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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作品名称:基石      作者:执笔红尘      发布时间:2024-01-16 09:39:02      字数:5613

  一、老黑家(冬日外)
  油锅里冒着泡,老白用铁钎把肉扎出来,又放进两条收拾好的鲤鱼。
  秀美:“都炸了?”
  山花:“啊,一会儿炖好了给他奶奶送一条,他爷爱吃鱼,老两口一顿一条鱼,吃得干净地。”
  秀美:“能吃是福!我还寻思是把明天的鱼给炸出来了呢。”
  老白:“每天现买,清蒸。不兴连着两顿吃一样的。”
  秀美:“嗯呢,知道!”
  老白把肉块改小,出鱼、倒油,重新起锅,下肉。
  老白:“这铲子太轻了,在部队拿大铁锨翻菜才带劲呢,那一锅锅的喷喷香啊!”
  秀美:“行啦,一会儿吐沫星子掉锅里了!一提起部队就没完没了。”
  老白用围裙擦了下手,掏出手机:“让老黑摘几个西红柿回来,配菜。”
  
  二、大棚(冬日内)
  “啊,行。”老黑把手机放在墙头上。走过去摘了几个西红柿,放进地边的小筐,又摘了两根黄瓜递给谭文雄和吕品,自己摘了一根,用手撸着刺:“尝尝!”
  谭文雄:“挺脆!”
  吕品:“有黄瓜味!”
  谭文雄:“你能吃出柿子味来?”
  吕品:“柿子在那呢,一会儿再尝。”
  “哈哈……”
  老黑:“不行,总不是夏天那个味儿,西红柿更是啥味没有,就是看着新鲜。”
  吕品:“现在人愿意吃新鲜,好像这样很有钱很时髦。”
  老黑:“唉,咱也说不好,反正咱不亏良心,有钱就先挣着。”
  谭文雄:“销路怎么样?”
  老黑:“都是各个机关发福利了,倒也省心。”
  吕品:“这个好!”
  小黑跑过来:“爸,给姐姐个筐。”
  老黑:“嗯。”
  小康跑过来接小黑手里的水果篮。
  吕品:“小康,别乱跑!踩着秧了!”
  大老黑:“没事,只要孩子高兴。咱们孩子就是规矩太多了,少了野性。我准备将小黑散养,只要身体、精神健康就行!”
  谭文雄:“这话有道理。”
  吕品:“规矩还是得有,要不养坏了。”
  大老黑:“那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得有!”
  三人坐在炕上。
  吕品:“哎,热的!”
  谭文雄:“是挺舒服。”
  吕品:“小时候总吃不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吃饱了,现在还挑着样吃。”
  老黑:“小时候冬天能吃上白菜就算好的。现在得吃这个,虽然它没味,但是有品。”
  吕品:“这就叫品味生活!对了,好收拾吗?”
  老黑:“她原来在家里养蘑菇,也种了点菜,积累了些经验,挪到这里大同小异。晚上盖上草帘子,好天再揭开,这能取暖,看好温度就行。”
  谭文雄:“这的空气真好!”
  老黑:“是啊,每天住在这,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看着它们破土、伸腰,由一点点绿到成片绿,就好像心里也长出了春天、夏天。有时候都不想上班了,就想这么陪着它们,不管外面多少寒冷,多少流言、纷争。说实话,我没把它们当菜。老白也爱到这来,就这样呆一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吕品:“赶明个,我也得常到这来,有种醉的感觉。”
  谭文雄:“哦,都成诗人了。”
  手机又响了
  老黑:“不用说,饭熟了!”
  谭文雄:“走了!”
  
  三、大棚(冬日外)
  老黑锁门,小黑拎着黄瓜,小白拎着西红柿,萌萌和小康拎着满满一篮草莓。
  吕品:“两个男子汉没吃草莓吗?”
  小黑:“吃了!”
  小白:“天天都吃!”
  艳春:“这俩玩意可懂事了,一个劲地给这俩摘草莓往框里装。”
  吕品搂着两个男孩的肩膀往前走。
  谭文雄要抱萌萌。
  萌萌:“我自己走!”
  玉竹欣慰地笑了。
  
