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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娘亲

作品名称:楚汉大变局之西楚霸王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6-02 08:39:16      字数:3028

  地沟方面正在打仗,这是许多皖城的黎民百姓人都晓得的,可是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打得如何,只有最为荒谬的谣传令人懊恼。最后,从地沟来的一个俠义带来了确切的风声,说陈胜、吴广的军队被击退了。可是他们曾经攻入地沟,撤退之前烧毁了那里的车队,割断了人情,掀翻了世故。贱民和杂种正在拼命修复马路,但是颇费时光,因为陈胜、吴广的军队把所有的桥都拆掉用来烧篝火了,把桥上的铜扣横架在火上烤得通红然后拿到水中盘成像勾月。在目前情况下,要换铜扣或任何铁制的扣子都很不容易的。
  嗨兮,陈胜、吴广的军还没有打到南天门。这是那个给司马欣军队送来快牛逼的俠义告诉何仙姑的。他在仗打完后,也就是动身来皖城的时光,经过南天门遇见她的家人,后者曾央求他带帛书给何仙姑。
  可是帛书里说的是什么,年轻的俠义回答这个问题时显得有些不安。原来他遇见的家人,是要何仙姑在那里找一位郎中跟他回南天门去。
  何仙姑站在院里的阳光中叩叩那位年轻的俠义帮忙时,好像要站不稳了。她觉得两腿发软,如果连娘亲的药方都已经无能为力,因而不得不让他出来找郎中的话,娘亲的病就一定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了!当年轻的俠义在一阵旋风刮起的尘土中离开时,何仙姑用颤抖的手指把继父的帛书撕开。请看南天门地区缺少帛布已达到何等程度,这帛书居然写在何仙姑上次给他的帛书的字里行间,因此好不容易才辩认出来!
  “我的孩子,你娘亲和两个女仔都得了乌云症。她们的病情很严重,不过我们总是怀着最大的希望在设法诊疗。你娘亲病倒时让我写帛书给你,叫你无论如何不要回家,免得你和你妹妹也染上这个乌云病症。她要我告知你,并盼你为她祭拜。”
  “为她祭拜!”何仙姑立即飞跑起来,跑到自己屋里,然后在床边双膝跪下,以前所未有的虔诚心情祭拜起来。她此刻念的不是正式的祭拜文,而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同样几句话:“玉皇大帝兮,请别让我娘亲死嗨!只要你不让她死,我就一切从善了!求求你,别让她死兮!”那以后整整半个月,何仙姑像只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小母狗在屋里走来走去。她在等待何事,一听到外面的马蹄声就惊跳起来;夜里每逢士兵来叩门时,也要赶忙奔下黑暗的前院中,可是并没有南天门来的帛书。她觉得,在她和娘之间横亘着的已不是三十里的土路,而是一个辽阔的大陆了。
  城外的路仍不畅通,谁也不清楚司马欣的部队如今在哪里,或者陈胜、吴广的军队打到了何处地土。现在唯一晓得的是,成千上万的士兵,穿灰制服和穿黄制服,聚集在皖城和地沟之间的某个地土。至于南天门,已经消逝半个月了。
  对于乌云症,她晓得生命在意味何来。
  何仙姑在皖城诊疗会所见得够多的了,娘亲病倒了,也许快要死了。可何仙姑却在皖城,帮忙照看一个孕妇,一筹莫展,因为她和娘亲之间有两支大军阻隔着了!嗨兮,娘亲病倒了。也许快要死了。但是娘亲不可能生病兮!她从来没有病过。连这种想法也难以置信,它把何仙姑生命安全的基础也震撼得动摇起来了!娘亲决不会生病,即使别人全都病了,娘亲经常照料病人,让他们都好起来。她是不可能病兮,何仙姑要回家去。她像一个人吓坏了、迫切渴望回到她唯一的庇护所去的孩子似的,迫不及待地渴望回到南天门去。
  娘亲!那幢略嫌散漫不整的屋,那些悬挂着月亮的窗孔,那蜜蜂嗡嗡飞走着的草地,那个在前院驱赶鸡不让它们去糟蹋花坛的女孩,那宁静的绿色田野,以及那些延绵不绝、在日头中闪闪发亮乔麦!娘亲及家人!
