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三

　　每位父母不仅要付出艰辛的劳动，挑战自己的精神和身体承受能力的同时，还要担负巨大的经济压力，花大价钱去给孩子报种培训班，辅导班，有的不惜花高价去请家教。可以这么说，只要家庭中有进入高中，面临高考孩子的人家，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必须经受着三年的艰苦磨难，甚至煎熬，生怕一时疏忽，无论是父母还是孩子落得个遗憾终生。
　　在考取大学这条路上的竞争力是十分残酷的，学生和家长不仅要经受肉体和精神上的压力，更要接受经济上的窘状，腹部不得不精打细算，省吃俭用，把家中收入的绝大部分都花在正在为高考拼搏的孩子身上。
　　曹开利和司马湘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的女儿曹晶晶终于度过了高考这一关，走进了比较满意的一所大学，成为了北京财经大学的一名新生。
　　孩子高考结束，家庭的开支相对来说就小了一些，经济压力减轻了不少。曹开利被停职，离开销售部门，月收入虽然一下子下降了一大半，但家庭生活却没受到影响。这要归功于他的爱，家中有一位会过日子的爱人是一个男人的幸事。司马湘是位会过日子的勤俭之人，每月的家庭开支按照量入敷出的原则，合理安排，在她精打细算的安排下，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小家庭和睦温馨。
　　曹晶晶到了北京上大学，每日住校，离着曹开利近了，有时间便去看看她。在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爷俩相伴一同回天沽市，三口团聚其乐融融。有时间了，三口同行，一同去看看双方父母。
　　美满的家庭并非一切都是美满的，有一点儿美中不足不足为奇。闺女在北京上大学住校，曹开利工作在北京，一周四天住在北京，只有周末才回家，其余时间内，在天沽市的家里只剩下了爱人司马湘一个人独守空房。
　　
　　张凯一连多日没听到总部对曹开利的调查情况，又见总部给曹开利安排了一间办公室，把交际部的牌子重新挂了起来，调查组对他似乎并不过问，不知道总裁安的什么心，到底打的是嘛主意，心里既担心又有些发慌。他猜不透总裁对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态度，既然已经成立了调查组，又开始了调查，为什么不抓紧调查，及时处理？照这张情况发展下去，以后究竟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结果如何，还真说不清楚。这是张凯最关心，也是最担心的。
　　事情究竟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他既左右不了，又不敢去问，没事儿的时候自己就瞎琢磨，是不是交际部又恢复办公，曹开利又被安排为交际部的部长？如果这样的话，说明总裁不愿意让他再回政府采购部。张凯仔细一琢磨，觉得这种安排对自己未必是件坏事，心里不免有点而沾沾自喜。高兴了每十分钟，很快又被自己否定，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曹开利是不是正式担任交际部部长并不明了，假如正式任命，为什么总部不宣布，难道这种事儿还要被隐瞒，悄无声息地进行？这是不是说明让曹开利到交际部不过是一个临时的安排，临时过渡一下，等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让他回政府采购部？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在这个临时负责的职位上还要等待多久，是不是意味着正式任命的可能没有了，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临时负责了。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决定自己的权力掌握在总裁的手中，所有的一切由不得自己。一旦事态出现变化，总裁临时把负责负责四个字一抹，自己岂不又被打回原形，到时候落得竹篮子打水——总裁究竟是不是这么安排，会不会和曹开利合起手来，一起捉摸自己？
　　张凯越想心里越虚，担心也就一日比一日厉害。他之所以冒着风险，孤注一掷的把郑金灿为他提供的录音和录像证明搞坏，主要是因为自己害怕事实真相被公开。如果让这两样东西保持完好，别说曹开利把录音和录像交给总裁，就是交给调查小组，一切事实便会真相大白，那样的话，别说政府采购部的部长这个位置再也轮不到自己头上，能保住这份工作恐怕都难了。如果曹开利狠下心来，不放过自己，坚持要追究，自己就被追剧刑事责任，面对牢狱之苦。
　　张凯绝对不会看着这种结果出现，坐视不管就等于坐以待毙。张凯思来想去，觉得还必须再烧上一把火儿，把曹开利彻底打下去，让他永远失去再次登上政府采购部部长位置的可能。
