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连家有儿初长成之二：甜蜜的初恋

　　
　　要说连秀明的初恋，还得从考上陕西卫生学院前的两个月集中培训时说起。？
　　当年，连秀明插进初中三年级复读了一年时间后，很顺利地考上了京阳市卫生学校。
　　当时，和她同时考上的，还有个叫宋刚的男同学，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长相帅气，活泼大方。两个人虽然是校友，但不是同班；虽然曾多次参加过学校的集体活动，甚至也碰过面，说过话，点过头，但很少往来，加之连秀明每天放学后，一门心思跑回卫生室帮父母，彼此间基本没什么印象。
　　后来，也就是毕业前的两个月，每一个同学都在积极备考中医学院，所有参加考试的同学全部集中在学校大礼堂教室参加考前培训。
　　当时，参加备考的学生二百多人，黑压压一片，坐满大礼堂，难免出现座位紧张，坐前坐后、坐偏坐正的差别。而且每到课间休息期间，男女同学一拥而出，跑到各种活动器材场所，参加自己最喜爱的活动项目。
　　连秀明从小就喜欢运动，赛跑、跳高、篮球、乒乓球样样都行，尤其是乒乓球，更是强项。因此，当同学们纷纷参加自己喜爱的运动项目时，她也飞快地跑向乒乓球活动室。
　　活动室的人非常多，乒乓球台案前围满一圈，一个挨着一个轮流比赛，但每个人最多也就打五六个球。这样，没打几下，连秀明就成了众多爱好者中的佼佼者，一上去就很少下来，尽管课间休息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分钟，但每次她都能从头打到尾。
　　三天后，她认识了所有经常打球的爱好者，也很快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一周后，一些球技差的同学，一看每次轮不上自己，也就退出了排队行列，剩下的人就慢慢固定下来。不但课间休息时间打，中午吃完饭或下午课外活动期间也打。
　　在本就为数不多的女生球员中，连秀明是最突出的一个。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注意了宋刚。
　　开始，连秀明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打球的男生至少也有十一二个，何况打得都不错，叽叽喳喳一大堆，她不可能知道每一个人的名字。可打了几次，宋刚就突显出来，不但球打得好，人也长得也帅气，更重要的是待人热情，性格活泼。这让连秀明感到既惊喜又佩服。
　　在连秀明的成长经历中，打乒乓球的人很多。但打得好没有几个，而眼前这个男生，就是打得好的其中一个，有时，他俩碰到一起，不管是对打还是配合打，双打还是单打，都非常默契，这就无形中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说笑也开始多了起来。
　　一天午饭后，他们刚打完球，准备回教室，连秀明突然要上厕所，就顺便说了一句：“宋刚，给我能不能占个座位。”
　　“没问题，你赶紧去吧！”宋刚爽快地答应了。
　　等她上完厕所刚走进教室门口，宋刚大老远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她招手。
　　她赶紧跑过去坐在他身边。
　　那节课，尽管老师在前面讲得头头是道，专注认真，可她的注意力却始终集中不起来。因为她发现宋刚的眼睛不时地向她这边斜视，让她不由得脸微微发烫。说实在的，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坐在一起过，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身边的这个小伙子。如今，他就坐在自己身边，还偷偷看她，可见他对我是有好感的。这样一想，她更脸红了，不由自主地也想偷偷他。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乌黑的棱角分明的嘴巴，不知怎的，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涌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为了看清对方，她也好几次假装若无其事地把头侧过去，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等他反应过来回头看她时，她又赶紧把目光移开，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他们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思，都瞬间脸红起来，都心不在焉地听着老师讲课。
　　那节课，虽然连秀明对老师所讲的内容没听进去几句，但她的心里却是暖暖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始终包围着她，润泽着她。
　　那天晚饭后，连秀明破例没有急着去卫生室，而是专门约宋刚出去散步。
　　一出学校大门，便是乡村的田野，到处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除了绿油油的麦田外，更多的则是油菜花的海洋。一朵朵金黄的油菜花，撑着绿绿的脸，青青的枝，合着渐渐淡去的夕阳，在绿荫下跳起轻快的舞蹈。有蜜蜂在花丛中自由快活地穿梭着，发出“嗡嗡”的甜美歌声。
　　“这景色太美了，简直就是人间最美四月天。”看到这金黄色的油菜花海洋，连秀明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是的，这是林徽因最喜欢的季节。”宋刚笑着说。
　　“对，是林徽因最喜欢的季节。”说着。连秀明看着宋刚，大声吟诵了起来：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里交舞着变。”
　　连秀明刚吟诵到这里，宋刚紧接着也吟诵了起来：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
　　细雨点洒在花前。”
　　宋刚吟诵到这里，连秀明又紧接着吟诵起来：
　　“那轻，那娉婷，你是，
　　鲜艳百花的冠冕，你戴着，
　　你是天真，庄严，
　　你是夜夜的月圆。”
　　他们就这样你一段，我一段地吟诵着，配合默契，声情并茂，好像在进行一场精彩的诗歌朗诵。
　　等到吟诵到最后一段时，两个人一起合诵起来：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
　　——是你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间四月天！”
　　“没想到你也喜欢林徽因这首诗。”连秀明高兴地看着宋刚。
　　“我在上初二的时候，有一次学校举办诗歌朗诵比赛，我报名参加，朗诵的就是这首诗，没想到还得了个第二名。”宋刚笑着说。而后，他又问连秀明：“怎么，你也喜欢这首诗？”
