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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藏身磨道(四)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24-06-04 11:00:57      字数:3006

  刚走出院子,身后大门便“咣”地一声关上了。
  习员生又是一愣:杨伯岭可是苏庄有名的馊抠,咋突然大方起来了?不叫我进磨屋,说不定磨屋里藏着刺客!不中,我得操操他!邵东家正巴结王立宝、王国汉!我要是去告密,邵东家还不得重重赏地我!
  想着白花花的现大洋,习员生顿时兴奋得两眼发绿,顾不得饥肠辘辘,也顾不得回家,拎着篓子和面袋,兴冲冲地直往阎陈庄而去。
  刚走出苏庄,迎面过来一人,却是杨伯安!怀抱一头精神不振、惨叫连天的羊羔!习员生赶紧招呼道:“伯安叔!你这是治啥去了?”杨伯安答道:“哦!上牛堂寺锤(阉)节虎(公羊)!”习员生不屑道:“这点事还跑到牛堂寺!你自己不会锤(阉)啊?”杨伯安解释道:“年实(去年)也买了头节虎(公羊),我见它慌(追)匪(母)羊,就摁倒锤了,没想到锤死了。咱本事不行。”习员生好笑道:“上牛堂寺找谁锤的呀?”杨伯安道:“康医生!”习员生诧异道:“康建武也干这个?”杨伯安道:“只要挣钱,啥不干呀!”习员生微笑不语。
  见他手里拎着东西,杨伯安疑是偷窃,盘问道:“你递搂(拎)的这一嘟撸(串)是啥呢?”习员生道:“哦!借了几斤红芋干子,本想在伯岭叔家推点面,伯岭叔心眼好,白给我两瓢面吃。”
  杨伯安诧异道:“白给你两瓢面吃?是你偷的吧?”习员生忙道:“不是偷的,真是伯岭叔给的。”杨伯安挖苦道:“昨天在沈塘,好歹没杀你!”习员生尴尬道:“伯安叔!你也托节(讥讽)我!”杨伯安问道:“你这是治啥去呀?”习员生鬼头鬼脑道:“上阎陈庄办点事!”杨伯安道:“熊头瞎补耐(摇晃),又想干啥坏事呢?”习员生眼神游移,讪笑道:“瞎转悠着玩!”杨伯安道:“你还敢转悠着玩!不要命了?”习员生顿时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咋啦?阎陈庄有妖魔鬼怪,我就不能去吗?”杨伯安道:“你还是不去好,王立宝临走时板(丢)下话了,要你卖他娘的几十块现大洋呢!”习员生顿时目瞪口呆。杨伯安见状,笑了笑,径直走了。
  习员生呆了半晌,心道:“只要告发杨伯岭,拿住刺客,就能将功赎罪。”主意一定,拐上庄东大渠。走出不远,迎面过来一人,背手埋头,却是周世昕!习员生叫道:“周大哥!”周世昕一看是他,劈头问道:“手里笛楼(拎)的这半谷囊子(口袋)是啥呀?”习员生道:“红芋面。”周世昕大惑不解道:“笛搂(拎)红芋面治啥去呢?”习员生低声道:“上阎陈庄找邵东家!”周世昕见他面带喜色,不由眉头微皱,问道:“有啥事吗?”习员生支吾道:“没啥事!”见他如此,周世昕知他肚子里要淌坏水,诈他道:“那不艳(正)好嘛!咱俩一伐(块)走吧。”习员生诧异道:“邵东家也找……我呀?”周世昕脸色突变道:“你偷走王少爷的现大洋、骡子,账还没算呢!王少爷走时板(留)下话了,限你三天时间,不拿出现大洋、骡子,就枪毙了你!”习员生已叫杨伯安吓了个半死,见周世昕也这么说,便信是实,顿时头冒冷汗,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周世昕揪住他的胳膊,喝道:“走吧。”习员生拚命往后打着坠儿,可怜巴巴道:“老周、周大哥、周大叔!你听我说……”周世昕盯着他,冷笑道:“听你说啥呀?”习员生哭丧着脸道:“王立宝卖他娘这事可不怪我呀!是他自己要去‘放鸽子’的。”周世昕怒斥道:“纯粹放屁!王少爷能是那样的人嘛!”习员生委曲道:“我说得句句是真,没一句瞎话呀!”周世昕铁青着脸道:“不管是真是假,见了邵东家,你朝他说去。”习员生哪里敢去,央求道:“我冤枉呀!你行行好,放我走吧,我给你点好处。”周世昕手上略松,疑惑道:“净放闲屁,你能给我啥好处呢?”习员生拚命挣脱,谄媚道:“昨天在吴坝刺杀王少爷的刺客,你知道藏在啥地方吗?”