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真情表白

　　夜晚,昏黄的灯花闪闪,冒着一缕黑烟，似在惊疑地注视着屋内的沉寂,呛人的柴油烟味充满小屋，几乎令人窒息，使人愈感到室内空气的混沌，人的苍凉与悲哀。
　　长生他无语地坐在那里,雕塑般的一动也不动,似乎有着满腹的心事，目光痴呆,一句话也不说,不时拿起父亲生前在家喝剩下的白酒,空着肚子仰头喝了一大杯，舔一下苦涩的嘴唇，微微地发出叹息声。心莲在屋里，看到他这付表情，知道他心里难过，理解他，心疼他,对他苦苦相劝,不让他再喝。
　　他不听劝，好像在撒气般的仍在喝着闷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咸、苦、辣、涩,尽在胸口中,不由得愁上加愁愁更愁，人生无望似水流，犹是小舟无停歇，心中空空难解忧，感慨万端,思绪滚滚,不由得燃起心中之火，欲以向上级申诉不白之冤，便把稿纸铺展在桌上,手持钢笔连写大队支书朱永福十大罪状。
　　他愤恨不平，不怕被说是攻击社会主义的反革命分子而坐监杀头，据当时流传的口头语，将四种人现象写在了纸上,那就是一等人送上门心意照办,二等人开后门即可成全,三等人人托人金钱使唤,四等人摸不着门排斥门前……然后写出了他的悲苦遭遇：为了辩解冤,我处处受尽磨难,为了辩解冤,我处处遭人白眼,为了辩解冤,我多次露宿街头,为了辩解冤,我多次饱受饥寒。
　　他将他所受到的迫害尽悉写在纸上，声声血句句泪的倾诉自己的委屈，因为到处碰壁，已走头无路，感到山穷水尽，解决无望，便欲破釜沉舟，以发出了內心的感慨：实指望党的政策英明体现,实指望以理断辨清愚贤,难道说上级党怕硬欺软,却原来竟这般顺水推船。我恨！恨！恨！我冤！冤！冤！慨受压之艰危,怜精神之摧残,恨问题之难解,恨奸回之舞弊,悲感交集,难以述怀！
　　他已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和信心,感到活得是那么的累，累，多想死,认为死了百了，再无什么烦恼，但他不愿就此无声无息地死,他想死得悲壮,决定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孤注一掷。
　　他就暗暗准备下一小瓶的1605农药,决定亲去北京上访,若得不到结果,含恨喝药就此了断,以引起领导的重视,换回父亲的清白,惩处恶人,还他口粮,还他被没收的钱物,以泓扬人间之正气。
　　他此时悲愤填膺,伸出右手中指，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中指流出血来,他慨然将血抹在写好的状纸上，以表达上诉的决心和诚意。血书！心莲看惊呆了,心好痛,在流血。
　　她急忙抓住了他的手,撕一片火柴盒上用于擦燃火柴的纸片,贴在他流血的中指上,给他用一布条包住他流血的中指,劝说：“你咋这么想不开,哪个庙里没有屈死鬼？中国这么大,冤屈的人有的是,上面若派人下来能顾得了吗？这事搁在咱身上算大事,若搁在国家身上就算不上什么事了。咱该告还得告,该跑还得跑,总能会从中寻找到解决的办法……”
　　灯光闪烁,他痴迷地伫立在那里,两眼楞楞地看着她,好像对她是那么的陌生，像丢失了魂样的嘴巴蠕动着,中了魔似的嘟哝说：“为什么？为什么……”
　　灯光不安地摇曳起来，像一个不幸者在瑟瑟发抖。屋子里弥漫着呛人的油烟味，令人不时地咳嗽着。看来，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当他在绝命的挣扎与命运相搏时，实在看不到希望的话，他只有屈从于命运的羁绊，感到生不如死，认为走那不归路，才是他唯一地选择。他的精神崩溃了，在没有了生活的勇气，没有了希望，像是失了魂似的两眼呆呆的木然地望着，望着……
　　她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感到害怕，更感到心痛和怜悯，心想，他这样下去如何得了，长时间如此，他会被逼疯的啊！不行，我要救助他，开导他，给他生活的力量与勇气，可她能想什么办法呢？
　　心莲看他这付痴呆的模样,吓得手足无措,哭泣说：“长生哥，你别这样吓唬俺,俺知道你是心里难受,看到你这样,俺心里会好受吗？你清醒下,为俺,为你可怜的妈妈、妹妹,你可不能想什么傻事……”
