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内容提要：
　　
　　《大商传奇》一剧，是以我国春秋战国为背景，以出生在楚三户（今河南省南阳市淅川县寺湾镇丹江与淇河交汇处的高湾村）的越国大夫、大将军、商圣范蠡为主人公，向世人展现了（公元前536——448年间）范蠡少年、青年在楚地和他随文种赴越入仕辅佐越王勾践强越灭吴，后急流勇退、弃官从商、三致千金、三散家财的人生传奇。
　　
　　第一集
　　
　　大写镜头由远到近最后聚集：丹江两岸群峰叠起，青山绿水。丹江河自西向东，似一条出山的蛟龙，奔腾在南北两岸间的峡谷中。另一条由北向南的淇河似巨蟒般奔涌出山汇入丹江河里，两河在此写下一个上西北下东南的莫大“丫”字。在莫大的“丫”字头上，呈现出一片巨大而肥沃的V字型土塬。在土塬的东南凸起一个莫大的珠型土包，似一颗巨珠镶嵌在土塬的东南边。一条土岭从土塬的右边似一条巨龙从北坡纵身跃起，直抵丹江北岸回眸着珠型山包；另一条土岭由北坡左边似巨龙横空出世，直抵淇河西岸的珠型土包。于是，在V型土塬上便呈现出一幅天然鲜活的“二龙戏珠”图案。可谓鬼斧神工，栩栩如生。高湾村范家庄就坐落在这个珠型的土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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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536年金秋的一天子夜，即农历九月一日的子夜。那是一个漆黑的子夜，也是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子夜。随着一道耀眼的闪电，一个惊世巨雷在楚三户（今河南省南阳市淅川县寺弯镇高湾村范家庄）的上空轰然炸响，伴着“哇”一声婴儿的啼鸣，一个男婴在范家庄一户人家呱呱坠地了。他就是后来改写了吴越春秋历史的越国大夫、大将军，被后人誉为商家鼻祖、商圣、财神——范蠡。推出片名——《大商传奇》
　　
　　特写镜头：
　　一个春秋时代打扮的男婴，随着一个特摄镜头地旋转，逐渐成长为一个欢蹦雀跃的春秋时代衣着发型的10岁男孩……
　　
　　1、日。秋天。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一个男孩从范家庄的后坡上，欢蹦雀跃地朝村边跑来。这是一个春秋战国时代装束的男孩，男孩正是范蠡。由于范蠡天生个高体壮，使其身材和个头与年龄极不相称，看上去比同龄的小孩大了许多。
　　2、范家庄的打麦场上。
　　一个不大的男娃正苦愁着脸爬在石磙上，看着几个顽童嬉戏着“逮狗娃”。“逮狗娃”是豫西南一带民间幼儿集体游戏。该游戏是由一个大娃在前边扮狗妈妈，后边的扮狗娃。按前高后低依次排列，后边的抓住前边的后襟。由另一个大娃在大狗对面扮狼，左右跑着逮后边的“狗娃”，狗妈妈冲“狼”左挡右挡，竭力守护着后边的“狗娃”。
　　范蠡跑到场上，一边看着娃们嬉戏，一边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红色野果，走过去递给爬在石磙上看游戏那娃：来，听说你肚子胀，多吃些这就好了。
　　肚子胀那娃是村里正（一里之长，春秋时的一种基层官职）王老抠小妾的幺儿，人们称他小少爷。小少爷闻听惊喜地看着野果：真的？
　　真的。给！范蠡说着，把手里野果递给小少爷，又掏几把搁到小少爷怀里：你吃，我去后坡放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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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王老抠家。
　　这是一个春秋战国时财主家的三进院豪宅。厨屋房顶飘着袅袅炊烟。院内一角长着一棵大枣树，疙瘩瘩的白枣、红枣挂满枝头。院地上掉着好多枣，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圪蹴着捡枣……
　　里妾端着熬好的药汤从厨屋走出，冲院里喊着：少爷喝甜甜了！喝甜甜了！哎，小少爷呢？
　　里妾见王老抠低头捡枣不应声，嗔怪地：唉呀，你耳朵塞住了，问你话哩！
　　王老抠不禁懊恼，抬眼冲里妾恶狠狠地瞪着：倒说你眼被狗屎糊住了！嘱咐你多次，把地上的落枣捡净，看把娃吃成啥了？！你就不长记性！