  四、老黑家(冬日外)
  人们进院,
  老白:“回来的正好,洗手,吃饭!”
  谭文雄:“辛苦了!”
  老白:“为人民服务!”
  “哈哈哈。”
  吕品:“那我还得回个敬礼呀!”
  老白:“不用不用不用,抡勺子做饭对我是开心的事,特别是今天就更开心。”
  山花给脸盆兑上暖壶的热水:“洗手吧!”
  老白接过西红柿和黄瓜:“哎,就等这俩菜了!”
  秀美把灶里的柴摆正,刷锅、倒油。
  老白切完西红柿,拿着搪瓷盆单手打鸡蛋,搅拌后下锅,翻炒。
  山花把一条炖好的鱼、一碗红烧肉、一盘炸饹馇签、一盘炒青菜、两碗红豆米饭,落进一个大饭盆,又加上新出锅的蛋炒西红柿。
  老黑:“行了,再多装不下了。”
  山花:“把那酒拿着!”
  小黑跑进屋拿了瓶酒出来。
  老黑:“我妈腿不好不爱动弹,来回折腾容易感冒,我爸不愿意一个人来,我送过去,你们先吃!”
  谭文雄:“不,等你!”
  老白拍着黄瓜:“不远,一会儿就回来。”
  老黑盆扣盆地端起来,小黑抱着酒跟着往外走。
  
  五、老黑家(冬日内)
  片肉、方肉、丸子、炖鱼、炒菜、西红柿鸡蛋、拌黄瓜,满满一大桌。
  按老白的安排依次是:玉竹、艳春、山花、秀美、萌萌、小康、小白、小黑、他自己、老黑、吕品、谭文雄,围成一桌。
  老白:“男的是一班,女的是二班,孩子是三班。”
  吕品:“你想当班长?”
  老白:“不,在谁家谁是班长,男女幼都是,负责倒酒布菜。文雄官衔大但他是客人只能算视察,不参与具体工作。”
  谭文雄:“客随主便,我听从安排!”
  老黑给每人一个搪瓷缸:“老白抄了人家商店的货底,才找到这几个老式的茶缸,我们俩还用原来的缸子。”
  老白:“本来想买几个军绿的,可是没有,我和老黑就只能鹤立鸡群了!”
  吕品:“有军队的味道!”
  老黑:“孩子们,在部队都是用缸子喝酒,你们要提前适应!”
  谭文雄:“倒酒!”
  一缸酒下肚,气氛越发活跃自然。
  老白突然哭了:“上学那会儿,学完《南京路上好八连》就想着有一天也能当上那样的解放军,为此我偷着搜集了许多上海的画报,以为上海跟咱村似的一条南京路贯穿始终。入了伍才知道上海那么大,进八连如比登天,更别说一个炊事兵,我没考军校报士官,就是不想离开上海,还想着有一天能调到南京路上,结果不是那么回事呀。对我来说去不成南京路就不算是当兵,不是当兵干嘛还穿军装呢?可当脱下领章帽徽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兵!我来不及啦,来不及了!”他指着自己的儿子,“小子,你将来必须当兵,无论什么兵都必须干到底!”
  小白愣愣地看着父亲,转向母亲求援。
  秀美:“又来了,一喝多了就这出。行,儿子替你把兵当完,当好!”
  老黑深有感触地:“我跟你们说,我没把菜当菜,是把它们当成了战友,我的兵!每天陪着训练,和他们谈心,等他们成才。”
  谭文雄眼睛湿润,独自喝了口酒。
  吕品:“战友情最珍贵!”
  老白:“你不懂!”
  吕品:“我懂,就像是刚退休的人,有些不适应。”
  老黑:“刚回来那会儿,包括现在也是,总想着听号令行动。”
  老白:“听见军号响就紧急集合,起了床却不见战友,军号也不响了。”
  秀美:“可不,梦游好几回了。”
  山花:“深更半夜的出去跑一圈,回来接着睡。准是知道折腾人了,才弄了个大棚,跑那睡去了。”
  老黑诡秘地咧咧嘴,趴到炕上睡着了。谭文雄从山花手里接过被子,帮他盖上,老黑配合地抬着下巴等谭文雄给他掖上被角,幸福地打起了呼噜。
  山花:“头一回看他睡这么香,这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吕品:“刚离开部队像断脐的孩子,不容易啊!多理解理解他吧。”
  山花:“可也不敢惹他呀,唉!什么时候是头?”
  谭文雄:“很快就好了,等他适应了周围的一切。”
  “杀!”老白开始练拳。几个孩子紧着给他挪凳子。
  谭文雄蹙了下眉头:“白爱军!”
  老白:“到!”
  谭文雄:“立正,稍息!你家在哪?”
  老白:“村西第一户!”
  谭文雄:“目标:回家!任务:睡觉!出发!”
  老白:“是!”
  老白跨步往外走,秀美和小白跟在身后。其余人跟出大门看着他们的背影,表情凝重。
  
