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铁骨铮铮，10

　　是夜，满川的灯光模模糊糊了。山㘭里忽然雾气弥漫云彩装扮着夜幕，树林子呼呼响了起来，气温骤降冷嗖嗖的。世龙等人见这个侯兆川竟然没有岗哨。其实他是不明真像这里早就布置了暗哨，随时警惕可能的意外发生。
　　世龙因想到了一路的经过就多了个心眼，悄悄就圣明、五子、解扬、郭建带着武器到四周站岗放哨去。德凤也不甘落后，世龙不同意。又特别吩咐圣明把好南大门这一关。仝铆子跳出来也要去。
　　世龙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仝铆子、之民、蔡东、邓健在好汉坡同鬼子作战好像是牺牲了，怎么还活着的？问∶“蔡东恁几个不是好汉坡遇难了吗？九马封问没时间问。这你说说咋回事儿？”
　　蔡东一旁大笑道∶“世龙叔叔足智多谋，不想我们的演戏骗着了鬼子，连你也上当了？咱们游击队偷跑鬼的摩拖车你也不问问弄哪里了？”世龙这才晓得游击队员们的智慧比自己高。说∶“恁几个行啊！《孙子兵法》活学活用了！”仝铆子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摩托您晓得吗？”“咋不晓得？为了不出意外，都扔到了薄壁水库里淹死了。”世龙道，“好了好了，你几个也给我站岗去！”
　　蔡东来到圣明那里，却被圣明撵走了，说他∶“谁叫你来的？净碍事，去别的地方去！”蔡东道∶“你父亲！要不是我才不来呢！”圣明道∶“你不晓得自古英雄独处吗？快走！”蔡东没好气的道∶“走都走！给你父亲说说处罚你！”圣明一听，觉着不是劲儿的，连道∶“回来回来……”蔡东也是个犟筋，枪拴响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圣明心里一阵窃喜，欣赏着凛冽的寒风，感到心里好舒服，要是拧着几个汉奸土匪就好子。刚刚想着，在模糊的灯光里突然发现有两个黑影晃着來了。圣明想这么冷的天黑夜里，疲惫不堪的样子來侯兆川干啥的是？喝道∶“站着！干什么的？”然而一老一少没有停脚。哗啦啦子弹上膛的声音。
　　这两人真怪，难道是聋子不成，就声如雷震∶“再前一步，我开枪了！”然而他心里清楚这二人未必是敌人。便走上前来看究竟。
　　秀梅听着声音甚是熟悉，儿子能来到这里？也有可能的。便喊∶“圣明，我的儿，你小子这么鲁莽？我是你妈！”
　　圣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以为母亲在新乡同鬼子的大战里游击队惨遭失败，想必是被鬼子的子弹夺走了生命。父亲他有时暗自伤心偷偷哭泣。有一次被我看见问父亲这是如何的了？父亲说你的尸骨无存，要收敛做个坟墓没有希望。儿当时也就泣不成声了。父亲突然说∶“别悲伤了，多杀死鬼子就给娘亲报仇雪恨了！”娘啊娘，想不到您逢凶化吉能来到了侯兆川挺立到儿的面前！他一下子扑到了娘的怀里大声痛哭起来！
　　秀梅紧紧抱着儿子道∶“圣明见了母亲高兴才是如何刷泪水了？你是党员又是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英雄，坚强些！”老程一听讶异道∶“你儿子年轻轻的资格挺老的，有志气。”秀梅道∶“老伯伯，您不知道，这都是我后来认的干儿子，还有个干闺女的。”老程恍然大悟道∶“啊！我说里的，船弯开了挺好的！啥干啥湿呀？革命友情缔结的亲缘胜过了血缘。”又说，“孩儿呀可曾知道你妈妈是个了不起的英雄，知道是怎的活来的吗？”
　　圣明看着气魄强健的老人道∶“外头冷得不行以后再说吧。妈妈先见我爸爸去，给他一个震惊，所有人都震惊的。”秀梅摇摇头道∶“不！先见大人物！我们来就是见大人物的！你们父子是个意外。”
　　圣明听着心里有些不受容，想母亲这些时间心变了，钢铁一般了，说∶“大人物劳累了一大天刚刚休息，妈您可不能打搅了去。”秀梅道∶“程老伯也不说。我暗自盘算着很可能是朱总司令了，因在东北里就听说红军粉碎老蒋的五次大围剿，朱总功不可没，他的英雄事迹，地下党里没有不翘指头的。”老程道∶“不是给你个惊喜吗？”
