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同行探险琅素情 比翼情劫日渐升（11）

　　柳一航手捏法诀，喝道“千叠浪卷”。这是柳家家传成名剑技《千机剑诀》的招式。《千机剑诀》在柳家只传嫡系，非默认未来家主不得修习，然而，柳一航使出这一招，自然表明他便是柳家下一代掌权者。柳一生、柳黛认得此招，有艳羡、有妒忌复杂的情感在他们脸上一一浮现。
　　柳一生看在眼里，心里暗道：“原来在家主眼里，柳大哥始终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不免有些落寞。这些年，他一直在身后追赶，可实力怎么也追赶不上，如今他也是真我境巅峰存在，离涅槃境只有一步之遥，可这一步，他却迟迟不敢有所突破。
　　羡慕归羡慕，他心里也平衡下来，这柳家家主之位，他是甭想了，也落得清闲。他想：“如此，何不出去看看，一直跟在柳大哥身后，从未走出去看过，也是时候离开了。”想通了这点，他念头通达，陡然间，一股气机尤然而生，他暗自强压再去。
　　看了眼身边的柳黛，见她痴迷的看着跟柳大哥对战的少年，道：“看上人家了？”这一问，顿时惹得柳黛脸颊上两朵红晕出现，低下头不敢看。顷刻间，她又抬起头，重重的点头道，“我喜欢强者，像破云剑客这等天才强者，谁人不爱。”她胆大地看着与柳一航相斗的少年。
　　她这胆子可不谓不大，双目中露出的眼光，全是爱恋之色。看在柳一生眼里，可相当不妥。他提醒道：“黛儿，你可不能胡来。”
　　“怎么了？”柳黛狐疑的看着柳一生，她不知柳一生为何要阻她。
　　“自古以来，儿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柳伯父会发怒。”柳一生严肃地道。
　　“那又怎样？追求自己喜欢的，不是更好么？”
　　“你看看一航大哥，他实力比我们强，可还是不敢违背柳伯父的意志。”
　　“那时他，不是我。”
　　柳黛说到这里，眼中闪过狠色。她有点看不惯柳一航大哥做派，明明喜欢苏姐姐，还要答应父亲那劳什子联姻。是她早就带着苏姐姐远走高飞了，才不管父亲他们甚想法。
　　“生哥，若是你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也不敢去争取么？”柳黛好奇地问柳一生。
　　“自然要去争取。可我跟一航大哥不一样，他是未来的家主，而我这只不过是家族内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谁会在意我喜欢谁。”他说这话，虽有些苦涩，但也是事实。
　　“可你不一样。你是姑娘，是联姻的对象，若有必要，柳伯父是会把你推出去的。”
　　听得“推出去”这话，柳黛脸色一白。她才不要做为家族的牺牲品，她要反抗。于是倔强道：“我才不要做家族的牺牲品。”
　　“由不得你。”
　　柳黛轻哼一声，不想接话。她知生哥这话话糙理不糙，若真到那时，她父亲一定会找一个家族与之联姻。还不如现下找个天才强者，将自己交给他，到时看父亲怎么看。
　　她这般想着，场中的战斗又有了新的变化。林小子只觉得一股犹如海浪般剑势犹如狂涛怒狼欺压而至，他感觉自己像是面对无尽汪洋碾压而来；又因下雨这得天独厚的优势，更增几分威能。林小子脸色一沉，他知若是应对不好，今日决计不好收场。于是，手捏剑诀，喝道“云剑·裂天断地”。林小子自是不敢小瞧柳一航，那日岳州秘境虽是匆匆试探性一战，但两人都发觉各自留有后手，不曾想柳一航的剑技精湛。
　　林小子虽是后发，可那股剑势却是先至，在雨中可清晰看见两股剑势疾速的在两人中间相撞。“嘭”的一声，水花四溅，形成一个水幕，两人处在水幕中间，任凭相撞的反震之力袭来，试探性的一剑，两人都不妨多让。
　　柳一航暗道：“这林兄剑技属实比之岳州秘境内不知强了凡几，若是在用上相同招式，也定难以取胜。”他略一沉吟，便知今日一战凶险万分，林兄的剑技，加之他一贯作风，柳一航不得不慎重对待。他知晓，林琅天不出手则以，出手必是全力。
　　林小子看着柳一航刚毅的脸，心中沉吟：“盛名之下无虚士，果不其然。没两把刷子，谁敢开这染坊。”他也没料到柳一航的剑技高超，比之蓝若尘蓝叔叔的剑技高出不少。他见过蓝叔叔跟鲁叔叔一战，那股威势没柳一航的凝练。
　　两人在雨中，任凭雨水淋湿衣襟，这雨不知怎的，突然之间就下了来，毫无征兆似的。这雨原本小雨，可在两人交上手后，雨却越下越大，越来越猛，直至模糊了视线。雨水模糊了两人视线，雨珠挂在眉间，两人都不敢动，凝视对方。
