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上）

　　1、凌晨。时间接上。
　　刘豆腐跑到院门跟，就听见大门外的脚步声。随即扬手示意狗娃止声，
　　切换镜头：
　　范赖子带着哭腔说：卒长啊，我欠刘豆腐钱出门躲债，等夜黑回来不见我娘，找到刘豆腐大门上一看，见我娘吊死在他大门上。
　　卒长大人，你可要给小民作主啊！
　　镜头切回：
　　啊？是范赖子把他娘的尸体吊我大门上讹人？刘豆腐这么嘀咕着，隔门缝朝外看。
　　切换镜头：
　　范赖子邻着卒长朝门前走来，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突然见卒长停住脚步一看：哎，范赖子，你长眼没长？人家门上吊条鱼，怎么说是你娘呢？！
　　范赖子一看，顿然支吾地：卒、卒长，我、我刚才看的清清地，怎、怎么就变成鱼了呢？！
　　卒长温怒地：别再瞎嚷了，诬告他人，那可是犯罪！走，到你家里看看去！ 范赖子做歹心虚地：卒、卒长，家、家里没有！
　　卒长朝他两眼一瞪：怎么，心虚了？ 范赖子说：哦，不。我、我是说明明见我娘吊死在这门上，咋就变成鱼了呢？！卒长脸一冰：真的说不假，假的说不真。再说，空口无凭。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范赖子支吾地：大、大人，你的意思，只要找着我娘的尸体，你就能断他鱼换人的罪了？
　　卒长厉声地：去你屋里，走啊？！
　　范赖子：哦，走、走……
　　镜头切回：
　　刘豆腐见卒长随范赖子走去，低声问狗娃：刚才你真看见咱门上吊个人……
　　狗娃点头：嗯，我看的清清楚楚！
　　看来，范赖子是想栽赃陷害咱啊。刘豆腐说着，把头一扬：那就怪了，怎么又人变鱼了呢？
　　狗娃说：爹，你常说，人在做，天在看。一定是上天帮了咱！
　　刘豆腐点着头说：是啊，不是咋说，头上三尺有神灵呢！
　　好了，爹，咱今算逢凶华吉！狗娃说着，进屋拿来燃着的香递上：给，咱接爷。
　　嗯，接爷！刘豆腐说着，接着香拉开院门。
　　
　　2、凌晨。
　　狗娃家大门外。张灯结彩。
　　刘豆腐走出大门，双手捏着香，十分虔诚地冲天拱手作了三个揖：年年有余（鱼）！年年有余（鱼）！说着把香斜插到院门门脑上，取下门鼻上的鱼，欣喜地往院里去。狗娃在门里迎着说：爹，今年咱们，又接住鱼了。
　　刘豆腐接着儿子的话说：对，咱今年接着鱼(余了)!
　　
　　3、凌晨。范赖子家厨屋。
　　卒长随范赖子进屋。
　　范赖子忙解释着说：卒、卒长大人，这里外都找了……
　　卒长充耳不闻，随手揭开锅一看，冰锅冷灶；又揭开水缸，连水都没有……
　　范赖子忙掩饰着说：卒、卒长大人，就这巴掌大个地方，我都找了……
　　
　　4、范赖子屋内。此时天已大亮。
　　卒长走进一间屋里。屋子中间一堵栅栏隔着。前半间靠前墙搁着两个坛罐，靠栅栏搁着张床。
　　卒长揭开坛、罐一看，除了些米糠，还有干红薯叶。卒长看罢指着床说：这是你娘的床？
　　范赖子颤抖地：哦，不，是我睡的床，我娘睡在里边。
　　卒长随即来到后半屋门口，一股刺鼻的骚臭味，挤进鼻孔。卒长随手捂住鼻子朝里一看，屋里潮湿阴沉昏暗，只见靠后墙搁着一张床，床上连席都没铺，只有一条又脏又破的被子：这就是你娘睡的床？
　　范赖子耷拉着脑袋怯生地：哎。
　　卒长深沉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娘是冻饿死后，你移尸他家，想嫁祸于人吧！？范赖子仍掩饰、解脱着说：卒、卒长大人，这屋里屋外都找了，我就说没有。咱还是到外边找找吧！
　　此时屋外传来了范蠡的惊呼声：哎呀，快来看呀——
　　卒长闻听循声而出，范赖子一怔，随后跟出……
　　
　　5、日。外。范赖子家麦糠堆边。
　　范蠡：哎——快来呀，赖子他娘睡在这儿——
　　随着范蠡的喊叫，王老抠、刘豆腐、狗娃等跑来好多人围观。
　　卒长走进人群一看，见一老太太尸体倒在麦糠堆上：这……
　　范蠡见范赖子走来，指着尸体：哎呀，赖子哥，咋让你娘睡在这儿呀？
　　范赖子无话可言，便哭叫着说：卒长大人，这一定是刘豆腐，把我娘移尸到这儿的，大人，你可要给小民作主啊！
　　卒长没有言语地审视着老人的尸体……
　　范蠡扬手照范赖子肩头一拍：哎，赖子哥，咱说话可不能血口喷人！再说，诬陷他人，那是要治罪的!