周世昕眼神游移不定,迟疑道:“你……你知道啊?藏在啥地方呢?”习员生得意道:“藏在杨伯岭家的磨屋里。”周世昕心中踌躇,问道:“你是咋知道的呢?”习员生道:“刚才我去他家推面,敲破了门,就是不打拢(理我)!后来开了门,一听我要推面,拦着死活不让,还白给我两瓢面吃。东西两庄上,谁知不道他是个左挤(吝啬)头啊!所以,磨屋里肯定有鬼。”周世昕追问道:“你说得准头不?”习员生指天发誓道:“我要是说一句瞎话,就叫我打一辈子光棍。”周世昕不信,冷笑道:“姓习的,你不是操我吧?”习员生急出一头汗来,叫道:“我操你治啥呀?不信你问问张海彪!”往他背后喊道,“海彪叔!刺客是不是在杨伯岭家里藏着啊?”周世昕回头一看,背后空无一人!习员生趁机蹿入道旁高粱地,溜之大吉。周世肚里道:“这狗日的倒不差心眼!”抱膀大喝道,“看你往哪儿跑!”习员生魂不附体,刹那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周世昕站在路旁,心道:“杨伯岭也忒大胆,竟敢窝藏刺客!”就在这时,忽听高粱地里传来数声吆喝,又见高粱杆乱动。须臾,只见包着半个脑袋的老绵羊和花妮拎着狼狈不堪、一身是泥的习员生钻了出来。
  老绵羊骂道:“这个小舅子操的,昨天跑了,看你今天还上哪儿跑。”习员生可怜巴巴道:“我哪敢跑呀!我正要去找邵东家呢!”周世昕冲上前来喝道:“找邵东家不走大路,你钻进高粱地里治啥去了?”花妮见他话里有话,问道:“找邵东家有啥事吗?”周世昕忙喝道:“别听他狗日的胡扯。”老绵羊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快说,你找邵东家到底有啥事呀?”周世昕指着习员生的鼻子,厉声恐吓道:“你要是再瞎放屁,邵东家可饶不了你!”习员生战战兢兢道:“我一句瞎话也不敢说啊!刺客就藏在杨伯岭家里。”花妮、老绵羊大喜:“你说啥?刺客藏在杨伯岭家里?”习员生道:“就是、就是。”花妮、老绵羊顿时精神振奋,连连追问道:“你是咋知道的呢?”习员生道:“我去杨伯岭家推面,他却说石磨毁了,还张着网子(急着)送给我两瓢面吃。要是心里没鬼,咋不敢叫我进去呢?”花妮、老绵羊欣喜若狂道:“赶紧去抓刺客!”周世昕提醒道:“这狗日的浑身合擦(哆嗦成一团),准是日(说)瞎话,咱们不能上他的当啊!”一听这话,习员生更是浑身颤抖,慌忙辩白道:“我……我说得都是真的呀!”周世昕冷笑道:“你没亲眼见,咋知道刺客在杨伯岭家里呢!”习员生心里没底,惴惴道:“我也是大估铺(计)……”老绵羊、花妮宁信其有,不理周世昕,押着习员生,雄纠纠、气昂昂地往苏庄疾步走去。周世昕无法,随后跟来。
  刚进苏庄!就听有人叫道:“不好了,张海彪上吊了。”就在这时,胡同口人影一闪,周世昕眼欢,大声喝道:“习员生!要是在杨伯岭家磨屋里找不到刺客,就把你的蛋黄捏出来泡酒喝。”几人冲进杨伯岭家,果然大门紧闭。老绵羊道:“习员生说得对,白禁里(天)关门,肯定有鬼。”花妮道:“习员生!你来敲门。”习员生上前敲了两下,苦瓜着脸叫道:“伯岭叔、伯岭叔!”喊了几声,院内却无动静。
  习员生问道:“不开门咋治呢?”老绵羊道:“用脚跺(踹)门。”习员生依言,在门上使劲踹了几脚,喊道:“伯岭叔!快开门吧。”话音刚落,只听杨伯岭慌慌张张地问道:“是谁呀?”习员生道:“习员生!”杨伯岭道:“屁大的功夫,你咋又回来了?”习员生支吾道:“有点小事!”杨伯岭嗔怪道:“有事也不能跺(踹)门呀!要是把门跺(踹)烂,我可饶不了你!”习员生嚷道:“快开门吧。”只听杨伯岭嘟囔道:“好不容易安稳两年。”拔出门闩,打开大门。
  大门刚一打开,说时迟、那时快,老绵羊、花妮推开杨伯岭,冲入院中。
  习员生道:“刺客就在磨屋里。”也要跟着进去,被周世昕伸手拽住,低吼道:“没有刺客,他俩能饶了你?小舅子操的,还不快跑啊?”习员生猛地醒悟,转身冲出大门,像丧家之犬,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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