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部队的日子之四：在锤炼中成长

　　
　　冬天的天水市异常寒冷，秦陇山脉的影响，让这块地处西北贫困地区且四面环山的谷底动不动就大雪纷飞，白雪皑皑，到处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回来的第二天，连国花就接到了一项新的任务。带领三名女卫生战士，深入到一个叫红山机械厂的国防单位，为干部职工义务就诊。
　　由于这个工厂是半军事化性质，里面的医疗设备非常齐全，医疗专家非常权威。名义上是军民合作，义务就诊，其实就是相互交流，增进友谊。对连国花而言，这是一个学习实践的好机会。
　　学习人家的病情诊断和病因分析，感悟人家的治疗方案和治疗过程。
　　因此，在连国花每天愉快地为职工量完血压、测完体温、检查诊断之后，便主动跑到各个科室，积极帮忙，虚心请教，尽可能多地了解西医方面的疑难问题。只要得知不管是谁患有疑难杂症，她就主动找上门去，不是按摩，就是扎针，或者拔罐。有需要吃药的病人，她就拿出治疗秘方，开服中药，消除病痛。
　　那个时候，她红山机械厂和部队两边跑。有时这边上了一天班回到军营还没喘口气，就有部队的战士找她看一些头疼脑热的感冒病症，她就赶紧就诊；有时她正在红山机械厂跟着专家医生学习西医的治疗方法，就有职工得知她用中医治疗疑难杂症方面有特长，就利用中午吃饭的时候找她就诊。有一次中午，她刚下班从厂子往回走，就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职工截住，说是她的例假很不正常，有一个月来，有一个月又不来，有时来得晚，有时来得早，而且来时常常感到下身不适，吃了很多西医，一直不见好转，看连大夫能不能用中医治治。连国花听完后，当下就和那名女职工折身回到医务室，把脉诊断，开出药方，并准确分析病情，提出注意事项。女职工按照她的药方治疗，两个疗程下来后，第二个月就恢复正常，从此4再也没有就范。
　　还有一次，他们连队的一名战士，每到刮风下雨左膝盖就疼得厉害，也是求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中药喝西药，都不见效，害得那名战士就怕下雨，一下雨就受罪。当他听说连队的连国花用中药看疑难杂症非常有一套，就找到她，看能不能治。
　　连国花详细地询问了病情，觉得这种病就是关节炎，只是时间长了，严重一点。这种病她从小就见父亲给人治过，她也从中学到了很多办法。于是，她很有把握地说：“放心吧。关节炎，我见得多了，保证给你治好。”
　　开始，他按照传统的治疗办法，专门在部队所在的西秦岭山上采集了一些独活、桑寄生、杜仲等中草药，混合在一起煎了让那位战士喝。一周后，她又叫上那名战士，跑到天水市的一家中药铺里。买了些种草哟威灵仙，同样用水煎了喝。
　　为了让这种病起到明显效果，她还采取针灸、艾灸和推拿相结合的办法，三管齐下，前前后后坚持了一个月时间，终于解除了这名战士的病痛，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天晴下雨，关节炎没有再犯过。高兴的这名字是逢人就说：“真是太神奇了，他跑了多少家医院和诊所都没有治好的关节炎，让连国花的几副中药和土办法就治好了，真是了不得。”
　　连国花就是这样，珍惜在部队的每一天学习和每一次看病的机会，她不但热情迎接每一位找上门来的患者，像对待亲人似的对待病人，全身心救治，但凡听到那位有人得病的消息，她也会主动找上门去问诊。
　　连国花的师长王正昌，华东一级战斗英雄。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由于恶劣的自然环境，患上了风湿性关节炎。近二十年来，不知请了多少名医，跑了多少家医院，吃了多少种贵药良药，均不见效。一直处在病痛折磨之中。
　　连国花得知这个消息后，主动找到首长，提出为他治病的请求。
　　“首长，听说您的风湿性关节炎很严重，我能不能给您治治？”
　　“你给我治？”首长疑惑地看着她。
　　“对，我是医生，从小就跟母亲给人看病，这种病我知道咋治？”她信心十足。
　　“可你知道我这病多少医生看了都不管用，多少药吃了都不见效吗？你能给我治好？”首长还是不相信地看着她。
　　“放心吧，首长，我尽最大努力给您治好！”连国花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胆，竟敢给首长做保证。
