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的命运难预测 有福之人自有福

　　许光艳一行到达东莞时，已是下午一点多了，几个人在天下第一家餐馆吃了点便饭。吃饭的时候，许光艳看着王丽笑眯眯地说：“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好意思问，你到底和李军还是和扶俊是两口子呀？”开始大家一愣，接着龚艳琴笑着说：“老师记性真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那是我跟他们开的玩笑，说她和李军是两口子。开始来的时候，扶俊和王丽都带有身份证，他们注册豆腐店用的是扶俊的身份证。我和李军都没带身份证，差点被送樟木头关起来；后来注册花木公司时借用的是王丽的身份证。所以后来我就开他们的玩笑，说他们是两口子。”许光艳哦一下说：“我说呢。有些地方的土政策，在执行中不知闹出多少笑话；我说怎么听着你们这两口子有点乱套呢，原来是假夫妻呀！”她的话一下子把大家逗乐了。吃完饭，刘有福因为要赶回去上班就走了；王丽和龚艳琴为了省点过路费和油钱，车就停在这里的，也各自开着各自的车分头离去；许光艳带着夏晴，准备去购物，也开车离去。
　　许光艳的车只开60码。她转脸看一下夏晴问：“怎么样？对有福有感觉吗？”夏晴笑一下说：“怎么说呢？总体印像还可以吧。”许光艳嗯一下说：“他小时候苦呀。三年内死三个亲人：先是母亲得病不治身亡；第二年冬天奶奶到菜地挖菜，可能是滑倒了起不来，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断气了；第三年父亲在建筑工地打工，不幸从在建楼上掉下来摔死了。他上高一的时候，有一天夜晚，我和自鸣一块去他家家访，见村里人正在为他父亲办丧事，他呢，还坐在棺材旁边捧着书看。唉！那时他可怜啊！当时，我送他一百块钱，自鸣送他五十。那时钱值钱。当时我一个月的工资是三十二块五，自鸣是民办，生产队记工分，民师补贴一个月十七块。五十块，相当于三个月的补贴呀！所以有福一直叫我们恩师。不过，现在好了，属于白领阶层。房子也买了，在清溪镇。清溪是最适合人居住的好地方。美中不足的是，家里没什么人，一个妹妹早已出嫁，小外甥已经好几岁了。”夏晴哦一下说：“他的工资待遇我知道，在上次联谊会碰头儿会上听扶俊说的，其它情况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许光艳又问：“你和有福的事，你爸、妈是什么态度？”夏晴说：“他们一直担心我嫁不出去；听说是你和李老师牵线儿，当然高兴啊！”两个人说着话，不觉到了万家乐购物中心。许光艳把车停在车位处，就带着夏晴往大厅里去。
　　进了大厅，向左看，一眼看不到头，向右看，还是一眼看不到头，只见远处人影绰绰，人头攒动；迎面间隔不远就有一部斜坡传动带式电梯，有的电梯上人较多，有的则稀少，不管人多人少，转动带始终不停地滚动着。夏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商场，才理解“外面的世界很大”这句话的含义。她紧跟着老师，生怕自己走丢了；许光艳不时回头看一眼，也担心她走丢了。俩人乘电梯到了五楼。夏晴隔着玻璃墙往外看一眼，只见远处全是高底不一的楼房，路上飞驰的小车就像小蚂蚁一样大；内侧金色护栏环绕，夏晴手扶护栏朝下看，一眼可以望见底，只见下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夏晴！过来过来！”许光艳向她边喊边招手。夏晴走过去一看，这一片全是成衣，不同年龄的，不同性别的，不同季节的，不同花色的，不同款式的，各种各样的衣服要有尽有。“走，到里面穿试试。”许光艳拿着一套女式休闲秋装，一套西装，拉着夏晴到试衣房里。夏晴脱去外衣，先试西装，感觉挺合身；再试秋装，对着穿衣镜自我欣赏一下说：“老师这是给我买的吗？”说着拉拉黑色包臀短裙。“傻丫头，不给你买给谁买呀？看你那衣服，和这整个城市都不合群呢。