　　观战的人啧啧称奇，有人道：“这甚破云剑客果然有两把刷子，能跟我们少城主斗上这么久。”
　　“不错，这破云剑客剑术精湛至极，柳少城主的剑术也很不错。”
　　另一人道，“兄台，你甚眼神，咱少城主的剑术天下无敌，那甚破云剑客就是鬼画符。”
　　“是呀！鬼画符还能跟柳少城主打成这般。”
　　“兄台这甚意思？”
　　“没意思？”
　　“没意思是甚意思？”
　　“你觉得是甚意思便是甚意思？”
　　两人互骂之际，那柳一航又与林小子相斗一起，只听得铮铮之声传来，两人相斗甚欢。柳一航的剑时而快若箭矢，时而慢如蜗牛，只见他一剑刺向林小子檀中穴，剑势威猛，犹如猛虎下山。林小子撩剑抵御，柳一航空出左手，补上一掌，林小子挽剑回击，迫使柳一航掌劲挥不出。柳一航在变，直刺突然往上一撩，欲卸去林小子右臂；林小子后退一步，劈剑而进，两剑相交，又被震开。
　　柳一航道：“陈兄，你的剑比之前，快了许多。”几个月前林小子的剑并没多少杀意，那是他战斗少，也刚从秘境中出来，剑法虽然精妙，但临敌经验不足。如今从千障山出来，时时处在精神紧绷状态，每日都面临着危险，且在不断的战斗中，他的剑自然凌厉许多也比往日不可同日而语。然而这些，柳一航是不得而知的。
　　“你也不错。”
　　“陈兄之剑，快而狠，似有一股不灭意志，不知陈兄所悟剑意是何剑意？”柳一航知修行界有九大剑意，分别为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可林琅天的剑意却是与之无关，不免好奇询问。
　　“你之剑意绵绵流长，似有置身江海，莫非是水之剑意么？”
　　林小子答非所问，而是反问回去，不正面回答柳一航。水之剑意林小子不由得看看这天，这雨依然下着，助长了他的剑意。
　　柳一航笑笑，也不回答他，提剑道：“陈兄，看剑。”
　　话音刚落，又欺身直刺而来。这一招直刺，看似简单，却包罗万象，似有一往无前之势。林小子迎剑而上，两人剑光交错，斗之即退，然后，又是一阵剑影迷踪，使人眼花缭乱看不真切。
　　相斗数百回合，他俩从早上一直打到落日，雨也越下越大。那些看客因为下雨，走了不少，狗大富也乐得如此，毕竟有人下注，既然你不看，那就别怪别人贪墨。
　　“陈兄，我有一剑，剑出收不住，向你讨教。”
　　“放马过来就是，我接着。”
　　“陈兄，那你就就看好了。”
　　话毕，柳一航手捏剑诀，喝道“千变万化”。只见得柳一航周身雨水瞬间凝固逐渐形成一把把水剑，剑尖向着林小子，柳一航大喝道“疾”数以万计的雨剑随着柳一航的话音落下，直射而来。
　　林小子微皱眉头，想道：“雨天对于这柳少城主来说，占据绝对优势，对他的剑意增幅非常明显，看这架势，这一招他收不住。但那又如何，我之剑一往无敌。”
　　林小子见势手捏法诀，喝道:“云剑·湮灭”。随着林小子剑招成形，他周身雨水荡出一个真空带般，向着雨剑迎上去，只见雨剑打在真空带上，剑剑消融，但雨剑太多，数不胜数。林小子眼见此招难以接下，雨剑突破真空带，直接朝林小子杀来，林小子运转真力，在周身形成一个真气罩。
　　雨剑打在真气罩上，发出“砰砰砰”之声，只见那真气罩被雨剑一点一点消磨。林小子知道，这真气罩坚持不了多久，若是一味的防守，他则落入下乘。随即向后掠去一丈，手捏剑诀，喝道“云剑·破空”。一股强横的剑气破开空间一道裂缝，雨剑便顺着裂缝被吸了进去，就连天上下的雨也随着裂缝的打开，一并被吸了进去。那股吸力方圆一里地的雨水都被吸了一空。待得风平云静，林小子赞道：“柳少城主好剑诀，雨中是你的主场。”
　　“让陈兄见笑了。”
　　“无妨。”
　　林小子正色道：“你看看我这招如何？”刚刚那一招，柳一航自己都说收不住，果无虚言。既然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林小子也打算使出一招让对方接接。
　　于是手捏法诀，喝道“云剑·毁荡”。林小子话音一落，一股毁灭剑气荡起，所过之处，雨水消融，像是被甚蒸发或者是从来没有过似的，向着柳一航杀来。柳一航感受着这一剑招，他完全被这股毁灭剑气吓住，没做出任何反应。那股毁灭剑气便瞬息间到他眼前。
