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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铁骨铮铮,4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4-01-21 17:42:09      字数:5255

  第二十四章∶铁骨铮铮,4
  且说田来克业二人来到那高楼处,见大门虚掩,里面热闹东京的,猜拳划媒,呼喝一片。村霸恶徒们大雪天没了事儿聚集一处饮酒耍乐。因时间耽误不起,二人悄然入院,却惊动了狗子的狂吠。没等都反应过来,哪狗和所有的恶棍以及家属都躺倒了。二人见酒席丰盛啥也不论大吃大喝一阵,酒足饭饱,翻天武地上下楼搜了透彻,也没有找到贵重的东西。心觉不干,就持着棍子敲打个遍,听到了东面的房间里有个声音大不一样之处,原来是个其色与地面相同的木板,撬开一瞧,有个黄色的木箱,就提了出来,铜锁锁着的。
  克业施着功夫“咯嘣”一声拧开了,掀开白哗哗都是大洋。抬到镇子中,二人高声呐喊∶“灭了恶霸,整好些大洋!父老乡亲们都分钱来呀!”喊了半日可奇怪了,都没敢来人分。二人又扯着闲挨家挨户送,并说“老善满家一人不剩弄死完了。都不受欺负了!”就离开了旧县。
  夜里12点就到了洛阳,一路艰辛不能再啰嗦了。
  西大营好多好多的房子被雪盖着如同穿着丧服一般都心里茫然的不行,寻思怎么能找到那恶魔呢,很是合计了一会子。田来道∶“谨慎着。”就下去方便去了。不料祸从天降,只听“轰”地一声,木牛熊熊烈火燃烧起来了,吓的田来没了方便魂飞魄散,气息似乎短了一截儿了。
  克业也是太大意,在木牛里化成了油,火势越发厉害了。
  田来要冲上去,理智阻止了他,反尔扎进深深地雪窝里,躲避危险,这才证实杨本初的话真实。
  听见一群人跑了来,乱说,“大帅的军师果然神算,说这时有两个贼行开着车来刺大帅的。咱们没有信的,这大的雪谁冒险干傻事儿?结果真有,竟然开的木车。怪不得军事令带燃烧弹。回回回,回去领赏去!”
  原来,在吴佩孚祝寿时手下有个军师,名叫吳大拿,又叫大神仙,和吴佩孚同村长他一辈。大拿不但谋略厉害,还能掐会算,连阴阳五行、八卦九宫、奇门遁甲、天文地理无不通达。老吴佩服的五体投地,亲自从老家请来,拜为军师,牛逼的四大金刚不得不刮目相看,心服口服。
  宴席里芸芸宾客,大拿为了显灵,说吴佩孚道∶“据叔叔我夜观星宿,有两颗流星冒犯北斗之象,故年底大雪午夜有两个刺客驾车来要行刺与你,可要当心的。”
  老吴一听心里登时不悦,忖等散席给我一个说不行啊?偏偏大庭广众里显摆能耐,摊子!可又一转叔叔的掐算历来准确无误,就和颜悦色道∶“叔叔,侄子如何对之?”军事就给耳了一会子乐得个吴佩孚翘指大赞∶“此计大妙!”于是就导演了这场叫田来永远无法理解的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甚至怀疑杨本初、萧耀南是不是判徒也未可知?这可咋办啊?看着冒烟的一堆黑灰,只有仇恨,没有悲伤!斧头帮这就无望了。冰雪深夜,寒风刺骨。怒视兵营里闪闪的灯光,真要和吴佩孚同归于尽好了,可这只是仇恨发泄于愤念之中,完全行不通的。摸摸口袋里,幸亏有五块大洋,好多的钱给克业大火里消耗了。
