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集（下）

　　11、日。肖河。
　　丹江南岸，肖河与丹江交汇处。范家庄园。
　　人们有的车拉、人推、人担、肩扛运粮卖粮，有的顺着肖河撑着小船往此运粮，可谓一派繁忙景象。
　　左邻居看着人们往此运粮，无不感到奇怪：
　　有人看着纳闷：这家年年收粮，却不见他卖粮。
　　有人附和：是啊。
　　有人说：人家住在河边，黑了装船去下江，你咋知道？
　　有人接上说：是啊，人家这是怕露富。
　　还有人说：商人都奇货可居，定是等着卖高价。
　　老者接上话说：嗯，你算啃到墨上了。这老人叫范蠡，是咱这淇河湾人，听说小时候是个生意精。后来跟那个啥……
　　旁边一老人提示：宛邑文种。
　　老者：噢对，文种，跟文种到越国当了大夫、大将军。后来弃官做买卖，发了大财。
　　老人：看人家回来，买地盖这么大一片房院。
　　……
　　
　　12、日。粮库门外。
　　范蠡喜笑颜开地给卖粮人拱手点头、打着招呼：乡亲们，这里有茶水，渴了去喝！
　　
　　一年以后。
　　13、日。范蠡酒坊。
　　范蠡正在酒坊招呼着装车往码头运酒。
　　别装了，别装了！后生喊着，急慌慌地跑回来，冲范蠡喊着：东家——东家——范蠡闻声，急忙跑出来：这么急，出啥事了？
　　不好了，出大事了！前几天南方和北方捎信说，咱的酒卖不出去，刚才从中原也捎信说，人家大降酒价，咱家酒卖不出去了！后生说着，埋怨着：就说呀，同行是冤家，教他们做酒是养虎为患，跟咱争饭吃……见范蠡不吱声，后生又接着说：东家，要我说，他们不就大降价压咱吗？咱在酒里动点手脚，来个大降价和他们斗！
　　伙计们：是啊，咱也降价卖！
　　范蠡：不，酒里兑水，不仅砸咱诚信的牌子，而且有失商德，咱不能干。降低酒价，又不够本，赔本的买卖咱也不能做……
　　后生：东家，兑水你不干，降价你也不肯。哪你说咋办？
　　伙计们：是啊，咋办？！
　　范蠡：唉，只有把现有的酒，先装缸封存起来！
　　后生：这么多的酒，全封起来不卖，一旦……
　　伙计们：是啊，这么多酒搁哪儿？一旦散发变味，咋办？
　　范蠡：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不能因此砸了咱诚信的牌子，也不能因此使咱损了商德！
　　好吧！后生无奈地说着，对伙计们说：就按东家说的办。你们几个，去后院搭棚。
　　哎！那几个伙计应去……
　　你们几个，跟我去封缸！后生说着，手对几个伙计一摆：跟我来。
　　
　　14、日。午时。
　　客厅里摆着几张桌子。
　　范蠡见后生领着伙计们回来，就喊着上菜，上酒。
　　伙计们一见桌上搁着鸡鸭鱼肉、酒坛、酒碗，无不窃窃私语：看来是要撵咱们走了！
　　可不，酒都封缸了，还要咱们干啥！
　　是啊！
　　……
　　哎，大家都站那儿干啥？范蠡说着，冲大家让着：哎，大家坐！今天这午宴，不是散伙宴，是欢聚宴。
　　一伙计：东家，别安慰我们了，咱酒都封缸卖不出去了，不散伙干啥？
　　众：是啊！
　　后生没有说话，走到范蠡跟前低声说：东家，散伙的话，你说不出口，我来说。
　　谁说要大家散伙了？我说了，是欢聚宴！范蠡对后生说着，转向大家：伙计们，咱的酒虽然封缸了，但没说不做酒了。今天大宴大家，我就给大家说一句话，那就是吃了饭，该做啥，还做啥。
