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上）

　　1、日。午时。宴厅内。时间接上。
　　范蠡、文种刚好接到手中：大王息怒！
　　范蠡近前一步：臣和文大夫把此胆和草褥献给吾王，是让大王身临其境，常见常想，莫忘在吴为奴之苦，永不懈怠，雪耻报仇！
　　文种随冲勾践点头：是啊大王！
　　勾践默然了……
　　众臣有的点头、有的感动、有的不语，也有的出言不逊：
　　这分明是污辱大王嘛！
　　岂止是污辱，这明明是……
　　是啥？是举功自傲！
　　就是！
　　……
　　不许胡说！勾践说着，将手冲出言不逊者一指：往后谁再胡说，我割了他的舌头！勾践厉声怒斥着，转身往范蠡、文种面前一站：二位爱卿，孤王错怪二臣了！勾践说着，随即从范蠡、文种手上接过猪苦胆和草褥，往众臣面前一举：诸位大夫、将军们，有句话叫良药苦口利于病，良言逆耳利于行。孤王今天在这儿提醒诸位，以后都要像范将军、文大夫这样，敢于向孤王说真话，献良策！勾践说到此，把猪苦胆递给左侍臣：尔将此胆拿去悬于朕的寝宫榻门上，朕每天起居都要尝之！诺！左侍臣应下。
　　勾践又把草褥递给右侍臣：尔将此褥拿去铺到朕的卧榻上，朕每天要累薪而卧。诺！右侍臣应欲下。
　　勾践喊住他：哎，等等！
　　右侍臣驻足：诺！
　　勾践：把寿褥的外套取去，寡人要裸草而卧！
　　范蠡：大王，怎能裸草铺床？！
　　文种：是啊，怎能裸草铺床？！
　　众：吾王怎能裸草铺床？！
　　右侍臣看着勾践：这……
　　勾践冲右侍臣：尔敢抗旨吗？！
　　右侍臣：奴才不敢！
　　
　　2、越王寝宫。
　　夜。
　　越王寝宫内，勾践坐正中，范蠡、文种坐在左右。
　　勾践：范将军，文大夫，孤这么晚召见二位，一是和二位商议建都之事。
　　范蠡、文种闻听，相互看了一眼：大王要建新都？
　　勾践深沉地：今番归国，仅留百里之地，孤王想把国都迁于会稽。
　　文种：大王要兴邦建都，好啊。
　　范蠡：嗯，好。只是大王要兴邦建都，就应建于平坦易行、水陆畅通之地，如此定能成就霸业。
　　文种点头赞曰：嗯，范将军言之有理。
　　勾践略思片刻，对范蠡、文种：那以二臣之见，在何处建都最好？
　　文种：臣以为，在原建的城外修筑大城。
　　范蠡：嗯，那里不仅平坦易行，而且西北和吴国隔江相望，水陆畅通，并且可以掩人耳目，让夫差意识不到吾王有兴邦之意。
　　勾践：好，那就把建都之事，交给范将军。
　　范蠡：好。
　　勾践：二是富民强国之策。二臣有何高见，快对孤王讲来！
　　文种看了范蠡一眼，对勾践：回大王，臣以为范大夫的“积著之理”，乃大王富民强国之良策也！
　　哦？勾践说着，把目光落到范蠡脸上：范将军，快把你的“积著之理”讲给朕听听！
　　回大王，臣的“积著之理”，“著”者，计策也。发展管理国家经济，非一种计策能奏效的。必须积许多计策才能达到富民强国的目的。范蠡说着，举起一根指头：首先，要掌握每年农业丰歉循环的规律，及时做好物资和粮食的储备，做到以丰补歉。据臣观察，咱越国每12个年内，有6年丰收，6年闹水、旱灾荒。
　　勾践闻此，扳着指头一回顾：哎呀，范将军说得很对。快接着说！
　　范蠡：掌握了丰歉循环规律，丰年不浪费，多储备，歉年就不会饿死人了！
　　勾践点头：嗯，范将军说得好，再接着说！
　　范蠡：管理国家的经济事务与经商在原则上是相同的，即需要有预见性。比如，旱年应多备舟船，水灾之年则多备车辆。有了这样的预见性，便可无往而不胜。
　　勾践点头：嗯，有道理。往下说！
　　范蠡：至于粮食储备，臣以为，一个国家只要有三年的粮食储备，就可以应付一般的灾荒。但是，臣不主张搞救济、搞施舍，臣主张搞平籴的办法及时调节……勾践疑惑：平籴是……