　　“呵呵呵。”首长笑出了声。“尽最大努力？看来你很有信心嘛！”首长看了她好大一会，指了指桌子上放的各种名贵中成药，笑着说：“看见了吧，这些药，哪一种不是名医开的，哪一种不是贵得吓人。可还不是一点用没有？”说着，首长脱去鞋和袜，指着自己的脚关节，继续说：“你瞧瞧，不但没好，还越来越严重，连路都不能正常行走。你说你能治，咋可能呢？”
　　连国花看了看已经肿胀得变了形的脚关节，又移目到桌上的那些贵重名药，诚恳地说：“首长，这些药确实很名贵，但这只能起到补正的作用，祛不了病邪。您看您的脚关节都肿成这样了，说明病邪已经入了关节腔。如果再不把这些病邪逼出来，这条腿就变成风湿瘫痪，最后导致风湿心脏病。”
　　“听你这么一说，还非得让你治不可了？”首长边穿鞋袜，边笑着说。
　　“我真的想给您治好。”她再一次表白。
　　“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治？”说着，首长示意她给跟前坐坐。
　　连国花清了清嗓子，很大方地说出她的治疗办法。“这种病我在农村治了很多，根本不是啥问题。从治疗流程说，我先给您扎针，再烤一烤艾火，拔一拔罐，把关节里的寒气拔出来。然后，再给您开一副中草药，调理调理。等调理得差不多后，您再吃这些名贵补药，效果会更好。”
　　“就这么简单？”首长一直盯着她，脸上的笑容更加和蔼。
　　“是的，就这么简单。”连国花说。
　　“那好吧，看你这么诚心，就听你的。你说咋治就咋治。”
　　就这样，在此后的一个月时间里，连国花用扎针、拔罐、烤艾火、按摩推拿和中药调理等传统治疗手法，竟把他们首长的风湿关节炎治好了。
　　消息一出，轰动了全师上下的所有官兵。那些曾参加过朝鲜战争和各种大型比武后、至今仍患有风湿性关节炎、腰肌劳损、膝盖痛的官兵，一听说六十一师有一个中医大夫，治关节炎非常好，师长的病都让她治好了，纷纷前来找她看病。就连天水市附近的几个国防工厂，也天天有人慕名而来。
　　本来，凭着她的一技之长和勤奋努力，一定会在部队有所作为，实现她当兵时的愿望。
　　因此，这三年多来，她处处严格要求自己，积极起带头作用。只要是连队分派的工作，都尽心尽力去做好；只要是连队交给的任务，都保质保量去完成；只要是来找她的病人，都全心全意去救治。尊重领导，团结同志，勤奋好学，勇于进取，不但第一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还在日常的卫生员岗位上，救治过许许多多的疑难杂症病人，不敢说小有名气，起码也是人人皆知。别人当兵两年就复员了，她却坚持到三年，不就是想扎牢根基、继续深造吗？
　　如今，选拔优秀人才到兰州军区医科大学继续深造，多好的一次机会，她却被意外地撒了下来。原因是文化程度太低，只上过高小，连初中都没上，不符合最基本的选拔条件。
　　为此，她找过师长，看能不能破格录取。
　　师长沉默了好长一会，安慰她说：“你的情况我知道，无论表现、水平和技能，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兰州军区医科大学最低条件是初中文化程度，这是硬杠杠，档案里也写得清清楚楚，如果变更，其他符合条件的战士怎么办？学校那边也不允许破格录取。”师长停顿了一下，马上笑着说：“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继续努力，部队这块天地会大有作为的。”
　　连国花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连继续深造的机会都没有，谈什么大有作为？她这样想着，突然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两天后，她决定光荣复员，离开她为之奋斗的军旅生活。
　　临走的时候，首长鼓励她：“不要泄气，既然复员，也是好事，家乡也是你施展才华的广阔舞台，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
　　连国花没有气馁，也不会泄气，大山本就是她的家乡，行医治病本就是她职责。有这三年的部队学医经历，她相信，今后的行医道路一定会越走越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