　　圣明道∶“别惊喜了！我妈预料的正确正是朱老总。明日有见的。您们要是饿了，我有饼干先垫巴垫巴明早好吃饭。”老程道∶“带的有，一路没断嘴，不饿的。”就一起来到了游击队的宿舍里。
　　屋里不很冷，轻轻的鼾声弥漫着空间。圣明指着自己的床铺叫老人歇息了。秀梅进屋就看见了丈夫在第五排的床位睡得好香，心里千言万语也无法顷诉。圣明领着母亲到西面数十丈的那排房子走去。“妈，那是八路军女战士的宿舍，”圣明说，“我姐姐就被安排到里面休息了。”服务室里灯光依然明亮，值班好敬职。
　　圣明来到服务室，见这个女同志和自己岁数差不多，高低不相上下，面容清秀，一身军服，披着军大衣，面前的桌子摆着一册书，研究的很专注。不用说，肯定是毛主席的《论持久战》了。圣明道∶“报告，领导同志，这位是阎德凤的母亲徒步九十多里来找女儿的。”那女的合着书站起身道∶“不是领导是同志！那大姐快屋里来，背背暖，我叫她去，带您休息。没吃饭我这里有干粮。”秀梅拍着挎包道∶“有有，没当吃。”女同志就把大衣披到秀梅身上便往宿舍找德凤去了。
　　好久才出来了苦笑道∶“游击队里啥人都有，刚来几不遵守部队的纪律，擅自行动自由主义的没治！你说黑更夜半的一个女孩子蹿腾哪里去了？大姐您先到你女儿的床上休息，第十五号就是，悄悄着别惊扰了大家。”秀梅道∶“不不！我知道这孩子干啥去了？”
　　女战士是泌阳人，歪头山启祥村寨的启刚的女儿启凤凰，同了云深的女儿一起北大毕业后在理工科任教，至到日本鬼子占领了东北乃至卢沟桥事变，鬼子又占领了北京。云深的女儿有一次以上街买生活为由和自己私下情人幽会，背着姐姐启凤凰。启凤凰劝她不要大白日弄事儿，要通过学校组织自然解决生活难题的。她却“醉翁之意不在酒”嘴里“好好”着答应就悄悄溜了。结果她的情人是个中国通的日本人，就甜言蜜语糊弄着云姑娘领到了日军司令部里……从此就没有音讯了。
　　不几天凤凰心知肚明了怎么的回事儿，就离开了北京参加了革命后来到了八路军里打鬼子。处处表现得非常积极，自到了侯兆川抗日根据地更是处处带头，作有益于战士们的事情，夜里主动执班好让姐姐妹妹们充分休息。深得领导好评，成了全体官兵学习的模范标兵人物。
　　启凤凰闻此深感诧异，刚刚到就晓得的此事莫非能掐会算不成？道∶“大姐，你劳顿一路了先休息吧，我给侦查科的说说，这事儿就轻而易举的。”
　　秀梅道∶“此事切莫声张了！说出去趁的女排纪律松弛影响不好。”又道，“我的儿……”圣明道∶“妈，我知道你找姐姐的。”
　　启凤凰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么年轻儿子就这么大了就如同姐弟一般，貌似乐道∶“这位姐姐真的有本事？”秀梅清楚她的意思道∶“啥本事？我以前婚就没结，这是我的干儿子，女儿也是干的。”启凤凰笑道∶“这社会不结婚好的。在北京师范大学里有几个男孩子追求我，我说咋不追求窃国大盗袁世凯去？咋不追求消灭反革命政变的蒋介石去？咋不追求消灭侵略中国的日本鬼去？追奶奶？王八蛋！都一个个鳖了头儿。大姐啊我们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祖国民族的独立不受帝国主义的欺负，才是中华民族的伟大意义。好了，有神通找去吧，我不说了。”
　　秀梅问∶“儿子，五子呢？”圣明心里犹豫了，说实话吧，姐姐肯定找五子去了，一根筋儿跑到黑，认准的事儿死心眼儿。不说吧这是母亲的，不能背大人的。说∶“妈，走找她去，无法无天的姐姐是得挨教训了！”
　　灯光里风飘雪了，打到脸上冷冰冰的。就又想到了女儿的心爱一个人爱的专注啥也不顾了，就不像当年弄死吕二叼毛子烈女子。如今遇到了小五子就三百六十度变得柔情似水，恩爱缠绵，简直不可思议！既然到了抗日的正规部队八路军里，纪律铁的一般，绝不允许丝毫违犯，德凤妮子这你就不知道吗？
　　圣明道∶“俺姐这人没法说，刚来时就一眼认出了朱老总，朱老总对她特别关心，要她好好学习毛主席的关于打鬼子的《持久战》为抗日救国英勇奋战。姐姐也下了决心。结果决心成儿女情长，了得！”
　　侯兆川北一里地有颗黄楝树，几楼粗，叶儿落个精光，干枯的枝杈在树冠上罩着一亩地大的范围。有几个鸟巢里头住着主人，风再大都不跑的。五子到这里站岗放哨，子弹上膛，端着枪如临大敌。
