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上）

　　1、山下吴军阵地。夜。
　　吴王夫差、伯嚭、伍子胥、传毅等迅疾朝会稽山东南角看去。
　　切换镜头：
　　山东南处。
　　隐约望见一队越军兵卒扛着袋子，源源不断、不见头尾地往山上走去。
　　镜头切回：
　　吴王夫差往东南山上望着，对伍子胥、伯嚭、传毅：这山周围已被我军围得水泄不通，这越兵是从哪儿来的？
　　伯嚭：是啊，莫非越军提前挖有地道？
　　传毅：嗯，肯定有地道！
　　伍子胥：吾看越军不是从地道来。
　　吴王夫差：那是……
　　伍子胥：是从藏兵洞里往山上扛粮！ 伯嚭：嗯，有可能。听说越国招了文种、范蠡，二人一文一武，尤其范蠡，文武双全，智谋超人。在此山屯粮藏兵，很有可能。
　　传毅：太宰此言极是，此战没见范蠡，说不定勾践身后真留一手！
　　伍子胥果断地：吾看绝非藏兵。若有藏兵，为何不出兵增援？
　　吴王夫差：伍太师言之极是。
　　伯嚭：那就是藏粮洞。
　　传毅：若有藏粮，山上又有充足的水源，数月之内是困不死越军的呀！
　　吴王夫差：是啊！
　　伍子胥：大王，回军帐再议！
　　伯嚭：是啊，大王，回军帐再议！
　　吴王夫差：回军帐！
　　
　　2、夜。伯嚭营帐外。子夜。
　　文种来到伯嚭帐外，被侍卫拦住。
　　侍卫：什么人？
　　文种：哦，吾乃太宰故交，有急事深夜造访！
　　侍卫打量着：太宰故交？
　　嗯，你只向太宰告知，有个叫文种的人求见便可！文种说着，将一元宝搁到侍卫手上。
　　侍卫握住元宝，再次审视了文种一番：好吧，你在此稍等，我去通报！
　　侍卫说罢进帐。
　　
　　3、夜。伯嚭在帐内。
　　伯嚭饮酒。
　　侍卫进：老爷，帐外有个自称文种的人求见！
　　伯嚭闻报出声：文种？
　　侍卫：老爷，那姓文的说他是你故交……
　　伯嚭手一摆：不见！
　　诺！侍卫欲走……
　　哎，慢！伯嚭说着，走到侍卫跟前：那姓文的可带有东西？！
　　老爷，小人这就去看！侍卫出，复进。
　　伯嚭：那人可带东西？
　　侍卫：没有！
　　伯嚭意外出声：没有？
　　没有！侍卫说着，把话一转：不过，那人让小人把字绢交给老爷！侍卫说罢，把字锦递上。
　　伯嚭接住字锦一看，欣喜地：快去叫那姓文的来见我！
　　诺！侍卫应出，带文种复进：老爷……
　　伯嚭故拿竹简看着，装着没看见侍卫领文种来，故而拉着官腔问道：有事吗？ 侍卫：老爷，客人来了！
　　伯嚭手一摆：知道了，你去吧！
　　诺！侍卫应下。
　　文种拜见太宰！文种说着，随抱拳鞠躬跪下，见伯嚭大列地倨坐待之。文种仍双手抱拳跪着：吾君勾践，年幼鲁莾，不能善事大国，冲撞贵王，吾君已知错悔改，但恐贵王不纳。听说太宰功高，乃贵王之宠臣，特使下臣文种，先献薄礼，此后将源源不断送来。乞太宰在贵王面前美言，收吾君于宇下。
　　伯嚭故装不在意地铁着脸：越国败局已定，那时越一切都归吾吴国所有，何为这区区之礼？
　　文种：越军虽败，仍有5000精兵，加上举国城邑吏兵和年轻力壮男丁，若拼一死战，即是不胜，攻之难赢！
　　伯嚭仍然铁着脸：此山已被我军围的水泄不通，里边的突不出来，外边的难以近前，同样手足不能相顾，必败无疑！
 文种：倒退一万步说，吾越军山上水源充沛，屯粮充足。尔打死吾一千，也自损八百。既是败了，吾王将焚库藏金，图其异国，怎为吴有？即是归吴，乃归大王，太宰和主将也不过获之皮毛！若太宰帮越请和，这一切明的是吴国的，实为太宰也！
