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集（下）

　　15、日。郊外。
　　越王勾践一行来到郊外三十里处，冲走下车的子贡鞠躬问曰：敝邑僻处东海，何烦高贤屈临？
　　子贡肃然曰：特来吊君！
　　越王勾践顿然懊丧地看着范蠡、文种……
　　范蠡随拱手应曰：哎呀，先生吉言！文种：是啊，可喜可贺！
　　越王勾践仍懊丧地看着范蠡、文种：……
　　范蠡随道：臣闻‘祸与福为邻。’先生下吊，是吾王福也！
　　文种：是啊，乃吾王福矣！
　　越王勾践顿然领悟，再拜稽首：对对对，寡之福矣。有话就直说！
　　子贡：臣已见过吴王，商定救鲁伐齐，吴王怕遭越算计，却要先伐越。
　　越王勾践闻听，乞曰：先生可有法救寡人？
　　子贡：吴王夫差虽然骄横，却听奸佞之言，伯嚭又善馋语。大王可以重器悦其心，以卑辞尽其礼，亲率一兵马随吴伐齐，若战不胜，吴自此削矣；若战而胜，必骄横称霸，定会出兵攻晋。到那时，越可乘机伐吴矣！
　　范蠡、文种顿然向越王点头赞誉。
　　越王勾践领悟，再拜稽首：哎呀，先生之来，实乃天赐福矣。寡人赠先生黄金百镒，宝剑一口，良马二匹。
　　子贡：大王之意，臣心领了！既然大王答应出兵，宜早不宜迟！
　　越王勾践：哎，定于五日内晓谕吴王。
　　子贡：好，吾这就去告知吴王
　　越王勾践随对范蠡、文种：快请先生到驿站歇息！
　　范蠡、文种：请先生到驿站歇息！
　　子贡：诸位心意臣领了，事关重大，吴王夫差还等吾回话！后会有期！
　　范蠡对越王、文种：先生言之有理，那就随先生而去！
　　文种、越王：好，那就以先生的！
　　
　　16、姑苏台寝宫。
　　夜。
　　吴王正在姑苏台寝宫内，看西施等宫女翩翩歌舞。
　　宫外传鲁国使者觐见……
　　吴王夫差冲西施等摆手停下，对侍卫：宣！
　　侍卫对外：宣鲁国使者觐见！
　　子贡进：回大王，越王感大王生全之德，闻大王有疑，十分悚惧，很快就会派使者来谢矣。
　　吴王夫差：哎呀，好！寡人今晚给尔洗尘！
　　
　　三天后。
　　17、日。吴宫内。
　　吴王夫差手持小棍逗笼里鸟乐……
　　外传：越国使者觐见——
　　吴王夫差对侍卫：宣！
　　侍卫对外：宣越国使者觐见！
　　文种进对夫差跪拜叩首：东海贱臣勾践，蒙大王不杀之恩，得奉宗祀，虽肝脑涂地，未能为报。今闻大王兴义，诛强救弱，特使下臣文种，送前王藏精甲二十领，‘屈卢’之矛，‘步光’之剑，以贺军吏！勾践请问何时出兵伐齐，亲自带三千精兵，遂大王与齐国一决雌雄！
　　好！勾践果然诚信人也。吴王夫差欣慰地说着，对侍卫：给文大夫赐坐！
　　文种：谢大王！
　　吴王夫差见文种起身坐下，对侍卫：宣鲁国使臣！
　　侍卫对外：宣鲁国使臣觐见！
　　外应：宣鲁国使臣觐见——
　　子贡进：鲁国使臣觐见大王！
　　吴王夫差忙迎上：哎呀，先生，勾践果然诚信之人。愿亲带三千精兵随寡伐齐，先生以为如何？
　　子贡摆手：不可。你借用其兵，再役其君，也有些太过了。道不如答应其兵，不劳其君为好！
　　好！吴王夫差说着，对文种：那就听先生的，越君派兵的事寡人应了，就不劳越君上阵了！
　　文种起身稽首：谢大王！
　　
　　18、吴都西门。日。
　　吴王夫差于周敬王三十六年春，征九郡之兵，择日于西门出军。
　　
　　19、日。姑苏台。午。
　　吴王夫差在姑苏台午膳，膳毕，忽然睡去，随即一乍醒来，对伯嚭：哎，太宰，寡人刚做一梦，觉得恍惚、怪异。
　　伯嚭：噢？
　　吴王夫差：寡人梦入章明宫，见两釜炊而不熟；又有黑犬两只，一嗥南，一嗥北；又有石锹二把，插于宫墙之上；又流水汤汤，流于殿堂；后房非鼓非钟，声若锻工；前院别无他植，横生梧桐。太宰占其吉凶！