　　谁不长记性，刚才还捡哩，就熬碗药的工夫，它又落了，捡得完吗？里妾咄咄逼人地说着，白了王老抠一眼：就怨你个老抠头，怕人家娃吃！里妾嘟囔着，冲王老抠说：不给你闲磨了，问你见小少爷没有？
　　王老抠带着气说：刚出去时，他不还在院里吗？
　　里妾：是啊，熬碗药个工夫就不见了。
　　王老抠气咻咻地：快去找呀？少爷肚子胀，别让他出去再乱吃东西了！
　　看你恶的，要你这当爹的干啥？！里妾埋怨着，把药碗放到窗台上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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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打麦场上。
　　那几个娃仍在玩逮狗娃游戏。少爷仍独自爬在石磙上，一边吃着野果，一边看着娃们嬉戏。
　　少爷——少爷——里妾喊着来到场上，见少爷爬在石磙上：哎吆，爷娃呀，你跑到这儿了，让娘好找啊！
　　里妾说着急慌慌地跑过去，见少爷嘴里吃着东西：哎呀，乖乖，你肚子胀的跟鼓一样，又乱吃啥哩？里妾埋怨着，见少爷从怀里拿出野果往嘴里塞：老天爷，谁让你吃这野果，这可不是山枣，吃着闹人！快吐！快吐！里妾大声说着，一边用手指从少爷嘴里往外掏，一边冲那些嬉戏的娃凶巴巴地问着：谁让少爷吃这？！
　　是范蠡！那狗妈妈应着，仍冲扮狼的娃左挡右挡护着身后的“狗娃”。
　　快吐！快吐！里妾一边催少爷快吐，一边恶凶凶地吼着：范蠡，范蠡在哪儿？
　　狗妈妈和“狼”一边嬉戏一边说：不知道！
　　里妾按着少爷肚子，埋怨着：咋吃成这？快吐！快吐啊！
　　啊，啊……少爷“啊”着吐不出。
　　里妾急切地催着：吐啊！快吐啊！
　　少爷哭着：吐、吐不出来呀——
　　王老抠跑来一看：都吃到肚里了，咋吐得出来！
　　里妾抬眼看着王老抠，恶声恶气地说：吐不出来也得吐，不吐把娃闹死？！
　　王老抠嗔怪地：唉，这娃，咋能摘这吃呢？
　　里妾手指在少爷嘴里掏着：咋能怨娃，都是范蠡让少爷吃的！
　　王老抠两眼一瞪：啥？是范蠡让少爷吃的？
　　里妾：嗯，范蠡真坏，找他去！
　　王老抠：找啥呀？快，先救娃！
　　少爷按着肚子叫：哎吆，肚子疼……
　　啊？肚子疼？里妾惊愕地说着，对王老抠催道：快，少爷肚子疼了！
　　王老抠忙按着少爷的肚子问：疼的很不？
　　里妾见少爷双手抱着肚子：哎呀，小娃子不害假病，不疼的很能这样吗？唉呀，这可咋办呀？
　　啥咋办？快背回去找郎中！王老抠说着，就蹲下去背少爷，却背不起来。
　　唉呀，你个老不中用的东西！里妾埋怨着，帮忙扶着，王老抠勉强把少爷背起来。里妾见王财走来忙喊：大少爷，快来帮忙！
　　王财闻声跑来一看：这是咋了？
　　王老抠急慌地：别问恁多了，快扶着我走！
　　里妾：是啊，快扶着老爷！
　　哎！王财应着，扶着王老抠往回走去……
　　
　　5、王老抠家堂屋。
　　王财扶老爷把小少爷背回屋，接住让小少爷坐到蒲团上。冲里妾和王老抠问：他、他这是咋了？
　　里妾脸一沉：范蠡让他吃野果闹的！
　　王财不禁来气：范蠡闹的？我找他去！
　　王老抠手一扬：哎，别，救人要紧。快给他败毒！
　　哎！里妾应着，催王财：快拿大蒜来，我去熬绿豆汤！说着见伙计回来：小二，你腿快，快去请吴郎中来！里妾见小二应去，冲王财催着：大少爷，快把大蒜拿来！
　　哎！里妾见大少爷应着走去，回头安慰小少爷：乖，忍着点，娘去给你熬绿豆汤败毒！里妾说着对王老抠：你招乎喂少爷大蒜，我熬绿豆汤去！
　　姨娘——王财迎面走进，急慌地看着邑妾：姨娘，厨房里没蒜了！
　　里妾回首睖了王老抠一眼：就怨你个老抠门，平常连大蒜都舍不得买！
　　王老抠苦笑地：唉呀，都火烧眉毛了，你就别埋怨了！
　　里妾随即转头把火撒向王财：唉呀，还杵那儿干啥，没大蒜了，快出去买呀！
　　唉呀，等从集上买回大蒜，黄花菜都凉了。王老抠埋怨着催王财：快去庄里找点大蒜！
　　里妾随即喊住王财：哎，你回来！
　　王老抠眼一瞪：哎，你疯了？让他回来干啥？！
　　里妾：指望他个小娃子，找得来吗？我去！
　　唉，算了算了，还是我去！王老抠说着，就急切地走出门去……
　　里妾见王老抠走去，冲王财催着：快去抱柴烧火熬绿豆汤！见大少爷应去，回身哄着小少爷：乖你躺着，娘去给你熬绿豆汤败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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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厨房里。
　　里妾盖着锅盖，冲王财催着：你火烧大点，绿豆和水都放锅里了。