　　范赖子眼冲范蠡一瞪：谁血口喷人？亲眼看见我娘吊死在他刘豆腐大门上！卒长大人，你可要给小民作主啊！
　　卒长仍然没有言语地审视着老人的尸体……
　　范蠡看了一眼卒长，然后上前打量着尸体：卒长，老人不象上吊而死，倒像冻饿而死。
　　你、你胡说，凭啥说我娘不是上吊死的，是冻死的？范赖子冲范蠡质问着，回头对卒长说：卒长大人，你可不要听他胡说呀！
　　卒长仍然没有言语，上前仔细检验着老人的尸体，然后冲范蠡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范蠡吧？
　　范蠡敢作敢当地：嗯，我是范蠡！
　　卒长：范蠡，你凭啥说他娘是冻饿而死，不是上吊而死？
　　范赖子顿时怒视着范蠡，咄咄逼人地质问着说：是啊，你凭啥说我娘是冻饿而死，不是被逼上吊而死？
　　范蠡不急不躁，老练沉稳地说：若是自缢上吊而死，死者尸体应是僵直的。你看你娘尸体弯腰弓脊，再看这尸体干瘦如柴，衣衫单薄破烂，能不是冻饿死的吗？ 你……范赖子冲范蠡懊恼地怒视着，回头对卒长：卒长大人，他范蠡一派胡言，别听他胡说！
　　卒长脸一铁，手冲范赖子一扬：不！范蠡说的却有道理。但是，缺乏证据！
　　对对对，他范蠡空口无凭！范赖子得意地点头说着，冲范蠡恶声恶气地质问道：范蠡，你拿出证据来？今儿拿不出证据，看我咋收拾你！
　　卒长白了范赖子一眼：你瞎嚷啥？本官自有公断！
　　范赖子顿然点着头说：对对对，大人自有公断！
　　根据前辈破案的经验，上吊而死者，脖子上的印痕是马蹄形的。卒长说着，指着死者的脖子对范蠡说：你看死者脖子上的印痕，显然不是马蹄形的。再根据死者尸体弯曲的形状，骨瘦如柴，说明死者是冻饿死后，被范赖子移尸陷害他人！
　　刘豆腐、狗娃等围观人：
　　请大人，惩治他诬馅好人罪！
　　请大人，惩治他这不孝之子！
　　对，惩治他！
　　是啊，惩治他！
　　卒长冷眼看着范赖子：范赖子，你可知罪？！
　　大、大人，小、小民知罪！范赖子说着，“扑通”跪到地上：请卒长大人饶命啊！都怨小民好吃懒做、贪图安逸，弄得家徒四壁，把老娘冻饿之死，更、更不该移尸陷害他人！范赖子乞求着，磕头如捣蒜般：小民罪该万死！小民罪该万死！……
　　
　　6、日。内。
　　范刘氏冰着个脸在酒馆坐着。
　　范振担水进店，冲范刘氏说：把缸盖揭开，我倒水！
　　范刘氏白他一眼：不就是担挑水个本事，看你厉害的？你要是能担挑酒回来，不要恶地吃人！
　　范振忍着没有递腔，放下水桶，揭开缸盖边倒水，边温和地说：你这几天咋了，跟吃火了似的？
　　范刘氏仍恶声恶气地说：咋了？你真是个木头脑袋不操心，没看咱酒馆这些天有生意没有？能不让人闹心发火吗？范振仍温和地说：生意不好，光闹心发火咋中？你没听范蠡兄弟说，人没笑脸难开店，和气生财。要和气，要想法子才是！ 范刘氏说：想了，过去咱只卖酒菜，范蠡说太单调。现在咱又添了卖茶水，可仍然没生意，我咋不让愁怅发火？！
　　范振听着点头：嗯，也是啊！
　　别也是了，我今回去干天活，让你在这儿坐一天，也偿偿坐冷板凳的滋味！范刘氏撂下这句话，一扭身走出酒店……
　　哎、哎……你都嫌坐冷板凳遭罪，让人家在这儿？范振望着走去的范刘氏说着，无奈地回身环顾着酒馆，又伸手摸摸桌子板凳：这都收拾的怪干净啊！范振自语着。
　　又站到店门口望着门外：这河边是个水旱码头，店前又是一条马路。南来北往、东去西来的人都从这儿过，这儿离村里又近，再说刚开店那些天生意还不错，怎么做着做着就没生意了呢……范振忽然想到了什么，迅即往柜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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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日。内。
　　范刘氏回来走进范蠡房屋，把范蠡床上的脏衣裳按到篮里，见床席不平，以为下边有脏衣裳，随手揭开席一看，不禁出声：啊？这不是那玉皇穿的衣裳吗？范刘氏说着随手拿起一看，还有玉皇的帽子、玉皇的眉毛、胡须和玉皇的面具：原来庙里那玉皇和夜入民间点化萝卜治咳病的玉皇，都是范蠡假扮的？！范刘氏想着，不禁一笑：这念书人，心窟眼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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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日。范家酒馆柜里。