　　文种解释道：平籴，就是国家在丰收之年，要大量购粮储备，一来不让粮价跌贱伤农，二来当灾年粮价上涨之时，再把国家储粮平价售出，调节控制稳定粮价。范蠡头一点：嗯，文大夫说得是！但这是其一，其二，要掌握商品生产和流通规律，一定要生产高质量和市场所需的农副产品，才能畅销不滞，尤其对于易腐烂的农副产品，如水果、鱼、肉、蛋等，要追求快销薄利，不能贪图高利而惜售。否则霉烂变质而亏损；其三，掌握产品行情变化、价格涨落规律，粮食和所有农副产品一样，价格涨到极点必定回落，而落到极低必定回升。因此，价贵时要视如粪土似地抛售，价贱时要视如珠玉似地购储。勾践满意地点头：嗯，范将军言之有理，朕就把国政交给范将军治理！
　　范蠡随即将手一摆：哎，不可，臣操练兵马，行军打仗是内行，而治理国家，安抚百姓，文大夫乃行家也！
　　勾践：好，范将军就整理军旅、操练兵马，兼顾经济和储备！
　　范蠡随即起身应曰：诺！
　　勾践对文种：好，那就把治理国政、安抚百姓之重任交给文大夫！
　　文种随即起身应道：诺！
　　勾践：好，尔等迅速作个强国富民、灭吴兴越之策交给寡人！
　　回大王，臣已修好强国富民、灭吴兴越之策！文种说着，随即掏出策书递上。勾践接住一看：强国富民、灭吴兴越之策九术？
　　范蠡：大王，其九术臣已看过。文大夫素有治国安民的德智，加之其三年的代政实践，臣窃以为其九术颇为真知卓见！勾践：噢，那孤可要仔细一阅。
　　从此，越王勾践昼起居尝胆汁，夜铺裸草而卧，按照范蠡、文种精心筹谋的强军强国富民之策，快速有序高效实施进行。并让范蠡、文种对内政进行了全面整顿，颁布了耕织、养禽、牧畜及婚育等一系列奖惩政策，使越国生产经济快速发展，一个国强民富、政令畅通的良好局面迅速显现……
　　
　　3、夜。越国新宫卧榻内。
　　侍女们正在铺榻挂帐，为越王勾践收拾卧室……
　　侍臣走进催着：怎么还没收拾好？大王的车辇马上就回宫了！
　　这就好了！侍女说着，催几位女仆：都快些！
　　宫外传：大王驾到——
　　随着传声，越王勾践在侍官陪护下进……
　　勾践走进一看，指着刚铺上榻的锦绣被褥：谁让铺上的？！朕的铺草呢？！
　　侍官支吾地：大、大王，此、此乃新宫……
　　勾践眼一瞪：新宫怎么？新宫朕也要裸草而卧！说着，亲手撤去榻上锦绣铺盖：把草拿来！快把草拿来！
　　侍官冲站着的侍女们：快去把草褥拿来铺上……
　　哎！侍女应着欲出。
　　把这拿走！
　　哎！
　　勾践见侍女们应着，把榻上的锦绣绸缎拿走，抬头见门楣上没挂猪苦胆，冲一旁的侍官：胆汁呢？胆汁怎么没挂这儿？侍官：大王，小人这就去拿！
　　勾践对侍官叮嘱道：以后没经朕许可，谁也不能随意改变朕卧室的一切！
　　侍官：诺！
　　
　　4、诸府内。
　　夜。
　　诸嵇郢侧身躺在榻上看书简，畴无余走进。
　　畴无余：哎呀，难怪诸将军文韬武略，这么晚了，还在阅读兵法呢！
　　诸嵇郢循声一看：哎呀，畴将军深夜造访，门客们也不通报一声，好出门恭迎！
　　畴无余：诸将军别怪门客，是本官不让通报。
　　诸嵇郢：怎么不让通报？
　　畴无余：还用得着报吗？你这将军府哪像过去，几进几出，客来迎往那是何等的气魄。如今客来打个喷涕，都能听见，三两步就走进府堂。
　　诸嵇郢：哎，国难当头，别说咱这臣子，就连咱大王，也食不见肉，卧不铺褥啊。老臣们都身居陋室，吾等更不敢奢望！
　　畴无余叹：唉，此言差也，不敢奢望的是吾这下属。倒是尔等功勋赫赫，如今位居一个外人之下的司马……
　　诸嵇郢：哎，什么功勋赫赫，什么一个外人之下？论功封赏，贤才重用，乃大王英明之举！
　　畴无余：虽乃英明之举，只怕那范蠡会功高欺主！
　　诸嵇郢断然：不可能。大王当初让范将军主政，他都不应，怎会功高欺主呢?
