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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刘大炮炮轰王瘸子 吝啬鬼鬼欺孙寡妇

作品名称:草根女神      作者:大悟      发布时间:2024-07-28 07:54:07      字数:5958

  下面表一表刘醉诚的故事。
  传说刘醉诚祖上出了个文化人,还爱唱戏,便为刘姓族人定了八辈名号:德艺双馨,国粹永传。传到刘醉诚这一代刚好是“粹”字辈儿,故原名为刘粹诚,他儿子是刘永顺,小名刘顺。谁知在办第一代身份证的时候,派出所办成刘醉诚。他指责派出所写错了名字。派出所拿出原始户口册子给他看:“你原始户口上就是刘醉诚,我们没有错。”他又说这是当初公社负责户籍的人员听错了。派出所说:“不管是你家人在报户口的时候是说错了还是工作人员听错了,我们只能按原始户口办。”
  刘醉诚想:这名子给人的印象就是整天醉醺醺的,形象不佳,得改。于是,他又向派出所申请更改身份证姓名。派出所给他列了个清单,要求他必须提供清单上所列七种证明材料。每种材料他都要跑半天,并且有的证明材料还要送礼才能办成。老婆王月娥说:“醉诚就醉诚吧,反正什么事也不耽误,不就是个名字嘛。”外人见他常喝醉,觉得符合他的情况,也都叫他刘醉诚了。
  刘醉诚火大性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爱打抱不平,人们给他起个外号叫刘大炮。
  这次分房没他的,他找到安置办。郝书记告诉他:“你儿子是非集体经济组织成员,属于户口关系复杂的那一类。对这类人怎么安置须待上级研究后解决。你回家等着吧。”刘说:“我是凭合同来找,这与我儿子的户口有什么关系?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儿子的户口不合格,不能给他安置?”郝书记说:“因为签合同的时候,当时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你儿子的户口情况,现在知道了,当然得纠正。”“放你娘的屁!当初户口本都交上来让你看了的,怎么会不知道?你就是不讲理!”郝书记没想到他会骂人,便吩咐人把他轰出办公室。
  在门外他不停地咋呼:“你安置办没正事儿!就像土匪一样,拿老百姓当猴耍……”其他工作人员对他说:“你儿子的确是非集体经济组织成员,不在安置的范围,拆迁办知错就改,不予安置并无不当。”刘醉诚说:“我儿子户口不在农村,可是我家其他人员在农村啊,怎么连其他人的也扣了?”人家说:“这是上面的事,你到上面问去。”
  其实,在二〇〇四年的时候,当时的拆迁办为了求进度、尽快让村民签协议搬家走人,根本没按政策办。只要在村里居住的,不管户口在哪里,都给签了安置协议。现在刘醉诚知道与他家同样情况的有好多,人家都分到了房子,唯独扣他的,但是他不能攀,俗话说,千年邻居,万年街坊,自己没分到房子再把别人的房子攀下来有什么意思呢。于是他只好放弃用攀比的方式来维权。
  刘醉诚回家后扒了两口饭说:“我要找开发区总部去。安置办这些畜生不说理。”月娥说:“你先别急。没分到房子的不光咱自己,他怀忠叔有文化,看看他怎么办再说。”
  老伴王月娥可不是一般的农村老太太。她是魏庄王金生的闺女。王金生在五六十年代是踩百家门的人物,吹得一口好唢呐,四村八乡红白喜事都请他。当年他之所以把闺女许给刘醉诚,是因为刘醉诚他爹刘国奭与王金生是好朋友。
  自从王月娥嫁到刘家,就为刘醉诚撑起了这个家。甭说别的,就说她这个店吧,虽然在开店之初耿怀忠帮了大忙,但里里外外都是她操心打理,她是人们认可的永顺酒馆的老板娘。