  克业,我的亲爱的兄弟啊!大奎咱们一起的的日子里,跟着世龙叔叔、蔡连姑姑、还有小穆、段氨、焦唐打富济贫里,一起到曲阳石雕厂学艺到琉璃河雕刻抗日英雄的雕像中,结下的牢不可破地深情厚谊,只差了个结拜磕头山誓海盟了。大奎比咱两有福,提前去法国勤工俭学去了。撇了咱弟兄在祠堂里叮叮当当好几个月才梦醒往南找革命同志。到了广州,人地两生,讨饭为生。后来到了上海,到了法租界干了一票,接触了革命同志,为了保卫中共二大的召开,咱弟兄杀死了法警……加入了斧头帮……外滩炸毁了可恶洋人的妓女院……一桩桩一件件脑子里幻灯开了,幻灯让悲痛变成了冲天的仇恨!刺骨的寒风冷却不了怒火熊熊的心,抬腿往灯光点点的洛阳城里走去。
  嗡——嗡——嗡——风吹着阵阵的钟声塞到了田来的耳朵里,脑子里跑出了长江岸上胭脂似的梅花来——那是耀阳在河南洛阳某寺清的凉台上摘取的梅花种子的事儿来,就揣摩着悠扬的钟声很可能来自那寺里了。出家人起得很早拜佛念经的,慈悲的很,快去感受感受和尚的慈悲。记得保定东金庄慈云禅寺那个和尚不但慈悲还很是革命的,寺院的光光头们说不定也是的。就有了好的希望,就觉得这风似乎不多冷了,佛菩萨灵感真大呀——阿弥陀佛!心里唠叨着佛号,腿有劲儿了,似乎克业还在身边的。
  雪更白了,知道天到了五更鼓离里了,再有几百米就是寺院了,连梆梆响的也望耳根里装着。两匹高大的石头坐骑在眸子里显得贼胖就是这物驮来了外国的僧人传来了外国的佛教,中国就开始有了佛教,这石头物仿佛在咴儿咴儿嘶鸣,好像说∶“古老的寺院欢迎你的到来!”都说自私能把人变成禽兽,佛法能把禽兽变成人!这会子的田来弄不清自己是啥了?
  寺院好大,中间高耸楼阁可能就是清凉台了,好像闻到了梅花的清香,此时有个声音告诉道∶
  千里迢迢除顽凶,车毁人亡烈火中。
  二七英雄九泉下,报仇雪恨一场空。
  皑皑世界没路找,孤独丹心笑冷风。
  寒夜唯把梅花嗅,岂知香在第几重?
  来到了寺院大门,没有开。敲门不应,就不费力的越墙而过,悄无声息落到了雪地里。不巧得很,却给从茅房出恭出来的和尚发现了,大喊∶“阿弥陀佛啊,有贼了有贼了……”路灯一下子大亮了。该念经和尚们大殿个跑了出来围着了田来,个个都是古代人的长袍披挂,显着穿越的神通。
  那披着红披挂的问∶“你这孩子半夜三更偷着跳寺院里干啥的?”田来冷的颤颤抖抖牙齿捉对儿打架,口语不清不白。红衣的说∶“清众们都作功课去吧。”又说那出恭的∶“知客师,把这孩子到客堂里烧碗姜汤喝,暖喝了问问来偷啥的。”
  知客师给那老光头合着掌鞠了一躬,念句阿弥陀佛,拽着田来去客堂了。
  大雄宝殿里灯火辉煌,钟鼓齐鸣,随着有节凑的梆梆声,郎朗地诵经甚为动听。
  一碗姜汤烧好了又特意加了芝麻油,好出味道,给了喝。田来端着,眼里流出了泪。知客道∶“晓得自己的罪业了吧?快喝吧,一暖和你就更哭了,只有觉悟自己罪过了才会哭。”喝着姜汤,和尚关心说∶“慢点儿,别烫了嘴,烫坏了说话处啥也说不了,这姜汤也就又遭罪了。”田来心里听和尚真能白话,就一口一口下暖汤。
  完了,身子里一股热流循环开了,觉得出家人的心就是大雪里的春天,能给自己痛苦的心照上阳光。知客师给炉子加了煤,蓝色的火苗一窜老高,搬个椅子放到跟前,说∶“过来过来,烤烤,考好了说说你的事儿。”
  田来舒坦了,就克制不想克业了,说自己下了辣汤子身子就给烤火一样热了,就心里捋摸捋摸出家之人慈悲为怀可能没啥问题的,慢慢地亮开了真实姓名叫善田来,将过程学说了一遍。
  知客大惊,指头点着田来的头道∶“你还善田来的?我看你叫善添恶!敢杀吴佩孚?人家是大善人,信仰佛法,不断给寺院功德布施。他之所以屠杀京汉铁路工人,弄了个二·七惨案,都不知道因为个啥恨善人!是哪些被杀的工人上辈杀过吴佩孚,这一生注定报仇的呀。你就没听说冤冤相报吗?吴佩孚信佛就不准备再报仇了,扩建西兵营里他用皮鞭抽民工,打一鞭还念一句阿弥陀佛呢,就是把人打死了就往生极乐世界了,多慈悲呀。你们就好开着木牛行刺人家,好坏不分,遭了天火烧,该!”
