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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至四章 白色楼(颌、颈、尾)

作品名称:蹊径探灵      作者:贾淼嵩      发布时间:2024-08-19 16:58:21      字数:9240

  第二章白色楼(颔)
  北山崖上白色楼,夜深不静有怨由。
  古金儿时多梦幻,一探为民解忧愁。
  
  电话那边传来了尴尬又不失微笑的腔调儿:“哥,我值班呢,手头还有点事儿正焦头烂额呢……”
  熊样,打消我积极性!“求你点事就没有一回痛快的,他俩都休假了,让你歇两天你还挺不情愿。那算了当我没说、回见吧。”
  “哎,别、我收拾一下,这两天不占公休奥哥。”
  “闹半天在这等我呐、准了,快点奥,晚上9点到。”
  懒得再聊,富家子弟都这样。我们这个科室呢、算我一共四个人,我、红潮、佳禾都是在编人员,嘉禾负责嫌疑人或被调查对象的画像和描写,说白了人家玩心理的。红潮跟我一样,负责出警、审讯、调查和执行,算是个能人异士、身手很好,有他在、很多时候我都很安心,人挺憨厚,和我一个地方长大的。我们从小就被排挤、被当成神经质,遂成为了虽不常往来却为数不多的好友。半年前一同被我部门看中、跟我同时入职工作。至于唐傻明同学,妥妥的官员子弟,纨绔倒谈不上,但所具备的技能跟我们这个科室不搭边,计算机通讯设备玩的挺溜、白帽黑客,他还有个特殊技能为我们执行工作带来了不少方便,就是他家里的关系为我们开了不少后门,这样很多不方便去的地、不方便见的人、有了他就一切畅通无阻了。最后在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古金不才,勉强当这两男一女的组长,对外让他们叫我古科长,这样倍儿有面子。至于咋被部门领导所栽培选中,有时间再谈。总之跟局里提过几次帮唐明转正的问题,上面办事就是这样,莫能两可嘻嘻哈哈的……不过人家关系户,真想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在这当老好人了,暂且搁置吧。
  心潮澎湃间,已经到了奶奶家。多年不见奶奶头发花白的更多了,岁月果然对谁都不偏爱。好在她身体还算硬朗,没事还去采采蘑菇、挖点野菜,虽说现在生活条件不似过去,谁也不差那点大自然的馈赠,老人们就是这样,能出去走走、能自己打理生活就决不会拖累子女。可敬天下长辈心。
  “小子,活儿好好哩干!”
  家人嘛,不管分开多久,无需过多的嘘寒问暖和关心,总是一句话就能将分别的漫长和百味一语贯彻。我慢悠悠的回道:“嗯,不好好干能行么,家里我也帮不上啥忙,就醉心在工作上了。”
  “哎,这才是。”说着,奶奶端上了为我准备的饭菜,啧啧啧,还是那几道我从小就对口的美食。又与奶奶扯了好多陈年往事和家常,嘱咐好奶奶平时要听儿女话,不该省的不要省、不该操心的不要管,儿孙自有儿孙福之类的。又一起看着电视,边拉家常边嗑瓜子……
  看看手表,晚上9点了,我也该收拾收拾、去接唐明了。抓起外衣点根烟到了楼下,望着楼角边的下弦月,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踏实,思绪震颤间电话想了起来、同时一辆途乐y61越野车疾驶过、停下。门咔的一声打开了,下来一个中等身高、身材偏瘦一身制服的俊朗青年,看我走过来迎接,扶了扶眼镜,穿着粗气:“……”
  还没等他说话,我就斜楞他一眼:“你开车、你喘啥?”话音未落我已经坐上了他的车,“走大道,往北开,上坡,过桥。”
  “得嘞,哥,今儿个又帮哪个富婆抓小三啊?”
  我习惯性的无奈道:“什么嘴吐什么牙,在你眼里啊,佛都能被你形容成牛粪。这我奶家,记得我跟你讲过那个类似外国庙宇的小房子吗?”