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许光艳说着，拉一下裙摆，整理一下衣领，感觉还不错，就让夏晴脱下，出来让服务员各拿一套款式型号一样的西服和秋装，又各要一套型号一样大的内衣内裤，装袋。然后领着提着衣袋的夏晴下到四楼，在摆着各类手机的柜台前，挑了一部苹果手机。接着又领着夏晴下到三楼，在金银首饰柜台前，拿了一对金耳环，一副金项链。接着往前走，在钟表行摊位前拿了一块劳力士女式手表。最后下到二楼收银台前，把所购物品都摆在柜台上。收银员一件件对应电子识别器照一下，经报价共26.66万元。听到这个报价，夏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因为她不知道这些物品是不是都是给自己买的。许光艳从手袋里掏出支票，填好数目自己又看一眼才递给收银员。收银员接过支票核对一下，看着许光艳说了句“慢走，欢迎再来”。许光艳朝她笑了笑，说声“再见”就带着夏晴往前走。
　　回到车上，许光艳再次边开车边说：“先到我公司去歇会儿，公司离这儿不远。我跟我当家的和有福都联系好了，夜晚去金凤酒楼吃饭。”夏晴点点头嗯一声。
　　车到仙鹤酒业公司大门外不远处的地下停车场停好后，许光艳就带着夏青往公司大门里进。保安向许光艳敬个举手礼，许光艳微笑着摇摇手说句“辛苦了”，就带着夏晴往楼上去。
　　到了自己的卧室，走到洗手间旁许光艳说：“来夏晴，来换衣服。”进门的时候，夏晴就感觉这间卧室比学校教师的两间住室还大，里面除了一张有一米五宽的席梦思床外，还有电视机、书架、衣柜、沙发和茶几。“过来呀。”许光艳又喊一句。“嗳、嗳！”夏晴答应着紧走几步。进了洗手间，夏晴发现这里也有半间屋大。便池外侧靠墙，有一个一米多宽的双人浴缸，浴缸对面墙上挂一幅古代仕女出浴图；洗脸盆一侧还有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一头搁着两个人用的牙具，另一头放的是化妆品。“看傻了啊。来，把衣服脱下来，换上秋装。”许光艳一边说一边帮夏晴换衣服。“站着别动，我给你化个淡妆。”换完衣服许光艳往脸盆里放点热水，把毛巾放脸盆里搓几下，又在夏晴脸上轻轻地擦几把；然后拿起画笔在她眉毛上慢慢地描几下，又用口红往她嘴唇上轻轻地抹几下，最后用海绵蘸点香粉在她脸上拍几下，扫几下，才结束。夏晴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羊羔，服服贴贴地听从主人摆布一样，任凭许光艳在她脸上如何描画，只感觉心里暖融融的。“把这个戴上。”许光艳说着拿起项链往夏晴脖子上戴，卡好扣后，又将耳环夹在她耳垂上。上下打量一下才说：“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有变化没有。”夏晴对着镜子自我审视一下，感觉变化的确很大。笑着说：“土气的我变成了洋气的我。老师的化妆水平也挺高的，这方面我是一窍不通呀。这项链耳环也是老师给我买的吗？我可不敢接受呀。”许光艳笑着说：“傻丫头，这都是老师送你的结婚礼物呢。这两样不值多少钱，关键是那块劳力士手表，二十五万；这几样合起来才一万多。”夏晴听后，非常激动，感情的潮水一下涌了上来，一下抱住许光艳，在她耳边柔和地说：“老师，怕我这辈子也还不上你这么大的礼呀！”许光艳似乎也受到感染：“傻丫头，人和人的关系不只是金钱关系，感情才最重要，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呀。实话说吧，我送你的礼是不算小；一则你本来就是我的学生，关爱你是我应该的，再则我更同情有福，他一直是一个人在外面拼搏，身边也没个亲人，我关爱你，也是关爱他呀。等你们结了婚，你可要多体贴着点他呀。”夏晴点点头“嗯”一下。正在这时，许光艳的手机响了，忙推一下夏晴掏出手机一看，是赵德胜打过来的，就说：“等五分钟就来了。”说完，拿起毛巾把夏晴的眼角擦擦，补一下妆，才带着夏晴下楼去。