  刘醉诚虽然脾气大,但在大事上总是听老伴的。老伴不让到开发区找,他就不找。但是他憋不住,常在街上骂骂咧咧地说安置办没正事儿,孬。这天,他又在说安置办的坏话,王瘸子说:“醉东哥,你不能说安置办孬,你没分到房子其实就是村里的事,与安置办没关系。”
  “放你娘的屁!安置办给你什么好处了,你替他说话。”王瘸子碰了一鼻子灰,说:“你不信好人导就罢,算我没说。”
  这王瘸子就是前文所说的王常乐。虽然他与王大葵同姓,但他对王大葵恨得牙痒痒。因为王大葵借了他两万块钱,三年了至今不哼不哈。这次他听见刘醉诚骂安置办,就萌生了点大炮的想法。想利用这门炮来轰王大葵。没想到这刘大炮就会不理解他的意思,反而让他吃了个闭门羹。他想,自己是个预备党员,尚未转正,别和一个粗人计较了,只好咽下了这口气。
  刘大炮回到家把遇到王瘸子的事说与老伴听。王月娥说:“你忒鲁莽。人家常乐说得一点不假,就是村里的事。开发区俩眼一抹黑,知道谁家的情况?还不就是村里报上去的吗?”大炮说:“村里报我干什么?和咱家相同情况的多了,村里怎么不都报上去?我又没得罪村里。”老伴说“就因为咱没花钱。”大炮说:“噢,咱没花钱,村里就报咱家里户口复杂。那么耿怀忠可不是差钱的主,他怎么也没分到房子?”月娥说:“耿怀忠花没花你知道吗?就凭他那倔脾气,十有八九他也没花。”大炮说:“怎么张若汉家也没分到?”月娥说:“张若汉他老婆是有名的吝啬鬼,他花也花不多。”
  大炮明白了原因,觉得骂常乐无理,冤枉了他。于是,他从自家店里提上两瓶酒和一只扒鸡就去找常乐谢罪。正当出门之时,常乐他老婆气咻咻地进来了。进门就说:“醉诚哥,你怎么这么横!你兄弟也是半百的人了,怎么说骂就骂。还‘放他娘的屁,’他娘都死了五六年了,还放出屁来了吗?除非你还能放出屁来!”大炮让一个兄弟媳妇骂了一顿,又尴尬又难受。但是,他没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再加上性急,连个自找台阶的话也不会说了。月娥说:“他婶子,消消气吧。我正说着他呢,我说:‘人家常乐是好心,让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怎么还骂人家呢。’他也后悔了,这不是正要提着酒找常乐赔不是去呢。”
  常乐家果然看到大炮手里提着酒和扒鸡,她为自己刚才的鲁莽后悔了。急忙说:“醉诚哥……你看,我进来也没问个青红皂白就……这样吧,你别找他赔不是了,我脾气也不好,谁也别给谁道歉了。”大炮说:“不行,我得给常乐兄弟谢罪去。常乐兄弟是好心,我骂了人家心里有愧。”月娥说:“今天都在气头上,就别去了;过一天你兄弟俩好好聊聊就行了。”
  常乐家走后,月娥说:“她要是不骂你,我真让你道歉去。既然她也骂了你,就扯平了,省下咱那两瓶酒和一只扒鸡吧。”大炮说:“噢,骂一句的代价就是两瓶酒一只鸡。明白了。”月娥说:“明白了就好,以后不能随便骂人,不然,咱这个店一朝就让你骂塌了铺。”
  再说张若汉和他老婆林淑桂。他们老两口是过穷日子惯了的,整天省吃俭用攒钱。他老婆经常拿一个塑料袋到集市上捡菜叶。因为卖白菜的摊前,总有一些挑剔的买主趁卖主不注意的时候把白菜扒得很厉害,光买里面那个嫩心,扒下来的叶子其实也不老,但却没人买了。这时,林淑桂就把那些叶子装到她的塑料袋里,提回家。路上有人问时,就说捡回家喂兔子,其实是弄回来炒菜吃。
  大家都认为她家里存了不少钱,但她仍拿着一角硬币像月亮似的,恨不能掰开分两次花。人们已经不叫她林淑桂了,而叫她吝啬鬼。
  其实也难怪她吝啬,张若汉夫妇是那年政府卖户口的时候农转非的,经过托关系总算在金山造纸厂谋求一职,老伴林淑桂就在金山味精厂上班。后来味精厂和造纸厂都先后破产,他两口子都成了下岗工人,每月每人只领三百块钱的生活费,日子异常拮据。他们只有一个闺女芳芳是农业户口,二〇〇四年拆房时她才十六岁,还要供她上学,这样的日子,不吝啬怎么能过得去呢?
