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寻找答案

　　“小雨，你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吗？”张经易好奇地问，不经意间转过脸去，看见小雨在正在偷笑，脸上露出了一种妙不可言的幸福笑容。
　　“人家说女儿是父亲一辈子的小情人，我倒是希望生个女儿。”小雨得意地挤挤眼说。
　　长胡子倒不是这么想，他想要个健健康康的儿子，虽然她们的意见不统一，但对待生命的态度一致，百分百地给予亲情呵护。
　　张经易一时高兴得挥舞胳臂，一想到那可爱的小东西，心里面即充满了温暖阳光，迫不及待地触手可及。
　　“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一条重要的消息，周末下午两点，刘总约你在公司办公室见面。机会难得，千万别失约。”小雨表情严肃地叮嘱道。
　　张经易突然领悟到了，人世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却是难觅。
　　“难不成刘总是想我回公司上班？”张经易有点吃惊地问。
　　“刘总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像你这样一匹千里马，丢了的话，绝对是他的重大损失。”小雨有点打抱不平地道。
　　小雨亲眼，自从张经易离开公司之后，公司的业务出现严重的萎缩，而且最近一直未见有起色。
　　“看来我得非去不可。”
　　“对，你得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其它的可以一概不管。”
　　话虽如此，张经易蓦然想到了羽玲，跟心爱的女人一起分享快乐，才是人生最得意的事。不知为什么，鼻子嗅到一股隐隐的香味，很自然地认为这股味道就是恋爱的味道。
　　每逢周末，花店里生意很旺，客人把店里挤的满满的，店里似乎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张经易穿着一套讲究的淡蓝色西服，系着白领带，脚上蹬着一双铮亮的黑皮鞋，胡子剃得光光的，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大步向前。
　　他来到夜落香花店门口，惊奇地发现店外面玻璃橱窗上，贴着一张转让的告示，下面联系人署名羽小姐。
　　他不由得心慌了起来，感觉在追着风筝，眼看快要追上，风筝突然间断线掉进山谷，所有的一切努力化为乌有。他很果断地拿起手机，当拨打时话筒里传出语音，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花店里女店员们正在忙着，脸上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而且心不在焉，竟把花瓣剪烂了。
　　当张经易闯失魂落魄地闯进来时，她们立即向他身上投去鄙视的目光，如同见到了另类，心里面泛起了一阵厌恶，无疑他是这里最不受欢迎之人。
　　张经易一口气跑过去，开门见山地问。高个子姑娘转过脸去看着花瓶，姑娘们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个个不予理睬，守口如瓶，半个小时过去依然一无所获。
　　哑巴小芳脸上露出痛苦表情，貌似内心在替他人保守秘密，却有吐露秘密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哑巴小芳要去送花，只见她推开玻璃门，匆忙地往外走。
　　外面人来人往，街上车水马龙，喧哗热闹，无休止的建筑噪音和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的汽笛声，把人直扰得心神不宁。
　　小芳来到到十字路口，发现遇到红灯，不得不停下脚步耐心等待。时间才过去十秒钟，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跑步声，接着便是气喘吁吁的声音，连忙回过头去一看，当场吓了一大跳。
　　张经易对小芳是穷追不舍，猛追了好几条街，终于在小巷里拦住其去路，摆出一副绅士的架势。
　　“求你告诉我羽玲在哪里？我劝她回心转意，就这样把花店卖掉多可惜！毕竟是大家温暖的小窝。”张经易脸上拿出一副诚恳样子哀求道。
　　这话倒说到点子上，从她不开心表情来看，那间花店属于非卖品，有过一段很美好的共同回忆。
　　小芳有所动容，她见张经易态度如此之诚恳，而且诚意十足，拒绝对方的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小芳忙打起手势来，左右手两根的食指，缓慢地朝中间靠近，最后紧紧地贴在一起，再也舍不得分开，就像一对相亲相爱的蝴蝶。