　　众无不欣喜：好，只要我们有活干就好！
　　范蠡见大家高兴了：好，那咱们今天就吃个痛快，喝个尽兴。大家入席！
　　
　　15、日。酒坊院。
　　黎明。
　　后生一早起来拉开店门，一个大嘴长胡的人仰面倒进门里。由于那人胡子忒长，长得茂盛，加之蓬发垢面，管家正不知是人是怪而愣怔时，听那大牙“哎吆！”一声，管家吓的顾不得扶那胡子，就冲店里喊着：来人——快来人——
　　店里人闻声跑来一看：哎呀，妖怪！是啊，快拿刀来！
　　……
　　什么妖怪？是人！范蠡跑来一看，说着，搭手摸了馍那人额头：哎呀，这么烫，快把他扶屋里！
　　后生、伙计帮范蠡扶着胡子往屋走去……
　　
　　16、日。屋内。
　　把胡子扶到床上躺下……
　　范蠡对后生：快烧些花椒、辣椒汤端来！
　　哎！后生应去，端汤复出，见胡子挡着下嘴唇：这……咋喂他……
　　范蠡急忙拿用手扒开胡子，对后生说：喂吧！
　　哎！后生应着，将汤喂胡子喝下…… 范蠡又吩咐后生：快去烧点面水来！ 哎。后生应着走出，复进端来面水喂胡子喝下，这才让胡子躺下盖好……
　　
　　17、日。几天后。
　　酒坊门前。
　　范蠡送胡子走出大门。
　　范蠡接过后生拿来的包袱，对胡子说：这是给你备的盘缠和干粮，请带上！ 胡子接住包袱，感慨地向范蠡等抱拳拱手：恩人，大恩不言谢！但这几天我都看出来了，你们是做大买卖的，做买卖免不了招灾遇祸，若在江河码头遇上难，你只要大喊‘胡子快来救我！’便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说到这儿，胡子再次向范蠡等抱拳施礼：恩人，告辞了！说罢，拎起包袱回身而去……
　　
　　18、日。酒坊内。
　　冬天的早晨。
　　范蠡开门一看，只见大雪封门，随即对身边的管家：你吩咐伙计们清理房上积雪，我去看看酒棚！说着，范蠡对后生说：走，随我去看看酒棚！
　　后生：哎！
　　
　　19、酒棚外。
　　范蠡和管家随即踏着膝盖深的积雪，来到酒坊后院一看，见酒棚上积雪恁厚，随即吩咐后生：快去喊伙计来清理棚上的积雪！
　　后生：哎！
　　范蠡见后生带伙计们拿着临时做的清雪工具走来，就嘱咐大家：哎，别急，都慢点！
　　后生：对，都慢点！
　　大家正忙着清理棚上的积雪。
　　后生：哎，啥味这么香？
　　嗯，难道是库里酒香？范蠡这么想着，没有回答后生的话，随手拉了下后生的衣襟：走，进酒库看看！说着，范蠡打开库门一头走进棚里，后生也随后跟了进去……
　　
　　酒棚内。
　　范蠡走进酒棚，顿然为眼前的情景惊叫起来：哎呀，断檩条把酒缸打破了？！ 后生闻声慌忙上前去看。
　　
　　20、日。破酒缸处。
　　雪撒得缸上、地上都是，一根断檩条头压在一个破了的酒缸上，酒水四溢……
　　后生跑去一看，惊讶出声：啊呀，真是打烂酒缸了，东家，看这多糟蹋……
　　范蠡上前一闻，哈哈大笑，并冲天喊着：哎呀，多亏老天爷这场大雪！
　　后生闻听，以为范蠡气糊涂了呢：东家，你这是……
　　伙计闻声跑进来：哎呀，东家咋了？
　　后生忙劝慰着：东家，不就打烂一缸酒吗？你咋就气成这了？
　　众伙计：是啊，不就一缸醋吗？看把你气的！
　　气？我这是高兴啊！范蠡说着，欣喜地：哎呀，好，好啊！
　　后生见范蠡这样，更以为范蠡气糊涂了：东家，别呀？
　　伙计们：是啊，东家，为缸酒气着，值吗？