　　两个人刚下楼，正好刘有福也赶到了。许光艳带着夏晴走到赵德胜跟前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学生夏晴。”又指着赵德胜对夏晴说，“这位是我当家的叫赵德胜，你叫他赵叔好了。”夏晴微笑着弯一下腰说：“赵叔好！”赵德胜也回句“夏晴好”。许光艳接着说：“这样吧，你赵叔去过，我们在前面带路；夏晴坐有福车跟着我们。“说着就钻进赵德胜的车。
　　到了金凤酒楼六楼，赵德胜学田震的进门程序，走几步到门卫处报上人数，刷卡后，才手持小票带他们几个进去。
　　大厅里灯火辉煌。赵德胜往前走了一段，找到一处全是双人座的区域，让刘有福和夏晴坐一起，自己和妻子坐一起。几个人刚坐下，服务小姐就端来了酒和果糖放面前的茶几上。这让夏晴有点纳闷儿：不是说吃饭吗？怎么好像准备看戏呢？又不好意思多问，只好默不作声。
　　与四人后面隔三排坐的是田震和秦敏。“哎小敏，听说张琳离开了歌舞团，是咋回事呀？”田震看一眼秦敏问。秦敏微笑着说：“她跟我说，赵德胜换了手机号，联系不上。她还说她也不想和赵德胜搅在一起了；因为许光艳在她家乡教育界也算个有点名气的人，与她争男人，家乡人知道了多丢人呀！她现在跟台企制衣厂汪总汪从和好上了。汪总的老婆是去年死的，她准备嫁给他。她认为汪总家业虽然比不上赵德胜，但也有一个多亿；而老汪只有一个女儿还出嫁了，结婚后，她和她的孩子都是老汪的继承人。她觉得划得来。只可惜，你的美人计失灵了。”田震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正常呀！退一步说，她们歌舞团的人都不动，还要我们培训基地干什么？基地不存在了，我们吃什么？”秦敏把头靠在他肩上温柔地说：“还是你老谋深算啊！”这时，大厅里的灯大部分熄灭了，只有幽暗的光亮还照在人们的身上。
　　舞台上红色的大幕随着灯光增强亮度而缓缓闪向两边，优美而又欢快的音乐响彻大厅，舞女们踏着美妙的音节从舞台两边载歌载舞冲上舞台，唱道：
　　
　　青春的火焰正在燃烧，
　　时代的光艳把我照耀。
　　愿做新时期的弄潮儿，
　　我与英雄竞折腰。
　　
　　与以往歌舞的不同点，是歌词内容已由古典变成具有现代特色的英雄气概的味道，因此服装也是现代的，舞蹈动作当然也随之而变化。只见演员们穿着弹力丝制作成的体育场上艺术体操运动员穿的运动服一样的衣服，不同点在于，她们这套服装全身整体相连，用颜色区分上下：上半截是粉红色，中间蓝色部分看上去像比基尼泳装，白晰的长腿多数观众误以为没穿长裤；总体看上去，能突出的部位愈显突出，该凹陷的地方更加凹陷。她们随着音乐的旋律，时而跳出古典式舞姿中的舒展长臂的柔情，时而跳出现代青年那种豪放、粗犷、夸张的姿态，时而跳出我国青年男女离别时那种难舍难分的场面；时而纵身展臂飞跃，大腿在空中形成“一”字，时而抬一条腿另一只脚就地旋转，成金鸡独立之势；时而分散独自弹跳，时而集合群体舞蹈。整套舞蹈动作，不仅突显出女孩的颜值美、曲线美，还突显出她们的张力、弹力和韧性，用肢体语言将青年人参于时代竞争的精神面貌演绎得淋漓尽致。
　　大约半小时后，大厅里的灯光闪亮，舞台上的灯光慢暗。早就等在舞台前的阔佬们，领着事先约好的姑娘往早就订好的房间走去。
　　赵德胜等四人在KTV包间里吃顿便饭就出来了。到了大门口，许光艳走到夏晴跟前，把装有手表和手机的小提袋和服装袋递给她，把刘有福叫到跟前说：“有福，我把夏晴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结婚的时候提前说一声，看我能给你们帮点忙不。好了，你们去吧。”说完就往赵德胜的车前走。“老师......”夏晴有点不舍，喊了一声。“去吧，我们相距不远，你随时可以来看我。”许光艳回头说完就钻进车随车而去。
　　见赵德胜和许光艳走远了，刘有福才过来拉一下夏晴的手说：“走吧夏晴，去清溪；你去了，我也有家了。”本来，夏晴对刘有福的感觉，是既熟悉又陌生；听他这么一说，加上下午听许老师讲的他的家庭情况，眼泪差点流出来了。赶忙克制一下感情笑着说：“只要你不嫌弃，跟你就跟定了。”说着，就坐到副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