　　张经易倒是急坏了，恨不得马上向羽玲表白，倘若为了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忠贞，哪怕是要剖开自己的心脏。
　　小芳虽然是个哑巴，但一眼看得出来，他缺少行动的勇气，以致错失了良机。
　　小芳又打起手势，先打个圆圈来，再往无名指慢慢套上，最后竖起一根大拇指。
　　张经易一下子明白过来，激动得一步冲向前，把小芳紧紧地拥在怀里。可把小芳给吓坏了。
　　城西郊外本地人喜欢背山起楼，而且起的楼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一个规模不小的村子。村口有一堵长着青苔的旧围墙，爬山虎放肆地生长着，轻易地攀过围墙，向着房子无穷地延伸，围墙里头有一棵参天大树，它们相映成趣。
　　村子里头有许多小巷、许多死胡同，许多岔道，而且道路七弯八拐、又上又下。
　　附近的居民很快发现，一个西装打扮的年轻人，意外地来到村口，一副东张西望的样子。
　　此年轻人正是张经易，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看着上面的地址，一脸纳闷；又抬头一看，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间小卖部，决定前去问路。
　　“你从前面右边小路直走，一直走上山坡，上了山坡第一个岔口往左边拐，一直走到小径的尽头便是了。”小店主一边热情地大声说，一边抬起手臂做着动作。
　　张经易吃力地走在路上，倒是遇见不少陌生的面孔，有穿着破烂的小孩，有骨瘦如柴的工人，有弯腰驼背的老人，也有穿高跟鞋的女白领。
　　这里的环境比想象中的要差，出租屋前乱摆着摩托车，垃圾桶无缘无故倒在地上，一只流浪猫从垃圾桶旁边走过，成群的苍蝇飞来飞去。这里的旧房子跟城市中心区高楼大厦相比，无疑渺小得很了。
　　张经易步履艰难地爬上山坡，看见大榕树底下放着一张藤椅，有一个大娘正闭着眼睛躺在上面。
　　大娘听见脚步声，不由得机警起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即露出诧异的目光。竟然是他，记得在五天前她们曾见过面。
　　“年轻人，你怎么找到这里？”她吃惊地问。
　　因为这里地方偏僻，通常只有迷路的人才会来到这里，再往上走一公里，便是一座水库，大坝两侧可长满了高过人头的荒草。
　　“老人家，你怎么躺在这里？”张经易惊诧地反问。
　　“我风湿病老毛病又犯了，就出来透下风。”她轻握着拳头，轻轻地捶打着瘦小腿部，脸上露出一副既痛苦又无奈的表情。
　　“老人家，羽玲她现在在哪里？我非常迫切想见她一面，之所以不辞辛苦而来，目的只有一个，我们有一段未了情。”张经易着急地说道。
　　“年轻人，你见到她会对她说什么呢？爱一个人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不是说说而已。”大娘推了一下老花眼镜，接着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张经易。
　　“以前，我对待爱情总是三心二意，现在总算彻悟了，原来真正爱一个人是那么的幸福。”张经易眼睛点燃起火花欣然说。
　　“这么说你这次是认真的？”大娘真地问。
　　“绝对认真！”张经易拍着胸口说。
　　“那就让老天爷对你进行一次考验吧。”大娘严肃地说。
　　“怎么考验？”
　　“这里有一支红色的大头笔，你再去找一块石头，然后在石头上写上心爱之人名字，最后把石头扔到那棵大榕树上。记住机会仅有一次。”大娘一本正经地说，接着从口袋掏出一支笔。
　　“照你这么说，那棵大榕树就是一棵许愿树？”
　　“嗯，对的，而且它还挺灵的。”大娘点了点头说。
　　“真的吗？”
　　“话说回来，我就是靠这一招栓住我老伴的心。”大娘微露笑容说。
　　张经易接过大娘手中的笔，又在路边找到一块椭圆形的石头，非常果断地在石头上写上羽玲的名字。
　　张经易迈着坚决的步伐来到大榕树下，抬起头来仰望着大榕树。只见大榕树的树干比壮汉的腰围还要粗，有好几处长着难看的树瘤，那厚厚的树皮还长着青苔，枝桠拼命地向四面八方伸展开去，可占据了偌大的空间，叶子显得郁郁葱葱，它竟是如此之枝繁叶茂，充满了旺盛的生机。
　　一只长着黑白色羽毛的鹊鸲，从张经易的头顶上飞过，眨眼之间，已经停在大榕树上一根枝桠上。这只黑白色羽毛的鹊鸲发出一声尖叫，很快招惹来一只胸部长着灰色羽毛的鹊鸲，胸部灰色羽毛的鹊鸲对黑白色羽毛的鹊鸲展开追逐，从这根枝桠上跳到另一根枝桠上。几次之后，黑白色羽毛的鹊鸲停了下来，胸部灰色羽毛的鹊鸲勇敢地扑过去，最后它们静静地紧偎在一起。
　　张经易没有多想，双手合住石头，然后闭上眼睛，在心里面默念了三遍心爱之人的名字，接着双臂使劲斜向上一挥，石头一下子飞了上去。先是碰到了一根粗大的枝桠，接着顺着枝桠落了下来，磕磕碰碰，最后在树干的上端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