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傻子为一口 爹娘泪儿流

　　太阳快要落山了。天际残阳如血。
　　“知——了，知——了，知——了……”几只知了趴在树枝上扯着嗓子嘶鸣着。
　　河畔稻田里，秋菊嫂正拢起收割完的稻子，想趁天黑前挑回家。汗水早已洇温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丰腴的线条尽显。
　　“仲元，赶紧的，走啦，回家吧。”秋菊嫂抬头看了一眼，招呼了一声，顺手将几根秀发捋至耳边。
　　“好呀，可以吃饭啰，吃饭啰！”
　　柳仲元闻言兴奋起来，懂事地挑起一担重的挑子，面相却憨憨傻傻的。
　　秋菊嫂由于弯腰挑担的缘故，一抹亮眼雪白是惊鸿一瞥，怕是个男子都会馋得连吞口水。
　　然而柳仲元却无动于衷。
　　高秋菊那个该死的老公失踪好几年了。有说是承包工地亏大钱跑路了，有说是赚了大钱和别的女人过去了。但凡听到消息，她都会赶往寻找，却每每扑个空，一身疲惫归来。
　　日子过得愈发艰难，田里的重活她干不了。
　　她不愿意跟那些馋她身子的男人扯上关系，只能找有把子力气，却又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傻子柳仲元帮忙。
　　其实，柳仲元不是天生的傻子，只因几年前去南方打工，在工地上起夜时，遇上有人偷盗建材，稀里糊涂被盗贼打了一闷棍伤了脑袋，才变成了傻子。
　　也是奇了怪了，大小医院都检查了，硬是没诊断出啥子来。农村家庭能有几个积蓄，父母又是老实巴交的人，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可日子还得过呀，只能抹着泪领回家来。
　　家里几亩薄田，傻子食量又大，整天无所事事，四处溜达，还惹了不少闲气。
　　作为邻居的秋菊嫂，瞧见过好几次柳仲元父母唉声叹气，默默流泪的场景。
　　秋菊嫂与其说是雇他，更多是雇个“保镖”，有他在，村里的二流子多少有些顾忌。
　　而傻子的一身蛮力也有处安放，每餐能吃得饱饱的，自个也挺乐呵。父母自然没啥说的，乐见其成。
　　其实柳仲元长得挺帅的，人又壮实勤快，要不是变成了傻子，十里八村的大姑娘还不得随他挑啊！
　　“秋菊嫂子，你倒是快点呀，我都饿了。”柳仲元望着落在身后一大截的秋菊嫂子，催促道。
　　“要不你先走一趟吧，回头来接嫂子，这样不耽误我做饭，晚上给你加个蛋哈。”
　　高秋菊已经气喘吁吁了，前面还要翻越过一道梁，脚沉的实在迈不动了，只好无奈说道。
　　傻子听说加蛋，很快消失在山路尽头。
　　……
　　太阳彻底落下了。暮色渐笼，阵阵山风吹散周身的闷热。
　　一股心慌、孤独、寂寞感袭来，秋菊嫂不敢过多停留，咬紧牙关继续赶路。只盼傻子早点来接自己。
　　丰腴挺翘的大腚，盈盈一握的小腰，肩上却压着担子，我见犹怜的。
　　秋菊嫂着实可怜，多年来，老公音讯全无。自此开始了守活寡的生活。虽然快三十岁了，但保养得跟二十出头小姑娘似的，皮肤白嫩，一点也不像个经常干农活的农妇，身材更是好得不得了，该细的地方细，该大的地方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是十里八村老少爷们的梦中情人……
　　这几年，村里不知道多少汉子偷偷撩拨高秋菊，高秋菊始终不假辞色。
　　真是怕啥来啥。一来到山道岔路口。
　　“噢哟，这不是高秋菊吗？”一道猥琐的声音突兀在旁边响起。
　　高秋菊回头一看，只见右边路上走出来一道身影。
　　这人四十出头，身材干瘦，穿着一件发黄的白色背心。一手里提着鱼篓，一手拿着钓鱼竿。
　　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上下打量着，最后死死盯着高秋菊的胸前。
　　此刻的李秋菊，汗水湿透了，衣服紧贴身上，朦胧夜色如纱，愈发撩人，让人血脉贲张。
　　高秋菊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挡着胸前，浑身颤栗：“柳老二，你，你想做什么？”
　　柳老二是龙源村出了名的无赖，年轻的时候，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什么都干。
　　到了这把年纪了，还是光棍一条，整日游手好闲，刚刚钓鱼收竿回来。
　　“嘿嘿……”柳老二一脸猥琐，淫笑道：“做什么，当然是……长夜漫漫，我想你也寂寞了不是，小娘子，让小爷我来安慰安慰你。”