  王大葵从他家只敲出五百元,这与王的期望值差距太大了,就算出一万他也作不了难。于是,王大葵路见张若汉时说:“看来你这份房子分不上了,你老婆那份也得按成本价买。你都不如孙寡妇家的小红,人家还有呢。”张若汉不解地问:“为什么?”大葵说:“因为你和你老伴的户口都在外面。”张若汉说:“俺有合同,合同上有俺的,凭什么不给俺?”王大葵说:“合同是〇四年签的,现在有了新政策,一律按新政策办,老合同都作废了。”张若汉又说:“为什么孙寡妇的儿媳小红能分房子,她嫁过来的时候是在签合同以后了,她有俺就应该有。”王大葵说:“你就别攀人家了。你还问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吗?”王书记说完扬长而去。
  张若汉回到家对老婆说:“看来书记嫌咱出的钱少啊,人家孙寡妇的媳妇就有,她还是拆房以后才来的,咱是这村的老户就没有。”女人听说如此,气不打一处来。她治不了书记,却冲着孙寡妇撒气。在人多的时候,故意守着孙寡妇对别人说:“人啊有钱也行,有能也行,就怕没钱也没能。有钱的用钱买通了书记,就能分到房子;有能的把书记引到家里,关上门玩玩,也能分房子。俺就没钱也没能,俺家就分不到房子。”
  孙寡妇一听,她话里有话。就说:“有的人不光没钱没能,那个嘴还浪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知道内情吗?就胡说八道。”林淑桂说:“你骂谁?”孙寡妇说:“我骂谁谁知道。又没骂你,你心惊的什么?”林淑桂说:“咱俩有个浪的,没了男人就引得书记三天两头往你家跑。”气得孙寡妇上去就搧林淑桂的脸,嘴里骂道:“叫你胡说八道,再胡说八道,我就撕你那个×。”林淑桂也搧孙寡妇,最后两个娘们儿互相抓住对方的头发不松手。
  这时,兴德、兴科也去安置办路过此地,见此情景赶紧把她们拉开。她俩手里各攥着一绺子对方的头发,披头散发,像两个疯子。
  兴科拥着孙寡妇回到家里;兴德也把林淑桂劝回家。方林、常乐、刘超、胜利等五六个人就在那里闲聊。方林说:“这次不怨孙寡妇,林淑桂忒强势,也不知道她是中了哪里的邪,你分不到房子冲着人家撒气干什么?又不是人家不给你房子。”常乐说:“你知道不?这分不到房子的急,就像疯狗一样,逮着谁咬谁。前几天我就被刘大炮咬了一口,气的我可不轻。”方林说:“主要在人的品性,人家怀忠叔也没分到房子,人家怎么不乱咬人?人和人的素质不一样。”常乐说:“他是个老师,素质当然就高些。我是说就一般老百姓来说,没分到房子的确实急。”
  正说着话,兴科把孙嫂安顿下,就出来了。来到大街上,见刚才看热闹的一堆人还在那里嘀咕。他们见了兴科忙打招呼道:“她们都没事了吗?”兴科说:“没事了。”方林说:“她俩这事没完,过一天还得打。”兴科说:“不会的,孙嫂虽然也不吃气儿,但是挺信劝,我一说,她就想通了。”方林问:“你是怎么劝的她?”兴科说:“开始孙嫂挺冤屈的,她说:‘我没招她,也没惹她,怎么她就会无缘无故地欺负我,真是活见鬼了。’我劝她:‘你和她一般见识干嘛,常言道,好汉怕醉汉,醉汉怕急汉。她没分到房子急了,你让她一步不就完了嘛。这事怨谁大家伙都知道,你若再不依,你不就和她一样了嘛。她不怕人家笑话难道你也不怕笑话吗?’孙嫂说:‘兄弟,我听你的,只要她不再找事儿,我就饶了她。’”
  这时兴德也从林淑桂家出来了。大家见了他就问:“那吝啬鬼怎么样了?”兴德说:“总算消下气儿去了。”方林问:“你是怎么劝的她?”兴德说:“咳,我说:‘嫂子,守着矬人别说矮话,人家没了男人,不担病儿,你不该说人家那号话呀,你说人家那个,人家不急吗?’她说:‘她小红来的晚能分到房子,我分不到,这里面肯定有事儿,我就看不起这号人。’我说她:‘你说有事,有什么事?你有证据吗?要是出了人命,你就得去坐牢。以后可不能再说这种话了。’她说:‘我听你的,兄弟。’看来她有些害怕,嘱咐我:‘你再劝劝她去,别让她想不开了。’我说:‘你放心吧,只要你没事了就好了。’”说到这里,大伙都哈哈笑起来。
  大家都夸奖兴德、兴科兄弟俩会办事。
  常乐说:“这都是拆迁赔偿不公惹的祸。”方林说:“是啊,难道偌大个国家就拿不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补偿方案吗?怎么搞得一个省一个赔偿标准,甚至一个县一个样。”兴德说:“如果一个县一个样就好些了,现在是一个乡镇一个样,甚至一个村一个样。”
  这时,刘超不紧不慢地说:“说一个村一个样一点也不过。俺舅那村因修铁路需要全村搬迁。村里有一个大懒汉叫唐德元,但村上人都叫他躺着玩儿,才四十来岁,也不进城打工,整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至今还住着他爹给他盖的那三间土屋,也没媳妇。但是他有个八百平米的大院子。是他老爷爷那辈子留下来的一个柴禾园子。在这次拆迁中人家得到赔偿五百六十万!”