　　“我只是喜欢看，从没有参加过比赛，心理素质不行，胆小。”连秀明腼腆地看着宋刚。
　　“你还胆小呀，我看你朗诵得挺好的。”
　　“哪儿呀！有几处差点想不起来。”连秀明看了看宋刚，笑着说：“你不愧参加过比赛，朗诵得太好了。”
　　“你也朗诵得挺好，看来我们的爱好还挺相同。”宋刚显得异常兴奋。他看了眼连秀明，继续说：“这就是缘分呀。”
　　看连秀明没有反应，只是故意看着眼前的油菜花海，便接着说：“在这样的美景中朗诵这首诗，真是一种美的享受。”
　　“是呀，这四月的田野风光真是太美了。”连秀明情不自禁地陶醉其中。
　　“这就叫景美人更美。”宋刚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句。
　　“你是说我吗？”连秀明侧过头问。
　　“是的，不过，表达得还不够全面。”
　　连秀明没有说话，仍然侧着头看着宋刚。
　　宋刚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说即使景不美，人也是美的。”一句话说得连秀明“噗嗤”一声笑了。
　　“你就贫嘴吧，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幽默。”
　　“我说的是实话。”说着，宋刚看着连秀明，认真地说：“真的，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
　　“越说越来了。”连秀明也不回避，直接看着宋刚，大方地问：“这是你上课时一眼不眨地看着我的原因吧！”
　　宋刚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他辩解道：“只是偶尔看了一下。”
　　“还偶尔看一下，差点没把我吃了。”连秀明红着脸说。
　　“你怎么知道？”宋刚问。
　　“我的眼睛没有余光呀！当我傻呀？”
　　“这么说你全知道？”宋刚窘迫地看着连秀明。
　　“你知道吗？那节课老师讲得啥我都不知道。”
　　“我……”宋刚更加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你也别不好意思了。”连秀明看着涨红了脸的宋刚，继续问道：“那我问你，我哪里美？”
　　“美的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宋刚大胆地说。
　　“比这风景还美？”
　　“是的，美的没法比。”
　　“好了，别贫嘴了。还是好好欣赏风景吧！”说着，连秀明红着脸向前走去。
　　后面的宋刚紧跟几步，笑着说：“你要喜欢看，我天天陪你晚饭后来这里。”
　　连秀明笑而不语。
　　“看电影也行。”宋刚赶紧改口。看连秀明依然不说话，宋刚急了，红着脸说：“要不，请你吃饭”
　　“还有呢？”连秀明故意问。
　　宋刚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红着脸说：“你说去哪里，我都答应。”
　　连秀明突然笑了起来，宋刚不知何意，傻傻地看着连秀明。
　　连秀明看着她说：“好了，宋刚，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对你的印象也不错。”她停顿了一下，笑着继续说：“这样吧，我们还是再了解一段时间，从好同学做起！怎么样？”
　　宋刚一听这话，虽然有点遗憾，但总算有了百分之八九十的希望。高兴地说：“好吧，我同意。你就今后看我的表现吧！”
　　“顺其自然，别刻意表现。”连秀明笑着提醒。
　　“说错了，是真情付出，收获爱情。”
　　“又贫嘴。”说着，连秀明轻轻拍打了一下宋刚的肩膀，又开始慢慢向前走去。
　　此时，夕阳已经隐没到了山里，晚霞映红了整个西天，金黄色的油菜花海，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了一轮一轮的波浪。
　　四月天的傍晚，在一对年轻人的点缀下更加美丽。
　　从此以后，连秀明和宋刚的关系，开始发生着变化。
　　只要打球，她一定约上宋刚；只要谁先进教室，准要给另一个人占上座位。一时间，他们成了关系最密切的好伙伴。
　　有一次，也就是卫生室一直固定不下来，整天为此事大伤脑筋，连秀明也忙得到处奔波，好几天没有打球，上课还常常迟到，都是宋刚给她占的座位。
　　一天下午刚放学，连秀明正要走，宋刚叫住了她。
　　“这几天忙什么呢？球也不打，还经常迟到。”宋刚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问道：“哦，对了，听说你妈是开诊所的，怎么，每天忙着过去帮忙？”
　　连秀明惊讶地看着宋刚。“你怎么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宋刚笑着说。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一直没固定下来，情况又不好。我是想以后……”连秀明急忙解释。
　　“没事的，不用解释，我理解。”宋刚看了看连秀明，笑着说：“不过，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你不知道，现在干个啥都不容易，我母亲都来京阳快一年了，还是没有起色。这两天还在跑房子的事，我每天得过去搭把手。”连秀明诚恳地说。
　　“我想就是这样，没事。你赶紧去吧！需要什么帮忙尽管说。”宋刚笑着催促道。
　　“谢谢，有机会带你过去看看。”
　　“好的，没问题。”说着，两个人一同走出教室，眼看着连秀明出了校门，宋刚才向着活动室的方向走去。
　　之后的日子里，他们不但课外活动经常在一起，针对老师讲解的知识经常讨论和分析，有时还争论得喋喋不休。但不管哪一次，都是以连秀明的观点正确而宣告结束。因为，毕竟连秀明从小就开始背诵各种医学知识，知道很多种中草药的名称和药性，在校期间也常给同学看一些常见病，更重要的是连秀明的母亲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对她的教育，包括最主要的临床实践。因此，在这些同学中间，连秀明不管是理论知识还是临床实践，都是全班最优秀的。同学们也愿意请教或者争论一些不清楚的问题，其中就有和她最要好的同学宋刚。
　　很快备考中医学院的时间就要到了，临近最后的几天，学校里解散了集中培训。连秀明和宋刚也各自回到了班里。
　　此时，两个人的关系虽然没有确定下来，但在彼此心里，早已把对方当成最贴心的人。他们在相互鼓励的同时，都在为备考中医学院做好积极充分的准备。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整整两年的勤奋学习和一段时间的集中强化培训，连秀明和宋刚两个人，分别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陕西省中医学院，又开始了为期三年的继续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