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二

　　曹开利突然发现，张凯的心里竟然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以前真是太小看他了，把他估计得太好了，对他太相信了。张凯这么做充分表明，自己以前真心实意地对待张凯，毫无怨言地帮他解决难题，既不求他的感谢，更不求他的报答，真是太幼稚，太草率了。在曹开利的心里，以前之所以这么真诚的对待他，不过是一厢情愿，单纯的认为，兄弟俩之间彼此真心相待，肝胆相照，不会因为乱七八糟的件小事就撕破脸皮儿，把多年哥们儿情谊毁于一旦。真是没想到，张凯不顾哥们情谊也就罢了，竟然把司马湘推出来给他当枪使，一起来向自己发难。曹开利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张凯的内心比他想象的要肮脏的多，事情的复杂性也远比他想的要大很多。从这件事可以清楚的看出，张凯彻底抛弃了哥们儿情谊，说明他的心已经黑了，早就把哥们儿轻易彻底抛弃，已经到了不顾一切，无药可救，为了自己，可以和你真刀真枪，展开血战的程度了。
　　把一切想明白的曹开利只是静静的看着司马湘，并没急着说话。他知道正在气头上，对自已的怀疑还没排除，一脑门子官司的司马湘，无论你说什么她都听不。曹开利倚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司马湘，直到她情绪稳定下来后，才缓缓地说：“你为什么来北京，又为什么来JN驻北京总部的政府采购部，找龚得怡当面对质，这其中的原因我都想明白了……”
　　“你当然明白，”司马湘虽然没能捉奸在床，心里的怨恨并没消失，气哼哼地拦住曹开利的话，“你不光明白，对这一切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曹开利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和司马湘纠缠，他深知在司马湘一切都不明了的情况下，辩白是无力的，争吵更没用。为了尽快把事情说清楚，不能拖拖拉拉，必须直奔主题，让她尽快明白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你知道这间办公室不是政府采购部吗？”
　　“不是政府采购部？”司马湘满眼疑惑地看着曹开利，“不是政府采购部，那，是哪个部门？”
　　曹开利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一同来到门口，打开门后指着墙上的牌子：“你自己看。”
　　“交际部？”司马湘看着门旁边挂着的牌子，既不解又有些糊涂地问，“你不是说，交际部已经被撤销了吗，你怎么又到交际部办公了？”
　　曹开利并没直接回答司马湘的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搬到这间办公室吗？”
　　曹开利的问话让司马湘越发感到糊涂，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曹开利要不问，她还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经曹开利这么一问，才注意到。曹开利是政府采购部的部长，为什么到交际部来办公。
　　“怎么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政府采购部的部长了。”
　　“你，被，撤职了？”司马湘有些惊愕地看着曹开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为什么没跟我说？他们为什么要撤你的职？”司马湘满脸疑惑的瞪着大眼看着曹开利，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曹开利叹了一口气：“与其说让我来这办公，不如说让我一个人在这反思……”
　　“反思——为什么……”司马湘更加疑惑，不解地问，“你，反思，什么……”
　　“在我出差没回家的这个周末，张凯是不是去过咱们家？”曹开利没直接回答司马湘提出的问题，而是问到了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啊……”司马湘有些惊奇地看了曹开利一眼：“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张凯没去找过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小龚到沈阳出差的时候开过一间房？”
　　“这……”司马湘再也无法隐瞒，“对，张凯是去找过我，怎么了，他是你的好哥们，不能去吗？”司马湘看着曹开利，“再说了，他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这家好。他正是站在你们是好哥们的立场上，出于对你的关心，不忍心看着你走岔了路，才万不得已，把一切告诉我。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把你从边缘上给拉回来。”