　　嗯，知道……王财只顾吹火，头也没抬。
　　里妾见灶门口狼烟冒，跑去一看：唉呀，你没听人说，人要心实，火要心空。你塞恁多柴咋着？
　　里妾“呼哧”从王财手里夺过火棍：把火心挑空，才能烧着！里妾埋怨着，把火棍伸进灶里挑柴。王财见邑妾挑柴，忙蹲一边去拉风箱。谁知一拉风箱，没把火吹大，反把烟吹得更大了，弄得里妾眼酸口呛……
　　唉呀，谁叫你添乱？！里妾埋怨着扒到灶门上，一边挑柴一边吹火。吹不着，急得用火镰打火燃。刚把火烧着，又听见少爷“哎吆”、“哎吆”的叫喊声。唉，少爷这是咋了？里妾说着，对王财：你可来烧火熬，我去看看。
　　
　　7、堂屋。
　　里妾急慌慌跑进堂屋，一看少爷从蒲团上滚到地上，抱着肚子“哎吆、哎吆”叫着，在地上乱滚着：唉呀，疼死了……哎吆，妈也……妈也，哎吆……
　　里妾不知所措地：咋了娃？这是咋了……
　　少爷仍难受地哭叫着：妈也，肚子咕咕噜噜，跟棍搅似地坠着疼啊……
　　唉呀，是毒性入内了吧？里妾默默着，哄着娃：没事啊乖，等你爹拿蒜回来，一吃就败毒了！说着见王老抠回来了，对娃说：哎呀，好了，你爹拿大蒜来了！说着回头对王老抠催着：快把蒜拿来！
　　王老抠急得拍胯跺着脚地说：唉呀，跑遍全庄也没找来个大蒜，我让大少爷买去了！
　　里妾不禁埋怨：唉呀，刚才叫去买，你说来不及去找，现在去买来得及吗？
　　王老抠无奈地：来、来不及咋办？我、我又吐不出蒜来……
　　里妾睖他一眼：
　　都怨你个老抠鬼！
　　唉呀，现在说啥都晚了。
　　好好好，啥都不说了。那你招乎着，我熬绿豆汤去！
　　熬着呐，我刚加的硬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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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厨房内。
　　里妾刚走进厨屋，就听见王老抠在堂屋惊叫声：哎呀娃，肚子又咋了？
　　唉呀，又咋了？！里妾自语着，又慌忙往堂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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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堂屋。
　　王老抠抱着少爷哄着：忍着啊娃，娃你忍着呀！
　　少爷哭叫着：肚子疼啊——疼啊——
　　娃又咋了？里妾说着，急切地跑进屋，见少爷从王老抠怀里挣到地上，心疼地：噢，我的乖呀……
　　哎吆，妈也……少爷疼得在地上滚着叫着，突然挣着：我、我要拉……
　　里妾催着：快抱娃去茅房！
　　噢！王老抠应着，抱起少爷就往外跑，里妾在后边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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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茅厕外。
　　里妾见王老抠抱娃进茅厕就出来，埋怨着说：哎呀，你咋不看住娃，出来干啥？过来给你说！
　　王老抠神神秘地喊着，对里妾低语：哎呀，只恐娃是毒性发作了！
　　唉呀，要早有大蒜败毒就好了。里妾说着，又埋怨起来：就怨你个老抠鬼，平常连个大蒜都舍不得买。还杵这儿干啥，快去茅房看着，别让娃晕到茅坑里了！
　　嗯！王老抠应着，麻利往茅房跑去。
　　里妾急得跺脚拍腿：唉呀，郎中也找不来了。范蠡，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娘给你没完！
　　里妾恶恨恨地骂着，冲茅房里喊着：看着娃，我去看绿豆汤熬的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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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厨房内。
　　里妾来到厨房见锅没开，往灶里一看，火快灭了：这老东西！里妾埋怨着，学着王老抠的腔调：绿豆汤在熬着，我刚加的硬柴。硬你娘那个x，差点火都灭了！里妾埋怨着，忙添柴拉风箱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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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茅厕外。
