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谣言制造者
作品名称:仙寓山人家 作者:孤独的夜曲 发布时间:2024-12-20 08:51:51 字数:4461
那么谣言是怎样引起的,田振风让工作队把谣言制造者夏绒花带上来。原来夏绒花就是二嘎子老婆,此时的夏绒花并不服气,
李刚问:“夏绒花,你向大家说说为什么要制造谣言。唐巧和你有过节吗?”
“没有过节,她就是个灾星。”夏绒花不服气地说。
“你诬陷唐巧,用意何在?”
“我恨她,克死自己的丈夫不算,还害我们守活寡!”夏绒花恨恨地说。
“你有根据吗?”李刚问,“已经跟大家说得很明白了,唐巧的丈夫田振林是肺结核晚期,已经到了油枯灯灭的时候了,此时冲喜再大的本事也换不回病者的生命。如何能把死者的罪名强加于她克死丈夫呢?唐巧本身就是封建婚姻的受害者。”
田振风说:“田家庄地处闭塞的山区,村里人很少到外界走动,也不知道这世道变化。当年我和兄弟们被抓壮丁那是战争造成的,可不是一个柔弱的女人能主宰的,这样的罪名硬塞给唐巧,是不是太牵强了。”
夏绒花看了族长田振坤一眼,说:“如果她不是灾星,为什么她的影子能腾空在田家庄的上空盘旋?”
李刚问:“这是你亲眼所见吗?阳光下人人都有影子。可这影子还能腾空?你说的也太玄了吧!”
“不是我看见的,是山桃嫂子说的。”夏绒花说着又瞅了田振坤一眼。此时人群里的左山桃低着头想悄悄的离开人群。夏绒花指着她说,“山桃嫂子,你别跑把你看到的告诉大家。”
左山桃灰着脸说:“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的事别扯我!”说完转身要走。
张罗生大声呵道:“站住!”吓得左山桃有点颤抖地说:“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夏绒花反问道,“你说的活灵活现,难道都是假的吗?乡亲们难道没听过山桃嫂子说过吗?”夏绒花把视线转向人群,希望得到村民的证实。
人群中叽叽喳喳互相点头议论,大家都听说过山桃看见唐巧的魂魄在田家庄的上空盘旋。
张罗生从人群中把左山桃提出来,问:“你是怎么看见人的魂魄在天空盘旋的?给大家说说?”
左山桃吓得浑身哆嗦:“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夏绒花不服气地说:“不关你的事?当初你说得活灵活现的,现在说不管你的事?”
李刚走到左山桃面前说:“你就是那个平时在村里装神弄鬼的巫婆?”
没等左山桃开口,夏绒花抢着说:“就是她,在村里说的神乎其神的。她说能看见唐巧的魂魄在天空飞来飞去,还说看见田家遭劫难的前一天晚上,看见唐巧在这些被抓的人家门前留了记号。”
听了这话唐巧也懵了,这都哪儿对哪儿呀!尽是些胡编乱造的瞎话,村里人居然都信了!真是无语。
李刚说:“左山桃,你必须说清楚你是怎样看见的,又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样话都必须有证据才行,不然就是制造谣言。制造谣言是要犯法的,你总不希望关你个十年八年的吧!”
左山桃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下,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一番话,这才揪出这起事件的真正制造者。
左山桃向大家说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八年前的一天她病了发着高烧可能说了一些胡话,到底说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平日里她和振康两家走动比较频繁,夏仕翠和她的关系也就很密切,生病说胡话时正好夏仕翠在身边服侍她。醒来之后夏仕翠和她说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话。夏仕翠问她:“嫂子,你真看见唐巧的魂魄在天上飞吗?”
左山桃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说什么。夏仕翠又说:“你刚才说看见唐巧的魂魄在天上飞,还说她在村里乱串。现在唐巧不在家一直在外做工呢,这话可不能乱说。”
“啊?我说了吗?”左山桃半信半疑的问夏仕翠。夏仕翠很认真地说:“嗯,我听见你说的。”
事后大约过了两个月田家便出事了,这或许是巧合。可是夏仕翠跟她说的这些话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说是唐巧在这些被抓的人家门前作了记号。于是越传越离谱就变成了唐巧的魂魄经常在田家庄的上空盘旋,谁家出了事都和唐巧有关。因此而造成了村里人都恨着唐巧,
本来就相信迷信的田振坤,也因此对此事深信不疑。
左山桃说完这些经过后一个劲的磕头:“真的不关我事,别抓我,别抓我!”