　　柳老二搓了搓手，奋力一把抓住秋菊的肩膀，涎着脸，肆无忌惮扫着这女人味十足的身子，嘴角差点流出了口水。
　　“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高秋菊嗓音发颤，惊恐威吓道。
　　“你也别装什么贞洁烈女了，瞧你这细皮嫩肉的，闲着也是浪费了不是，只要你给我弄一回，等下担子我帮你挑回去，哎呀，小娘子，这粗活哪是你干的，糙老爷们替你了，以后在村子里，由我罩着你……”
　　话未说完，柳老二喘着粗气，已经急不可耐了，双手开始胡乱剥扯秋菊嫂衣服。
　　秋菊嫂大声呼喊救命，在本能反抗中，渐渐陷入了绝望，两滴清泪从脸颊滑落。
　　就在秋菊即将被糟蹋蹂躏之际，傻子仲元赶到。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秋菊眼里露出一抹怜惜，下意识地伸手擦掉傻子嘴角沾的饭粒。
　　手指一碰到皮肤，娇躯像是触电般颤了一下。
　　摸着柳仲元俊朗的脸庞，看着他肌肉匀称的身材，闻着他身上男人特有的气息，秋菊心里不禁荡起了涟漪。
　　有个男人，哪怕是个傻子，也能带给自己踏实、依靠。这一刻，秋菊无限渴望有个男人，哪怕是眼前的傻子也行。
　　“傻子不像其他男人眼馋自己的身子，他单纯，可靠，还有一身蛮力……”秋菊不由浑身麻痒燥热起来，脸泛红晕，眼痴了。
　　“秋菊嫂，别怕，饱了，再揍他，揍他！”看到嫂子眼神发直发愣，扒了满口的饭傻子，嘴里含混不清说道。
　　见嫂子无动于衷，傻子一脸豪气又眼神又不舍地说道：“要不，两个蛋蛋，都给你吃！”
　　秋菊心存感激，给傻子加了两荷包蛋，单独用碗盛着放在桌上。
　　傻子还保留孩子心性，要看着荷包蛋下饭，荷包蛋要留待最后吃。
　　高秋菊慢慢回过神来，红着脸摇摇头：“嫂子不吃，你快点吃吧。”
　　“嫂子，那你，是想吃鸡吧。”
　　高秋菊：“……”
　　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还真是个傻子，怎么突然说这种露骨的话。
　　一愣之后，发现不对，恍然大悟，是自相想岔了！
　　一时之间更羞了，赶紧自证清白似地轻声说道：“不吃，留着，杀了鸡，可就没蛋吃了哈。”
　　经这一打岔，秋菊嫂子缓了过来。
　　她静静看着，像个小媳妇似地守着自家男人。且非常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傻子及时赶到。
　　愤怒的傻子一把将柳老二拎了起来，顺手就抽了两个大嘴巴，然后往地上狠狠一摔。柳老二竟像条死狗样痪倒在地，嘴角鲜血溢出。
　　一切在电光石火之间，柳老二一时是被打懵了。
　　可傻子还不解恨，又一把薅住柳老二的头发，直接拽起来往悬崖边拖，势必要往崖边丢下去。
　　双脚悬空的柳老二顿时慌了，赶紧拼命哭喊着：“秋菊，快，快，让傻子停下，快呀！他是傻子，他真的会杀了我！”
　　“哼，凭什么要停下！傻子杀人，又不用坐牢，你去死吧！”秋菊嫂子恨得咬牙切齿，一副大仇即将得报的酣畅样子。
　　柳老二听了，恐惧得亡魂皆冒，当场吓尿了。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快叫他停下，别扔下悬崖！我，我下跪给你磕头赔罪！求求你，姑奶奶，让傻子放过我呀！”
　　瞧柳老二那狼狈怂样，一时真解气。可秋菊嫂子毕竟不是大恶之人，怕真闹出人命，及时制止了。
　　现在回想起当时那一刻，自己也算是享了“傻子有傻福”。要不是一句“傻子杀人不用坐牢”，还真不定镇得住柳老二。
　　傻子一身蛮力，力气真是大呀！拎个大人，像拎只鸡样轻松，现在还惊讶不已。
　　秋菊嫂子小出了会神，感觉浑身汗渍，黏黏糊糊的耐受。
　　此时柳仲元风卷残云，划拉划拉，几碗饭，连带最后两鸡蛋全部下肚。饱饱的，正捂着肚子傻乐呵。
　　“嫂子有点热了，想洗洗澡，你……”
　　“好嘞，我这就去烧水！”秋菊话没说完，傻子赶紧起身，手脚麻利地去厨房烧水。
　　烧好水提到东屋洗澡间，倒进木浴桶，傻子擦了擦汗憨笑道：“嫂子，洗澡水好了，你快脱衣服洗吧。”
　　说完转身就朝屋外走去。
　　秋菊嫂子抢先一步拦住了他，红着脸低声说道：“仲元，莫要急着回，你替嫂子把一下门，莫让坏人进来哈，嫂子到现场还有点怕怕的……”
　　柳仲元愣了一下，顿时害起羞来，嗫嚅道：“嫂子，羞羞，羞羞。”
　　“你是男子汉嘞，要像刚才那样保护嫂子。对了，不许偷看哦……”
　　傻子一边窘迫，“我，我不偷看。”一边一脸坚定说道：“放心吧，我一定把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