　　范蠡说：谁气了？谁说我气糊涂了？
　　后生：不糊涂咋说胡话？
　　伙计们：是啊！
　　是啊啥？谁说胡话？范蠡冲后生和伙计们问着，手往棚上一指：若不是大雪压断檩条，这酒缸能打烂吗？若不打烂酒缸，能闻到这酒的异香吗？
　　是酒香？我还以为你起来喝酒了呢。后生问着，上前“呼呼”一闻：哎呀，真是酒香！
　　伙计们上前一闻：吆，真是酒香啊！
　　范蠡：有这，咱这积压一年的酒，都要卖出去了，我能不高兴吗？
　　后生：哎呀，是得高兴！
　　众伙计：对，是得高兴！
　　范蠡：别光顾高兴，伙计们，快把棚上的雪清了，再拿些麦糠来，把酒缸盖住，以防把酒缸冻坏！等雪一化，就把酒运出去卖！哎。伙计们应着，出去清棚上的雪，继而拿麦糠盖酒缸……范蠡的酒从此异香无比，畅销南北及中原各地，由此有了老酒香的说法……
　　
　　30、日。运酒路上。
　　伙计们用车往码头运酒，装船往中原和南方运……
　　
　　31、日。酒坊内。
　　范蠡招呼伙计们把新产的酒封缸库存……
　　东家——后生喊着，匆匆跑进酒坊：噢，东家，外边捎来信，说咱的酒异香无比，供不应求，是否把酒价抬高点？ 伙计们：是啊，咱把酒价抬起来！ 范蠡手一扬：哎，做买卖要讲商德，怎能随意涨价呢？！
　　后生：不涨价，那咱就加快做酒产量！
　　伙计们：是啊，要不这酒就不封缸陈酿了？
　　那咋行。刚出的酒咋能上市？咱的酒赢得了市场，是咱的酒经过封缸、陈酿，才味醇异香。做生意讲的是诚信，咋能萝卜快了不洗泥呢？范蠡说着，对后生：咱要稳住销酒步子，一定要使新产的酒，封缸一年后销售，这样才能保证咱酒的质量！
　　后生：嗯，东家说的对，不能以次充好，更不能萝卜快了不洗泥！
　　不行，我得亲自到市场上看看，以防他们随意涨价。范蠡心里说着，对后生：明天装船酒，到下江一趟！
　　后生：好！
　　
　　32、日。下江码头。傍晚。
　　范蠡催着船工，一路紧赶慢赶，待船到下江码头时，天已黑了。船刚拢岸，一伙强盗上船，没等范蠡等反应过来，一个鱼网就把范蠡和船工们罩到网里。接下来二话没说，抡起棍棒就“呯哩啪啦”照范蠡等打了起来……在这紧要关头，范蠡耳边陡然响起了那胡子的话（声音回放）：……做买卖免不了招灾遇祸，若在江河码头遇上难，你只要大喊‘胡子快来救我！’便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范蠡也顾不得胡子的话是真是假，就拼命地喊了起来：胡子快来救我——胡子快来救我——
　　黑脸大汉闻听，手一扬：哎，住手！ 强盗们顿然住手……
　　黑脸大汉冲范蠡问道：你认得胡子兄弟？
　　范蠡说：胡子是我兄弟，咋不认得？
　　黑脸大汉随即冲范蠡双手抱拳：不知朋友到此，失礼了！
　　说着，大汉随对身边人吩咐：快把网揭了，不许动船上一丝一物！黑脸大汉说罢，纵身下船而去，其余人等随即揭下网罩，纷纷下船去也……
　　范蠡望着离去的盗贼：胡子的话这么好使，他到底什么来头？！
　　画外音：范蠡靠诚信、商德赢得了客商信誉，不仅互惠互利，而且赚了盆满钵满，并且把赚的钱，足额发给伙计和商伴，而且收购了大量的粮食。可让人们奇怪的是，只见范蠡年年收粮，却不见他卖粮。
　　有人叽咕：这老人真是，只见他收粮，咋不见他卖粮？
　　也有人私语：老人怕露富，夜里把粮食运到下江贩卖了？
　　还有人猜测：商人都奇货可居，定是等着卖高价。