  唐明眉头一禁、估计菊也同时的一紧,哼道:“你别吓唬我、哥,红潮可不在,咱俩能行吗?出门这么急,黑驴蹄子、护身符没来得及带……”
  “你咋滴你要倒斗啊还是下墓啊?这都工作半年了你咋还把你那中二劲儿带过来呢,小说看多了是不?”我接着说:“你说那些个破烂儿吧,对于咱们的业务起不到啥作用,咱就说道家用的桃木剑,它也只是本身属阳、与邪祟之物属性对立,就好比男和女之间的阴阳相补,你会怕女人吗?”还不等着他接茬,我接着说:“真正有用的啊,是纯银。具体为啥你也别问了,你这挺立正个小伙就是话太密,要是不静思己过痛改前非、以后找对象难了。”说着我摘下了脖子上的纯银吊坠塞进他衣兜里:“戴着,纯银是这物质世界上唯一能震慑和消杀部分邪灵的东西,我还有个手链、这坠子正好送你了,这还我我初恋女友送的呢……”他这个人贱中带稳,我说的话他从不问为什么,从认识起就拿我当个兄长,从不问我见解的来源,他知道我有异于常人的特质也相信我是对的。
  他咧嘴笑着嘟囔:“你前女友给你的、你给我,哥,你对我……”我知道他要放啥,还没等他说完我就给了他一脑剃,因为他开着车,我也没用多大力:“滚蛋,我给你讲,大多邪物没有形体,所以它不会直接以实物攻击你,但如果你意志不坚定或者心性跟它思维对上号它就会直接侵占你的思想,那时候你就不是你了。而且它会对你的思维直接造成影响,会把它所经历的和经受的痛苦成百上千倍的反馈到你的脑海中,你记住,无论看见什么听到什么或感受到什么,那都不属于你,你给我意志坚定一正压百邪,听懂没?”
  “又絮叨,就你受过培训奥?”
  “……”
  谈话间车子已然行驶到小白楼的院门口,我们相视点了点头,凝神定气,慢慢的停好车,随后走了下来。山中的气候不与乡镇同时,再加上夜间风大寒冷、月黑风高,再加上二人都知道来干嘛的,所以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扣好衣袖,翻进院门。
  忽的一阵强大的压迫感和嘈杂声向我袭来。一般人们所说的房子不干净无非几种,要么是所处位置受地磁影响,对室内居住的人的脑电波长时间干扰,造成其生理和心理的不适。要么是周围高压电、信号塔等对人进行长时间的辐射造成上述影响。这类的房子是不适合居住的。总而言之就是一些特殊的环境对人造成的影响而导致的几种情况。显然,就我半年的职业生涯和与生俱来的敏感度告诉我,这里均不是上述情况,而是我们印象里最坏的一种可能,那么就正好对了我口,没错,这儿的确不干净,有冤孽、而且看样子不止一只、亦或这的“主人”非常强大。
  想到这,我心中略有一丝不安,我非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我带着我的好朋友、我的得力助手来到这,就一定要保护好他的人身安全和健康。
  我定了定神,说道:“戴脖子上,跟我走,你的胆子我不担心,但意念要坚定,别着了里面魔物的道,干完事,哥请你去洗浴好好洗洗。”他破天荒的没有废话,而是摸摸两个鼓鼓的裤兜和上衣兜,戴上了我给的纯银吊坠,谨慎地跟在我身后。
  说完我们往里走,每前进一步,压迫感便强大了一分,作为正常人类的唐明,这时也冷汗直流显得极其难耐。钻过破损的玻璃,我们来到了阴寒感最强的大厅正中。我凝神静气,用沉稳的口气大声说道:“哪个冤孽?久违了,上次见面是正午、鄙人年幼无知惊扰到你,今夜择你方便时前来造访,现身来,有冤说冤,我是六界执法者,定不负你为你做主!”