　　王老抠在茅厕里喊着：快拿个石头来，给娃擦屁屁！
　　哎，来了！里妾应着，从屋里拿一疙瘩套子出来，跑到茅厕门上：给！
　　王老抠接着套子，随即又递出来：擦个屁股咋能用棉花套子？给，拿个石头来！难怪人家叫你王老抠，一疙瘩套子都舍不得！里妾嘟囔着，就地捡块瓦片递上，见王老抠把少爷抱出茅厕门：快抱娃进屋，我去看绿豆汤烧滚没有……里妾说着刚要走，听少爷又叫起来：哎吆，还、还要拉……
　　王老抠急忙把娃又抱进茅房。
　　里妾冲茅厕喊着：看着点，别让娃晕茅坑里了！
　　知道，再拿个瓦片来！
　　里妾又随手从地上捡块瓦片递上。
　　王老抠擦罢，把少爷抱到茅厕门口。
　　少爷又喊叫起来：哎吆……还、还要拉！
　　王老抠不知所措：唉，这是咋了吗？
　　里妾：咋啥，快抱娃去拉呀！
　　你他妈真是狗子烤火——嘴上前！王老抠骂着，瞪了里妾一眼，抱少爷进了茅厮。突然从茅厕又传出王老抠的叫嚷声：哎，娃你咋了？！别吓爹呀！
　　他爹，娃又咋了？！里妾急切地问着，就往茅厕门前跑，正巧和抱少爷出来的王老抠撞了个满怀，差一点没把王老抠撞倒。你眼瞎呀？没看我抱着娃！
　　你才眼瞎哩？我不是急吗，娃又咋了？
　　王老抠支吾地：娃、娃晕过去了！
　　啊？里妾惊叫着，慌忙掐住少爷的人中催着：快把娃抱屋里床上！说着冲娃呼叫着：娃醒醒，娃醒醒……
　　王老抠、里妾一个抱着娃，一个掐着娃人中急慌地往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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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房屋。
　　王老抠夫妇把少爷放到床上。
　　里妾仍掐着少爷的人中，呼喊着：娃醒醒——娃你醒醒——里妾喊不醒少爷，见王老抠立在床边就催着埋怨：杵哪儿干啥？还不快去看绿豆汤熬好了没有！说着，随手把娃的鞋一脱，抱住娃的脚后跟就咬。
　　王老抠见咬少爷脚后跟：哎，你、你咬娃脚干啥？
　　里妾咬住少爷脚后跟没吭声，见少爷睁眼醒来，冲王老抠催道：咋还杵在这儿，快去给娃盛绿豆汤败毒！
　　哎！
　　里妾见王老抠应着，朝自己走来：你往这干啥，去厨房盛绿豆汤！
　　王老抠照头“啪”一拍：唉呀，都让你给我叨咕迷了！
　　里妾恶声恶气地：还是不迷，真迷了咋不往墙上撞哩！
　　看你恶的！王老抠白了里妾一眼，愤愤地说着朝门外走去……
　　
　　14、院内。
　　王老抠走出屋门，入眼见范蠡跑进院来：好你个范蠡，你让我娃吃啥有毒果了……范蠡：你家少爷他……
　　他要吃，他还是个娃，知道啥？王老抠没等范蠡话说完，就厉声说着，掂个棍就冲范蠡撵去……
　　范蠡往开躲着说：我来给你们说，那不……
　　那不是你，都说是你让他吃的！王老抠抢过范蠡的话说着，举着棍就照范蠡打去，范蠡闪身朝院门口跑去。
　　老子今儿顾不上给你鳖子说，等会儿再收拾你！王老抠冲范蠡厉声说着，“呼哧”把棍朝范蠡掷去。
　　此时涌来好多看热闹的，差点把棍掷到人们头上。人们听说是范蠡闹人家娃，有的低语，还有的指指捣捣，甚至有人指责说：
　　范蠡咋是个这！
　　是啊！
　　
　　15、房屋。
　　少爷醒来就叫着：饿、饿，饭……
　　里妾闻听疑惑：少爷这是……
　　少爷仍有气无力地喊着：饿，饭……
　　噢，乖，娘去盛饭！里妾说着，拍着娃：娃别动，娘去盛饭！
　　厨房内。
　　里妾跑进厨房，见王老抠正在端着碗吹绿豆汤：连个汤都不会晾，给我！里妾埋怨着夺过碗，把豆汤往瓦盆里一倒，手拿瓦盆左右一浪，往碗里一倒，抿嘴一尝：这不好了！
　　王老抠伸手欲端……
　　这我端，你把锅里汤都盛到盆里晾着！里妾说着，端着碗走出厨屋。见恁多看热闹的，气呼呼地熊着：看啥？看啥？谁家娃能铁箍箍住头不害病？走开，都走开！
　　众纷纷走去……
　　从屋里传出少爷喊声：饿——饭——
　　来了！来了！里妾连声应着，急切地往屋里跑去……
　　
　　16、房屋。
　　少爷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喊着：饿……饭……
　　来了，饭来了！里妾说着走进屋，就用勺喂少爷豆汤，喂着喂着少爷吃不及，就歪着头自己喝。
　　少爷一碗喝罢，仍叫着：饿，还要吃……
　　这、这是咋了……里妾叽咕着，对少爷说：好，娘再给你盛！说着见王老抠端汤进来，忙接住：噢，来喝！里妾接住碗说着呡了一口不烧，没等里妾喂，少爷就急切地夺过碗喝起来。