　　……
　　人多嘴杂，众说纷纭……
　　随着话音，闪现出范蠡收粮入库的繁忙场面……
　　
　　几年后。
　　33、酒坊院里。
　　夜。蝉蜕、蛙鸣
　　范蠡站在院里拿着蒲扇搧着，仰望着星空：这天真是百年不遇的大旱呀。
　　噢，东家，也在这儿凉快啊。后生说着，拿个草帽搧着：这天从去年十月到现在都没落个雨星，地裂河枯，夏秋都绝收。真是要收这一届的人呀。
　　哎，别说得恁吓人。天道轮回，好好害害，丰收、歉收、绝收，这是规律。再说不给人间遭点难，那不憋破世界了吗。范蠡说着，把话题一转：后生啊，眼下遭粮荒，人们挖草根、刮树皮，咱不能再遭际粮食了。
　　后生说：你是说，把酒坊关了？
　　对，不能眼看着万民百姓挨饿，咱耗粮为官宦、权贵、富人酿酒。范蠡沉沉地说着，手往胯骨上重重一拍：明天就关！
　　东家，咋能说咱为官宦、权贵、富人酿酒，平民百姓不也喝酒吗？后生说着，没等后边的话出口……
　　范蠡说：穷人都吃草根、树皮了，还喝得起酒吗？
　　是啊。后生点头说着，脸一抬：那这酒坊关了，咱这帮伙计及家人，不就没饭吃了吗？
　　我都想好了。范蠡说着，指酒坊对后生说：你和家院，守住酒坊，再给你们分些银两，多买些粮。把其余的钱，分给伙计们回去买粮。这样不都有饭吃了！
　　哎，东家想的真周到。关，明天就关！后生说着，抬眼看着范蠡：哎，东家，刚才说把银子给我们、给伙计，咋没说你呀？
　　范蠡一笑：我要银子干啥？我家里守着一个大粮仓，还能饿着？就按我说的办。
　　
　　34、日。范蠡庄边。
　　支着几口大鼎，范蠡、西施带着伙计在庄边烧饭舍粥，救济过往难民……
　　东家——
　　范蠡见管家喊着跑来：让你打听的事打听了？
　　管家说：果然照东家说的，一江两岸的地主老财和不法粮商，纷纷开仓买高价粮、放高利贷。
　　好，咱明天就贴告示开仓救济灾民。范蠡说着，手一扬：不！走，现在就回去贴告示，明天一早就开仓救济灾民。
　　
　　35、日。粮库门前。
　　排了好多拿盆、拎罐、提篮、拿袋的百姓……
　　乡亲们不要拥挤，按先来后到排队，人人都有。范蠡说着，对老弱病残的说：你们站这边，到这儿领。
　　东家……后生冲范蠡喊着，跑上前。
　　范蠡一见：哎，你咋来了？
　　不光我来了，他们都来了。后生说着，冲伙计们指着。
　　范蠡看酒坊那伙计都来了，对后生嗔怪地说：不是让你把银子分给他们吗，咋都来这了？
　　分给他们了，粮也买了。后生说着，难为情地：本来让他们帮忙看着酒坊，我一个人来。谁知他们让家人去看酒坊，都来了！
　　唉呀，那都来这儿干啥？我这忙得过来。范蠡说着，对后生说：让大家回去，你也回去。
　　东家，我们来……后生说着，上前对范蠡低语：眼下闹粮荒，匪患四起，听说好多老财都被刀客抢了，有的老财都被刀客杀了。所以，大家都要来看粮，保护你！
　　那你们也不能连酒坊都不看来顾我呀。我这有看粮护家的伙计，再说，刀客都是穷人，杀富济贫。我为难民支鼎舍粥，开仓救济，刀客不会对我动手，你快领大家回酒坊。范蠡说着，抬头看看太阳：现在赶黑能回去，看好酒坊。
　　哎！后生应着，领着伙计们走去。
　　
　　36、当天夜里。
　　范家院外竹林。
　　一群拿着铡刀、长矛、钢叉的汉子，悄然钻进了竹林里，目视着范家粮仓后门。
　　
　　37、夜。粮仓后门外。