李刚问:“这几年你一直在用装神弄鬼来给人治病,这是怎么回事?你必须老实交代。”
“是,是,是,我交代。我娘家隔壁有个老郎中经常给人看病,我也看过不少他给人看病的配方,对一般的小病,伤口也能用药。嫁入田家后我也给村里人看过几次病都成功了。田家出事后翠跟我说,我有未仆先知的功能的,如果坐坛看病名气大挣钱多不如试试。开始我不敢,她就鼓励我让我做我就做了,果然越做名气越大挣钱也就越来越多。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也因此而害了不少人!”李刚继续问,“你为什么要用装神弄鬼的方式来陷害唐巧?”
“不,不。是翠说的。”左山桃辩解道,“平日里翠总是向我哭诉,说二老不拿她当人看。家里大小事都听唐巧的,我也不喜欢唐巧的霸道。”
“霸道?怎么个霸道法?”李刚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个霸道法,这个你得问翠了。”
夏绒花跳起来说:“你造谣言干嘛推到我姐身上!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当初敢造谣言今天就该敢担当。”
左山桃说:“我们对唐巧所做的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说话间,张罗生从人群里揪出了夏仕翠:“夏仕翠,现在该你说了,为什么要制造谣言?目的是什么?”
此时祖堂前开始骚动起来,大家都知道她和唐巧的是妯娌俩。祥云,怀宇婚姻不成夏虽然一直恨着唐巧,但人们不信夏仕翠能做出残害唐巧的事。
只听夏仕翠仰天大笑,笑完了说:“唐巧她就是该死,她一个有名无实的女人凭什么说是田家媳妇!她是为田家生了一男半女,还是为田家做什么功德的事值得你们为其如此兴师动众?”
张罗生看了看夏仕翠,说道:“她虽说是个寡妇,可也是有尊严的,你为什么要设计害她?”
“尊严?”夏仕翠又是一阵大笑,“她有尊严,我的尊严呢?自从她进入田家一开始就剥夺了我的尊严。振康是我的男人,为什么去跟她拜堂!振康的人生第一次花堂新娘却不是我。”
“翠,不能不讲理。”山羊胡子说道,“当时唐巧来冲喜你大哥已经起不来了,振康只是代替你大哥拜堂并没有真的娶她,如果真娶了也就没你在田家的位置了?”
“我在田家的位置?!”夏仕翠接着说,“在田家有我的位置吗,家里大事小事二老从来不跟我和振康商量,都听这个女人的。这个女人出外十多年,二老就念叨了十多年。老了、病了端茶倒水的是我,而他们念叨的是她。”夏仕翠指着唐巧声泪俱下地说着。
李刚接过话说:“所以你恨唐巧,要借左山桃的手来至她于死地?”
夏仕翠继续说道:“难道她不该死吗?”
听到这,唐巧突然感觉到祥云上族谱时被定为童养媳的事,定然和夏仕翠有关系。就问:“当年上族谱时是你出的主意,让云儿作为童养媳进了正谱?”
夏仕翠从鼻子里“哼”一声说道:“我进田家二十年,就做了这一次主还让你给搅浑了。我好不容易把玉儿带大你说要走就要走了,凭什么?你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你就是看上了振刚的家产。”
“等等。”没等唐巧说话,玉儿接过话题,“二娘你既然提到我,那我也说几句。”玉儿面对人群一拱手大声说道,“当年承蒙二奶奶二爷爷收养了我,不然我也活不到今天。二爷二奶对我和对怀宇哥、怀娥妹妹一视同仁不分亲疏。可是我的好日子也没过上几年,二爷二奶奶老了我六岁开始喂猪、做家务,做不动的时候二娘就会拳打脚踢还不许哭。二奶奶说:玉儿忍着点,生活累不死人做事细心点尽量别挨打。可是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挨打是家常便饭。二爷爷去世后我和奶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你,你胡说八道。”夏仕翠打断玉儿的话,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李刚制止夏仕翠说:“让她说完。”
玉儿接着说:“二娘把我和奶奶赶到后院的柴屋里住,我二奶奶身体本来就弱,那柴屋低矮潮湿不久二奶奶也去世了。临死前一个晚上二奶奶对我说:玉儿,再难你都要等到大娘回来,大娘回来了你的日子就出头了。”玉儿一边流泪一边继续说,“二奶奶在被赶到柴屋时家里什么都没要,就要了一个小柜子。二奶奶跟我说:大娘回来一定让她把这柜子整理一下,我说奶奶你放心我来整理就好。二奶奶不让我动柜子只说了一句当时我听不太懂的话:这柜子里面有你大娘这些年来的心血。”
夏仕翠质问玉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玉儿没有理她,继续说道:“二奶奶死后的第三天,二娘嫌我喂猪喂迟了,一杯开水倒进了我的脖颈,我疼得大声嚎叫把衣服连着身上的皮一起脱了下来。这半年我身上的伤疤是越来越多,我哭,恨爹命短,恨娘为什么生了我而又抛下我。”
夏仕翠大喊:“你胡说!”