  田来闻此知道这个光头鬼迷了心窍满口鬼话!突然出手掐着了知客的喉咙,差点儿断气,才丢了手。知客缓过劲儿道∶“你咋恩将仇报咧?”
  田来道∶“你咋往错里扯呢?这叫上辈子你掐过我没掐死,这辈子里我就掐你也不掐死,冤冤相报!我再请教师父,你看看日本鬼子跑到咱们国里作恶,还说咱国是东亚病夫,还割咱国人的器官卖钱,难道咱国上辈子也跑到了日本作恶,割他们器官卖钱了?还有英国人偷着给咱国人吸鸦片,吸得国人无斗志,光受欺负,金银珠宝哗哗跑进人家的口袋里了。难道咱国上辈子给人国鸦片吸了抢人国财宝了?又八国联军进中国,难道上辈中国也攻打人家八个国家了?你说说这就是因果报应吗?”
  知客闻之无言以对了,思索了还久开了口∶“哎,可不是吗,因果原来就不是因果,不是因果就是因果,一切都是作恶的人自我找个台阶下的借口罢了。要不你拿出刀砍了我,师父们就会说是我前世杀了你,就公平了,好吧?”
  田来道∶“别胡扯了,说正经的吧!”
  知客压低声音道∶“哎,我给你说,咱这里有两个外国和尚的,光说日本来咱国是好,侵略也好,掠夺也吧,总之不是坏心眼,世界里只有日本的头子成为天皇,伟大呀!”
  田来道∶“师父,你以为怎么样?”
  知客瞧瞧外面见大殿没有下课,悄然道∶“伟大个鬼!世界有头脑的对日本都有着公正的评价。大清康熙曾说∶‘鬼子国发反复无常,其人非常卑賎,恩将仇报,不能对其好’。沙皇尼古拉二世说∶‘日本就是一群令人讨厌的黄色蛮猴!’美国基辛格也说∶‘没有人看中日本的狼子野心,一个邪恶的民族,对于日本这个民族,你越是打败它,它越是对你奉献一切!’法国前总统戴高乐说∶‘日本是一个阴险且狡诈的民族,这个民族非常势力,其疯狂的嗜血程度,类似于中世纪的吸血鬼德库拉!一旦被它看中弱点,喉咙立即被它咬断,毫无生还的可能!’丘吉尔说∶‘日本人背信弃义,极度变态,就像那个黄狮,令人恶心!’罗斯福说∶‘日本有史以来,是最卑鄙无恥的民族!’希特勒说∶‘和日本这样国家结盟,那简直是耻辱!’法国的思想家孟德斯鸠说∶‘日本人的性质恶劣,极其变态!’李鸿章也说日本∶‘此国若不灭不除,日后必为后患!’可中国的军阀北洋政府,竟然勾结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自己的国家,邪了门了。给你说个实话,老衲本是孙中山二次讨伐袁世凯革命军战士,在云雾山的战斗里,北洋出高价求日本鬼子开着战机把革命军炸的血肉横飞,败的那个惨的少见,我被埋尸骨堆里,等大山寂静天黑透了才爬了出来。记得当时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我认识,男的叫袁世龙,女的叫打死了叛徒黄旅长的姑娘蔡连。不多时又有三个人从尸体堆里钻了出来,我不认识,就啥也不打招呼离开了云雾山。想想中国没个盼头。我家弟弟在这里出家,就来了也当了和尚。每每想着当个中国人光为各自的利益不爱国,看帝国侵略者比他爹娘都亲,简直是牲口,有的牲口谁养它还知道感恩的。亡国奴们连牲口也不如了。”
  田来听到龙叔和蔡连姑姑,心里激动,要得去东北找去,一起杀日本强盗!嘴里不吭气,尊敬的目光看着师父,听又说∶“我俗名叫耿义,快半百了,法名海静。依我说,你就别慌着走,我给老方丈说说留下你住些时,想出家出家,不想出家再做打算如何?”