　　“他是不是对你说，我这一次并没有出差？”
　　“这一次……”司马湘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对。他是跟我说你没出差。怎么了？”
　　“我和小龚出差时开一间房，也是他跟你说的吧？”
　　“你怎么知道？”
　　“你来总部，是不是张凯让你来的……”
　　“这……”
　　“你真是……”曹开利无奈地对她说，“这件事是他一手策划，并亲自操纵的，一个陷阱想让我跳进去。为了达到目的，他又设了一个圈套，让你往里钻，目的是把你搬出来当枪使，对我落井下石。这一切，你清楚吗？”曹开利见司马湘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只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在沈阳出差开一间房的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因为总部发现了张凯的一些问题，派我和小龚去调查，我们到沈阳后查出了他的问题，而且很严重。他想让我替他隐瞒，不上报总裁，我没答应。他想用胁迫的手段，达到让我替他隐瞒的目的，故意给我们俩只开了一间房。他的目的很明确，只要我们两个人住在了一个房间，他就抓住了我的短处，有把柄攥在他手里，就能以此来威胁我，把他所做的一切隐瞒起来，保住他沈阳大区副总经理的位置。
　　“酒店的房间是在张凯的授意下，让他的手下去开的，晚上喝完酒，我和小龚回到酒店，发现只开了一个房间，我就明白了张凯的用意，二话没说我就到沈阳大区找张凯，见了面就给了他俩个耳光。”
　　曹开利说到这里，看着司马湘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吗？说出来你可能不敢相信，他在沈阳包了一个小三，为了金屋藏娇……”
　　“你说嘛……”司马湘一惊地瞪着大眼问，“他敢背着张婶儿和他媳妇，在外面包二奶……”
　　“这有嘛新鲜的，”曹开利无奈地看着司马湘，“他在外面有女人不是一天两天了，换过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就他那个混蛋劲儿，嘛事儿干不出来——有一句话搁在他身上最合适——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司马湘对此似乎并不完全相信。
　　曹开利说：“他不仅包了小三，还在小三的鼓捣下，在沈阳买了一套房。你买房不要紧，你有那么大的经济实力别说买一套，就是十套八套说明你小子有本事。可你没那么大的能耐，没钱就别买了。他不管那么多，有了买房的想法后，就私自把一个大客户的奖励提成扣下，导致客户和他翻脸，不再和他签订购销合同，造成销售额大幅下滑。就在他和小三沉浸在新买的房里享受的时候，也不是为嘛，他和包的那个漂亮大学生闹翻了。张凯提出分手，小三要五百万的精神损失费。张凯无法满足，小三就到沈阳大区大闹，搅得沈阳大区一团糟，无法办公，使本就下降的销售额雪上加霜，闹得连北京都知道了……”
　　“他给你俩开一间房的目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把我抓在手中，为他所犯的错误遮掩。这小子以为我像他一样，真是嘛人有嘛心，我是嘛人，能上他的当吗？”曹开利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的厉害性，如果我跟总部汇报的时候不替他隐瞒，他的职位不仅保不住，连这份工作也会跟着一起丢掉。他所犯错误的严重性，我在向正副总裁汇报时为他隐瞒了不少，对他所犯错误的严重性虽不是特别清楚，但却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商量如何处理是，决定抓住他这个反面典型，杀一儆百，达到以儆效尤的效果，在撤销他沈阳大区副总经理的职务的同时开除他的公职。
　　“在我没回北京之前，就已经估计到总部会这么处理。张凯真的被开除，失去了工作，就意味着失去了经济来源，他一家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我不忍心他的家庭陷入经济窘境，看在从小一起长大，好哥们的份儿上，在向两位总裁汇报的时候，避重就轻，不仅替他隐瞒了主要的真相，还把大事化小。在总部做出处理决定的过程中，我在两位总裁面前好话说尽，求爷爷告奶奶，一次次的向两位总裁反复地说明，多次替他求情，正副总裁看在我替他求情的份儿上，最后不得已，采取体贴员工，从轻发落的策略，只是撤销了他沈阳大区副总经理的职务，把他调到总部，安排在政府采购部，还让他担任了课长，这样才保住了他的工作。”
　　“这是真的，还是你编造出来，用来糊弄我的？”司马湘瞪着吃惊的大眼看着曹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