　　柳一航脸色凝重，心中暗道：“这是甚剑招？”来不及多想，毁灭剑气已经杀到跟前，柳一航一面后退掠去，一面手捏剑诀，喝道“千古独步”。剑气直击毁灭剑气，却是一步步消融，而林小子的剑气却是不减分毫。柳一航大惊失色，道：“难道要死在这里了么？”正在思索之际，突然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将他一拉，柳一航的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向着远处飞去。那人一拉然后迅速拍出一掌，掌风拍在毁灭剑气之上，两股真力在雨水中相撞，“轰”的一声，如一声炸雷般。
　　一声爆炸把柳一航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他感受一下自己身子，发现没死，这才想起刚刚有人拉他一把。他抬眼望去，原先他站的位置处，豁然站着一人，那人一身黑蟒袍，袍子上秀着金龙玉凤，傲然站在天地间。
　　“父亲。”
　　柳一航飞身前来，在离那黑蟒袍男子一丈外站定，这才知晓刚刚林小子那一剑是他父亲救了自己，艰难的苦涩的喊道。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得很彻底，他接不下林兄那一剑。
　　那一剑毁天灭地，他有种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的感觉，那孤冷彻寒，是他难以忘怀的，他已经很久没这种感觉了。记得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面对那个大盗的时候，若不是有护卫拼死消耗那人灵力，他想要胜是不可能的。而今这种离死亡这般近的剑招，使得他内心一阵心悸。
　　黑蟒袍男子没回头，眼神平静地看着被刚刚那爆炸产生的余波震退数丈开外的林小子，两人对视良久。柳营晟由衷赞道：“少侠剑术高绝，老夫平生未见。”在他认知中，少年妖孽没此等人物，若论剑术剑宗当世那位剑子，当有此实力，可那位不会来荒州这穷乡僻壤，云州云剑宗倒是有一位剑术妖孽，可那位正在全力提升，也不会到这里来。
　　林小子看着眼前的黑蟒袍男子，觉察到此人实力恐怖，原以为是柳一航的护道者，却不想是他父亲，于是，执剑礼道：“前辈谬赞。剑出难收，实非我所愿。”
　　柳营晟并不买林小子的账，一个小小的涅槃境他反手即可镇压，只是他今日所作所为，使得他看不真切。若是想要引出一航，可两人相斗这般久，却没见那下贱的低等人前来；若不是为了引出他儿一航，那究竟是为那般？刚刚他神识扫视一番这地方，不见有那下贱之人的身影，那究竟是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暗道：“算了，不去想他，该来的总会来，到时临场应变。”于是笑呵呵道。
　　“不知少侠传承何处？”
　　“家师教诲，勿在人前提及名讳，见谅。”
　　柳营晟神色阴冷，虽得不到自己想的答案，若是能够邀请这等妖孽入柳家，那也是幸事。刚才那一剑之威，就连他自己也用上了七八分力，可见这少年实力不孰。随即道：“少侠如此实力，老夫真诚相邀，去老夫府上一叙。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听得柳家家主相邀，众人唏嘘不已，尤其是那苟富贵心下更为诧异，因他知柳营晟这人从不赞扬他人。前些年，剑宗剑子到荒州抵御妖族，那人实力和这少年不相伯仲，也不见柳营晟相邀。他饶有兴致的看向那少年，少年反手扣剑，在那反震之力中，虽然退却几丈远，可那份从容心性，是那位比不得的。
　　林小子回拒道：“不了，今日能与柳少城主切磋，了却平生心愿，也不枉来此荒州一趟。”说完便转身离去。他怎么入家族做客卿，若是要寻求家族庇佑，在岳州时，慕容婉儿相邀，他便答应。
　　
　　这时，一个疯癫的女人突然冲出来，大声喊：“柳大哥，你在哪？柳大哥，你在哪里？”一边呼喊一边东张西望。雨水已完全侵湿她的衣襟，青丝凌乱的黏在脸颊上，衣裳上，她一脸惶恐，惊慌的摔倒在地。柳营晟一见那女人出现，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可为时已晚。
　　柳一航闻言，一脸惊讶，之后就是脸露喜色，高兴地跑过去拉住苏兰的手激动地问：“兰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苏兰疯癫的扒开他的手，眼睛四处张望，像是没有看见他似的，继续喊道：“柳大哥，柳大哥，你快来。”喊着喊着声音哽咽，声泪俱下。
