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商场购物羞见同窗谊 日子艰难催生荒诞事

　　饭后，仲元、秋菊来到商场，准备奢侈一把。
　　一天进账6万多，对于农村人来说是够多的了，可以好好奢侈一回！不过，260万的事，柳仲元没讲，觉得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
　　高秋菊听说要买衣服，起先还不同意。心想，这不逢年不过节的，想先紧着身上这一套。直到仲元说也想帮爹娘买，才勉强同意。
　　其实，高秋菊能穿得出来的衣服，换来换去就身上这一身。而仲元身上，还是打工时穿的那一套。
　　俩人先在商场二楼，挑挑拣拣的，帮爹娘各买了两套，也不敢买太贵的，但在农村来说，已经算是上好的了。
　　付款后，提着四个袋子来到三楼服装专卖区。
　　专卖区明显比二楼要好要上档次，地板都能照出人影。来到女装专卖区，更是花花绿绿的，款式花样繁多，令人目不暇接。
　　柳仲元最怕逛商场了，赶紧说道：“女装专卖，男士止步，我就不跟进去了。嫂子，有喜欢的，看上了就买，不要想着省钱，现在咱不差这两钱。里里外外的，挑二身吧，选好了，叫唤一声，我来付钱。”
　　说完，大大咧咧来到贵宾休息区坐下，将四个袋子往脚下一搁，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高秋菊没进去过这种高档的专卖区，但衣服的诱惑对女人的杀伤力是很强的，她带点小忐忑，更多的是小兴奋，看了一下标价，随随便便一件都是大好几百的，但料子确实是真料子，手感好得没得说，往身上一比，舒适贴身，还倍显身材，喜欢得不行。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些衣服往秋菊身上一穿，往试衣镜前一站，形象气质大变样，这还是自己吗？
　　试了几套，都很满意，一时难以取舍，正犹豫不决，忽然看到一个熟人，惊喜出声唤道：
　　“王兰，真的是你？没想到在这儿遇上！”
　　她俩是高中同学。其实，王兰早就注意到有人进来了，见其穿着土气，料定不是潜在的客户，也就懒得动身。
　　高秋菊提着挑选出来的衣服，欢欢喜喜过去，眉开眼笑：“王兰，你怎么在这儿？”
　　王兰，一身时尚妆扮，无袖臂上披着镂空的披肩。高秋菊，一身土不拉几，光脚趿着凉鞋，脸兴奋得有些晕红。
　　王兰挽着双臂，架子端着，神情疑惑看向来人：“高秋菊？”
　　又蹙眉道：“你来这儿买衣服？这儿的衣服，是你能买得起吗？”
　　说完，伸出一双涂着指甲油的白皙修长手指，把玩欣赏了一番，才小声埋怨道：“看看就行了，你怎么还拿出来了，真是的，赶紧的，先搁我这儿吧，褶皱了，脏了，老板瞧见，我还得挨批呢。”
　　王兰在学校时就比较市侩，向来喜欢捧高踩低。
　　高秋菊见她这般模样，张嘴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
　　王兰见高秋菊没吭声，只是脸上不悦，心里愈发得意，关心问道：“你老公回来了吗？”
　　“秋菊，别老绷着个脸，哎呀，当初可算你嫁得好，姐妹们羡慕得紧呢！只是世事难料呀，你看开些。我老公是公务员，这份工作是他托关系找的。”
　　“对了，我老公认识些工地老板，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有个会再赚钱的男人，才能像我这样，过上体面的上等人的生活。”
　　高秋菊脸色阴沉得可怕，没成想步入社会后，王兰踩人非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王兰，你嫁得好，过得好，作为同学，我恭喜你，但没必要这样子踩人吧？踩别人感觉很爽是么？！还有，你怎么就认定，这儿的衣服我就买不起？”
　　见高秋菊没有低声下气，竟然还有底气、勇气顶嘴，王兰立即翻脸，原形毕露：
　　“高秋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像你这种逛商场，只看不买的，我见得多了！戳破了，你就急眼了？如今，你看也看了，空调也蹭了，回村里可吹嘘半天了，赶紧走吧！”
　　俩人的对话争执，起先都刻意压着，王兰一怒之下没控制住，瞬间引起顾客注目。
　　也惊扰了正沉浸于游戏的柳仲元，他拎着四个袋子赶了过了，仲元可不会惯着她，劈头盖脸质问：
