有超前的意识，就有敢为天下先的决心和勇气。而尚老师就是这样的人，尚老师的讲述把我带入了一个全新的境地，在我面前呈现出一片不一样的天地，最重要的是，尚老师颠覆了我打工谋生的思路。
　　适逢好时代，为什么不做时代弄潮儿？！尽管前路不一定一帆风顺，但奋斗就会有回报，努力就会有收获。
　　汽车载着我一路飞驰，踏上回村的路，我在车上还在回味我们的谈话，还在和尚老师交流沟通，问这问那，因为我对尚老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知识储备还是零。我意犹未尽的和尚老师深入交谈着，就在车子即将驶入村子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脑洞大开的感觉，感觉要做的事就在身边，就在自己左右。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一种强烈的跃跃欲试的感觉。
　　看着车窗外渐渐暗淡下来的夜色，我似乎才知晓我们已经谈了整整一下午了。
　　我先前的那种感觉愈加强烈，当车子驶到村南河滩时，我忍不住对尚老师说：“老师，就在这停下吧，我心情有些激动，我需要在这块儿地冷静冷静！这就是我孩童时代每天作画的天地大画室，我需要在这里找感觉，需要消化吸收刚才您给我说的一切。”
　　尚老师自然知道我小时候在村外河滩沙地上画画的事，他饶有兴趣的说：“啊，原来这就是你的灵感之地，这地儿感觉还真不错。行，那你就在这下车吧，好好想想，也给家里人说说，我等你的消息！”说完，把车子稳稳停下。
　　我机械地从副驾驶位子下来，向车里的尚老师点点头。尚老师关切地说：“别呆太久了，晚上这河滩风凉，家里人也着急！”我嗯嗯忙不迭地答应着，目送尚老师掉头驶离河滩，车子越走越远，后面两个车灯的红色尾光越来越迷离，直到全部融入到茫茫的夜色中。
　　我找了一个大树下的石墩，一屁股坐下去，夜色完全笼罩了这里的一切，不远处的村庄陆续亮起如星星般的、闪烁的灯光，河水在身旁悄无声息的流淌，河面上星光闪烁，合着远处村庄的灯光，好一幅美丽的夜色图。
　　我忍不住站起身来，拂开面前倒垂柳长长的枝条，把身子靠在树干上，看着漫天的繁星，尚老师的话又一句句在我脑海中闪现。
　　原来，尚老师并没有简单地只是给我安排个工作，而是结合当前经济形势，分析研判，决定依托美术基础和资源，进军商业领域，创办广告公司，经营广告业务。这在我们县城可是新鲜事物，偌大一个城市和乡村还没有一家广告公司，人们做生意就是按传统的模式，来料加工，生产销售，没有做广告的习惯，更没有品牌意识。充其量算是沾点广告边的，就是在电视台发布的以打字幕的形式出现的招工广告。
　　虽然成立广告公司是新兴事物，是白纸上画图画，但这个图画也不一定好画，关键是人们的意识，相当一部分人还是处于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观念阶段。但让我不得不佩服的是，尚老师考察市场，研究行情，那是做足了功夫。就像打一场仗一样，把敌我双方的态势都了解清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给我详细讲了广告业的前世今生，以及现在的状态，那分析的叫一个细。怕我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知识和信息，还给我打印了一些资料。我不得不为尚老师起点的高度，对待事业的决心和勇气所折服。并且这种熏陶，深深感染了现在的我以及以后的我，无论是面对生活的困境还是事业的困惑，我都会以尚老师处事的方式和思路来对待，往往能绝境逢生，满血复活。
　　尚老师不仅是我技艺上的老师，更是我前行道路上的恩师。难道这就是五台山老方丈师父所说的贵人相助吗，自然，帮助过我的人都是恩人，都是贵人，老方丈师父就是我的贵人嘛！
　　不知不觉时间很快过去了，看天色已晚，我从村南河滩回到了家中，父母见我回来，忙问我吃了饭没有。晚饭我是没吃，可是中午吃的太好、太饱了，到晚上这个时间了，还一点儿也不饥。看来，好饭食就是油水大，盯时间长。我怕父母担心，就说已经吃过了。
　　父母自然很关心我们谈的怎样，我大致和他们说了尚老师主张开公司的意思。父母听后，有些担忧，觉得自己开公司，风险未知，不如拿一份固定工资稳妥。其实，要不说尚老师具有超前意识和前瞻性，父母担忧的事情，尚老师都想好了。我在新开办的公司是拿工资的，并且按当时的县城收入水平来说，还是相当高的。也就是说，赔了是尚老师这个出资人的，赚了有我一份。
