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集（上）

　　1、吴王宫殿。日。
　　吴王夫差和伍太师正在内宫谈话。
　　侍卫：越国文种拜见大王！
　　吴王夫差欣喜地：噢，快传文种进来！
　　伍子胥脸不由一沉……
　　侍卫：传越国文种进宫！
　　文种进跪拜：东海贱臣勾践，感大王之恩，不能亲率妻妾，服侍左右，遍搜境内得善歌舞者二人，使陪臣纳之王宫，以供大王之役。
　　伍子胥不由沉脸变怒颜，不禁厌恶至极，欲劝夫差，没等话出……
　　哎，好好！吴王夫差嘻咪咪地说着，上前扶起文种：快去把美人引来让寡一见！诺！文种应着，对外拍手。
　　伍子胥欲言，又没等话出……侍卫引西施、郑旦进。
　　吴王夫差望见西施、郑旦，以为仙女降下凡间，顿然两眼发直，魂魄俱醉…… 伍子胥再也看不过眼、再也禁不住情绪，冲夫差谏曰：臣闻‘夏亡以妹喜，殷亡以妲己，周亡以褒姒（音死）’夫美女者，亡国之物，王不可受！
　　文种闻听，顿然一颤……
　　吴王夫差顿然扫兴得脸一冰：哎，太师，好美，人之同心。再说勾践得美女不自用，而进献寡人，此乃尽忠于吴之证也。太师勿疑！
　　伍子胥：大王……
　　吴王夫差顿然扬手一拒，对文种：回去告诉勾践，尔献的美女朕受了！
　　嗨——伍子胥厌恶愤然地“嗨”着，瞥了吴王夫差一眼，愤然走出宫去……
　　文种乜了伍子胥一眼，对夫差：文种代吾主，谢大王赏脸！
　　
　　2、越都门外。
　　夜。
　　皓进在侍从的护卫下，喝道回到皇城门外，往城楼上看……
　　切换镜头：
　　城楼上。
　　越王勾践和侍卫站在城门楼上，面朝吴国瞭望……
　　镜头切回：
　　越城门外。
　　皓进见此，急忙命左右：哎，肃静！肃静！
　　侍从随即停止喝道偃旗。
　　恰在此时，皓进见范蠡和护卫来到皇城门外，却不回避，大摇大摆、威风凛凛地喝道走过……
　　
　　3、夜。城楼上。
　　越王勾践闻听，朝城门下看着，显出不乐地指着问侍卫：城下何人喧嚣？
　　侍卫：回大王，城下乃范大将军！
　　切换镜头：
　　都城门前。
　　皓进不禁妒嫉、眼红得，“呸”一口老痰吐到车下。
　　恰在此时下属走来，对皓进耳语：……
　　噢？皓进“噢”着，自语：前两次不实，遭到大王的斥责！这回可探清了？
　　属下：探清了，好几库哩！
　　皓进脸一沉：吾不能轻信尔等的，这回要眼见为实。上车带路！
　　属下：诺！
　　
　　4、日。城东南处。
　　属下随车来到那几座库房处下车，欲进被守兵拦住。
　　门守：对不起大人，范将军有令，没有范将军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
　　侍从恼：你……
　　哎！皓进上前一拦，探问门守：这些库里所存何物？
　　门守：回大人，小人只管看守，不问何物！
　　皓进见侍从懊恼，欲抽剑，随拦：嗯！
　　
　　5、皓进府内。夜。
　　皓进回到府里，吩咐侍从：把军需官找来！
　　诺！侍从应出，和军需官复进。
　　石总管：下官拜见皓大人！
　　皓进：噢，免礼！
　　石总管：谢大人！
　　皓进：本官问你，城东南仓里库存何粮？
　　石总管：回大人，此处没有粮库！
　　皓进叮问：尔说城东南角没有粮库？ 石总管：回大人，所有军粮库如数在册，没有下官不知的粮库。
　　皓进点头：噢，那你去吧！
　　石总管：诺！
　　哎，等等！皓进说着，叮嘱石总管：不要对任何人说，吾问过此事！
　　石总管：诺！
　　
　　6、勾践宫内。
　　次日上午。
　　越王勾践在宫里看奏简。
　　门外传报：司直皓大人觐见——
　　越王勾践：宣！
　　侍臣：宣皓大人觐见！
　　皓进：臣，拜见大王！
　　越王勾践：免礼，坐下说！
　　谢大王！皓进谢过，坐下。