　　伯嚭闻听，稽首称贺：大王，好梦也。正应在兴师伐齐也。臣听说，章明者，破敌成功，声朗朗也；两釜炊不熟，大王得（生）胜；两犬嗥南嗥北，四夷宾服，（吵）朝诸侯也；两锹插宫墙，农夫尽力，田夫耕也；流水入殿堂者，邻国贡献，财货充也；后房声若锻工，宫女悦乐也；前院尽生梧桐者，桐作琴瑟，音调谐也……
　　吴王夫差高兴，而却疑惑忧虑：太宰说得倒好，会不会故意献媚说好听话讨寡人高兴？！夫差这么想着，随对身旁一直不语的王孙骆问道：王大夫，尔再给寡这梦占占！
　　王孙骆看了一眼伯嚭：臣愚钝，不能通微。城西阳山，有位名叫公孙圣的异士，此人多见博闻，大王何不召而决之？吴王夫差：噢，尔立即把他召来！
　　王孙骆：诺！臣这就乘车去请！
　　
　　20、日。公孙圣家。
　　当天下午。
　　公孙圣正双手抱着后脑，忧闷无望地仰躺在榻上，看着天花板木然不语……
　　妻端饭到面前：早晨饭尔没吃，中午饭还不吃，这都热三次了！
　　公孙圣突然坐起来：吾……
　　妻见其说不出，干脆替其说破：不就是今早占卦尔不吉吗……
　　公孙圣：何乃不吉，乃推寿尽于今日！
　　妻愕然一颤，手中的饭碗随落地上。顿然怔了……
　　公孙圣看着地上的破碗叹曰：唉，碗破食溢，吾寿尽也！
　　王孙骆恰在此时走进其屋，抱拳道：拜见公孙先生！
　　公孙圣闻声一看是王孙骆：王大夫，你怎么来了……
　　王孙骆：鄙人传吴王口谕，宣公孙先生进宫！
　　公孙圣顿然伏地涕泣……
　　妻见之忙冲王孙骆圆场：子性太鄙，希见人主，卒闻宣召，涕泪如雨！说着从一旁笑着上前，低语：贵人能冲喜顶灾，吴王宣召，可救尔也。
　　公孙圣无望地摆头：劫数，此乃劫数！谁也解不了此劫。今将与汝永别……妻：别胡说了，快快起身进宫！
　　王孙骆见公孙妻说着，扶起先生催道：先生，请！
　　公孙圣含情难舍地看了看妻子，断然地抹了一把眼泪，应曰：请！
　　
　　21、日。姑苏台。
　　吴王夫差、伯嚭仍在姑苏台等王孙骆请公孙圣。
　　吴王夫差对伯嚭：王大夫怎么还没回来？
　　伯嚭：大王，要不咱不等了，什么异士，不就是个草莽匹夫……
　　外传：王大夫到——
　　吴王夫差亟不可待：快请王大夫！
　　侍卫：宣王大夫觐见！
　　王孙骆进：臣拜见大王，公孙先生已到！
　　吴王夫差急切地：快宣！
　　王孙骆对外：大王请公孙先生觐见！公孙圣进：寒士拜见大王！
　　免礼！吴王夫差说着，往身旁一让：请异士坐下叙话！
　　谢大王赐座！公孙圣应着，在一旁坐下。
　　王孙骆对吴王：大王，在回来的路上，臣已将大王之梦，详告于公孙先生了。
　　噢。吴王夫差“噢”了一声，对公孙圣说：那就请异士为寡人占其吉凶！
　　好！王孙骆应着，对公孙圣：公孙先生请讲！
　　唉！公孙圣深沉地叹息一下，酸楚地对夫差说：大王啊，寒士知言而必死，然虽死不敢不言。怪哉！大王之梦，应在兴师伐齐也。
　　吴王夫差、伯嚭、王孙骆皆惊异出声：噢？也算就应在兴师伐齐上？
　　公孙圣抬眼看着夫差：臣听说，章者，战不胜，走章皇也；明者，去昭昭，就冥冥也。两釜炊而不熟者，大王败（白）走（做），不火食也。黑犬嗥南嗥北者，黑为阴类，走阴方也。两锹插宫墙者，越兵入吴，掘社稷也。流水入殿堂者，波涛漂没，后宫空也。后房声若锻工者，宫女为浮，长叹息也。前园横生梧桐者，桐作冥器，待殉葬也。愿大王伐齐之师，更遣太宰伯嚭解冠肉袒，稽首谢罪于勾践，则国可安身可保矣……
　　没等公孙圣话音落去，一旁的伯嚭就指着公孙圣怒叱开了：草野匹夫，妖言肆毁，合加诛戮！
　　公孙圣顿然睁目大骂：太宰居高官，食重禄，不思尽忠报主，专事谄（chan）谀（yu），他日越兵灭吴，太宰独能保其首领乎？
　　伯嚭已懊恼得咬牙切齿：尔……野夫，简直是野夫！
　　吴王夫差早已忍无可忍，恼得“呼哧”往起一站，怒视着公孙圣：真乃无识野夫，一派胡言，不诛，必然惑众。用铁锤击杀此贼！