“半年后,大娘和姐姐回来了,出于二娘二伯对我的所为,我对大娘也怀着一分戒心。”玉儿没有理夏仕翠继续说道,“大娘为人和善言语不多,我事情干不动时大娘大姐会帮着我。大娘回来正是秋季抢收时节,大娘大姐尽心尽力的帮着收种粮食。秋收结束后进入冬季了二娘就开始分家,与其说是分家不如说是把大娘大姐扫地出门。房屋,土地不说了连一块菜园地都不给大娘。大娘发现我跟着二娘受委屈,便跟二娘说,分家可以,家里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你只需把玉儿给我就行。二娘说玉儿从小是我养大你凭什么要她,不可能。我原以为大娘回来了我苦日子就出头了,可是谁知道我依旧挨打。打伤了不许哭,二娘放言若是被大娘知道我手上的伤她就会弄死我。
“大娘大姐也被赶进柴屋。柴屋的床很窄,大娘怕把我挤到地下就让大姐睡里面。她睡外边把我夹中间,大冬天她和大姐盖不着被子我却睡的很暖和。
“有一天夜里大姐跟大娘商量,这柴屋阴暗潮湿不能常住,必须离开这里。大娘说如果盖一个房子手边的钱肯定不够。我想起二奶奶的话就对大娘说让她整理柜子,第二天早晨大娘从柜子里整理出一包现大洋,我才知道二奶奶说柜子里有大娘的心血是什么意思。有了这笔钱和大娘带回来的钱很快大娘在祠堂边盖了自己的房子,我也随大娘住进了新房。可是二娘不让我走,大娘答应干活去二娘家吃饭到大娘家,二娘才答应了让我住在大娘这边。我不知道二娘这样讨厌我却不让我离开是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当初二奶奶抱回我时,族里就说定了我跟谁过家产就归谁家。
“大姐出事后我向族长提出我要跟着大娘过给她做女儿,我的田地山场必须提出来我自己打理,族长同意了并当众做出决定我今后就跟着大娘过。就这样我才真正的解脱了苦海。也就是第二年的秋天,大娘带着我出门做工教我裁衣做鞋,给了我可以生存的本领。也教会了我如何做人,我才真正活的像个人样。”
夏绒花指着玉儿说:“说话得凭证据,你说开水烫你得有伤疤,你敢给大家看看吗?!”
唐巧对玉儿摇摇头,说:“玉儿,别啊!你一个大姑娘家不可……”
“娘。”玉儿对唐巧说,“这里上上下下都是田家的长辈和兄弟姐妹,我怕什么!在亲人面前就是脱光了我也不怕。”说完背过身去慢慢解开上衣露出后背,雪白的肌肤上一条刺眼的疤痕从脖颈一直到腰部;两手臂上一块块旧伤疤清晰可见。玉儿穿好衣服问大家,“要不要再看看腿上和臀部的疤痕?!”
“玉儿,你受苦了!大家都信你说的。,”田振风说过转向村民,“这件事已经水落石出,夏仕翠因为得不到二老的青睐便对唐巧怀恨在心,为霸占玉儿的家产怕落入唐巧之手,便借助左山桃装神弄鬼的戏法和夏绒花爱传播是非的口舌来陷害唐巧。现在宣布唐巧祥云母女是无罪的。至于夏仕翠、左山桃、夏绒花这三个人会交给国家司法部门去处理。希望乡亲们日后不要轻信和传播谣言,病了,伤了也不要听信装神弄鬼的戏法,应该直接去医院治疗。”
人群骚动了,都为夏仕翠狼子野心感到唾弃,有些人也为自己对唐巧的所做作为感到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