  霎时间一团灰气横空而出,一个老者、看来是女性,惨白着脸耷拉着头发出现在大厅东北角。随之而来是凄厉的哭声:“啊,百年了、还有人惦记姑娘我,我好恨啊,好恨!”
  这幽怨和剧烈的回声,穿过物质空间直达这个世界上我们所处的房子中,也算小有见识的唐明霎时间也慌得一批……
  
  
  第三章白色楼(颈)
  
  她独揽下静默,身绕几缕忧伤。
  聆听栏外落雨,倚望远处浪狂。
  她身逢乱世,却不见硝烟。
  心坠暗牢,亦不见栏防。
  愿临江上,恨生无飞翼;
  图驻岸堤,忧前方澜惶。
  今盼与君长在,睹繁物渐凋零。
  她若光芒万丈,许汝一世繁华。
  若一生空寐凉,共君日赏斜阳。
  她若流离半世,祈君新岸再泊。
  若后万劫不复,予子几点余光。
  桥下街灯河畔,曾几度忆前甜。
  执子之手与共,与子听雨观澜。
  
  由于我的职业素养,咳咳、不装模作样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在休假期间领着队友唐明夜探儿时奶奶家附近的凶宅,走进了宅子,见到了这房间的“女主”或是占领者。无所谓啥了,反正是遭遇上了。
  听到她凄厉又幽怨的回应,我和唐明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半步,但作为工作时间不久就荣升组长的我,此刻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和目的,此时都必须故作镇定、硬着头皮迎难而上:“这位仙家,你如何这般模样?又为何在这里兴风作浪数十年之久?你要向大家表明什么?还是有人打扰了你的仙灵?我为你的事儿而来,烦请与我谈谈个中缘由。”
  紧接着我看向队友:“二号探员唐明,今夜我们不执法,只听故事,解冤仇。”
  随着“女房主”身边的灰雾慢慢地淡去,它的身形也逐渐清晰起来。比刚刚的样子让人舒服许多,接着用颤巍巍的东北方言打开了她的强调:“我见过你,正午时分这儿不是我们地界,我是看得到,动不了。”紧接着它又讲到:“民国13年我就在这了,那时候车马乱行、时局动荡,托大帅的福,让我有一寓之安。”
  这时候唐明接话了:“老奶奶,你是张大帅的哪个姨太?”
  “女房主”让这贫嘴的毛头小子怔了一下,回敬到:“你放屁,我说的是那个时代,我与我家先生青梅竹马,一直身居在此,何时成张大帅的人了?”
  我也让这小子气得不轻,什么时候了还耍皮,没好气的怼他:“一边听着,别捣乱,让人把话说完,你父亲没教过你待人接物上的礼节吗?”
  这小子让我骂醒了,想起来事情的严重性和我俩当下的境况,忙把嘴闭上、又冲着“女房主”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女房主”若有所思地回忆起了过去,面容及声音仿佛回到了它生前那种温婉又少女心的样子,看来生前她一定也体会过转瞬即逝的幸福,“这是我娘家,我活着时候也算是大户千金,我先生生前也在这住,那个时代家家不像现在这样,先生家境贫寒,倒插门来做上门女婿,我俩情投意合,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啊,也算过过几年幸福日子,我们还有一个儿子,诶。”
  它闪烁着无比怀念的目光接着讲道:“后来大帅死了、其子承业、东洋犯境、再到中原大战,这些贯穿了我还是姑娘时的全部人生。生逢乱世缺乏安全感又刚好到了情窦初开年岁的我,遇见了我的先生。他沉稳英俊,言谈嗓音洪亮。我二十二岁那年与他喜结连理,婚后一年生下我儿洪生,怎料月有圆缺,孩子三岁不到,先生见背离我而去。”
  “女房主”哽咽了一下,接着讲:“我常宽慰自己,往生莫念、逝者安息,并发愿,定将我夫骨血洪生视为我夫之托,欲奋进余生抚养我儿长大成人。”