  田来低声低语∶“想弄死日本和尚!”
  海静道∶“有本事吗?和吴佩孚是好友。我早就想弄死,但本事不行,没敢动手。”
  田来没答曰,脚尖一闪,却不见了。
  海静吓了一跳,侧目一望,见田来飞到了对面的树巅上。赶紧招着手道∶“启明星出来了,功课就完了,快快下来,别都叫知道你会这!若晓得了容不了的。”言尤未了,田来就立在了面前。
  海静吃惊不小,道∶“有这等功夫就没干着吴佩孚?”想想又道∶“晓得了那老吴曾说自己请了个神算子军师,你是掉在神算子布的局了。别在打他主意了,不好整的。如果方丈可怜你,就住下来,不中了我和你一起走往哪里都行,只要杀鬼子!”田来闻得此言,差点儿给知客师磕头。
  这年头,九死一生里碰到真正爱国抗日的英雄太难了!海静赶紧拦着道∶“你别羞煞我了,空活半百,没有意义。听了你的作为,深感敬佩!”没等田来回答,下殿了。
  僧众依然穿袍搭衣,在当当当的铜牌响声里排着队往吃饭的屋里去了。铜牌是铁链挂到屋檐下的二寸厚一尺高一米长器具,又叫云板,是开饭的信号。知客是带着田来去吃饭。
  和尚们坐了七八排,每排十来个。寺院在这乱三搅四军阀闹腾的不安里佛法挺旺的,就是军阀们信佛的缘故吧。除此外,老日也信佛一般不屠杀寺院。
  军阀们有的信佛有意思,杀人了求佛爷保佑顺当;打仗了求佛爷保佑胜利;性奋时求佛爷多预备几个国色天香的女人;贪财时求佛爷保佑当上国家的总统发大财;还有相互仇恨的,出卖国家机密的,当汉奸特务的等等无不虔诚求告佛爷显灵,一切保佑吉祥如意。
  饭罢,见了方丈,海静介绍田来的情况。
  方丈微微一笑道∶“这青年青得很,才二十来岁,时间长着的。国家就这个劲儿了,出啥家呀?不像我们岁数大的没了多少时间来寺院找清闲。趁着盛旺劲给国家出把力,把欺负祖国的牲口撵跑比出家功德大。搁这住下吧,到了春暖了你得去找出路。意思明白了吧?”
  田来学着知客师的样子合掌打躬∶“谢谢老和尚,天暖和了我一定有出路。”
  方丈道∶“有志气青年。知客,你把他安排到清凉台梅花阁左面的寮房里,里头暖和的。”又道∶“青年啥名字?”知客道∶“姓善,叫田来。”方丈道∶“名没错起,长得英俊面善。上学了吧?”田来道∶“脑子笨,没上。”方丈道∶“没上没上吧,不识字儿好好念佛也能成佛。早晚上殿给着念佛好了。”
  就这样,田来在清凉台上有了栖身之所,大寒里看见了来年的春阳。可克业呢?他不敢往下想。冬月天短,太阳从云缝里眨眨眼睛有走了,又阴的好重,大殿四周翘檐的铜铃铛热闹非常。年节的味道在烟花爆竹里渐渐地淡薄了,可思念斧头帮和克业,心里头越发不断了。明知不顶事儿,却克制不着自己。
  想到了超度,不安就下了个台阶,见了海静师父,把心说了。师父道∶“没事儿,办办的好,满了个愿就不思念了。五十元足了。”田来叹口气道∶“晚些儿吧!”师父知道他的心,道∶“晚什么?我有钱!”就给出了,写了“佛光超度克业生西之莲位。阳上弟弟∶善田来拜”的牌位,给管大殿明了,登了记,便随了晚课打了一场超度佛事,解了心里的疙瘩。欲知后来如何?且往下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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