  兴德问:“他三间土屋怎么还得那么多赔偿?”
  刘超接着说:“因为人家那村的补偿方案格外一个样:拆迁户可以选择按宅基地赔偿和按人口赔偿。他院子大人口少当然选择了按宅基地赔偿。他八百平米的院子可以获得八百平米房子。国家为了少盖房子,鼓励拆迁户选择现金赔偿。他懒,不想操心,就直接要了现金,按每平米七千计算,人家共得五百六十万元。这五百六十万是什么概念,是他做八辈子梦都想不到的天文数字。”
  兴科说:“他祖上有这么大的柴禾园子,想必是个地主吧?”
  刘超说:“我外公说,他祖上是个地主,但到了他爷爷这一辈子,不会过,家里二百亩地,济阴还有大买卖,全让他爷爷败光了。败光后,他爷爷参加了革命,还负过伤。荣誉证书上还有陈再道司令的大印,回家后每月还领着五块钱的荣军补贴。当然在土改时也没把他家划为地主。他那个柴禾园子就这样传下来了。”
  方林说:“‘天上不能掉馅饼’这句真理被拆迁办彻底否定了。”兴德说:“‘天道酬勤’这句激励了历代无数人的箴言从此也成了空话。”刘超还说:“去年和前年拆迁的村子,看到该村实行这种政策都眼热。有的说‘早知如此,当初我们就不该听话,若抗到今年,也会享受这种待遇了。’这补偿政策真是一村一个样,一时一个样啊。”
  方林说:“你们说说,要是你当官儿,让你制定一个拆迁补偿方案,你怎么制定?”
  他这一问,把大家都问住了,谁也说不出一个更好的方案。最后还是兴科说:“要叫我制定补偿方案,我就以拆迁户原有房屋的面积作为补偿的基本依据。首先,将原有房屋分等级作价,当然作价数额要比实际价值高一些。愿意要钱的,直接给钱了事;愿意要房的,待国家盖起安置房后,定出售价,当然定价要比当地同等商品房的价格低一些。将原有房屋的作价冲抵,多退少补。公告后抢建的一律不赔。这样,拆迁户就没意见了,国家赔偿数额也不大。你们看怎么样?”
  兴德说:“这么好的方案,人家政府想不出来?就你耿兴科想出来了?说明这样办不行啊,要行,政府不早实行了吗?还等到现在由你来制定吗?”
  兴科说:“你要想否定,得先说出这方案与现行的方案比有哪些缺陷,你说不出来就别否。我认为这个方案是相对合理的,不会发生那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群众心里平衡了社会就和谐。另外,政府的实际赔偿并不比现行的方案赔偿大。我这方案让政府省了钱,让群众觉得合理,又易操作,难道不是一个好方案吗?”
  胜利说:“你说的要把群众的原有住房作价高一些,把国家的安置房作价低一些,这不是明显让国家吃亏吗?”兴科说:“就得让国家吃点亏啊,因为只有让群众明显觉得不吃亏,他才有搬的积极性啊。即便是这样,也仍有个别的钉子户会坚持不搬,以谋求拿到尽可能大的利益。那就是极少数了。”
  方林说:“你说的这方案倒是好操作了,不像咱村这方案,有些户口复杂的拆迁户得需要出具多种证据,政府很难保证拆迁户不造假。要是按兴科说的这样,政府拆多少房子就赔多少房子,管他家里有几口人干什么?管他是什么户口干什么?管他单位有没有福利房干什么?管他院子有多大干什么?反正土地是公家的,政府只对地上附着物赔偿,空白地是不赔的。”
  刘超说:“咱说这些都没用。看看没分到房子的这三户最后怎么解决吧。搞不好就能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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