  接着她竟呜咽起来:“在乱世中,我年少时或许不该这么幸运,那时候命运的齿轮好像急速逆转开来,大风大浪没磨碎我,在太平盛世生活反倒急转直下……就这样我抚养了洪生四年,倒也相安。哪料我二十九岁那年!那几年你看看,好多人在打啊、斗啊,没休没止的斗啊,他们强行分占了我的房地家产,我也想不起来他们用什么罪名把我囚禁。我那不满七岁的儿子啊,啊……那帮人还是人吗?是什么样的理念和立场把他们变成了没有感情和人伦的傀儡,就在这屋檐下把我儿用乱斧劈死,门前那血水印几番阴雨都冲刷不掉。退万步讲我出身纵然有错,可那么小的孩子做错了什么?我们孤儿寡母和老翁老婆子对他们有什么威胁?就是山贼劫道也没必要通通杀绝啊,把我和我爹娘逼得通通跳崖认罪,还要教会我们所犯何罪,还要悔过要感激要畏罪立典……”
  我默默地听它诉冤,诉苦。
  “姑娘我出生书香门第,风骨不敢说,可千字文弟子规的道德准则我自幼耳濡目染,三从四德更是潜移默化的把我们这个时代的苦命人约束的逆来顺受,就是在死后的今天,那么多人住在我旧居打扰我安宁,我都只是把他们赶走,我是个善人啊,为何从前要遭此厄运?几十年了无故人问津,我好苦啊,我疼,往事历历在目。你说要听我诉苦,你们这些修者、执法者,如何度得了我的生魂?”
  是时代、是旧日,让当下的我哑口无言。任你是当世枭雄抑或豪杰圣人,都无法改变历史。谁也纠正和颠倒不了过去的那个时代。
  无奈我只能念叨:“袁李二圣曾感叹:茫茫天数此中求,世道兴衰不自由。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人啊,在天命的车轮下,谁都无能为力。何况老人家,您老那个时代,我还没出生呢,我只能说你还有啥未了的心愿,还有无牵挂的人,让后辈为你做些善事、再助你早日轮回托生。也算是听了你的故事,作为给你的回馈、履行刚刚的承诺,也让这优美之境别永远的成为不毛之地吧?你说呢?旧物于你无用,不如留给后人吧。”我坦然说道,并抱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态度,静待她发言。
  她思考片刻、若有感激地说道:“姑娘我……”
  哪料!
  一句话未说半,她复杂的眼神忽然一变、刚见到它时它发出的那种怨气又全面的飘散开来,比刚刚的气势还要强上许多。紧接着凄厉又幽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一时间我看向了唐明、下意识地以为这小子又做出了什么不礼貌的举动导致这位女主人妖气大发。
  可唐明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反应过来了,这女鬼经历了这么多起落,心态能正常就怪了。
  此时它凄声大起:“你是他们的人,对吗?”
  我蒙了,唐明也愣住了。我慌忙解释道:“姐,不是,阿姨,好像也不对,你听我说,我……”
  没等我唠叨完,一道灰蒙蒙的怨气向我和唐明袭来,我左手拉着唐明,用带着银链的右手慌忙抵挡招架。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彻底刷新我固有的观念。我做隔档一来是本能反应,因为我看得到它攻击我嘛。其次我也担心有阴邪之气侵入我身体,所以伸手去挡。哪成想这股气态物质竟将我和唐明的身体实打实地击飞了出去,双双躺在这白色小楼的大门前。
  唐明擦着嘴角流出来的血:“靠,我看到它了!”话音刚落这小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此时我的嘴角和鼻子也流出了鲜血,没想到这没有实体的老物随手一击,就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初次单独行动就要双双交代在这吗?