　　因为尚老师是正式教师，公职人员，所以除非辞职，是不方便担任公司的任何职务的。因此，我就是名义上的公司总经理，自然拿的也是总经理的薪资水准。还有一个细节，就是为了让我们有动力投入新公司运营中，除了高工资，还有所谓的“好汉股”，就是赔了不用管，赚了有分红。可见尚老师对我的照顾之至，以及对事业成功的用心之处。
　　说到我们，就是指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个一块儿创业，一块儿打拼的人，有两三个人也同样是尚老师培训班的学生，当然，有兼职的、有全职的。知道人员构成后，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慰藉，看来没有通过艺考，没有考上大学的，也是大有人在，不光是我。
　　想着这些，心里稍微有些坦然，当然这种坦然是自我安慰，自己没能考上美术院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造成的。但后来的事情又发生了戏曲性的变化，当我正式拜师学艺时，师父说我没考上美术院校其实从某种角度讲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一个美术学院的毕业生，往往受“学院派”的影响，有些默守陈规，不能完全融入到国画创作中，也就是说，不能创作出具有自我鲜明特色的作品。你看，事物都是要一分为二的，是普遍联系的，是相辅相成的。
　　我们回到现在的话题，父母知道了我在公司的工作形式，自然也就打消顾虑，很感激尚老师的坦诚和无私，嘱咐我拿出十二分的气力来，好好协助尚老师创业，好好经营公司，哪怕就是为了尚老师的一片真情，也应该使出全部力量。
　　唉，对了，还有一个让我比较惬意的事情，也是在和尚云峰老师聊事业时提到的。也是我的一块儿心病和心事。对，聪明的读者猜到了，那就是云诺的去处。
　　我本意是，这一块儿创业的有几个艺考班的同学，我知道云诺在艺考中也落榜了，但最后是什么出路，我一点信息也没有了。就对老师说，不知云诺干什么去了，合适的话是不是也吸收进咱们的创业队伍。
　　尚老师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笑笑说:“云诺是指不上了，虽说她艺考失败，但她高考发挥的不错，过了录取分数线，考上了首都北京一所大学，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了。真是为她高兴呀！”
　　“啊，原来是这样，那真的祝福她.”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的感觉却很复杂。云诺考上了大学，我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但一想到人家要到北京上大学，自然和我就更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当然，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一切也只能随缘了。但我们毕竟相知、相识、相爱过，有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任何人都一样，心里是放不下这份感情的。是我们彼此让对方变成了男人和女人，那种肌肤之亲，那种把彼此都毫无保留地交给对方的感受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们是个人生活经历中最亲密、最重要的人。
　　可现在，眼下的现实情况，我们却走了不同的路子，我踏上了生死未卜的创业经商之路，而云诺却要进入象牙之塔，接受高等教育，这样若干年后，假使我们还有机会再相见，会是什么局面呢？！我不敢想象。唉，一切听天由命吧！
　　不过，云诺能考上大学，与我而言，内疚感、负罪感还减轻许多，只是不知一对有情人何时才能再见，还能不能再见！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感中，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我和云诺又在城里那老屋中见面了。半夜醒来，那种粘稠的感受太让人心酸和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