　　伯嚭虽铁着脸，但不语了……
　　文种见伯嚭不语默认，接着说道：若太宰促成讲和，吾王非委身于王，实委身于太宰也。春秋贡献，未入王宫，先入宰府。太宰实享我越国全利！
　　伯嚭这才露出微笑……
　　文种见之，随即解释道：礼单上那八位美人，皆出自越宫，若民间更有美女者，吾君王若生还越国，定送给太宰享用……
　　好，那吾就尽力吧。来坐！伯嚭欣然地说着，起身扶起文种：文大夫今夜就留在帐中，待明日一同去见吾王！
　　文种欣喜地：文种代吾王谢太宰！太宰，快派人随吾去把美人和金玉带进帐来！伯嚭冲帐外：来人！
　　诺！侍卫应进。
　　伯嚭对侍卫：随文大夫去营外，把老爷的东西带回帐来！
　　侍卫：诺！
　　
　　4、日。夫差大帐外。
　　第二天上午。
　　伯嚭领着文种来到夫差帐外，一士兵尾随其后窥看退去……
　　尔在此稍等！伯嚭言罢，走进夫差大帐……
　　
　　5、日。夫差大帐内。
　　吴王夫差在帐内阅简……
　　伯嚭进帐：臣拜见大王！
　　吴王夫差放下竹简：哦，太宰，何事请讲！
　　伯嚭：越使大夫文种，来与大王请和……
　　吴王夫差闻听，勃然大怒：寡与越不共戴天，安得和之？
　　伯嚭：大王，孙武曾言，兵凶器，可暂用不可久用也。勾践虽得罪于吴，现已兵败，其君请为吴臣，其妻请为吴妾，越国宝器珍物，倾吾吴所有，勾践仅求微生而已。大王若拒之，勾践定怒焚库沉宝，倾5000穷兵与吾军拼个鱼死网破。再说越军山上有水，粮草也充足，大王即是剿灭越军，也死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将勾践逼上绝路，倒不如让勾践到吴当人质为奴，让其生不如死而快之？
　　吴王夫差略一沉思：嗯，那文种现于何处？
　　伯嚭：回大王，文种在帐外候宣！
　　吴王夫差：宣文种进帐！
　　侍卫：宣文种进帐——
　　文种双膝跪地行进：外臣拜见吴王！吾君勾践，年幼鲁莾，不能善事大国，冲撞贵王，吾君已知错悔改，但恐贵王不纳。特使下臣文种，前来乞贵王面前美言，收吾君于宇下。
　　吴王夫差：汝君请为臣妾，能从寡人入吴否？
　　文种稽首：既为臣妾，死生在君，敢不服于左右？
　　伯嚭随对吴王夫差低语促成：既然勾践愿来吴国，吴明虽赦，实已囚之矣！
　　吴王夫差满意地：好，寡就应了！
　　伍子胥此时匆匆走进：大王，不可呀！有道是树德行善莫如使之滋蔓，祛病除害务必断根绝源。现今勾践为贤君，文种、范蠡为良臣，一旦返国，必为吴大患。
　　文种吓得差一点没瘫地上。
　　伍子胥：加之越与吴邻，若不灭越，越必灭吴！况有先王大仇，不灭越，大王何立天誓乎？
　　夫差语塞，惟以目看伯嚭……
　　伯嚭乘机：太师之言差也，若因越与吴相邻，吴不灭越，越必灭吴，那秦、晋、齐、鲁四国亦将并而为一乎？若谓先王之大仇，必不可赦，则相国之楚仇更甚，何不遂灭楚而遽（音句）许其和耶？如今勾践夫妇皆愿服役于吴，视楚仅纳芈胜更不相同，答应与越和乎？再说太师言勾践为贤君，难道吾王不是贤君？
　　伍子胥语塞：你……