  这老东西被自己多年的怨念包围得失去了生前应有的理智,也对,任谁经历了那些我想也会变得跟它现在一样吧。
  可我不能就这么交代了啊,我还有理想,有家人有朋友,事业上也刚刚起步,我还有那么多想做却还未来得及做的事,我怎么能就这样任人宰割了?再说,因为我的好奇心,在我队战力担当不在时私自带队行动,那唐明更是弱的不堪一击,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活命?想到这里我看向唐明:“明,我惹祸了,没想到会这样,经验不足还瞎踏马好奇、急功近利,连累你了。恐怕咱俩……”
  诶,说了也白说,这小子不知伤得多重,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貌似昏厥了。我抹抹嘴角,想站起来求求生,最起码把话说完,再求求人老房主,看我们这么年轻,别跟不懂事的小辈一般见识,放我俩一马,我也为刚刚的装比和大放厥词诚挚的道个歉……谁知道这老怨种随手的一击,我肋条骨不知断了几根,爬不起来不说、连再开口说话都含糊不清了。
  “它”可丝毫没怜悯我,发了疯、一根筋一样的对我发起了再一轮的攻击,可怜我现在手臂也动弹不得……
  一时间,有生至今所发生的一切在我脑海中快速地回闪着,心有长叹的我慢慢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将要发生的那一刻。
  就在这时,门外想起了“吱呀”一声,有辆年久失修的老破车停在了这院门口,这刺耳的噪音怎么这么像红潮那辆老破捷达的刹车盘发出来的呢?
  老鬼念到:“嗯?还有客到?”
  说罢调转朝我发过来的灰气团,直直地向院门口发射了过去,霎时间与门外的金光冲撞、炸声四起火光冲天,紧锁的院门连同两侧门柱都应声倒了下去。
  我缓缓睁开双眼,心中大喜,没错,今儿我俩都死不了了。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在弥漫着爆炸硝烟的黑夜中走来。径直的走到“女房主”身前两米左右的地方。这大块头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躺在我边上的唐明,瞳孔中泛起了带有杀意的红光。
  我忙着咽掉满口的鲜血,撑起半个身子、含糊着说道:“红潮,别……”
  还没说完我就因失血过多再次倒了下去,霎时间一道泛着红调的金光从这家伙眼中射出、朝“女主人”毫不留情地打去。隐约中也听到四个字从这个名叫弭红潮的家伙口中吐出:“人鬼殊途!”
  ……
  
  
  第四章白色楼(尾)
  
  梦回经年临江塞,轻亭落畔桃花开。
  莫笑玄菟梓里狭,心怡物寓长天外。
  秋千虽过纸烬哀,苍髯笑貌音犹在。
  薄冰行求涉千里,故往终需从新迈。
  思寻廿过六七载,乡音难和旧时拍。
  惟有月朦幽风里,自相徘徊绎天籁。
  
  全怪我好奇和急功近利,在上峰未给我派发任务前、私自带着唐明夜探凶宅并遭遇了这百年怨灵。就在我与唐明生死攸关、境况千钧一发之际,“胖哥”弭宏潮及时赶到,与这怨灵交起手来。眼见我俩重伤倒地,身为同伴的胖哥怒由心生,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从双眼瞳孔中射出泛着红调的金光,直直地打到了“女房主”身上。
  霎时间红光穿过它周身的迷雾,与这怨灵身影所散发的最后一层怨气防线相撞。轰的一声烟尘四起、火光乍现,将小楼所有的玻璃通通震碎,女怨灵“嗷”的一声甚是凄厉、所处之处的墙根和屋内地板上留下了深深的炸洞。朦胧中的我此刻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只有嗡嗡的一阵长鸣。