　　柳一航不放手，一把抱住苏兰，颤抖地说：“兰儿，我在这，兰儿，我就是你的柳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苏兰没有抓住他，只是一个劲的喊着：“柳大哥。”柳一航心如刀绞，这都是他造成，如果不去袁城，苏兰就不会有事。他恨自己，更恨害苏兰一家之人。
　　楚素妍看着苏兰的表演，觉得还是被她所骗了。这等演技，她自愧不如。刚刚来时，苏兰清醒，这会却又疯癫起来。她犹自看向柳营晟，见他阴沉着脸，才恍然，原来病根在这。
　　柳营晟看着地上的两人相拥相泣，手中不由自主的握紧，眼中杀机突显，林小子捕捉到这一丝杀机，看向柳营晟做出戒备。若是柳营晟出手，他定当全力阻挡，谁也别想破坏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见面。柳营晟杀机只是一瞬间，随即放开手，像个没事人看着柳一航的表演。
　　柳一航颤抖的抚摸着苏兰的脸，帮她整理脸颊上凌乱的青丝，一丝一丝的撩到脑后，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脸上的泥土被雨水冲洗干净，不似昨日般脏兮兮的。柳一航一面帮她整理，一面说着：“对不起，兰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日，我从袁城回来，就去你家找你，可是你的家已经被夷为平地，什么也没留下。我到处找你，可是找不到，我真的找不到。兰儿，是我把你给弄丢了。”
　　柳一航哭哭啼啼的诉说着。想把他这些天所有的委屈都吐出来，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告诉她。
　　“这些时日，我都在明察暗访，还是没有丝毫头绪，兰儿，我真没用，连最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柳一航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这段时间以来的事。可是苏兰一句也没听清楚，只是目光呆滞地说着：“柳大哥，我要去找柳大哥。”
　　柳一航痛哭流涕，扶着苏兰站起来，言道：“兰儿，跟我回家，好么？”
　　柳营晟闻言，严肃的言道：“航儿，你想带她去住哪？”
　　柳一航道：“孤竹苑。”
　　柳营晟气愤，呵斥道：“你想致柳家于何地？”
　　若是真的领这个疯癫的女人回家，那他跟袁城袁家的联姻又将何去何从？会不会遭受袁家报复？一想到袁家，柳营晟心中戾气又增加几分。他得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决不能让柳家在他手里败亡。柳家在他的努力下，苦心经营数十年，才变成这般模样，决不能在他手里毁掉。
　　柳一航道：“我管不了那么多。”
　　“这次说甚我都得把她带回。”
　　柳一航第一次违背父亲意愿，强势的回他。他知道，今天能够见着苏兰，应该是陈兄帮了大忙。但他此时不便道谢，只是眼神示意，感激之情。
　　柳营晟阴沉着脸，一股气势随之从周身蔓延开来，柳一航深深感受到这股气势之强。因为柳一航跟他相距不远，可以感受到身后有一股恐怖的气息压来，如同这雨水一般压抑，苏兰是普通人，还没有修行，这股气势压来，她眼角表现得恐惧，嘴角念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脸的卑微求饶。
　　柳营晟一脸厌恶，冷声道：“这就是你要的人。”
　　柳一航道：“卑鄙。我可以带她修行。”
　　柳营晟道：“她能带给你甚帮助。为何不听从家族安排。”又道，“袁家之人已经到来多日，你却避而不见，为了她宁愿跟我作对。”
　　柳一航不为所动，只是抱起苏兰道：“兰儿，我们走。”说完扶起苏兰，半抱着她向着柳城而去。
　　柳营晟道：“你要带她，就不要入我柳城。”
　　柳一航愤愤道：“不入就不入。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到安身之所么。”只见柳一航也是硬气，搀扶着苏兰亦步亦趋的往千嶂山方向而去。
　　楚素妍来到林小子身边，低声言道：“邱大哥不知去哪了。”林小子展开神识，向四周看去，一里两里，直到十里也没看见他。于是言道：“找不到他，想来应该是回客栈去了吧。”
　　“我们先回去，若是晚些还不回，再出门找找。”林小子说着，便是往城门而去。