　　“你像尊菩萨端坐那儿，不提供导购服务不说，竟然污蔑顾客是来蹭空调，还要往外辇人！让每一位顾客享受一流的购物体验，就你这？你必须当作所有顾客的面，郑重向这位女士道歉！”
　　王兰闻言，心火噌的一下起来，眸露凶光，指着仲元骂道：“哪窜出来的？你癞蛤蟆插鸡毛掸子，冒充大尾巴狼？你凭啥我要道歉？就凭你提着二楼买的这四袋便宜货吗？啊？！”
　　王兰心想，长的有点小帅，就想在老娘跟前嘚瑟，在别的女人面前卖乖？哼，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乘胜追击道：
　　“像她这种爱慕虚荣，逛商场，只看不买的，凭啥享受一流的购物体验？你倒是说说呀！你血口喷人，倒打一耙，必须向我道歉！”
　　王兰一时气焰大盛！
　　“合着闹了半天，是你想当然的认为，我们买不起这儿的衣服？！甭说这几件，只要这位女士高兴，再来几百件，老子照样买得起！”
　　“刷卡埋单！”柳仲元霸气侧漏，啪一声将银行卡拍在桌上。
　　“啊？！”王兰心中一惊，“莫非他们扮猪吃老虎？”
　　但转念一想：“不可能！别被他们唬住了，我要让他们当众出丑！”于是故意开启了提示音，才刷POSS机。
　　“付费成功！您已付费……”
　　王兰一脸不敢置信，在众人的注目下，脸涨得通红！
　　随即看向秋菊，脸迅速换成喜色，满眼幽怨，笑着嗔怪道：“老同学，没想到，几年不见，你还是喜欢这么幽默！行，我认栽，我向你道歉。不过，下次见面，莫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哈！大家都散了吧，我们同学之间开个玩笑而已！”
　　王兰的一番奇葩骚操作，将高秋菊、柳仲元给整不会了！
　　高秋菊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自然不会戳破。
　　柳仲元小声揶揄了一句，“你同学太有才了！”
　　又是一番购物，直到大包小包塞满了三轮车。
　　路上紧赶慢走，回村时，天已经擦黑了。
　　回家各自吃了饭。
　　柳仲元来到秋菊嫂子家配置饵料。因为路上答应了柳老二再配置100份饵料，价格1万元！
　　秋菊洗了个澡，换上新买的衣服，将曼妙身姿淋漓尽致衬托出来！晃得柳仲元都不敢直看了，暗赞嫂子本钱真足啊，腚盘子、双峰都是实打实的有料！暗暗狂咽口水！
　　仲元目不斜视，认真捣鼓饵料！都说认真的男人帅。
　　“仲元，你会的可真多，种的菜好吃，能来钱，还懂针灸，能瞧病，会武功……眼前这一小盒，100元？”
　　闻到秋菊嫂子浴后飘来的香气，柳仲元有些心猿意马了，坏笑道：“有一样不会，讨女孩欢心不会。”
　　说完仲元便蹲下，掏出一个个盒子，将改良的饵料分批装了进去。
　　就这时，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软。
　　紧接着，一双手从背后慢慢搂住了脖子。
　　还有些湿的头发碰到脸上。
　　这一瞬间！仲元大脑完全短路了，宕机了。
　　高秋菊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声音很小。
　　“仲元……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对嫂子的好，让嫂子的心都化了。仲元……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就一次就好……之后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嫂子也不会要你负责。”
　　此刻仲元心狂跳不已，四肢僵硬，不敢回头，直愣愣盯着眼前的盒子。
　　头顶本来度数就不高的灯泡不知是不是因为电压不稳，闪了好几下。
　　秋菊在仲元耳旁轻言轻语道：“仲元，你应该也有想过，对吗？你看嫂子的眼神，嫂子是女人，自然懂得。”
　　说完，秋菊的手指慢慢划过仲元的脖子、胸口……紧接着停留在了裤腰带上。
　　伴随着腰带打开的声音，仲元猛然惊醒！推开秋菊站了起来。
　　秋菊望着仲元，眼底露出哀伤，慢慢低下了头。
　　仲元深呼吸了几口气，缓缓说道：“嫂子，正如你说，我也想过，不怕你笑话，还意淫过！但嫂子，你在我心里是圣洁的，如果我跟他们一样只是贪恋你的身子，其实跟他们没啥区别！”
　　秋菊突然抬头，直视着仲元的眼睛：“圣洁不圣洁的，谁稀罕谁要去？我只是想过日子！你情我愿的，碍着谁了？合着嫂子守活寡，最合世人的标准！你们一个个的，咋都那么狠呢？”