  随着烟尘散去,一个坚定的身影默默伫立在我前方,其他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这女怨灵和凶宅、还有关于这里的一切都只是随着我童年那几场梦派生出来的想象。
  此时的弭宏潮走到唐明跟前,摸了摸他的颈椎腰椎、扶着他坐起来的同时掐着他的人中,少顷,只听见一声带着半口老血的咳嗽,唐明苏醒了过来。谢天谢地,有惊无险,他若有个好歹、我后半辈子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内疚。
  不知他伤势如何,“胖哥”弭宏潮扶他上了车,又走过来看看我,此时的我也已清醒。感激并欣慰的看着他:“胖咂,大恩不言谢奥。”
  宏潮憨憨地说到:“人家体脂率百分之七,哪胖?”此刻我实在没有斗嗑的力气了,但心中知道还有事未完,我让他把我搀起,还没等我开口,他便提前预知般的回道:“放心好了,我有分寸,一时生气出手过重把它打散了而已,灵依然在,你伤好以后、找到它的尸骨,接下来咋做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一起长大的兄弟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就是彼此,默契是同时存在的。哪怕很久不见,一个眼神便什么都懂了。我此时身受如此重的伤,每呼吸一下都痛得冷汗直流。被他搀扶着躺到了唐明的途乐Y61后座上,一路无话。
  再见面就是在医院的病床前了,同时前来探病的还有我顶头上司。其实不需谁的弹劾、小几天的休假硬是让我在医院拖了半个月还未返工,谁都没法替我搪塞了。在领导翘舌如“机关枪”般的“嘘寒问暖”下,我为我擅自出警所犯下的过错默默地靠着床头、低着头一言不发。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躲不过的处分和即将被扣掉的工资。随着一句:“宏胖,照看好这俩又菜又爱玩的小崽儿,这月算你公干,我走了。”后,响起一阵滴滴答答的高跟鞋啄地声,她头也不回、带着一身职场成功女性该有的干练气场走开了。
  见她走远,我看向“胖哥”弭宏潮:“唉,命不该绝啊,那晚你咋来的那么巧,上天派你拯救我的吗?”带着感激和惊讶,我悻悻的问着他。
  这仿佛久违了般的憨憨声如约响起:“铁子,假期我也得回家乡好吗?本来休假就短,忙完手头事、琢磨着古奶睡得也晚,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到她那看一眼,她说你出去找灵感去了,我一琢磨你就去那了,那地方不你夙愿吗。”
  听到这里我心头不由得一紧,奶奶那么大岁数,那天我从她那深夜外出,如果真的有个好歹,她未来的日子得多不好过。吸取这次教训吧!
  此时我话锋一转:“哎?这怨灵很不一般啊,以往遇见的魔物都是给予人心灵上的压力和精神上的攻击,它怎么能透过这层物质空间、直接伤害到我身体啊?”
  胖哥道:“它没能碰到你,是你自己伤了你自己!”
  还不由得我惊讶插嘴,他接着说道:“它是比一般怨灵要强些,毕竟人家苦那么多年了嘛,这也在所难免,但这类物质没有实体,它是不会与你直接接触的,只是它过强的怨念操控了你的精神、进而调动了你的身体发肤,人肌肉的潜力有多大?让你飞出去再挤压折几根肋骨不过分吧?”
  靠,原来是这么回事,我静静地听他娓娓道来,“其实人家根本就没想要你命,否则直接激发你全部肾上腺激素分泌或者让你心跳停止,亦或者让你血液倒流封住喉咙,随便做哪个你俩今天都见不到我了。人家何必多此一举?”
  原来如此,善有善报,因为我当时与这怨灵交谈时是带着诚意和真心的,它也感觉的到,所以并未对我痛下杀手。只是多年的怨恨和执念,让它把些许怨念撒在我身上了。
  紧接着又一疑惑涌上我心头:“那胖哥你跟它对决时候咋能把窗户、大门都炸碎呢?”