　　伯嚭用鄙视地目光，看了伍子胥一眼，得意地一笑：太师之言谬矣！先王建国，水陆并封，吴越宜水秦晋陆。若以其地可居，其舟可乘，谓吴越必不能共存，则秦、晋、齐、鲁皆陆国也，其地亦可居，其车亦可乘，彼四国者，亦将并而为一乎？再说，若为先王之大仇，必不可赦，则太师之仇莫过于楚，何不随灭楚，反而与楚和矣？现在勾践夫妇愿服役于吴，尔却阻之。难道允许太师自行忠厚之事，而想让大王留刻薄之名？
　　伍子胥再次语塞，只用目视伯嚭…… 吴王夫差欣慰地：太宰言之有理，太师且退，待越国贡献至日，当分赠汝。
　　伍子胥冲伯嚭气而叹曰：唉，吾怎给此佞臣同事……
　　伯嚭得意地目视着伍子胥走去的背影……
　　
　　6、日。夫差帐外。
　　伍子胥气咻咻走出，迎面碰上大夫王孙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伯嚭，竟然劝吾王和越讲和！
　　王孙骆一惊：什么？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可不是吗？若放过越，越将十年生聚，加之十年之教训，远不过二十年，吴国就遭殃也！伍子胥愤愤地嚷着，对王孙骆：王大夫，尔快进帐劝劝大王！
　　王孙骆：嗯！
　　
　　7、日。夫差帐内。
　　王孙骆进帐。
　　吴王夫差对文种：回去禀告勾践，就说本王答应他带着妻妾到吴国侍候朕！
　　文种由于刚才惊吓至极而没回过神：……
　　伯嚭忙提醒文种：文大夫，快谢过大王！
　　文种顿然愣过神，连连叩首：文种代吾王谢过大王！文种代吾王谢过大王！
　　王孙骆无奈地摆头欲退，被夫差喊住……
　　吴王夫差：王大夫，你随文种到越，催促勾践夫妇于近日赴吴。
　　文种闻听，随乞求道：文种恳求大王多宽限几日，吾君蒙大王赦而不诛，将暂假归国，悉敛其玉帛子女，以贡于吴。
　　吴王夫差默然不语……
　　文种见夫差犹豫：大王放心，吾王如大王砧上之肉，就宽限些时日吧！
　　好，那就宽限到本月中吧。吴王夫差说着，对伯嚭：太宰，你屯兵一万于吴山等候，若过期不至，就回兵灭之！
　　伯嚭：诺！
　　
　　8、日。勾践帐外。
　　火头军送饭来到帐门，侍卫接食盒送入又拎食盒复出，冲火头军摆头表示大王不吃……
　　火头军叹息：唉，这都快晌午了！
　　侍卫：是啊！
　　火头军无奈拎食盒走去……
　　范蠡来到勾践帐外，侍卫对范蠡施礼：范大夫，大王不让任何人进帐打扰！ 越王勾践（内传）：请范大夫进帐！ 侍卫：范大夫请进！
　　范蠡进帐……
　　
　　9、日。勾践帐内。
　　越王勾践独自在帐中坐卧不宁，见范蠡进忙迎上前。
　　范蠡：臣拜见大王！
　　越王勾践：免礼，范大夫坐！
　　大王坐！范蠡应坐一看：哎呀，大王双目发红，昨夜没有睡好？
　　越王勾践：安得睡好？文大夫去吴营，至今没归……
　　范蠡：正因为文大夫至今没归，说明请和可成……
　　侍卫传：文大夫到——
　　范蠡闻听：看，文大夫回来了！
　　越王勾践：快请文大夫进帐！
　　文种进：臣拜见大王！
　　哎呀，文大夫回来了！越王勾践起身说着，忙迎上前：夫差答应请和了？
　　文种：答应了……
　　越王勾践顿喜：哎呀好！
　　范蠡：是啊，越国有救了！
　　文种难言地：只是……
　　越王勾践不由一颤：只是什么？
　　文种：只是……
　　范蠡：说呀！
　　越王勾践：是啊，说呀！
　　文种：只、只是那夫差要大王带着王后到吴国作人质……
　　越王勾践顿时木然哑然：……
　　范蠡望着木然哑然的勾践：这有啥？咱今日为臣，是为了明日成王！
　　文种附和着：嗯，对，范大夫言之极是！