　　唉呀，难道娃他……里妾嘀咕着，对王老抠低语：他、他爹，难道娃……
　　王老抠说：是啊……
　　少爷又喝下一碗，竟坐起来催着：再、再盛……
　　哎，娘去盛！里妾说着，接过碗又去盛……
　　
　　17、院内。
　　里妾刚出屋门，就被急急走出的王老抠一把拉住。
　　王老抠无望地摇摇头：别盛了！
　　里妾眼皮一抬：你真是个老抠，连娃多喝碗汤都舍不得，你还是娃他爹吗？
　　王老抠脸一黑，低沉地说：不是舍不得，我是说娃毒性入内，这是回光反照？
　　里妾不解地：哎呀，你可别吓我，啥叫回光反照？
　　王老抠压低声音：就是死前的异常反应……
　　里妾惊愕出声：哎呀，咱娃他……
　　王老抠一把捂住里妾的嘴，低沉地说：别让娃听见了！
　　嗯！里妾点头嗯着，眼泪都出来了。
　　王老抠颤声地：别哭出声了！
　　娘——少爷喊着，连鞋都没穿跑出来：娘，快给我盛饭——里妾见之：哎呀，乖，你咋跑出来了？
　　你……王老抠惊异地说着，忙上前扶住娃：哎，别摔倒了！
　　少爷不让扶，一扭身走向里妾：娘，俺还要吃饭！少爷说着，见范蠡进来：哎，范蠡哥，我能吃饭了……
　　王老抠见了范蠡，二话没说，就一把抓住范蠡的衣领：你为啥闹我娃？！
　　少爷见王老抠恶恨恨地说着，扬手要打范蠡：你别打范蠡哥……少爷说着，一头把王老抠撞开。
　　老爷，郎中来了！小二喊着，领着郎中进院。
　　哎呀，来郎中了？！里妾说着，忙把少爷拉到郎中面前：郎中，快救救俺娃！
　　少爷又一头把郎中撞开，歪着脑袋看着郎中：他好扎针，我不让他看！
　　今天不扎针！郎中笑笑地说着，强勉拉住少爷的手一看：这、这好好的吗，看啥？郎中说着看过少爷手指，又用手背朝少爷脑门上一贴：不烫，就是有点气虚！
　　里妾疑惑：没病？不会吧？这些天少爷一直肚子胀，咋能没病呢？
　　王老抠说：是啊，他吃生枣蛋子吃的。再说，今个范蠡又让他吃恁多山果，刚才差点把肠子都拉出来了……
　　里妾说：是啊，拉罢又喝好几碗绿豆汤，还要喝……
　　王老抠对郎中低语：该不是山果闹的，毒性入内吧？
　　不会！郎中说着，随手掰开少爷的眼皮看看，又看看少爷的耳根子：没事，只是肚里啦的过空，有点虚，让他吃点稀饭就好了！
　　少爷得意地：嗯，就说吗，饿，快给我盛饭！
　　王老抠忐忑地问郎中：真没事了？
　　里妾也问：是啊，真没事了？
　　郎中点头：真没事了！
　　王老抠、里妾仍不放心地：那、那山果没毒？
　　没毒！范蠡从一旁说着，掏出红红的山果，往嘴里一填就嚼着吃起来。
　　郎中一见，随即从范蠡手里接过山果看着：看来这山楂果不仅没毒，还能消食化胀！是谁让少爷吃的？
　　少爷一把拉过范蠡：是范蠡哥让俺吃的！
　　是他让你吃的？郎中见范蠡是个半大后生，忙走上前打量着说：哎，后生，你咋知道这山楂果能治肚子胀？
　　范蠡一笑：前年到南山给俺娘寻药治病，听老郎中说的！
　　郎中冲范蠡肃然起敬地看着：哎呀，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子啊！
　　围观的人们有的眉眼品评点头，有的翘拇指赞誉，甚至有的叫着：
　　范蠡真好！
　　是啊，咱们都错怪人家范蠡了！……
　　
　　18、范蠡家院里。
　　天已黑，范刘氏正要去厨屋点灯做饭。
　　妹子——大脚嫂喊着，走进院里：唉呀，嫂子可找着你了。今下午我来几趟子你门都锁着。
　　噢，下午去河地了，这不刚回来洗了个手。范刘氏说着，见二娃立在大脚嫂背后：找我啥事，嫂子你说。
　　找你……大脚嫂说着，往屋里、院里看着：俺二娃不是嘿噜吗？特别这天一凉，娃嘿噜得脖子给绳拴似的出不来气……
　　噢，知道，听说那年大哥去世后，你下地干活，把娃让他奶看着。他奶眼看不见，不知娃坐在洗脸盆里玩水，光听娃不哭，直玩到你黑了从地里回来，把娃褟成了嘿噜子。范刘氏说着，走到娃跟前看着：看娃憋得嘴脸乌青，咳得裤子都尿湿半截子。嫂子，你急用钱给娃看，得多少，我这就给你奏！
　　大脚嫂摆摆头说：嫂子让你给范蠡说说，给娃治治嘿噜病，娃嘿噜得实在没法了！
　　范刘氏“噗”地一笑：嫂子，范蠡又不是个郎中，再说他还是个娃，能治病吗？
　　咋不能，那年他用艾草，把你婆婆的腿湿疼治好，那天又用山楂把王老抠娃那肚子胀治好了。你给范蠡说说，积个福，把娃这嘿噜病治治。娃是他爹留下的唯一独苗，嫂子求你了！大脚嫂说着，扑通跪到范刘氏面前，就当当磕头……
　　哎吆，嫂子，你折煞妹子了。范刘氏说着，上前扶起大脚嫂：嫂子，范蠡用艾草治我婆婆的腿湿疼，那是烧艾草驱蚊子，碰巧了。山楂果治好王老抠那娃的肚子胀，那是他听南山老郎中说的单方。再说那天王老抠找范蠡治嘿噜子，他就一口回绝治不了。
　　王老抠那嘿噜病治不了，可娃这嘿噜病我能治！范蠡说着走到院里，手冲大脚嫂一扬：嫂子你把他先拉回去，等几天去给他治！