　　畴无余：若没此心，为何新都建起，筑城郭时西北缺之？按易经八卦上讲，西北乃为乾宫。乾乃乾坤，缺了乾，就意味着大王没主动权！
　　诸嵇郢眼顿然一抬，打量着畴无余：哎呀？难怪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知畴将军何时也学会易经了？
　　我那懂易经啊，是皓进皓大夫给我讲的。
　　听皓进讲的？
　　嗯，他还说范蠡不仅懂易经，而且懂天文，识地理，还会择吉凶……
　　诸嵇郢纳闷了：是啊，范将军既然懂之，怎能让都城故缺西北呢？莫非……
　　不是莫非，他姓范的定有此心！
　　诸嵇郢默然点头：嗯，当初吴军撤走，吾等提出撕毁和约，他姓范的不吭声，原来是想伴大王赴吴立功受宠啊！畴将军，咱这就去找皓大人！
　　皓进：不用找，我自己来了！
　　诸稽郢循声见皓进来了，看着畴无余：这……
　　畴无余：噢，皓大人和我一起来的。诸稽郢：唉呀，一起来的怎么不进来呀？那你快说说，新城西北缺之有害吗？
　　皓进：有啊，害处还不小呢！
　　诸稽郢：可有法弥补吗？
　　皓进：臣倒有一个办法！
　　诸嵇郢：快说说看！
　　皓进：大王明天出游时，吾等故议论此事让大王听！
　　诸嵇郢：吾等铮铮七尺男儿，怎能用那龌龊之举？
　　畴无余：那……
　　诸嵇郢：那什么？吾现在就去找大王明说！
　　畴无余故激将道：哎，不可，范蠡现在乃大王红人，不怕大王……
　　诸嵇郢：管他红人黑人！他就是天王老子地王爷，想功高盖主，颠覆篡权，老子也不依他！
　　皓进见诸嵇郢丢下此话毅然而去，随对畴无余一努嘴：嗯！
　　哎！
　　皓进见畴无余应着随去，得意地笑了……
　　
　　5、夜。寝宫。
　　勾践仰望着悬于寝宫门楣的猪苦胆欲舔。
　　宫外传：诸将军、畴将军觐见——
　　勾践：宣！
　　侍官：宣诸将军、畴将军觐见——
　　诸嵇郢、畴无余进宫：臣，拜见大王！
　　勾践：免礼！二位将军何事觐见？
　　诸嵇郢：臣有一事不明！
　　勾践：讲！
　　诸嵇郢：臣观王都城郭，皆为四面方正，为何咱建这新城西北有缺？
　　畴无余：大王，臣也为此事而来！
　　勾践顿感好奇：噢？二位将军，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诸嵇郢：回大王，易经八卦上讲，西北乃乾宫，乾宫乃九宫之首。乾能掌控一切，缺了乾，就意味着，大王将王权失控！
　　勾践：哎呀，只想诸将军一介武夫，没想到诸将军还精懂易经八卦？！
　　诸嵇郢：大王谬赞了，臣并非精通易经八卦，臣是听皓进大人所讲！
　　勾践：哦，听皓大人所讲？
　　畴无余：嗯，是臣听皓大人所讲！
　　诸嵇郢：对，是畴将军听皓大人讲的！
　　勾践淡漠地一笑：这有何可讲？是寡人让这么建的！
　　诸嵇郢：此乃大王之意？臣可听说这新都，乃范将军招呼筑建的！
　　畴无余：是呀，臣也纳闷，既然范将军精通周易、八卦、九宫，又懂天文、识地理，怎能如此筑建？
　　勾践：哎，二位将军不知，虽是范将军招呼筑建，但都是按照本王的意愿而建。尔等，别胡思乱想了！