　　大王……没等王孙骆话说出，公孙先生已被力士拖住……
　　公孙圣仰天大呼：皇天——皇天——知吾之冤。忠而怀罪，身死无辜，死后不愿葬埋，愿撇吾在阳山之下，后作影响，以报大王也。
　　吴王夫差懊恼地将手指朝公孙圣一指：好，就把他的尸体投于阳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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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日。吴军伐齐途中。
　　吴王夫差于周敬王三十六年春，遂征九郡之兵，大兴伐齐。虽然遭到伍子胥的力谏阻挠，但夫差已决，仍自将中军，伯嚭为副将，胥门巢为上军，王子姑曹为下军，兴师十万，同诸稽郢越兵三千，浩浩荡荡，向齐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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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日。吴齐两军阵前。
　　吴王夫差亲带精兵十万，外加诸稽郢三千越兵伐齐，不日来到齐国边境叫战，齐虽以十万强兵奋力抗击应战，经过数日交战厮杀，齐终败于强吴之手。夫差大胜齐兵，欣喜若狂自得地冲诸稽郢问道：子观吴兵强勇，视越何如？
　　诸稽郢故而稽首赞曰：吴兵之强，天下莫当，何论弱越！
　　吴王夫差大悦：寡人定要重赏越兵！你先回去报捷！
　　诸稽郢仍稽首应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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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日。吴国大殿。
　　吴王升殿，百官迎贺，伍子胥亦到，一脸冷漠，却无一言……
　　吴王夫差在大殿上冲百官：此次伐齐得胜，可谓百官之功，众卿荣耀！
　　吴国满殿文武，顿然间百官同呼：
　　吾王之功！
　　吾王荣耀！
　　吾王之功！
　　吾王荣耀！
　　吴王夫差闻百官同呼恭贺，欣然大悦着冲殿下冷漠无语的伍子胥嘲笑地：吴太师曾谏寡人不当伐齐，今伐齐得胜归来，众卿皆荣，百官有功。唯尔无功，尔不觉得羞耻吗？
　　伍子胥本来就对此胜淡然冷漠，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放，闻夫差这嘲笑，顿然振臂大怒，“嗖”一声拔出宝剑指着夫差反击道：夫差，尔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这是‘天之将亡人国，先逢其小喜，而后授之以大。’打败齐国不过小喜也，臣恐大忧将至也。久不见太师，寡人耳颇觉清净，尔今天又来絮叨？夫差目视着伍子胥懊恼着，恼得随掩耳眯目，坐于殿上。顷刻又睁开两眼，朝殿下看着大叫：怪事！怪事！
　　众臣惊异：大王看见什么了？
　　吴王夫差指着殿下：吾看见四人相背而倚，顷刻四散而去。又见殿下两人相对，北向人杀南向人。众卿可否看见？
　　群臣皆曰：没有看见！
　　伍子胥随即奏曰：四人相背而走，乃四方离散之象也。北向人杀南向人，为下贼上，臣弑君。王不知儆省，必有身弑国亡之祸。
　　吴王夫差勃然大怒：汝言太不吉利，孤不听汝危言耸听！
　　伯嚭乘机奉承美言：臣以为，四方离散，奔走吴庭；吴国霸王，将有代周之事，此亦下贼其上，臣犯欺君也！