　　什么为臣、为臣，分明让我到他吴国为奴嘛！越王勾践难以忍受地说着，呼哧扬起头来：夫差他欺人太甚！寡人宁愿战死沙场，宁愿失掉越国王位，也不愿如此耻辱地活下去！
　　文种：大王息怒！
　　越王勾践仍愤愤地：这、这怒寡人息得了吗？！
　　范蠡劝慰道：这怒是息不了，但是想前朝少康曾以十里之邑、五百之师中兴夏国；商汤曾被夏桀王囚于夏台；周文王曾被商纣王拘于差里……
　　文种点头：是啊！还有晋国重耳，流亡十八年后，终于追杀了屈辱自己的人，而王有国家，霸领诸侯……
　　好了，好了！越王勾践懊恼地说着，双手捂耳：寡人不听，寡人不听！寡人要一个人静静……越王勾践说着，双手掩面，扭身一头扎进帐寝……
　　范蠡、文种相视一看，很是无奈地往帐外走去……
　　
　　10、夜。勾践寝帐。
　　越王勾践在寝帐，疯狂般扔东西，内臣拾着……勾践摔着摔着，抓下王帽摔到一边，又脱去王袍、王靴一摔，穿着一件白色内袍，赤着双脚，满头蓬发，极为秃丧。尤其往寝地上仰首一坐，那头颈显得更长，侧身看去，若不是与狂人一样叽咕着什么，简直以为是一只脱去羽毛的秃鹫蹲在寝帐。
　　内臣只远远地立在那里，担心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
　　11、日。勾践帐外。
　　范蠡来到勾践帐外，对侍卫问道：大王可有好转？
　　侍卫黯然摆头：仍坐在地上，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范蠡无奈，回身见文种走来，便摆手示意越王情况如旧……
　　唉！文种叹息地看着范蠡：这都快三天了……
　　范蠡点头：是啊！
　　文种：这样下去，大王不会顺从，只恐酿下恶果。要不请王后来？！
　　范蠡点头：嗯，王后明智，通理果断，大王平时很宠爱她。她，一定能劝大王接受吴国纳降的……
　　好，吾这就让计倪去请！文种说着，见计倪朝帐前走来：哎，计太史来的正好，快去请越后来劝大王！
　　计倪闻听，看着范蠡、文种：下官正要和二位长辈说这事呢，因情况紧迫，没顾得和尔等商议，吾已把王后请来了…… 范蠡顿然抬眼看着计倪：哎呀，计太史，真乃后生可畏呀！
　　文种佩服地点头：是啊！
　　计倪：什么后生可畏，只是下官整天跟在大王越后身边，对大王越后了解罢了。这不，把此事与越后一讲，越后不但答应劝大王赴吴，而且越后答应随大王赴吴！
　　范蠡、文种欣喜地：哎呀，好。快请越后来见大王！
　　计倪：哎！
　　
　　12、日。勾践在寝帐内。
　　勾践仍穿着一件白袍，赤着双脚，满头蓬发，双目赤红，一动不动地坐在寝地上，仍似狂人一样不时叽咕着什么，内臣仍远远地立在那里……
　　越王勾践耳边一会回响着范蠡的话（画外音）：……若天时不道，地利不存，人事不和，硬要挑起事端，发动战争，就必然危害国家，损害自身。
　　一会又回响着文种的话（画外音）：……臣以为范将军言之有理，现今吴强越弱，弱国对强国发兵，乃兵之大忌。一会又回响范蠡的话（画外音）：……兵器是凶物，战争是违道德、有悖天意之事。臣预见若战必败……
　　随着范蠡、文种的话，在其耳边回响，越王勾践眼前顿然闪现出他主战力战得那不堪的一幕（镜头回放）：越王勾践长脸一沉：别说了，都别说了，寡意已决。趁敌立足未稳，迅即出战，给吴军一个措手不及！