　　诸嵇郢：臣非胡思乱想，只恐是那范蠡别有用心！
　　畴无余：是啊，皓大人精通周易、八卦、九宫，西北乃乾宫，乾宫乃九宫之首，绝不能有缺！再说，即是大王之意，范将军精通周易、八卦、九宫，理当提醒大王，怎能让九宫之乾有缺呢？
　　诸嵇郢：是啊，定是姓范的别有用心！
　　畴无余：大王，诸将军言之有理！
　　勾践：哎，寡人就给二位直说了吧，寡人如此建都，明乃寡人已臣服吴，不敢壅塞贡献之道，暗乃图寡人进取方便！畴无余：那、那也不能乾位有缺呀？！
　　诸嵇郢：对，不知者不为过。范将军深懂易经、八卦、九宫，怎能明知而为之！勾践脸一沉：哎，罢了！如今国难当头，举国上下团结一心才是，尔等怎能胡乱猜疑，诽谤他人？告诉尔等，寡当初要如此建都时，范将军就提出乾位不能有缺，为随寡意，范将军才立飞翼楼于西北卧虎山上！
　　诸嵇郢、畴无余顿然尴尬语塞：噢，原来是这样……
　　
　　6、越宫内。
　　夜。
　　宫内灯火通明。
　　勾践在宫内阅奏简。
　　宫外传：范将军到——
　　勾践：请范将军进宫！
　　范蠡进：臣，拜见大王！
　　范将军免礼！勾践说着，起身：范将军坐！
　　谢大王！范蠡说着入座，仆人上茶。勾践端起茶：请！
　　范蠡随端起面前茶：大王请！
　　勾践呡了口茶，放下茶碗对范蠡说：寡宣尔来，是因为灵姑浮将军死后，三军副将一职，一直空缺。以大将军之见，谁可胜任副将一职？
　　范蠡没加思索地：臣以为，畴无余可胜任此职！
　　勾践顿感惊异：畴无余不是一直对尔有意见吗？怎么会推荐他为副将？
　　范蠡心平气和地说：大王问吾谁能胜任三军副将，并没问什么人与吾有隔阂。勾践闻言对范蠡折服佩服，起身一把握住范蠡的手：范将军宽宏大度，真乃贤臣也！好，明日就宣畴无余为三军副将！
　　7、日。吴内宫。
　　吴王夫差正沉迷舞女歌舞。
　　门外传报：伍太师觐见——
　　唉，怎么哪儿都有他呀？！吴王夫差嗔怪地懊怨着，冲舞女们扫兴地手一摆：都下去吧！
　　伍子胥进恭拜：臣，拜见大王！
　　吴王夫差：噢，太师有事啊？！
　　伍子胥：禀大王，臣闻勾践回国至今，令壮者勿娶老妻，老者勿娶少妇；生子三，官养二，生子二，官养一。勾践不仅在会稽建了新都，且床不铺褥，累薪而卧。并悬胆于户，进出尝之。其乃贼心不死，复仇心切。臣请吾王，速出兵斩草诛之！
　　噢，这些寡人知道，已吩咐太宰打探核之。吴王夫差淡然地说着，对侍臣：宣太宰！
　　宣太宰觐见——侍卫门外接传：宣太宰觐见——
　　伯嚭慌慌走进：臣，拜见大王！
　　吴王夫差：寡让尔打探勾践之事可有结果？
　　回大王，已有结果！伯嚭说着逞上奏简，侍臣接简转交夫差。
　　吴王夫差没接：念！
　　侍臣：……如今吾越国地少人稀，为报大王赦归之恩，以奖生多产，勾践带头素食居简，在寝宫悬胆铺草，起卧尝胆悔过自薪，并建都会稽，特将新都筑成三方一缺城郭，门向西北，以示悔过，进贡出入便之……
　　吴王夫差听罢满意地点着头，把目光转向伍子胥：太师，听清了吧？
　　伍子胥懊恼地：唉，简直一派胡言！伯嚭：谁一派胡言？这都是吾安插的耳目亲眼所见……