　　母子两还没到，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风雪的吼叫，侯兆川和周围的山都跟着枪鸣了一阵。八路军、游击队宿舍里立即开了锅，都以为敌人偷袭来了，纷纷拿起枪冲了过去。
　　原来都是德凤惹得扑腾汤子。她瞄瞄凑近见心爱的人英姿风发持着钢枪好不威武，就悄悄绕过大树要给五子一个惊喜，猝不及防从背后拦腰抱着了好久就想这样的腰。五子惊吓得不得了，手儿一扣一颗子弹飞上天空击碎了平安的侯兆川。
　　五子扭脸一瞧，大喝∶“傻姐姐，你真无法无天了，这是八路军，铁的纪律！闯了天大的灾祸，等着挨枪子儿吧！”德凤松了手道∶“看你大惊小怪的怂样！挨枪子就挨枪子！能一起见阎王爷也值了！”刚刚誓言毕了，呼啦啦八路军战士们的枪口对准了二人。
　　丁连长厉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此时群众们都掂着木棍桑杈砍刀也冲了过来，好像真有敌人袭击抗日根据地的。
　　五子道∶“站岗放哨的。”连长更火了怒吼∶“谁让你这样的？咹！”世龙道∶“连长，我。”丁连长见此，也不留情，道∶“游击队！无政府主义，一般散沙，掉齿浪荡的不像个队伍的坏习惯！来了不改带到八路军里要受惩处的！把你的岗哨快撤掉！”
　　德凤忍不着了扯开嗓子嗷唠∶“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与别人无关！五子是我的丈夫，好久不见想死了，我就来……”五子一听吓得了不得，这妮子神经发了个狂，指头点着德凤的额头怒道∶“休要血口喷人！我啥时候给你当那可耻的玩意儿了？你以为当俩口儿怪官阳吗？日本鬼子快把我们祖国吃了，还顾得低级下流的？愕！你得上医院开颅了？”
　　这话说得真有水平，连丁连长也忍不着大笑了起来，还有议论纷纷的。群众们听得这个人也是个儿童心态嘻嘻哈哈散了去。连长道∶“都别笑了。军机处的拿绳子绑了这两人分别关到禁闭室里。天明了请示首长发落！”很快五子、德凤“两口子”被五花大绑了。
　　世龙道∶“他俩还是小孩子，不要对待敌人一样对他两。”连长道∶“什么？对待敌人？要是鬼子我就一枪崩了！还好意思说？明日你也脱不了干系！”
　　秀梅瞧了连长好大一会子，突然道∶“丁超云，看我的面子暂时把两个孩子放了，明天再做道理好不好？”
　　丁连长一听仔细观瞧心里一震！曾经林海雪原的一幕浮现在眼前。记得在威虎山同座山雕开火的时候，阎秀梅作为剿匪抗日的军师指挥整个战役，不畏艰难险阻冒着狂风大雪从后山崖包抄了上去，打个土匪措手不及活捉了座山雕，就范了同鬼子了断了关系，走上了抗日并发了誓言就要放他。自己当时极力反对。军师以抗日大局为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又特意请示了杨靖宇就以宽仁的方法给了大土匪一个改过自新的出路。结果兔子尾巴不长土匪座山雕又旧病复发了……想到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走上前灯光里打量着这个曾经的军师如何到这里来了？还是犹豫再三不敢相认，仍然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秀梅道∶“你是健忘了？自日本鬼子占领东北后你就离开了东北，你说你家是河南太行山的，回家进行敌后抗日的。”
　　是的，这话一点也不错就是亲自跟军师说的。就情不自禁紧紧握着军师的手道∶“阎军师啊，真想不到是您光临俺这穷山旮旯里来了。我记得当时还有那个袁世龙同志一晃好多年也不见了。”秀梅道∶“你刚才喊的是谁？”丁连长道∶“他？他就是袁世龙？”喊道，“袁世龙，你给我过来！”世龙来到跟前忍不着笑了。
　　连长道∶“亏你笑得出！见我也不认我了？我还欠你一条人命呢！”世龙道∶“我到你家门口，你连救命恩人也忘了，还要倒打一耙呢！”
　　连长亲自解了德凤、小五的绑道∶“当知八路军是毛主席的队伍，打仗勇猛，纪律严格，不允许任何违反纪律和损害老百姓利益的现象。今晚的突如其来的枪声吓的群众胆战心惊，就是严重影响了满川的睡眠损害了精神的利益，以后可要引以为戒的。”又道，“都回宿舍里休息吧。”
　　正当离去，首长来了。问了事故，道∶“散吧散吧，大不了的，明日再说。”