　　哼，本事不大，咋这么傲势？大脚嫂心里说着，真想吼他几句算了。一想到求他给娃治病，不得不把火气往肚里一咽，“噢”了一声，说：谢谢范蠡兄弟！
　　
　　19、几天后。迎黑。
　　王大脚家。
　　范蠡拎个竹筒来到王大脚门上，见了王大脚开腔就说：大脚嫂你端个小碗来。
　　噢，范蠡兄弟来了！王大脚说着，麻利端个小黑碗递到范蠡面前。
　　范蠡掂起竹筒往碗里倒了约三、四勺黑黏汤汤，说：你把这喂二娃喝了。
　　王大脚看着碗里的黑黏汤，茫然支吾地说：这、这是嘛喂娃喝？！
　　你甭管是啥，只管喂娃喝下就是了。范蠡说着，见大脚嫂迟疑，二话没说，跑厨房拿了个勺子说：把娃抱来，我来喂他。
　　这些年大脚嫂为给娃治嘿噜，不知熬了多少单方，娃喝得见了碗勺就吓得哇哇哭，尤其见范蠡盛了勺黑黏汤子，“妈苦，苦啊妈……”娃哭叫着，把嘴抿得紧紧地不张。
　　范蠡一见，扭身跑厨屋里拿双筷子，伸手把娃鼻子一捏，二娃嘴就张开了。范蠡把筷子插娃嘴里把舌头一按说：快往他嘴里灌。见大脚嫂迟疑，范蠡掂起竹筒酒往娃嘴里倒。由于倒得猛了，娃咽不及，都噎得发呛了。
　　王大脚见娃呛了，正要冲范蠡发火呢，范蠡将筷子往她手里一塞，就出了院门。随即把“火”往喉咙里一咽，急忙拍娃的背，虽然娃才止住了呛，却药得娃只想呕。若不是王大脚用手把娃胳膊举着，娃差一点没呕。王大脚生怕娃有个啥不测，心揪得连黑上饭都没吃下，直到娃闹腾闹腾睡着了，才抱进房屋……
　　
　　20、夜。王大脚房屋。
　　娃睡在床上。
　　王大脚坐在床帮上守着娃，生怕娃睡过去了。一会儿把手指放到娃鼻孔看看出气不出，一会又把手搭到娃心窝处摸摸跳不跳。就这样如此反复着……
　　王大脚手指往娃鼻孔一放，突然愕然出声：啊？！娃没气了？急忙一摸娃的心窝，也不跳了，随即朝娃脸一看：啊呀，娃脸都青紫了？娃，别吓娘啊！王大脚说着，吓得歇斯低地喊道：娃……娃……却咋也喊不出声……
　　王大脚竭尽全力一喊：娃——王大脚一乍醒来，天已大亮，急忙朝床上一看，见娃拿块干饼咬着吃呢。这才看见娃不咳嗽了，也不多嘿噜了。哎呀，我总不是做梦吧？王大脚说着，用手照大腿一拧，顿感尖疼。高兴得一蹦跳下床，连脸都没顾洗，就跑去找着感谢范蠡。
　　
　　21、日。范蠡家厨屋。
　　范蠡——王大脚喊着，急忙忙跑进厨屋：范蠡呢？
　　范刘氏正在往锅里下菜。
　　噢，范蠡一早出去了。范刘氏应着回头一看是王大脚：哎呀，大脚嫂你来了。范蠡说等你早晨来找他时，让我把这给你拿回去。范刘氏说着，随手从案板上拿起一包东西，交给王大脚说：范蠡说你把这拿回去拧成条，放香油里浸泡后，燃着把油滴到碗里灌娃喝。每次只灌两三勺，灌几次娃不嘿噜、咳嗽就中了。
　　王大脚接住看看一闻，说：这不是咱后坡上长那艾草吗？
　　范刘氏一笑：对，就是咱后坡上那艾草，要不咋叫艾油呢！
　　哎呀，半天艾草叶蘸油烧的油能治嘿噜病？！王大脚惊异地说着，连对范刘氏说声谢谢都忘了，拿上艾叶就往回跑。
　　
　　22、范蠡家院墙外。
　　王老抠，听到这儿差点儿没笑出声，高兴得两手一攥：真是老天有眼，不给老子治嘿噜病，给王大脚娃治。不就烧个艾草油喝吗，老子也会。王老抠心里说着扭身往回走去，碰巧和飞跑出来的王大脚撞了个满怀……
　　王老抠气得：你眼瞎呀？！
　　你才眼瞎哩！王大脚瞪眼说着，只顾往回跑……
　　范刘氏急忙跑出院门一看：王老抠咋在门外？范刘氏正为之犯嘀咕呢，见范蠡回来了：噢，兄弟，你回来了？
　　回来了。范蠡说着，循嫂子的视线一看：王老抠来咱家了？
　　没有。也许他从咱门上过，大脚嫂从院里出来撞上他了。
　　恁巧，不会是王老抠躲在这院外听墙跟吧？
　　哎呀，兄弟这一说，还真是。范刘氏说着，把胯骨一拍：糟了，刚才给大脚嫂说艾油治嘿噜病的话，没准叫他听个正着。
　　哎呀，不好！我这就找他去。范蠡说着，就急匆匆朝王老抠家跑去……
　　哎，听见算了，不就是个单方吗，让他喝吧！范刘氏说着，见范蠡头也没回……
　　
　　23、范蠡家院里。
　　范刘氏刚回院里，见范振拾粪回来了：哎呀，正好你回来了，快把粪筐搁那儿，去把兄弟喊回来。
　　喊他干啥，他天天都这样，到吃饭时候就回来了。范振说着，把粪筐往茅厕一搁，就去洗手。
　　哎呀，范蠡去找王老抠了，人家急得心都跳出来了，你还有工夫洗手。范刘氏急慌地说着，催范振：快去把他喊回来！
　　哎呀，他去找王老抠干啥？这不找刺挂吗？范振说着，正要去找呢，见范蠡回来了。本来憋一喉咙火要冒，但他知道兄弟的脾气，就压住火说：兄弟回来了，那咱吃饭！
　　范刘氏也说：噢，吃饭。
　　吃它娘个头，叫王老抠给我气饱了！范蠡气咻咻地说着，脚朝地上一跺：王老抠真不知好歹，我跑去拍着他门喊半天，他连个气都不吭！
　　范刘氏说：不吭气算了，跟这号人犯得着气吗？
　　范振说：就是。