　　俗话说无毒不丈夫，男子汉要想成就一番事业，不管做什么事，必须要下得去狠心，不置对手于死地誓不罢休。心里发狠的张凯，想起了在文化大革命时，对被打倒的老干部喊的最多的一句口号：打翻在地，再踏上千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既然一招不行，那就再给他来第二招。可是这第二招该用什么招呢，该怎么使才会有力量，才能把曹开利永远打翻在地，永世不得翻身呢？
　　张凯一个人想的脑袋疼，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来。他真恨自己，为什么没长一个像曹开利那么聪明的脑袋，办法总是用不完，不管多难多复杂，都难办的事儿，在他那根本就不当回事儿，似乎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应付不了的。在这一点上真的比不了，也不敢和他比，自己遇到事儿除了抖棱手，真的是任嘛招都想不出来。张凯不得不承认相差一筹，在这方面的能力和水平绝对比不了曹开利；要是自己也有曹开利那种脑力的话，当初在沈阳大区的时候，就不会请他出来帮忙，如果不请他来帮忙，哪里会出现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棋走一步错啊。张凯不止一次地想起这些，每每想起，就悔不当初。
　　张凯无精打采的走在楼道里，正与曹开利打了个碰头，张凯的第一想法就是想避开。楼道就那么窄，什么东西都没有，又是直筒筒的，一眼看到头，就是躲又能躲到哪去？就在他犹豫不决，找不到躲得地方，不知往哪躲的时候，曹开利却先说话了：“怎么样，最近挺好的嘛？”
　　“啊，还行，马马虎虎混呗。”
　　曹开利笑着对他说：“你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是一个部的领导，统领那么多人，马马虎虎的混，怎么能行？”
　　“我这两下子你还不知道吗，你说我不混又该如何？”尴尬的张凯皮笑肉不笑，不咸不淡地说。
　　“你小子不能像当销售员一样无所用心，要多动脑子，做到心中有数。要明白，政府采购部是总部占销售方面最大的一个部，是主要销售指标的依赖者，你干不好，总部的指标就难以完成，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张凯不愿在曹开利面前谈论什么销售任务，这是他的短板，跟曹开利根本就没法比。更不愿听曹开利的说教，心里十分不服的暗自嘀咕，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被停职的主儿，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心里烦却说不出口，为了回避这个话题，张凯只可采取转移话题的方式：“你，这是到哪去了？”
　　“闲着没事儿，到财大，看了看晶晶。”
　　“看晶晶？”张凯有些奇怪地问道，“听你这意思，晶晶考到北京财经大学了？”
　　“对！”曹开利笑着对张凯说，“这丫头还真争气，考了一个很不错的大学。”
　　“晶晶上大学，住校，你也住在北京……”张凯有些诡异的看了曹开利一眼，“这么说，在天沽市的家里，只有嫂子一个人了？”
　　“对。”曹开利冲张凯一笑，“平时只有你嫂子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只有周末，我和晶晶都回去，家里才热闹。”
　　张凯看着曹开利，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觉得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何不利用一下。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西北大区的政府采购经理部和大区发生了矛盾，出现了一点症状，影响到了销售的正常运行，总裁叫张凯过去处理一下。张凯一听脑袋就大了，他知道勾通是弱项，最不擅长在正式的场合，端着着脸，装出一副很正规的面貌，道貌岸然的与人打交道，尤其是在他人发生矛盾的时候，绝对会躲着走，生怕自己被搅进去无法自拔，一提到为他人调解矛盾，就头疼的厉害。
　　短板就是短板，不对外言，只不过是处于心虚，目的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把自己的弱项隐藏起来。不遇到时，或事儿临不到头上，躲是一种明智之举，当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回避是没用任何用处的。在这方面张凯还算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的能耐太小，和曹开利相比，自己根本就没有调解或处理这种事的能力；尤其是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乱事儿，彼此争得面红耳赤的场面，最令他怵头，更无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