  五、麦地(冬日外)
  艳春、玉竹分别拎着一小篮草莓和吕品、谭文雄、小康、萌萌,走在路上,路边的麦地里有人在放风筝。
  吕品:“咱小时候咋没放过风筝呢?”
  谭文雄:“那时候只知道风筝是天上飞的,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吕品:“那会儿,以为放风筝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活动。”
  艳春:“那时候,都说抬脸呵天地是傻子,谁敢抬头啊。”
  玉竹:“可不呗,没人时看会儿天,听见脚步声赶紧低下脑袋。”
  谭文雄:“嘿嘿,那会儿竟打宝了。”
  吕品:“现在的孩子都玩小卡片,真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叠宝了?”
  谭文雄:“西方的东西,不能全都接收。”
  小康:“我要放!”
  地头有个人身边一个黑色塑料袋,手里拿着风筝正卖。
  吕品买了两个燕子,带着萌萌和小康跑到麦地里,谭文雄也跟过去,很快就放起了彩色的燕子,拉着线轴赶回路边,帮着女儿牵着绳子。
  吕品的风筝一直往地上栽,小康有点急:“你会不会呀?!”
  吕品:“马上好了!”
  吕品追着风向走进麦地。
  艳春:“他这次回来完全变了一个人,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还是那个吕品!”
  玉竹:“还能换人?”
  艳春:“真的!以前他只认钱,有时人五人六地也是装出来的,其实早就盘算好了怎么挣钱,总说他穷怕了。这回不是,他张口闭口就是国家政治、经济,开始还以为他又耍样儿,后来发现不是,他居然买了《毛泽东选集》,还每天坐那读。哎呀妈呀,我都不知道他要干啥?”
  谭文雄:“经历了生死,会发生变化。”
  艳春:“可不!一开始以为他吓傻了,后来发现他不是,就是变性了。以前吃饭挑的很,差一点都不吃,现在吃东西一点不让糟践。就那身棉衣服宝贝似的,吃饭都套上罩衣,干活时立马就换下来,一天得折腾几回,落一点土都得擦。”
  谭文雄:“我回去再给他弄身新的。”
  艳春:“可别弄新的!他说旧的衣服有军人气息,能避邪,所以就给他旧的,他才踏实。”
  谭文雄:“那连单衣和夏装一并寄回来!”
  艳春:“那感情好了!你可是救了我们一家子啊!”
  玉竹:“姐,不用客气!文雄该不好意思了。”
  谭文雄腼腆地笑笑。
  吕品终于放飞了风筝,跑回来。
  艳春:“文雄说,再给你套春秋装和夏装!”
  吕品激动地:“太好了!兄弟,要不是没劲,真想把你抱起来!”
  谭文雄:“能耐了你,敢挑战解放军!”
  吕品:“不是挑战是爱!哈哈……”
  谭文雄:“哈哈……”
  吕品:“我太高兴了,好像参军入伍了。哎,文雄,你刚一入伍啥感觉?”
  谭文雄:“那会小,没啥感觉。”
  吕品:“嗯,很神圣!小康要是儿子,我一定让她当兵去。”
  谭文雄:“女孩也能当兵啊。”
  吕品:“实话说,还是舍不得,怕她吃苦。男孩子就算了,像老黑,老白把儿子养成男子汉,可是闺女……”他看了看萌萌和小康,“女孩,还是得娇惯些。”
  谭文雄不置可否地笑笑。
  艳春:“要我说,闺女也应该当兵锻炼锻炼。”
  吕品:“不行,训练太苦了!给我找个当兵的女婿吧。”
  文雄:“行,这个包我身上。”
  玉竹:“别瞎揽,孩子将来还不定喜欢啥样的呢。”
  吕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艳春:“你还包办婚姻啊?”
  玉竹:“孩子的事必须孩子自己拿主意。”
  谭文雄:“做候选行吧。”
  吕品:“唉,想要个当兵的女婿还这么难。”
  艳春:“难就难在不是你嫁人。”
  吕品挠挠脑袋,突然掏出一把钥匙,抻开一把折叠小刀,割断了小康的风筝:“先出去耗个主吧!”
  小康不明所以地哭了:“我的风筝跑了!”
  萌萌:“爸爸,我也飞。”
  谭文雄:“好!”
  吕品也割断了萌萌的风筝线:“都去找个当兵的女婿!”
  萌萌看着远去的风筝拍手叫好,小康破涕为笑了。大人们看着天空,仿佛那里有一个盛大的仪式。
  