　　不是我气，我是怕他……算了。范蠡说着，跑进厨屋，盛了碗饭，就蹲院里呼呼噜噜吃了起来。
　　范振睖了一眼范蠡，用指头一点，那意思是说：你不天不怕地不怕吗？！
　　嗯！范刘氏沉沉地嗯了一声，嘴冲范振一努：快盛饭吃！
　　
　　24、几天后的晌午。
　　范蠡家里。
　　范蠡和哥、嫂正在吃饭，王老抠突然闯进屋来。
　　范、范蠡，你、你倒自在着坐这儿吃、吃饭，你、你没问问我能、能吃饭不……王老抠喘着气结巴着，一把抓住范蠡的衣领，若不是一阵急促地咳嗽，差点儿没把范蠡薅起来。
　　范蠡将头“呼噜”一甩，挣开王老抠的手站起来，两眼冲王老抠一瞪：你可知道找我了？那天我拍着你门喊半天，你一家人连个气都不吭，现在来找我？晚了！
　　找、找着不、不依你！王老抠结巴着，又一阵激烈地咳嗽，咳嗽得蹲到地上，咳得眼泪长流……王老抠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手指点着范蠡：你、你人、人不大，心、心咋、咋恁、恁坏。你、你不给我治嘿噜病也、也罢，咋、咋骗我喝艾、艾油……把、把我喝、喝嘿噜得气都出不来，咳、咳嗽得尿、尿裤裆里……
　　哎，你别血口喷人。范蠡扭头看着蹲在地上的王老抠，手指点着他的脑门说着，问道：谁骗你了？
　　你、你让你嫂子，给、给王大脚说、说艾、艾草叶蘸、蘸油烧、烧油喝治嘿噜病……王老抠喘着气结巴地说。
　　王老抠，你还当里正呢。你讲不讲理？范蠡仍扭头看着蹲在地上的王老抠说着，质问他：王老抠，是我请你来听，还是我鼓弄你来听的？是你偷听的！再说了，那艾叶蘸油烧艾油，是我让王大脚娃喝着治嘿噜病哩，没说让你喝。你喝坏了，怨谁？怨你自己！
　　咋、咋怨我、我自己？王老抠结巴着站起来，歪着脑袋看着范蠡：噢，那、那艾油王、王大脚娃喝、喝了治、治嘿噜，我、我喝了就、就不、不治嘿噜？
　　哎，你算说照了！范蠡说着，手指朝王老抠眼窝点着：不但不治你的嘿噜病，反而你越喝越严重。
　　范蠡你、你这不是成心咒、咒我吗？王老抠冲范蠡瞪眼咬牙地结巴着，手拍了下胸口：我、我本来除了上、上坡干、干重活跑、跑热了嘿噜喘咳，天、天冷了嘿噜咳嗽，王、王大脚那娃，动、动步就发、发喘咳嗽，整、整天嘿噜咳嗽得嘴、嘴脸乌青，还、还尿、尿裤裆……他、他喝艾油都、都能治，我、我咋就不能治？
　　唉呀！范蠡唉叹着，给王老抠说：啥药治啥病，你连这就不懂？
　　我、我咋不懂，不、不都是个嘿噜病吗？王老抠结巴着，冲范蠡质问道：他、他喝艾油能治，我、我喝就、就不能治？
　　你那嘿噜病就不能治。
　　范蠡这话一出口，王老抠气得“呼哧”扬起了巴掌。
　　范蠡迅疾手一扬：哎，别急，你听我说。这嘿噜病有热嘿噜、寒嘿噜和寒热不均，三种嘿噜。寒嘿噜喝热性药驱寒治，热嘿噜喝寒性药驱热治。而寒热不均的嘿噜，喝热性药，过热嘿噜，喝寒性药，又过寒嘿噜，所以不能治。而你得的正是胎里带的“寒热”不均嘿噜，人家娃得的是寒气入内的“寒”嘿噜。艾叶属热性，人家喝艾油，越喝越轻，而你却越喝越严重！范蠡说到这儿，见王老抠仍木然地举着手，举也不是，放也不是，便上前帮他放下手，安慰道：老里正，你这寒热不均的嘿噜，虽然不能治，但能防。注意冷热适当……
　　范蠡见王老抠无言地点点头回身走去，便说：老里正，记着回去再熬点寒性药喝喝！
　　
　　25、日。外。范家庄后坡上。
　　到处青草绿树。坡下的村边，是一座春秋战国式的学堂。范蠡早饭后把牛牵到学堂后边的坡上，耳边传来了学堂朗朗的读书声。范蠡把牛往有草处一拴，又薅了些草搁到牛跟前，身不由己的往学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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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学堂后。
　　范蠡猫着腰躲到学堂窗后，低头蹲下听老师教念，他就跟着默念；老师教写字时，范蠡就探头隔窗看着，用手指在沙土上写着。钟声响……
　　
　　27、学屋里。
　　老师说：下课！
　　同学按春秋师生礼毕，老师回礼后走出，同学们一哄而起。狗娃急急走出屋门，王财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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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学堂后。