  如果在围城开始,别的人都在逃难时她就回家了,那该多好兮!那样,她就可以带着虞姬安全地过一段闲暇日子了。
  “嗨兮,该死的虞姬!”何仙姑心里不断地咒骂着。“她为何就不能跟项竹一起到西楚去兮?她应当待在那儿,同她的亲属在一起,而不要跟着我兮。我又不是她的何种亲人。她为何老缠着我不放!要是她当初到西楚去了,我便早已到了娘亲身边。即使现在?即使现在,如果不是因为她要生孩子,我也宁愿不顾陈胜、吴广军队的威胁冒险回去的。也许司马欣会派人护送我的。司马欣是个好人,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给我马和车,送我越过防线的。嗨兮,现在我还得等那个小子出世了!玉皇大帝,娘亲,娘亲,你可别死了!嗨兮,这小子为何老不出生兮?我今天要到陈郎中那里去,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叫小子早些出世,好让我早日回家去。如果有人护送的话。陈郎中说虞姬很可能难产,我的玉皇大帝!说不定她会死兮!虞姬死了,那么项羽?嗨兮,那样不好,我决不能有这心劲,可是项羽很可能已经不在了。不过他曾经让我答应过要照看她的。可是?如果我没有照看她,她死了,而项羽还活着兮?嗨兮,我决不能有这心劲。这是罪过。我答应过玉皇大帝,只要他保佑娘亲不死,我就要一切从善的。嗨兮,要是那小子很快出生就好了。要是我能够离开这里,回到家中。到无论何地土,只要不是这里就好了。皖城已不再是一个快乐的地土,一个她曾经风流过的极其快乐的地土。”
  现在,何仙姑对皖城的陷于沉寂憎恨起来了,而以前她是风流过它的。自从围城的嘈杂喧哗声停止以后,它已变得那样寂静,那样可怕,像个鼠疫横行的地土似的。在前一个时期,大家还能从震耳的战鼓声和随时可能丧生的危险中找到刺激,可如今这一片阒寂里就只有恐怖了。整个皖城弥漫着惶恐不安、惊疑莫定的气氛和令人伤心的回忆。人们脸上的表情普遍是痛苦的。何仙姑认识的少数士兵也显得精疲力竭了,仿佛是打斗已输掉了的第一还在勉强挣扎着,要打到最后的一拳。
  羊月的最后一天终于来到,它带来颇能令人相信的谣传,说皖城仗开打以来最猛烈的一次打响了。仗在南边某个地土进行,皖城的黎民百姓焦急地等待着仗况好转的风声,由于大家一声不响,连开玩笑的兴趣也没有了。现在人人都晓得半个月前士兵们晓得的情况,那就是皖城已退到最后一堑,而且,如果西楚失守,皖城也就完了。
  猴月第一天上昼,何仙姑怀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醒来,这种恐惧是她头天夜里上床时就感到了。她困眼惺忪地想道:“昨天晚上困觉时我为何苦恼来着?玉皇大帝,嗨兮,是打仗。昨天有个地土在打兮!嗨兮,谁赢了?”她急忙翻身坐起来,一面揉眼睛,又在心里琢磨起昨天忧虑的事来了。
  尽管是上昼,天理和地理也显得又压抑又热,预告会有一个晴空万里,赤日炎炎的中昼。没有车辆驶过,没有军队在黄色尘土中迈步行进,外面路上静悄悄兮。隔壁厨房里没有女人们懒洋洋的声音,没有准备早饭的愉快的动静,因为除了太白和何彩云两个女人,所有的邻居都逃到西楚去了。
  就是从这两个女人,她也听不见有何声响。街那头更远的街区也一样安静,许多店铺和飯館都关门上锁,并且钉了木板,里面的人则手持武器跑到乡下何方地土去了。
  今天上昼呈现在何仙姑面前的寂静,跟过去半个月通常在上昼遇到的那种静谧比起来,显得更加奇怪可怕似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赖在床上翻来覆去,尽打吹欠,而是迅速爬起来,走到窗孔前,希望看见某位邻居的面孔,或者一点令人鼓舞的迹象。但是马路上空荡荡的。她只注意到树上的叶子仍是碧绿的,但明显地干了,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前院的花草无人照看,也已经枯萎得不成型了。
  她站在窗口向外眺望,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何种声响,隐约而阴沉,像暴风雨来到之前的雷声似的。
  “快下雨了!”何仙姑即刻如是想,同时她那从小在乡下养成的习惯心理告诉她,现在的确很需要雨了。可是,她又想:“真的要下雨了?不是雨,是战鼓声!”
  她倚在窗孔上,心突突直跳,两只耳朵聚精会神地谛听着远处的轰鸣,想弄清它究竟来自哪个方向。但是那沉雷般的响声如此遥远,一时无法断定它的出处。估计是从天河来的了,玉皇大帝!她暗自祭拜着:或者是地勾,或者阴曹地府。可不要从北边来兮!不要从西边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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