　　越王勾践：皓大人何事？
　　皓进：禀大王，臣在城东南角，发现范蠡私藏一库军粮！
　　越王勾践闻听，木木地看着皓进：有这事？
　　皓进：回大王，起初臣也不敢相信，直到亲自徇问了军需官，此粮库确实没有登记上册，才来禀报大王！
　　越王勾践眼前顿然闪现出前天夜晚（镜头回放）：范蠡和护卫从皇城外却不回不避，大摇大摆、威风凛凛地喝道走过……
　　难道范蠡真乃功高盖主？勾践心里说着，对皓进：哎，尔如何知道是范将军私藏的粮库？
　　皓进：回大王，事情是这样，昨天黑上臣听说此事，臣随部下去看，那守门官兵说范将军有令，没有范将军的令牌，谁也不得入内！
　　越王勾践：哎，仅此能说明范将军私藏库粮？
　　皓进：回大王，臣连夜传军需官询问落实，此粮库确实没有登记在册！
　　越王勾践闻此，把脸一沉对侍臣：传范将军陪寡人察看军需库！
　　诺！侍臣应着，对外：传范将军觐见！
　　门外：传范将军觐见！
　　门外报：范将军到——
　　越王勾践冲皓进：走吧！
　　
　　7、日。甲仓库处。
　　范蠡、军需官陪越王勾践、皓进等来到甲仓库处，下车进库察看……
　　
　　8、日。乙仓库处。
　　范蠡陪越王勾践、皓进等来到乙仓库处，下车进库察看……
　　
　　9、日。丙库处。
　　越王勾践随范蠡、皓进察看出来，问范蠡：范将军，还去哪里？
　　范蠡：回大王，吾军三处粮库，已经察看完毕！
　　越王勾践故装满意欣慰地：好啊，范将军，有句话叫仓里有粮心里不慌。见存有如此充足的军粮，寡人今天高兴。现在天色还早，尔等就陪寡人在城内走走看看！
　　范蠡、皓进：诺！
　　
　　10、日。城南。
　　范蠡遂着越王的车辇来到城东南停下，范蠡见越王勾践、皓进等下车，也下车遂之。
　　哎，大王不去东城门、北城门，怎么偏就来南城门？范蠡奇怪地默默着，身后传来：范将军——范蠡闻声回首，见护卫官范赖子喊着飞马走来，随即扭头对军需官：石总管，尔先陪护大王，吾去一下就来！
　　哎！石总管应着，见范蠡骑马向护卫官走去。
　　
　　11、日。东南角库门外。
　　皓进带着越王来在东南角仓库门前停下，向军需官问：石总管，知道这库里是什么军需吗？
　　石总管木木地摆头：下官不知！
　　皓进：噢，尔身为军需总管，竟然不知库中何物？
　　石总管：回大人，下官确实不知！
　　皓进：哪可曾向范将军询问过此库之事？
　　石总管：下官询问过，范将军说这是军事机密，不许下官过问！
　　好一个军事机密。皓进说着，对石总管：还不快把大门打开，大王要亲自察看！石总管：是。（对守库士卒）快把大门打开！
　　门守向石总管施礼：请官爷恕罪，没有范大将军甲级令牌，小人不能开门！
　　石总管：大胆！吾乃军需总管，命令你打开大门！
　　门守仍施礼：请官爷恕罪，范大将军有令，没有范大将军的甲级令牌，谁来都不能开门！
　　皓进大怒，故意说着让勾践听，同时也激将石总管：军需总管的话你都不听，难道尔眼里只有那个范大将军？！
　　石总管温怒地：你、你个小小守门兵卒，竟敢不听本官命令？！
　　门守仍深施一礼：请官爷恕罪，小人是军人，军人只认令牌，不认人！
　　皓进再次激石总管，也借此让越王勾践听：不得了了，这小子简直要反了，尔眼里只有范蠡了！
　　石总管被激得“呼哨”拔出宝剑：吾再说一遍，吾是军需总管，命令你即刻打开大门！
　　门守仍深施一礼：请官爷恕罪，小人是军人，军人只认令牌不认人。小人见不到范大将军的甲级令牌，谁来也不能开门！
　　这小子真是反了！皓进说着，把声音一抬：把宝剑驾门守脖子上，看尔认范大将军，还是认宝剑！
　　石总管一怒挥剑……
　　慢！范将军声到人到：是谁要砍吾守门兵士的脑袋呀？！
　　石总管一见范蠡，倒更觉有理了：大将军，他不开大门……