  胖哥老嘴一撇:“决斗?你哪里看到了决斗?这分明是单方面的秒杀好吧?当时看你们伤成这样,我就动了气,肌肉和运功所产生声波的威力就多少没控制好,这才毁坏了公物,这点咱可不能赖那没有身体的老家伙。”
  胖哥扭头看了看旁边床位的唐明:“你们俩啊,不是我说你们,还真应了大姐那句话,真是又菜又爱玩。”
  不等贫嘴唐明接话,此时经过一阵工作的我也多少养成了些人精的一面,赶紧迎合胖哥说:“不是有我胖哥呢吗,我就知道危难时刻你会从天而降,你说你咋那么厉害呢,这一身本领从哪学的啊?随便跺个脚就摧毁一片房屋,你这妥妥的小地雷啊。”
  胖哥不失得意地一笑,但还是淡淡的说到:“小时候我俩分开最久那阵子,想起来没?没疑问我去哪了啊?我去嵩山少林做俗家弟子了,那几年也没少受罪,为了以后考警校嘛,我从小就喜欢制服。就是文化课太次了,比不得你们这些酸书生,警队编制啊,我就没进去。”
  我和唐明几乎同时拍起了宏潮响当当的“马屁”:“胖哥,咱这怎么啦?咱这不好吗?在哪,你都是我们心中的大英雄!你这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带着我们横扫江湖,千秋万代吧。”
  弭宏潮就是这样的低调,不屑于我们的拍马,说到:“可不敢当,知道吗,我国最不缺的就是能人异士,尤其八九十年代国际上还掀起了一阵气功热潮,能兵巧匠还是有的。高手在民间啊。”
  我们边养伤边侃大山,又这样躺了几天,眼看我俩伤势差不多痊愈了,也不忍心让胖哥这样的铁血战士像保姆一样的照顾我俩,就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离病假结束还有些时日,我们仨一研究:“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去!”
  就这样,我们等到深夜,又再次回到了那个白色小楼。
  当然,这一路上比上次我们光临凶宅的路途要惬意的多,只要胖哥在,执行什么危险任务,我们都只当旅游了。可话虽这么说,要想超度怨灵必须得找到它,那晚胖哥出手太重已经打的它不知所踪了,想找到它本灵又必须找到它尸身,到哪里去找呢?
  此时我不禁回忆起了儿时探凶宅后做的那几个梦,嗯,跟这女房主怨灵的生前自述有些许嵌和的地方。红衣小孩、跳崖……棺材象征着什么?等等,地下室!!!
  说罢我引领宏潮掉头:“去弄台挖掘机去!”
  唐明家的关系是何等的豪横,少时间所有准备皆已停当。在我一声“挖”的指令下,挖掘机咔哧咔哧的挖开了凶宅客厅北角的地。果不其然,在这里我们找到了怨灵及其家人的棺椁。
  支走了唐家挖沟机司机后,我顺利地召回了女怨灵。两兄弟则陪我在场对话女怨灵,将前因后果询问了个齐全。这女房主这次的面容及状态可乖巧太多了,带着些许歉意和惧怕,一句一回的解答了我们的疑问。看得出来她生前一定是位大家闺秀,文驺驺的话语和温婉的举止让我们皆不由得心生怜惜。如果她活着,该是一位多么优雅端庄的妇人呢?
  但该工作还是要先工作,我们这个行业需要的是纪实,客观才能准确公道。多愁善感和意气用事,不是一个好探员该有的素质。询问期间,我问、唐明记录、弭宏潮则在角落里坐着自顾自的摆弄着手机,而女怨灵则温文尔雅的回我们问,偶尔也用战战兢兢的眼神瞟向角落里的弭宏潮,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再惹的他“杀心”大起。场景一时间让人心痛又无奈。
  就这样我们做完了全部的审讯笔录,细枝末节就不予阐述了,过去的人、过去的事、过去的时代皆已如烟如梦,再难寻往。只是这个世界上、这个女怨灵已经再没有亲人和留恋了。为她伸冤和证明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我也只能送走她的灵魂,为她超度诵经,希望她下辈子能美满的走完一生,这也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事毕,我拨通了手机通讯录里那个存放已久的电话:“毛所,带几个警员和帮手,来趟北山望断崖呗,帮小辈儿们清理清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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