　　柳营晟道：“少侠，我知你切磋是假，引出我儿是真，是也不是？”最后一句像是吼出来般。一股音波袭杀而来，林小子顿时感到危险，一把把楚素妍拉向身后，来不及防护便是中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楚素妍在他身后，没有受到甚影响。感动的看着林小子的背影，这个时候，林小子的身影在她眼中突然高大起来，像是巨人一般，又似父亲一般。这样的守护，她小时候只在父亲那里感受过，自从母亲走后，他便再也感受不到父爱了。
　　林小子望着柳营晟道：“柳城主，如此作态，有失大家风范吧。”
　　柳营晟怒道：“你引我儿前来，是有预谋的，也非光明正大。”
　　林小子认真道：“柳城主，这个我得跟你掰扯掰扯，首先我与柳兄切磋，世人皆知；其次，我也未知这苏兰是何许人，何来有预谋之说。而您今日之辱，在下往后定当奉还。”
　　楚素妍上前一步，与林小子平排站立，言道：“柳城主，如您所说，我们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把你引来。”
　　柳营晟错愕道：“引老夫来？”
　　楚素妍道：“引你来见证一个爱情故事。好了。再见。”
　　说完便拉起林小子向着柳城而去。
　　柳营晟沉吟，转瞬大怒，像是受到极大侮辱，喝道：“看掌。”一掌打出，掌影连连。林小子闻得身后掌风袭来，推开楚素妍，转身一拳打出。他匆忙之间打出的一拳又岂能抵挡住柳营晟一掌。林小子被掌影击中，甩出十丈远。
　　楚素妍惊怒爬起，拔剑挥出，怒而杀向柳营晟，剑气瞬息而至，柳营晟随意挥手，就把袭杀来的剑气荡无。柳营晟轻蔑一笑：“不自量力。”说毕又是一掌打出，掌风猎猎，楚素妍手捏剑诀，喝道“平沙落雁”又一剑挥出，剑气消弭掌影，却是后力不继，楚素妍亦被掌影打飞。林小子见状，弹起飞身，一把抱住，俩人双双摔倒，楚素妍欲要再战，林小子拉住她道：“我来。”
　　林小子站起身来，手拿印诀，双手结印。柳营晟笑道：“小把戏，你们俩这点实力想跟老夫斗，今日就杀了你们。”林小子不理会他，心无旁骛结印，涅槃境强行催动结印禁术，林小子自己也不好受，可面对此等强敌，神仙姐姐却未出来相互，只能他自己独自面对。须臾间，印成，大喝道。
　　“禁术·归一！”
　　柳营晟闻言，脸色平静，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涅槃境能够施展禁术，笑着看林小子，像是看一个小丑。紧接着，他便笑不出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向他袭来，柳营晟心慌了，急忙运转功法，抵御这股无形的力量。然后用尽最后一丝真力，挣脱束缚，一个闪现便在十里开外。心有余悸的望向适才的方向。
　　柳营晟惊惧的看着那个方向，心中心悸并没散去，心道：“涅槃境能够施展禁术的，传闻只有万年前的白剑帝有这等妖孽资质。万年时间便不闻有谁能够在涅槃境施展。如今又见有人能够在此修为施展禁术，此人绝对是个妖孽天才。若不能成为朋友，却也不能成为敌人。”他踌躇在原地，是拉拢结交还是毁灭，他拿不定主意。可当他有想要灭杀他的念头，一股莫名的焦躁涌上心头，随即放弃，当放弃的念头的落下，那股焦躁又自行消散。
　　他狐疑的看了眼林小子，得做些后手了。叹息一声，心道：“若是成为敌人，一定要尽早除之，以绝后患。”柳营晟想到此处，立马飞回城主府，部署一切。
　　林小子在施展禁术后，一阵虚弱，身体迅速软下来，像软体动物般，不能直立。楚素妍见状，强撑身子，过来一把抱住他。口里念叨似有责备之意：“这是何苦来哉。”可她心里也明白，此等时候若不出绝招，他们决计活不下来。
　　林小子虚弱的惨烈一笑，道：“如若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
　　楚素妍似有不服气道：“凭我们两人，还斗不过他不成。”
　　林小子道：“如若我俩正面相刚，还能立于不败，但我先跟柳兄一战，真力消耗过大，不如此，很难脱身。”
　　楚素妍眼中柔情渐生，道：“那也不用把自己弄得这般模样。”
　　她努力地想要搀扶林小子起来，努力了几次，还是不行，索性便把他背在背上，向着柳城走去。林小子感受到一阵幽香入鼻，甚是好闻，原本闭着的眼挣开一看，原来是被人背在背上，那又几缕青丝随着微风拂来，钻进他脖颈。辨明方向后，叫住楚素妍道：“现在柳城是最危险之地，我们还是不要去了，随意找个地方，待我调匀气血，再进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