　　噢。范蠡故意“噢”了一声，对门守厉声地熊道：尔不认识大王、皓大人，尔不会不认识石总管吧？
　　门守低着头，支吾地：回、回大将军，小、小人是军人，军人只认令牌，不认人！范蠡顿怒：大胆，竟然不认识石总管？！
　　门守仍低着头，支吾地：回、回大将军，小、小人说了，小人是军人，军人只认令牌，见不到范大将军的甲级令牌，小人不能开门！
　　范蠡：噢，现在有本将军在此，尔可以打开库门了吧？
　　门守仍垂首摆头：回、回大将军，小、小人还不能打开大门！
　　范蠡懊恼地冲门守问道：此又为何？！
　　门守仍垂首道：回、回大将军，小人是军人，军人只认令牌不认人。见不到范大军令牌，小人不能开门！
　　范赖子恰在此时飞马赶到：将军，令牌！
　　范蠡随手接住令牌递上：这总可以开门了吧？！
　　门守接过令牌一看：诺！门守说着，随即打开大门：诸位官爷请！
　　范蠡冲门守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对勾践：大王，请！
　　勾践进大门，皓进怪怪地瞥了一眼范蠡跟进，接着范蠡、石总管等跟进……
　　勾践走到二门前，突然回身对范蠡：范将军，朕怎么不知道这里有个军需库？难道是石总管漏报了？
　　石总管：大王，我……
　　皓进暗自得意：哼，看你怎么给大王解释！
　　范蠡：噢，回大王，此库石总管确实不知情！
　　石总管随向勾践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对对对，大王，下官并不知情！
　　皓进随即添油加醋地：范大将军，偌大一座军需库，尔既是瞒着军需官，也不能瞒着大王吧？
　　范蠡：噢，这、这是因为……
　　皓进随抢过话：因为这是一座黑库吧？！
　　范蠡猝然嗔怪地：皓大人，此话啥意思？
　　皓进：啥……
　　勾践手一扬：嗯，让范将军说！
　　范蠡故意看了一下皓进，支吾地：这……
　　皓进见范蠡支吾，就呛呛着说：怎么？嫌众人面前说不出口？咱们都走，让范大将军给大王说！
　　勾践听皓进的话不对味，就瞥了皓进一眼，厉声地：都回来！寡人就要范将军当着大家的面说！
　　范蠡难言地：这……
　　勾践：说呀！
　　范蠡仍看着皓进，极为难言地：大、大王，我、我……
　　勾践眼冲范蠡一抬：怎么，真说不出口啊?
　　皓进暗自得意……
　　范蠡鼓了鼓勇气，还下意识地“吭”了一声，对勾践说：好，臣说！是这样大王，虽然夫差放吾君臣回国了，但太师伍子胥灭越之心不死，向吾越国缕派奸细……如我昨天黑上回城，就在城门外见到几个陌生面孔。为防大王不测，臣故意带着护卫呼道而行，以此震慑吴国探子陷害大王……
　　勾践顿然省悟地“噢”了一声……
　　范蠡没有往下再说，只是上前对越王耳语：……
　　勾践闻听，顿感意外地看了皓进等，对范蠡却断然地：让他们打开二门！
　　范蠡对门守：把二门打开！
　　勾践见门守把二门打开：皓大人，尔遂寡来，其他人都在库外等着！勾践说着遂范蠡欲进，见皓进跟进，却被范蠡拦住。
　　皓进愤然：尔……
　　范蠡和颜悦色地朝河边一指：皓大人，请你到大门外河沟里，捧些泥来！
　　皓进被捉弄似地瞪着范蠡：你……
　　勾践：皓大人，就按范将军吩咐的，去吧！
　　皓进无奈地：诺！
　　
　　12、日。库囤跟前。
　　范蠡和越王勾践站在囤前，望着皓进捧着泥走来不禁好笑。
　　
　　13、日。河边。
　　皓进双手捧着泥嘟囔着：要泥干啥？这姓范的不是故意捉弄老臣吗？皓进嘟囔着，捧着泥走进大门、二门。
　　
　　14、日。粮囤跟前。
　　勾践见皓进捧着泥走来，对范蠡：范将军，一人为私，二人为公，三人为众，当着皓大人的面开仓检验吧！
　　范蠡：诺！
　　勾践对皓进：皓大人，范将军开一个仓，寡人验一个囤，你用泥封一个洞！诺！皓进点头应着，哀怨叹气：唉，老臣倒成个泥巴匠了！