　　秀梅要说什么，连长道∶“这就是朱总见天忙得了不得，枪声扰了领导冒着严寒起来关心大家，心里话以后长着的。”便邀了军师、世龙到自己屋里稍坐一坐好像还有啥心里话急着要说似的。
　　丁超云家是大山里张泗沟的，自东北离了后，就跟着郑州抗日联队去参加太原保卫战，失利之后并没有返回郑州，却跟着朱总转战太行山里同日寇展开了游击战，开辟了了太行山的抗日根据地。因有勇有谋打冲锋陷阵，次年就荣升连长的职务。
　　来到自己的宿舍，不等落座，世龙开了话道∶“时间不早了，我就捡稠的唠几句好了。小超我给你说，你可别见怪我和你的军师已经结婚了……”
　　丁连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给军师结婚了？胆子不小！也不量量自己能值几个钱？癞蛤蟆吃着了天鹅肉！我我我……”秀梅道∶“你别你了！这是我自觉自愿的，你不要误解。袁世龙是个大公无私的共产党员，不仅救过你的命，也曾救过不少同志的命，就这一点上他是伟大的。另外在战略战术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心里爱他。爱他是英雄是彻底的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在他的身心世界里闪耀着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的光芒。在他侄女牺牲之后，其灵魂备受痛苦的煎熬，因之在郑州地下党的联络站里是我主动提出了和他结婚的。还有蔡连的两个干孩子，我都接管了成了一家人。”
　　丁连长耷拉着脑袋道∶“我好像也知道这个名字。在我受伤里是她给治愈的。怎么她是如何牺牲的？”世龙就把经过仔细述说一回，小丁止不着泪流满面。咬牙切齿一句话也没有。半天道∶“她的孩子呢？”秀梅道∶“阎德凤，阎圣明就是。”小丁心说∶“奇葩！不跟男性跟女性？”说∶“惊天劈地一声雷！”世龙道∶“你别雷了，都是我的侄女的遗嘱。算了不说了，休息吧。”就都散了。秀梅给女儿同床一宿，世龙回到队员宿舍里入梦去了。
　　然而圣明心里却透着一种不祥之感，没有听连长的话依然坚守岗位，任风雪肆虐着自己，保卫着侯兆川的一片净土。就在疑惑之际，凭着尖锐的目光，眸子的雷达突然发现能有五六条影子猫着腰好像携带者啥东西往总部靠近！到底是干啥的？
　　“不好！炸药！”便晓得了送给养的人里有特务汉奸，才有这样的事儿？不是八路军有秘密站岗的吗？怎么没有发现呀？这汉奸究竟是谁？霍伟？不是！董家父子？也不是！半路里同鬼子遭遇，这些坏蛋不是都被消灭完了吗？怎么有漏网的？可能，有可能！
　　这几个货物莫不是辉县来的？不是携带着炸药包的，那么远的路程？不可能！那么重的事怎么可能的？圣明百思不得其解！就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就是侯兆川腰部偏东的西罗平村，听董家父子说过这个村子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是个古老的村寨，里头古迹甚多，如尧舜祠堂，宝峰塔，南庵，南朝寺等地下还有宝藏。没多久曾被鬼子曾来扫荡几回都给地方游击队揍的狼狈不堪失败告终。村里有个在日本留学的人物改名为日本的名字“三倍二郎”，是个化专家。一切都明白了。
　　正当他要抩过去时候，八路军的暗岗十多个战士饿虎下山般的扑了过来，死死掯这几个罪该万死的家伙。他们携带的敏感炸药包每个就有十多斤重。如果得逞足可以把抗日总部和整个川子夷为平地！圣明道∶“统统整死，一个不留！”说着就要开枪。
　　有个排长级别的同志急急拦着道∶“小同志，不敢不敢！违反军纪也面临被严惩的危险！你知道吗？这川子里有没有叛徒的里应外合呢？”圣明闻此就后悔差点儿闹出大的错误。
　　就赶紧找出铁丝把这几个汉奸綑扎起来，推进地下密室里落了锁。圣明道∶“叔叔们都休息吧。我在此严加看管！”排长道∶“小兄弟你也够英雄的，大风雪里守了大半夜，别叫感冒了！”圣明道∶“这里面挺暖和的。我喜欢看管坏人！”就做到木墩上哼着抗日战歌，战士们复岗位去了。欲知后来，继续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