　　伍子胥：乃更说明勾践的狼子野心！吴王夫差：太师言重了！自勾践归国至今，每月都派使臣问候寡王，每次都给寡王贡送珍物！
　　伯嚭：回大王，臣闻勾践令越后亲自带领民妇上山采葛，做黄丝细布，欲献大王！吴王夫差欣喜地：噢，看来勾践果真负顺孤王了呀！太宰，朕使尔传之，把东至舟山、北至槜李，西至姑蔑（浙江衢州），南至平原之地，尽归还越国！
　　伍子胥恼得脚往地上重重一跺：大王，勾践贡非珍物细布，乃蛇蝎之毒！
　　吴王夫差淡然一笑：去吧，别在耸人听闻了！
　　伍子胥愤然地瞥了伯嚭一眼，“嗨”一声走去……
　　
　　8、越国城郊村野。
　　日。盛夏。
　　越王勾践着便服乘车到村野查看，路途见农妇手拉小男童，在路边剜野菜：哎，停车！勾践下车，从车后拿出馍上前：哎，童儿，拿着吃！勾践见小童看着自己怵了片刻，陡然跑到农妇身后躲去。勾践随上前一步，问农妇：大嫂，娃这么小，怎么跟你到野外剜菜……
　　唉！农妇深沉地叹了口气说：娃他爹战死沙场了，丢下婆婆和吾娘俩，婆婆病卧在床，所以……
　　勾践见农妇说着流泪语塞，吩咐侍臣：多拿些馍来！
　　车夫随即从车内拿了一篼馍，放到农妇篮里……
　　勾践随手从身上掏出一些银子：大嫂，拿回去给婆婆看病买吃的吧！勾践说着，把银子往篮子里一放，不忍再看农妇苦愁，扭身钻到车里：回宫！
　　
　　9、日。乡间路上。
　　一辆春秋时的木轮车，快速地行驶在乡间的黄土路上。滚滚的车轮，卷起阵阵黄尘。此时，天东北角骤起一堆狼牙乌云，继而乌云掩住了太阳,，接着乌云变成了黑云红云……车夫瞟了一眼低垂而浓重的黑云红云：哎呀不好，要下怪雨了！车夫自语着，照马腚上狠狠地抽了两鞭，催得马的四蹄几乎飘了起来。坐在车内的勾践，手掀黄色车帘，目视着窗外匆匆退去的的树木田禾。,陡然厉声叫道：哎，停车!车辆戛然停下，也许急于使车停下，车夫收缰过急，只听车轮“吱呀”一声，马的前蹄都跃了起来。
　　车夫：大王，天要下雨了，怎么叫停车?
　　朕要下车！勾践说着，没等车夫把车凳垫上，就急切地跳下车，往路两边看着：哎，这田埂上长的白茅草怎么都被砍了？
　　车夫疑惑地：是啊，前天路过这里，大王还夸这田里白茅草长势好呢。今天怎么都被砍了呢？车夫说着，见路边房屋上都盖着白茅草：大王你看那房上!
　　勾践循车夫手示一看，只见路边村庄房瓦上都栅着青绿色的白茅草。
　　车夫：大王你看!
　　勾践正看着房坡上栅的白茅草不可思义，听车夫一喊循声看去，发现大片的晚秋小苗地里，也晒着白茅草。勾践看着正疑惑不知怎么回事时，见几个农夫慌慌从田里跑来，便问：哎，这么多白茅草怎么都被砍了?
　　农夫：噢，前天县邑突然来了一道公文，要俺们这一带的庄户在三日内，把所有的白茅草用镰砍下，一些散到瓦屋上晾晒，一些平摊到小秋苗地里晾晒。天哪，这白茅草齐刷刷地长人把高了，百姓们谁都舍不得割呀！
　　勾践不禁大怒：哪怎么又割了?!
　　农夫支吾地：可、可那官人说，这是范大将军下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