　　他无动于衷,好像没听见她说的话,仍傻头傻脑地伫立着,两眼发直,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啊,灯光惨淡,烟雾弥漫,心莲心事重重无主见,看不得他如此颓伤,同情落泪心打颤,这该怎么办,怎么办,怎能唤醒他人性的复苏,燃起他对生活的希望,为他死而心甘！
　　她忽然想到女人对于男人的魅力,决定以自己对他一往情深的心唤醒他,以自己洁净无瑕的胴体唤醒他！她想到这里,失去了一往的羞涩与据谨，便对他无所顾及的忽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一双白嫩的乳房从衣服内弹跳出来,让她那引人入性的酥胸敞开给他,含情脉脉说：“长生哥,求你别吓俺,只要能让你高兴,俺什么都给你,就是为你死俺也愿意,反正小时候俺身子就给了你,今你若想要,那就来吧！来吧！”
　　他和她相互地对视着,对视着,在此旁无干扰的环境里,他不由得失控了,一种被压抑已久的,受尽了精神摧残而欲崩溃的心,在她那富有弹性的而勾人心魄的丰乳的诱惑下渐渐苏醒了。
　　他尤其是看到了她那双丰乳之间的那一颗美丽的红痣,似乎在向他眨巴着眼睛,她那双紫红色的乳头,也似乎在颤动着向他发出了迷人的召唤,激发了他的性感，引起了他的冲动。
　　他越来越被她那靑春的优雅和神采飞扬的魅力所吸引，这种令他亢奋的波动着的情绪，简直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他深深感受到了她那女性所诱人的甜美，因为他是青春年华，对女性充满了好奇与向往，看到那的挑逗，不由得周身血管暴胀，血液流速加快，便浑身是火，烧得他口干舌燥，心慌意乱。
　　他注视着她，觉得她像沙漠中的一点微绿，像乱草荒山间的一股清泉，他多想扑上前去，舒服地痛饮一番，以将心火熄灭。他忘却了以往的烦恼和苦闷,不由得呼吸急促,心不安分地跳动起来,接着是酿成了对她强烈的渴望,瞬间,这种渴望便转化成了吸引的果敢行动。
　　他向她扑来，紧紧地拥抱了她,带有肆虐性地狂吻着她的颈,她的面颊……最后吻合了她的诱人的唇。他的手也不安分地伸进了她的衣服内揉摸着……他没有了一往的困扰和羞涩，心情激荡，只想玩火，痛痛快快地玩一把。
　　她默默无语,无怨无悔,如醉如痴,娇喘着闭上了双眼,任凭他那不安分的手在身上揉搓摸索,欺待着伸延到她那芳草地,等待着他火山的爆发,能把她幸福地熔化……
　　她这样想,只要能唤回他复苏的灵魂,重燃起他对生活的热望,她心甘情愿的为他献身。她此想法也无可厚非，因为在她的心中，他已占据了她的男人的位置，她认为她身上的一切都已属于他，为挽救他灵魂的复苏又为何不可呢？
　　因为他是她的知音，是她的明天，是她的终生寄托，是她的希望。她愿化作一股泉水，滋润他焦渴的心；她愿帮他打开他的心灵闭塞的天窗，让阳光透进来，给他增添温暖，以增强他生活的勇气和希望。
　　她知道，在他这种感情脆弱的时刻，他更需要她的支持和温暖。她是他心灵上的一道遮挡风浪的堤坝，她要劝慰他，尽量帮他摆脱眼前的困境。
　　他在湍急的旋涡中挣扎，她愿変成一根可供他抓住歇息的缆绳，伸过去，伸过去……
　　他在无边的沙漠上前行，她愿化作一泓清冽的甘泉，涌出来，涌出来……
　　长生哥，别在苦闷，打起精神，尽情地玩吧，我会给你送去人生的快慰，唤起你人性的复苏和坚强，决不让你在沮丧。我只要活着，就是你的红颜知己，纵然死去，化作云烟也会环绕在你的身旁，不让你孤独与徬徨！可长生对她的乐于付出能领她的情吗？
　　他忘情地揉摸着她，突然觉得心一凉，好像一只长蛇盘绕着他，伸出那舌信在舔着他的心，似乎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一个命运多舛已快走到生命尽头的人，能忍心祸害一个对你爱的那么真诚，爱得那么执着的姑娘吗？为人可不能太自私啊！霎时，他中了电击一般，心猛地一缩，熊熊燃烧的心火，渐渐熄灭，理制地停止了他粗鲁的动作。他看着她，觉得她好像草，像荒原上的一棵弱草，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他的心感到悲凉，一丝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心说，我不能给她幸福，又何必为她今后的人生而增添痛苦呢？多么钟情的姑娘啊！我该怎么对她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