  六、树林(冬日外)
  河滩上的杨树林,地上枯草被梳理得平倒像稀疏的秃头。还有少数落叶。两个老太太背着框篓,拿着耙子。
  吕品:“大妈,挠多少了?”
  老太太A:“这就回去!!”
  老太太B:“大老板咋来这了?”
  吕品:“和文雄去他战友家吃饭,吃多了,出来溜溜食!”
  老太太A:“是老谭家那个二儿吧?你那个嫂子可忒坏!”
  老太太B:“是,叫文雄!文雄啊,多咱回来的?”
  谭文雄:“回来两天了!”
  老太太A:“两年了?退伍了?”
  老太太B:“退伍就不戴领章帽徽了!”对谭文雄解释,“她耳背。这回过完年走吧?”
  老太太A用耙子在地上搂了几下,收起一把树叶放进背篓:“你才不会呢!”
  老太太B:“会,你会!”
  老太太A:“贵,啥又贵了?”
  “哈哈哈……”
  老太太B拉着老太太A离开。
  老太太B:“回啦!”
  老太太A:“给哪呀?”
  老太太B:“把你嫁出去,给人!”
  老太太A:“没人要了!”
  老太太B:“唉,这你倒听清楚了!”
  老太太A:“请哪呀?”
  老太太B:“哎呀,哪也不请!”
  “请哪?”“请你!”两个老太太嚓咕着走远。
  玉竹:“真有意思!”
  艳春:“聋人好打岔。”
  吕品:“嗯,她还专门捡有用的能听见那么几句!”
  谭文雄:“嘿嘿,挺可爱!”
  萌萌:“可爱!”
  小康:“大人在说那个老奶奶。”
  艳春:“我们萌萌更可爱!”
  小康:“妈,我呢?”
  艳春:“你多大了,不许跟妹妹争讲。”
  玉竹扶着小康的肩膀:“小康、萌萌都可爱!”
  “嘻嘻!”小康笑了拉着萌萌,“妹妹,咱去那边玩,妈给我拿着!”
  艳春和玉竹分别接过女儿手里的小果篮,跟着她们走向沙子堆。
  吕品弯腰捡起几块石头在手里掂着:“小时候,只要看见你跟大婶来挠树叶,我们就捡这一把石头偷着塞进花娄里,树叶一盖啥也看不着。嘿嘿,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操蛋。”
  “小时候,都讨人嫌。”谭文雄坦诚地笑着,“那时候,你骂我拖油瓶,我就把一把草塞你们家烟囱里了。”
  吕品:“哎呀,终于破案了!那年我家灶堂呛烟,怎么也不好,后来从烟囱里勾出一把草,我妈愣说是鸟窝掉里了,还说熏死小鸟了,叨叨咕咕地磨叨了半天。感情是你干的!”
  谭文雄:“啊!”
  “哈哈哈。”
  
  七、河边(冬日内)
  萌萌和小康垒着沙丘,艳春和玉竹坐在旁边看着河面上的一群野鸭,不远处一座水泥大桥,对面是座小山。
  谭文雄:“上学时看到课文里的滦河,觉得了不起,其实它就在身边,从小陪到大都习惯了,习惯了它的存在就不再好奇和感慨,到外面绕过一圈之后,才知道家乡的美。”
  吕品:“我想建一个公园,主打军事技能训练,也不需要太大的场地,就在这杨树林里选块砂子窝,主要锻炼人的体能和思维方式。”谭文雄很认真地看着他,“这回我出事是遇上你了,要是没那么巧呢?”他顿了顿咳嗽了一声,“现在的人只想着怎么挣钱、怎样享受,养的一身懒膘,遇到事只会喳喳地叫唤。说实话,我是怕下一代孩子在遇到类似我那样的遭遇时,只会等死。”
  谭文雄用力地拍着吕品的肩膀:“好样的!”
  吕品:“你得帮我整训练计划,就跟你们军营里似的。”
  谭文雄:“那个不难,其实老黑、老白就可以帮你,你这也就相当于新兵连。那些训练科目他们都没问题!”
  吕品:“你是同意了?”
  谭文雄:“是你的钱,你的主意!”
  吕品:“没你点头,我不敢干。”
  谭文雄:“做生意,我不懂。”
  吕品:“从今往后不管做什么,我都会问你的意见。”
  谭文雄:“我卖给你了?”
  吕品:“我赖上你了。”
  谭文雄:“我真不懂生意,你不能凡事都指着我,那样会误了你的事。”
  吕品:“我就信你!”
  谭文雄:“那也只能做个参考。”
  吕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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