　　吴王夫差：太宰这话，在理。太师你老了，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伍子胥突然伏地涕泣：呜呼哀哉！忠臣掩口，馋夫在侧，阿谀奉承，以曲为直。听信谗言，国人全种越国之谷，导致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养乱蓄奸，将灭吴国……吴王夫差怒斥道：别胡言了！当初寡人伐齐，尔力谏伐齐必败，寡人听伯嚭的伐齐胜了。寡人看在前王之份上，不忍加诛。尔自己出去，别让吾再看见尔！伍子胥：尔……老臣若不忠不信，不可能为前王之臣。譬如龙逢逢桀，比干逢纣，臣虽见诛，君亦随灭……
　　吴王夫差勃然大怒：尔、尔竟说寡人是荒淫无道的桀纣？！
　　伯嚭乘机激将曰：伍太师，尔简直是功高盖主！竟敢侮辱大王是荒淫无道的桀。
　　伍子胥手指朝伯嚭一捣：伯嚭，尔这个佞贼！
　　伯嚭：哼，尔说吾是佞贼？伍子胥，尔使齐将其子托于齐臣鲍氏。吾看尔大有叛吴之心！
　　伍子胥：伯嚭，你别血口喷人！
　　伯嚭：谁血口喷人？尔将子托于齐臣，群臣皆晓，大王可鉴！
　　伍老贼！夫差勃然大怒地说着，对侍官：赐剑给他！
　　侍官取剑：伍太师接剑！
　　伍子胥叩首：臣谢大王！
　　吴王夫差怒瞥了伍子胥一眼，浓重地“哼”了一声，默然转首。
　　龙逢逢桀，比干逢纣，忠臣被诛，君亦随亡啊！伍子胥凄然地说着接过剑，惋惜地冲夫差怒斥道：昏王夫差听着，吾死后，将吾首悬于东门，吾要亲眼观看越兵来灭吴也！言罢，饮剑自刎……
　　吴王夫差闻此，猛然回首，见伍子胥已刎剑倒地，随即手指朝伍子胥一捣：伍子胥，汝临死还咒骂孤王！夫差厉声说着，当即拿起剑把伍子胥头割下：要尔首悬东门，寡人偏将汝首悬于南门！吴王夫差愤愤地说着，对侍从：将其首悬于南门，将其身投入江中！
　　侍从：诺！
　　
　　25、夜。越宫内。
　　盛夏。
　　越王勾践站在宫里，木木地望着悬在门楣上的苦胆。
　　侍卫进：大王，刚送来的600里加急密函！
　　越王勾践：快呈上寡人看！
　　侍官接转交越王勾践。
　　越王勾践随掏出金帛一看：哎呀好！勾践说着，突然双手拍着头：哎呀，寡人忍了这多年了，终于忍到这一天了！快宣范将军、文大夫觐见！
　　诺！侍官应宣：宣范将军、文大夫觐见——
　　外声：宣范将军、文大夫觐见——
　　外报：范将军、文大夫到——
　　越王勾践：快宣！
　　侍官：宣范将军、文大夫觐见！
　　范蠡、文种进：臣，拜见我王！
　　二位免礼！越王勾践说着，欣喜地递上快报：二位看，伍子胥被夫差赐剑自刎了！噢？！范蠡、文种应着，接信互看。越王勾践激动急切地：二位，孤王可以出兵伐吴了吧？范蠡却冷静地将手一摆：不可！
　　文种沉着地点头：嗯，不可！
　　越王勾践审视地看着二位：怎么不可、不可？夫差现在荒淫无道，听信谗言，杀害忠臣，孤王忍受这多年了！再说，孤王能忍，朕的臣属们能忍不下去吗？范将军、文大夫，尔等知道不知道，诸多大臣已多次鼓动呼吁朕出兵伐吴呀！唉呀！范蠡深沉地“唉呀”一声，冲勾践语重心长地说：大王，诸臣要出兵伐吴，是要大王打败吴国。虽然吴王荒淫无道，听谗言近小人，虽然伍子胥已死，但吴军伐齐得胜回国，吴军气势正旺，吴军兵力物资也没遭到重创。此时伐吴，胜算不保！
　　文种沉沉地点着头说：嗯，范将军说的是！大王，再忍忍吧！
　　嗨！越王勾践深沉地“嗨”着，说：忍忍忍，再忍孤王就……
　　范蠡仍劝慰道：臣知道吾王难忍，可是大王，此次不同上次，上次失利，忍辱负耻，尚有一息存活余地。此次万一失利，夫差就会以灭根绝种性的报复，那将使越再无翻盘余地！
　　文种：是啊，大王！