　　范蠡急忙往坡上拴牛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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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后坡上。
　　范蠡跑到牛跟前，给牛换个有草的地方拴好，再薅草往牛跟前搁，又朝学堂跑去……
　　
　　30、学堂后。
　　范蠡仍猫着腰躲到学堂窗后听老师念书写字……
　　
　　31、狗娃家后院。
　　傍晚。
　　一个春秋时殷实的农家宅院。狗娃在后院念书，后院一旁偏厦里，一头毛驴拉磨磨豆腐。
　　狗娃见范蠡从后门进来：哎，你咋来了？
　　范蠡低声：狗娃哥，想借你竹简看看。
　　狗娃：我正看着背呢……
　　范蠡：哦，那就算了！
　　哎，范蠡！刘豆腐见范蠡欲走，探头对狗娃说：哎，把你抄写那字，让范蠡拿去看！
　　中，只要能看就行。谢谢豆腐叔！范蠡说着接住狗娃递给的字简一看，悄声说：哎，狗娃哥，你这俩字写错了！
　　狗娃看着和书简一对：吆，真是。狗娃说着，惊异地看着范蠡：哎，你在哪儿念过书？
　　范蠡摆头：没念过……
　　没念过？狗娃更加惊异：哪你咋知道这俩字错了？
　　范蠡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过去在坡上放牛，跟一个老道学的，后、后来在学堂窗后看的！
　　狗娃意外：在窗后看的？
　　范蠡：嗯。
　　狗娃更加惊异地望着范蠡：哎呀，我抱着书简都念不会，你在窗外就看会了？你真聪明！
　　范蠡：啥聪明，我说了，在窗外听看的嘛。
　　狗娃惊奇、羡慕地：你一听都会了，还说不聪明！哎，哪还借书简干啥？
　　范蠡：哦，我想借回去抄抄念！
　　哎范蠡，你回去抄还要点灯费油，抄罢了还要给狗娃送来。刘豆腐说着从偏厦里走过来：干脆就在这抄写得了!
　　狗娃欣喜地说：哎，对，正好给我做个伴！
　　范蠡高兴地：好啊，叔、狗娃哥，那我就沾光了！
　　刘豆腐说：啥沾光，总是点一盏灯嘛。
　　再说有你陪着，我也不孤单了。走，咱进屋写！狗娃说着和范蠡往屋里走去。
　　范蠡点头：哎！
　　刘豆腐看着俩娃往屋里走去，欣慰地一笑，朝磨豆腐房走去。
　　
　　一个月后。
　　32、日。内。上午。
　　学堂内。
　　老师站在讲台上表扬狗娃：大家都要向刘狗娃学习。刘狗娃虽然书背的不大熟，但是今天这字写得好，也没有错别字！老师说着声音一抬：特别王财，要好好向刘狗娃学学。就你，天天不好好抄写！
　　狗娃心虚地红着脸往窗外看范蠡；王财无颜地耷拉着脑袋……
　　
　　33、学堂后。
　　范蠡蹲在窗后，用木棍在沙土上写字。
　　
　　34、学堂内。
　　这是刘狗娃写的，大家过目！老师说着，把狗娃的作业让学生传阅，同学们个个点首赞叹：
　　嗯！
　　真好！
　　老师待传到王财手里：王财，看看人家刘狗娃写这！
　　王财看着羞涩无语地：……
　　老师见王财挂不住羞，随即缓和语气：其实王财很聪明，只要专心学，大家都撵不上他！好，下课！
　　狗娃心虚地往窗外一看，不见范蠡，陡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朝学堂外跑去……
　　王财有些意外，随即撵出……
　　
　　35、学堂外。
　　王财撵出来不见狗娃，跑着找找也没见狗娃……
　　
　　36、学堂内。
　　王财回学堂坐下，突然发现范蠡往窗后来，回头见狗娃匆忙地跑回座位，疑惑地：范蠡在窗外干啥？难道狗娃和范蠡在一起？是范蠡帮他？范蠡没登过学堂门，可能吗？王财默默着，走近后窗一看，见范蠡在地上写字：真是范蠡帮他？王财心里说着，随即对狗娃敲山震虎道：刘狗娃，怎能让范蠡帮你？
　　狗娃心虚地目视着王财：你……
　　王财一脸认真：你不说，我可要报告老师了！
　　狗娃迅疾制止：哎，别！
　　王财仍一脸认真：不报告可以，那你得说实话！
　　狗娃支吾地：那、那我说了，你、你可别传出去！
　　王财手指往嘴唇一点：俺这嘴，比上锁还紧！
　　狗娃对王财耳语：……
　　王财惊喜出声：范蠡天天在窗外听课？
　　狗娃慌忙捂住王财嘴：嘘……
　　王财眼珠一转，低沉地说：不说可以，那你得给我换个位！狗娃意外地出声：给你换位？
　　王财要挟地：不换？那我可报告老师！
　　狗娃慌张地：哎，别！换，我换！
　　现在就换！王财咄咄逼人地说着，随即把自己的书包、蒲团拿过来，将狗娃的蒲团往开一踢，放下蒲团坐到狗娃位上。狗娃极不情愿地拿起蒲团和书包，往王财位上走去……
　　上课钟响，学生各就各位。
　　老师进来往讲台上一站，入眼见王财和狗娃换了位：王财，狗娃，谁让你俩换位？狗娃支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