　　范蠡嗖拔出宝剑，来到一个囤前，“呲”一剑扎进囤哩一转，“嗖”拔出宝剑，站在范蠡身后的皓进，顿时傻了双眼。
　　皓进不禁出声：啊？是锯沫？！
　　勾践对皓进：皓大人，看清了吧？
　　皓进仍不信地：这外边是锯沫，那囤里边要是粮食呢？
　　勾践：范将军，拿验粮器来验！
　　范蠡随手拿起青竹验粮器，往囤里深深一插，拔出一倒，皓进一看还是锯沫，大张嘴说不出话了……
　　勾践：皓大人，还愣着干啥？还不快用泥把洞糊上？
　　皓进乖乖地：哎，糊，老臣这就来糊！
　　范蠡看着皓进糊洞窃笑……
　　皓进前边把洞糊住，范蠡又用剑把另一囤通开，并把验粮器深插囤里，拔出倒出的仍是锯沫，皓进失望地把洞糊住。就这样，范蠡一连通开几个囤，验后都是锯沫。皓进眼看再验，他要再去和泥，忙拒绝：好了好了，范将军别验了！
　　范蠡故意：哎，不全部验，一旦哪个囤里有粮咋办？
　　皓进摆手，求饶地：见一斑知其全吗！
　　勾践：也是，那些囤就不验了。范将军，再把那几个库打开验验吧！
　　皓进：对，把那几个库打开看看吧！ 范蠡闻听，对越王低语：回大王，打开容易，只是怕皓大人……
　　皓进闻听：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既然范将军光明正大，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怕啥？
　　勾践：是啊范将军，皓大人说的是。那就把那些库打开吧！
　　皓进将着：对，打开吧！
　　皓进嘀咕：不信都是锯沫！
　　好，那就开库！皓大人随吾来！范蠡说着，随即打开一个库门，接着二话没说，继而接连打开所有库门。
　　皓进看过第一个库，慌忙又看第二、第三、第四个库，意外得出声：怎、怎么全是废弃无用的竹节呢？
　　勾践走到皓进跟前：皓大人，可看清了？
　　皓进低着的头点点：臣看清了！！
　　勾践又对范蠡：范将军，寡人没想到的，尔都想到了，寡人得褒奖尔！皓大人，寡人知道你对重用范将军、文大夫，有成见！那就请皓大人把朕用人的四句诀言，给朕背诵一遍！
　　皓进背诵：唯才使用，论功封赏。广纳贤士，重用贤才。
　　勾践：皓大人，朕再给你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不说范将军归国以来帮朕强军富民，单说范将军伴朕在吴钻石屋拱草窝整整三年，尤其范将军献计让寡人给吴王尝便治病，由此感动吴王，才赦寡王提前归国，该不该重用？！
　　皓进折服地点头：该！该！
　　勾践：皓大人，当寡人从吴归国那一刻，见越国大地被文大夫治理得牧畜遍山，桑蚕连片，庄稼丰收在望，到处生机勃勃，一片繁荣景象。尔说，寡该不该重用文大夫？！
　　皓进折服地点头：该! 该！
　　勾践：皓大人，范将军、文大夫让寡王给吴国送十万匹葛布，一百坛甘蜜、晋竹十艘、五双狐皮，而吴王却归还八百里疆域，范将军、文大夫让寡王给吴国贡木材、派工匠修姑苏台，把西施、郑旦送给吴王，吴王却借给吾越国一万石稻粮。寡人该不该听范将军、文大夫的谏言？！
　　皓进无地自容地：该！该！
　　勾践说到这儿，一掌拍到皓进的肩头上，皓进吓得差一点儿没瘫坐到地上。
　　皓进颤抖地看着勾践：请大王恕罪……
　　勾践顿时冲皓进脸色一沉：皓大人，皓司直！
　　皓进更加颤抖地：请、请大王恕罪……
　　勾践头一仰：念尔乃老臣，寡王就不治你的罪了！但是，今天你看到的一切，若漏出半点风声，寡人就要你项上这颗人头！
　　皓进闻听，“扑通”跪到地上：臣、臣谢大王赦罪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