　　范振走进里屋，揭开酒缸，打酒一品自语：酒够味呀！范振自语着，盖好酒缸，又到柜上揭开酒坛，打酒一品：嗯？味咋这么寡淡？范振随即又揭开酒缸打酒再品：唉呀，这娘们家家的，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咋能往酒里掺水呢！还说我脑袋是木头圪瘩，她都不想想是来打酒喝的人，有几个品不出好害酒？她才是木头疙瘩哩！范振埋怨着，随即把缸里酒打些添到坛里，盖好酒缸，又拿起案上的牛肉、猪头肉闻闻：哎，这肉咋都有酒味？嗯，定是变味了，用酒处理过！范振自语着，脚往地上一跺：嗨！这不等于自己拿棍子撵顾客吗？
　　掌柜的在吗？！店堂传来了顾客的喊声。
　　哎，来了，来了！范振应着，朝顾客迎来急忙迎上前；二位请！范振喜笑颜开的说着，手帕往板凳上一擦：二位请坐！要点啥？
　　乙：来二斤猪头肉，打二斤酒！
　　甲：嗯，二斤猪头肉，打二斤酒！
　　好唻，二斤猪头肉，打二斤酒。二位稍等！范振说着，就去柜上打酒。
　　乙：哎，等等！
　　范振随即转过身：二位还有何吩咐？ 乙：再加一斤酒！
　　好唻，三斤酒、二斤猪头肉！范振重复着，冲二位点头：二位稍等！范振说着，到柜上打酒端上：三斤酒来了！范振放下酒，拿酒碗递上：二位慢饮，我切肉去！范振说着走进柜里。二斤猪头肉来了！范振喊着，把调好的猪头肉搁到客人桌上，又拿来筷子：请二位慢用！我在柜里忙着，有啥尽管吩咐！
　　甲乙把手一摆，范振往柜里走去…… 乙拿起碗往各人面前一搁，捧起酒罐先给甲倒一碗，后倒满自己的碗。
　　甲没等乙让，就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哎呀，这酒不错！
　　哦？等我尝尝！乙说着，端起碗喝着一品：嗯，换掌柜了，酒也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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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日。内。
　　范振看着柜里肉，拿上闻闻，明白点头：嗯，问题果然出在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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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酒馆柜前。
　　甲对乙：趁没吃菜，再来一口！
　　乙：好，再来一口！
　　乙端起酒碗喝一大口：哎呀，真是酒喝满口香！
　　甲：嗯，酒喝满口香！
　　二人说着大口吃肉、喝酒：
　　来，喝！
　　喝！
　　来，干！
　　干！
　　甲、乙说着一饮而尽，亮碗……
　　乙掂罐往甲碗里倒酒……
　　倒多了！甲说着，夺酒罐给乙倒……
　　11、日。内。
　　范振正在柜里忙活……
　　乙喊着：掌柜的结账！
　　范振闻听忙应：来了！
　　
　　12、酒馆柜前。
　　甲：今这钱我掏！
　　乙：哎……
　　哎啥？甲将乙往开一推：说我掏，我就掏！甲说着把银子当往桌上一搁就走……范振走来一见银子：哎，多了……
　　甲扬手一摆：不用找了！
　　嗯，不用找了！乙说着见甲有些晃悠，忙上前去扶。
　　甲将乙往开一推：我没事！甲说着，晃悠着走出门去，
　　乙跟出……
　　
　　13、日。外。
　　甲、乙步出酒馆门外……
　　乙对甲说：我以为又是掺水酒哩，就多打了一斤。没想到，换了掌柜，酒也好了！丙和丁及其他路过者闻听驻足。
　　丙对丁：哎，酒馆换掌柜了，酒也好了？
　　丁：那走，咱也去品尝品尝！
　　其他路人见丙、丁走进酒馆，也相互示意着向酒店走去……
　　
　　14、夜。内。
　　范刘氏在家里不见范振回来：这个木头圪瘩，还把酒馆当床了，到现在还不回来？看我去咋收拾他！范刘氏自语着“噗”吹了灯，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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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夜。内。
　　范刘氏走进酒馆，见柜里柜外亮着灯：这油都不要钱，真不知啥中用！范刘氏嘟囔着，气休休地走进柜里：我以为有客忙得走不开呢？没客你待这儿等着来请你呀？！
　　范振闻声抬起头一看：哎呀，你真会赶，刚把客人送走你来了！
　　范刘氏：拉倒吧，别给我说好听话了！
　　谁给你说好听话了？范振说着，对范刘氏低语：这可不是好听话，这可是你喜欢的银子！范振说着拿出钱褡子，往范刘氏面前“当”一搁：你自个看！
　　范刘氏一看，麻利拿起钱褡子捏捏一看，喜兴地：哎呀，还真有生意？
　　范振眼皮一抬：我又不会屙金尿银，没生意，我会去偷银子啊？
　　范刘氏顿时冲范振圆圈转着，上下打量着看。
　　范振被看得莫名其妙：哎，你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