　　文种：哎，大王，吴军兵强马壮，来势汹汹，气势正盛。我军应列阵以待，耗敌懈怠，然后乘之！
　　越王勾践：臣言差也，敌军远道而来，乃疲惫之师，何惧之有！
　　越王勾践说着对诸嵇郢：传令进兵！
　　……
　　诸嵇郢挥手号令，击鼓出战。吴军草草应战，败退逃遁……
　　越王勾践见吴军馈退随即对诸嵇郢：乘胜追击。
　　文种见势不妙，慌忙阻止：大王莫追——
　　越王勾践等闻声止步。
　　文种喊着赶来：大王莫追，理应退回阵地，列阵坚守，耗敌懈怠，然后乘之！ 越王勾践：非也！眼下敌军馈退，为何不追？
　　文种：大王，吴军兵强马壮，军纪严明，怎能不堪一击？吾恐有诈！
　　诸嵇郢：是啊！
　　越王勾践：什么是啊？尔为大将军，不当机立断乘胜追敌，岂能听一个文官瞎哄哄？还不快乘胜追敌！
　　……
　　越王勾践木然不语地坐在寝帐地上，这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现……内臣见王后进来欲打招乎，被王后示意离去……
　　勾践眼前闪现的一切，突然被走进的王后挡住了。勾践木然不语：……
　　王后望着勾践什么也不说地走上前，顿然从袖里取出一柄镂金的短剑，放在勾践面前的几案上：臣妾要走了！
　　越王勾践淡漠地“哼”了一声：唯！ 臣妾已经没脸做你的王后了，也没脸在越国臣民面前活下去了！王后说着，流下了眼泪……
　　越王勾践：唯！
　　王后见夫君“唯”的声音比第一次大些，眼睛也眨动了一下，意识到他注意起自己的话了。随即把短剑往勾践面前一逞：若不然，尔就亲手把臣妾刺死在尔面前吧，连吾肚里就要生产的王子！
　　越王勾践见越后说得凄然：唯！
　　王后见勾践“唯”着，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已知越王情动，故意激将：臣妾已经不配再做你的王后，也不配再做越国臣民之母，尔也不配再做越国的大王了！ 王后说着擦去了眼泪，陡然从那镂金的剑鞘里拔出短剑，送到勾践面前的几案上，而后跪坐在勾践对面的几案前，挺起胸膛，眼睛望着勾践的双目……
　　越王勾践被望得眯目垂首，忽然眼皮一抬，开始说话了：唯！这为什么？
　　王后仍瞪着双眼，目视着面前的勾践：因你不肯到吴国纳降救国，所以臣民会说是臣妾不让你去，说我不爱越国！臣妾不愿承担这样的耻辱！
　　越王勾践和王后默然了，默然得整个寝帐凝固一般寂静。
　　越王勾践默然了片刻，徒然扬脖昂首，双目望着王后，颊骨咬动了两下，猛然伸出他那长长的手臂，一把抓起短剑……
　　王后周身神经顿然凝缩，但却仍镇定的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越王勾践没有刺向王后的胸膛，却陡然“嘭”一声把短剑插在面前的几案上：唯！你起来，传范蠡、文种、计倪和众将官进帐！
　　王后见大王说罢，竟伏在几案上，抽动着哭了，顿然往起一站：哎吆……
　　越王勾践闻声一看，见臣妾跌坐在地：这……勾践“这”着慌忙起身去扶，猛然见地上有血：臣妾你……来人呀—— 宫女侍官进，宫女扶王后出……
　　王后见侍官要来帮扶：不要管我，快宣范大夫、文大夫、计太史和众将官进帐！诺！侍官应着，随冲帐：宣范大夫、文大夫、计太史和众将官进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