　　范蠡晚饭后，独自转悠到后门，干咳了几声，故意向后院交代着：都打起精神，把眼瞪大点，这可是四方百姓的救命粮！范蠡说着刚拐过墙角，旁边闪出一人，一把将范蠡拉到一边……
　　
　　38、夜。范家院外竹林。
　　一大汉出……
　　随被另一大汉拉住，悄声说：看看再说！
　　
　　39、夜。范家粮仓一边。
　　那人见范蠡欲喊：嘘——
　　范蠡朦胧中一看，意外出声：怎么是你？不是让回去看酒坊，咋没走？
　　不是担心你吗，这么大个粮仓，不知多少人盯着呢。后生说着，把胸脯一拍：东家你放心，让他们回去了，我留下替你看着点！
　　我说了没事。范蠡说着，往院里指着：有恁多看家护院的，再说俺舍粥、放粮救济、难民、灾民，恁多百姓都替我看着仓粮呢！
　　哎，东家太大意了！后生说着，悄声对范蠡说：听说有伙刀客，今夜要对你粮仓下手！
　　范蠡一惊：真的？你别吓唬我！
　　谁吓唬你了，我让眼线看着，来给你透信。你几个看家护院的，唬得住别人，能唬住我？后生说着，拉着范蠡：走，快回去想想对策！
　　
　　范蠡院里。
　　范蠡和后生回到院里，正往屋里走……
　　哎，东家……家院喊着，跑上前：东家，门外有一人，说见你有急事！
　　东家，肯定是眼线。后生说着，就往大门上跑。
　　范蠡随即拉着后生，对家院说：去让他来！
　　哎！家院去。
　　那人急慌慌跑上前：东家，掌柜……
　　范蠡一看：管家？你……
　　是我让他留下有个帮手。后生说着，问管家：那伙刀客真来了？
　　管家颤栗地：见、见往这来，我抄近路跑来透信……好大一帮人呢！
　　别怕！水来土屯，兵来将挡。范蠡镇静地说着，对后生：你去把后门打开！我来把院门打开！
　　这、这能中吗？后生说着，看着管家……
　　管家有些支吾：是、是啊……
　　咱那看家护院的都安排在暗处拿着家伙等著哩！范蠡镇定地说着，对后生和管家：去吧，就按我说的办。
　　范蠡的话音刚落，后门伙计匆匆跑来：东家，后门外突然闪出一群黑影！
　　知道了，你去吧。
　　范蠡见伙计应着走去，突然管家喊着、叫着：哎，你们干啥的，东家，有刀客——接着就听见有砸门、撞门声……
　　范蠡顿急忙冲门外喊着：哎，别砸门，我来开门——
　　
　　40、夜。院门内。
　　管家正用木杠顶门……
　　别顶门——范蠡冲管家喊着跑来，冲外喊着：别砸门、撞门，我来开门！
　　后生和管家、家院：东家，不能开门！
　　范蠡手一扬，毅然凛然把大门打开，门外持刀拿矛的刀客，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弄得一头雾水，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时，远处不知谁突然大喝一声：慢！
　　随着喝声，飞步走来一位彪形大汉，手持一把牛鼻子大刀，迈步走到范蠡门前，手往众刀客一指：此乃哪路不懂规矩的蟊贼，竟敢到此撒野！？
　　你是哪路蟊贼，敢挡爷爷的财路？！一黑纱蒙面矬子说着，走到大汉面前。
　　哪个野笋敢说爷爷是蟊贼？声出人到，一位长胡子大汉上前，“哧儿”拽去矬子脸上的面纱：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爷爷是谁？！
　　范蠡：胡子大哥？小二？
　　唉呀，不知胡子爷爷在此，小人知错了！矬子说着，“噔哧”跪下，就“当”“当”“当”磕头。
　　晚了！胡子说着，“嗖”一声抽出宝剑……