　　仲元摇头笑道：“嫂子，亮哥玩失踪，确实不对，日子过得难，心里有怨，我能理解。但当初你嫁给他，又没人逼你不是，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那你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心里还爱不爱他了？”
　　秋菊眼神中有些迷茫，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确定，可能还爱，也可能没爱了。”
　　“仲元，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是会被消磨殆尽的！他在外面是否有了女人，我不知道，但指望他为我守身不碰女人，我铁定不信！只许男人在外面放纵，却叫我为他守身如玉，这样对我公平吗？我是有血有肉的人！”
　　“仲元，我不是那种观念很死的女人，我知道一个男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这事儿很少，可是……”
　　秋菊突然红着眼哭了，她大声道：“可是谁又为我考虑过！”
　　“为了这个家不散，我一直咬牙支撑着！生活的苦还在其次，每天还要应付形形色色的人！仲元，我这些苦，你知道吗？”
　　秋菊一口气说完又抽泣了起来。
　　仲元上前抱住了她，轻拍她后背，安慰说：“我知道，委屈你了，再等等看吧，或许哪天他就回来了也不一定。”
　　仲元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秋菊挣脱开，眼神坚定：“半年，我最多再给他半年时间！”
　　仲元闭眼点了点头。
　　都说婚姻是相互的，但事实是女人找男人就是想要找个稳定的依靠，如果男方依靠不了，那凭什么又要女方傻傻空等！
　　换位思考一下，我要是个女的，我早他娘的跑了！
　　仲元从秋菊嫂子家出来，还走没几步，突然听到墙角那里有动静。
　　猛的回头大喊：“谁在那里！给老子滚出来！”
　　“仲元，是我。”
　　话音刚落，一麻杆男人从墙角走了出来，是柳老二。
　　看到是他，仲元松了口气。
　　“老二，你他娘的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地学会听墙角了是吧？”
　　柳老二马上笑道：“你误会了，我没听墙角，只是路过，刚好撞见。”
　　“你没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吧？”
　　“没有，绝对没有！”
　　仲元狐疑地打量柳老二：“老二，你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我提点了吧。”
　　柳老二望着仲元道：“放心，哥们懂，我会帮你们守住秘密。”
　　仲元推了他一把，笑着骂：“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儿，老子啥都没干。”
　　柳老二赞叹道：“想干却忍着没干，也算是真爷们！仲元，外头传亮子沾上赌这事儿，还借高利贷了，我就问你，你见过几个能把赌给戒了的？”
　　仲元听了眉头紧锁。
　　柳老二又说道：“听外头传，亮子一直想扳本，而且私下一直在跟道上人打听。”
　　“打听什么？”
　　“打听哪里有厉害的老千，他想要拜师学千术。”
　　仲元有些震惊。
　　真是赌海无涯，让人彻底迷失！
　　柳老二笑道：“所以啊，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我建议，让他俩彻底分开算了，别再祸害人家秋菊姑娘了。还有呀，当知道你赚钱了，他铁定会向你借钱，到时你借还不借？”
　　“不借，担沙填海，我傻呀？赌徒到最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柳老二嘿嘿一笑：“我还怕你犯糊涂呐！仲元，那100份饵料你弄好了吧？已经抢购一空了，钱也到账了。”
　　“好，干得不错！通知他们明天来拿货。对了，我给你开的方子，要记得抓药吃，你那病耽搁不起，不是闹着玩的。”
　　柳老二点点头走了。
　　仲元望着南边方向，若有所思。
　　哎，今晚让秋菊嫂子这一闹，差点没把持住，长夜难熬，干脆到后山去清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