　　勾践勉强地：唉，那就再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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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日。世子友府内。
　　吴王夫差赐死相国伍子胥后，随擢升伯嚭为国相。
　　世子友独自立在殿堂中央，目视着殿外，想着父王赐死相国伍子胥后，随擢升伯嚭为国相，眼前闪现出（镜头回放）：封伯嚭为国相、派兵筑邗（han）城、开渠连射阳湖、会江淮水、北达于沂、西达于齐的一幕幕和父王的狂妄……
　　世子友不禁叹曰：唉！夫王怎能视越国倔强而不顾，近敌不防，而去攻远，怎能肆意骄狂，争雄称霸呀。不行，得向夫王面谏！
　　世子友眼前又忽然闪出（镜头回放）：伍子胥忠谏被赐、尸抛大江、头悬于城门之上的惨景……
　　世子友无奈地摆头自语：不能直面而谏，那样只恐父王发怒……这可如何是好？！世子友极其为难，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御花园秋蝉声挤进了耳鼓，循声一看，蓦然见父王和伯嚭在御花园亭台上叙话，顿然眉目一展：哎，何不以此讽谏父王感悟？嗯，就这么办！世子友自语着，便朝御花园走去……
　　
　　27、日。御花园。
　　雨后初晴，阳光明媚，御花园的花草树木跟洗过的一样洁净清新。
　　吴王夫差和伯嚭坐在御花园亭台上叙话。
　　吴王夫差对伯嚭：伯相国，筑城穿壕的工程完成的如何？
　　伯嚭：回大王，一切进展顺利，预计今天就可全线贯通！
　　吴王夫差：哎呀，好。尔这就去部署准备，即可发兵北上!
　　伯嚭：诺！
　　世子友见伯嚭应去，故意袒胸解怀，拉着弹弓，趟着花草，打着花露，走到夫差跟前：王儿给父王问安了！
　　吴王夫差见世子友袒胸解怀，衣服鞋子皆被露水打湿，不禁奇怪：哎，王儿，刚下过雨，到处都是雨露，尔在这御花园瞎转悠啥？！
　　世子友：噢，孩儿在这御花园边转悠着玩，听到秋蝉在高树上鸣叫，孩儿就好奇地跑过去观看，只见一只螳螂正躲在其后，欲捕蝉而食，可那秋蝉只顾趁风长鸣，自吾得意，却不知螳螂于后捕之；可孩儿又看见一只黄雀正躲在螳螂之后贪婪地敌视着……
　　吴王夫差：所以，王儿就躲在树荫下，挟弹持弓瞄向那只贪食螳螂背后的黄雀！对呀，父王！世子友欣然地说到这儿，顿然头一耷拉：怎奈孩儿一心只对黄雀，却不知旁边有个空坎，失足坠陷，把孩儿的衣服鞋子全沾湿了。惹父王所笑……
　　吴王夫差不知其用意，反倒冲王子训斥道：尔这就是只贪图眼前之利，却不顾后患！天下之愚，莫过于此啊！
　　世子友头一抬，目视着夫差：哎，父王，天下之愚，那仅如此，还有比这更愚者呢！
　　吴王夫差不禁疑惑：噢？王儿快给朕说来听听!
　　鲁承周公之后，又得以孔子的教诲，不犯邻国，齐无顾谋伐之，以为遂有矣，不知吴悉境内之士，暴师千里而攻之……吴王夫差闻王子说到此，顿然明白其意，不乐的故转首挠头……
　　世子友正说到主题，没看到夫差的不良反映，反以为父王听上心呢，接着就直白地说：吴国大败齐师，正为将要得到齐国而得意，却不知越王将出三江，入五湖，屠袭吾吴国。天下之愚，莫过于此……
　　吴王夫差越听越恼，恼得再也忍耐不住了。“别”一下站了起来：够了！这都是伍子胥说剩下的话，朕听得不耐烦了，尔今天又把它拾起来唠叨朕，想阻挠吾之大计也？再敢多言，朕就不认尔这个儿子！
　　世子友见父王甩袖而去，苦笑一下，摆头惋惜、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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