　　哎，兄弟！范蠡说着，走到胡子面前：胡子兄弟，你咋在此？
　　胡子：范蠡大哥，兄弟这条命是你救的，现在这一江两岸遭了天灾，多少老财都遭抢丧命，本来已给道上打了招呼，可当今道上生坯子多，为防不测，特派眼线盯着。眼线说今夜有人要对你下手，兄弟就亲自带人在竹林里等着。
　　唉呀，兄弟。上次在下江，你就救我一次了。这次你又出手相救，老哥代全家谢你了！范蠡感慨地说着，向胡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哎，谢啥。若我不放眼线，真遭这家伙暗算了！胡子说着，就要对矬子动手。
　　哎别！范蠡拦着，对胡子说：胡子兄弟，你听哥说。老话说远亲跟不上近邻，他是我邻居家管家。
　　是你邻居的管家？胡子说着，看着跪在面前的矬子：你和范大哥比比，你带人来劫财害命，人家为你求情。你扪心自问，你该不该死！
　　该、该！矬子无颜点着头说。
　　起来小二。范蠡说着，上前扶起矬子问道：小二，你不在卢镇好好跟王老财当管家，咋当上刀客了？
　　范东家，一言难尽呀！矬子说着哭了，他边哭边说：王老财不知得罪了何人，前年举家被杀后，一把火烧毁房屋。所幸我去了下江，躲过一劫。我举目无亲，倒说去张家投身，当年我做的过分没脸去。加之天旱，我坐吃山空，又无亲无故，听说你支鼎舍粥救济难民，开仓散粮救济百姓，怕上门你不给，就纠集这帮人来干了这……
　　噢，原来你不是道上的……胡子说着，转眼看着范蠡……
　　胡子兄弟，念他不是道上的，不懂规矩。范蠡说着，对小二说：还不快谢胡子兄弟饶恕之恩？
　　是是是！矬子点头说着“扑通”跪到胡子面前：谢谢胡子兄弟开恩！
　　胡子说：别谢我，还是谢范东家吧！
　　哎，谢谢范东家！矬子说着就要给范蠡跪下。
　　范蠡忙上前拦住他：别磕头下跪了，你给我记住，往后祸害人的事，别干！
　　哎！矬子点头说着，回首对手下：走啊，还戳这儿干啥？！
　　哎！众刀客应着，夹着尾巴逃走了……
　　哎，小二——范蠡喊着，冲转回头的矬子说：明天，你亲自带着弟兄们来领救济粮！
　　矬子闻听：感激涕零地点了点头：嗯……
　　
　　伴着画外音闪现镜头：由此，再没有刀客袭扰范家粮仓，四方百姓和灾民，在范蠡、西施的救助下，赢得了天降甘雨，大地返青，逃过了一劫。而那些地主老财和不法粮商，遭劫的遭劫，赔本的赔本……
　　当得救的四方百姓和难民，纷纷拿着鸡蛋、鸡鸭涌来感谢范蠡时，房里只剩下伙计和无家可归的贫民，当听说范东家和西施乘船而去，人们随即来到丹江岸边，却见范蠡、西施，乘着一条小船顺丹江而去……
　　人们翘首望着摆手，男女伴唱：
　　丹水毓秀，
　　人物风流，
　　出身草根怀壮志，
　　春秋乱世显身手。
　　铁骨铮铮抗强敌，
　　运筹帷幄巧筹谋。
　　辅佐越王灭强吴，
　　诚信经商成富首。
　　富行其德助贫困，
　　流芳世代千古风流，
　　千古风流……
　　随着画音：闪现出天干、地裂，贫民刮树皮、煮草根的画面和地主老财开仓高价卖粮、放高利贷及范蠡开仓分粮、支锅舍粥救济灾民的场面和四方百姓感谢范蠡，见范蠡把房屋留给伙计、贫民而乘船远去，纷纷来到河边遥望送行的画面……
　　
　　从此，人们为了感谢范蠡舍粥、散粮的义举，就把此地称为范老人仓……（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